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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暗战


观察了几手牌,冼耀文发现卓别林不愧是表演大师,想要什么表情就有什么表情,切换自如,而且经常性虚张声势的夸张表演,想通过观察微表情判断他的起手牌很难。

    冼耀文只好放弃做卓别林二号,卓别林的举止不具备复制性,放在卓别林身上正常,他若是复制过来,分分钟东施效颦。

    于是,他只好祭出四平八稳的稳健风格,盖牌率极高,只有“起手牌不错”的时候才会入场。

    再一次拿到杂牌2和7的时候,他下注1.5美元。

    卓别林见他下注,笑着说道:“亚当,拿到大牌了?”

    “一对Ace。”冼耀文笑着说道:“我有预感,这手能拿到四条。”

    “我不信你。”卓别林从筹码摞里点出几个筹码扔到桌子中央,“我加注,4.5美元,你要不要跟?”

    冼耀文抓着筹码把玩着,“我不着急,其他人还没说话。”

    卓别林的下家是福尔曼,他掀起起手牌的一角看了一眼,用拇指摩挲着扑克牌考虑片刻,盖上牌,“我不去。”

    他后面的克雷默、本杰明也是弃牌,轮到了过牌入场的克里姆,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选择了弃牌,这下只剩冼耀文和卓别林没有弃牌,又轮到冼耀文说话。

    他故意低头瞅一眼筹码,做出点算码量的动作,其实没什么好点的,他20美元的筹码上桌,刚才的1.5美元是第一次下注,非常清楚的18.5美元剩余筹码,他只是在考虑跟还是加注,加注又该加多少,他的码量不够深,加注过多很容易套池。

    当然,他也可以allin,如果卓别林弃牌,他收池,赢4.5美元,如果卓别林跟注,那只能听天由命,看发什么河牌。

    码量限制了他的技巧发挥空间,这手牌又不是allin的好时机,他的最好选择是盖牌,继续雕琢稳健风格的形象。

    “我不去,你赢了。”

    卓别林做了一个《摩登时代》男主工厂工人的夸张表情,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对Ace,想在我这里偷鸡没这么容易。”

    说着,卓别林翻开自己的起手牌,杂色2和6,比冼耀文的牌稍好一点,更容易组成顺子。

    “哈哈,我在偷你鸡。”

    闻言,冼耀文笑着回应,“不用开心太早,我会抓住你的。”

    卓别林不是在显摆偷鸡成功,而是给冼耀文下钩子,营造自己的偷鸡形象,就等着冼耀文按捺不住去抓鸡,一抓抓到他的坚果牌。

    卓别林整理着筹码,笑道:“我等你。”

    牌局继续,冼耀文保持稳健风格,有牌上,无牌弃,偶尔偷把鸡,近一个小时,他的码量只增加到21.5美元。

    卓别林的手风却是一直不错,每十手牌就有两手能拿到坚果,更有一手遇到非常罕见的冤家牌,福尔曼的四条遇到他的同花顺,筹码直接打光,他的码量超过170美元。

    170美元VS21.5美元,即使卓别林不用技巧,看不准冼耀文是否偷鸡,仅靠码量就能压死冼耀文,明知赢面不大也可以强开冼耀文的牌,输了就是170-21.5美元,依然占据大优势。

    而且牌桌有惯例的规定,每次补码只能不高于20美元,类似短码的玩法,这就堵住了冼耀文靠补码增加自己码量的路子。

    到这儿,冼耀文就觉得没搞头了,他想赢卓别林,只能看运气,或者卓别林突然间失去理智瞎鸡儿玩,不然,根本没有技巧的发挥空间。

    看运气没意义,他又不是在赌博,卓别林失去理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他上点脏手段,但是,何必呢,就是一场娱乐性牌局罢了。

    放弃针对卓别林,冼耀文的牌风反而变好了,起手牌真的来了一对Ace,方片A和草花A,这是今晚第一次拿到这样的大牌,赢下这一手的概率约为31%,而他这手牌的位置在卓别林后面。

    卓别林看了起手牌后,直接往池里扔了2.5美元。

    福尔曼还未从四条输同花顺中缓过来,看了起手牌直接丢了。

    克雷默跟注。

    本杰明弃牌。

    克里姆不动声色地跟上。

    轮到冼耀文,他冲卓别林说道:“查理,我又是一对Ace。”

    卓别林笑道:“好巧,我也是一对Ace。”

    冼耀文耸耸肩,扔出筹码跟上,随即转脸瞥了玛格丽塔一眼,这手牌来得太晚,他是直接拿起来看牌,不仅他自己看到,坐边上的玛格丽塔也能看到。

    见状,已经弃牌的本杰明自动成为临时荷官,他抽掉最上面的一张牌,发出三张翻牌,分别是方片2、方片4、草花3。

    冼耀文花顺双抽,还有组成同花顺的概率,他最好的策略是过牌,将其他人套进来,到了转牌再决定如何下注,但能不能过牌免费看下一张不是由他决定的。

    卓别林看了翻牌,快速扔出一摞筹码,“我下8.5美元,检验一下各位。”

    冼耀文暗骂一声,他这手牌弃不掉,弃了就是棒棰,但只要有另一个人跟,到了下一条街,他就要面临套池,跟是跟不动了,只能allin,没技巧可言,全凭运气。

    眼下,他最好的策略就是在这条街打光筹码,这就意味着可能吓走原本会看下一条街的选手,他的收获上限降低,但若是8.5美元和allin都没惊走的选手,起手牌范围很可能是一对Ace或一对K等大对子,又或者一对2、一对3以及一对4,已经组成暗三条,他的赢面断崖式下降。

    而卓别林的起手牌范围现在根本没法猜,他的码量深,玩一手以本压人也不奇怪,得等allin后才能看出点名堂。

    “这老家伙快赶上职业牌手的水平了,虚虚实实,真磨人。”

    不过,尽管他的脑子在快速计算,但他其实并不是十分在乎这手牌的输赢,此刻,他更愿意评测一下玛格丽塔的演技,看牌的一刹那已经被卓别林捕捉到,这个老家伙在解读玛格丽塔的表情。

    冼耀文在分析牌局,玛格丽塔却是在抱怨和期待,冼耀文一开始给她带去的期待感太强烈,她以为即使分不到上百美元,少说也能分到几十美元,但现实却是冼耀文胆小如鼠,根本不敢下重注,她没了分摊巨额赌债的担忧,却是萌生75美分分成的抱怨。

    好不容易看见一对Ace,她想着冼耀文这手牌应该跟了,就是输了也不打紧,不过是分摊10美元的债务,再不跟她要闷死了。

    她的心理活动不停,目光却是注视牌桌和其他选手,卓别林投向她的目光也被她捕捉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卓别林在观察她这个玩物,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卓别林一晚上都没有关注她,为什么偏偏现在关注?

    忽然,她想起在表演学校学到的无意识表情,老师要求她们忘掉技术,追求本能反应,也想到了眉毛与嘴角的专项训练,老师让她们观察猫的警觉眼神、狗的讨好表情,并移植到自己的眉毛与嘴角,通过这两样来表达人物的内心活动。

    卓别林的表演水平如何自不必说,难道他在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好知道亚当拿了什么牌?

    还有亚当刚才瞥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提醒我警觉吗?

    玛格丽塔回忆刚才,好像自己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牌上,也没有露出指向性的表情。

    轮到说话的克雷默再次掀起一只牌角,看了一眼盖回,稍稍思考,又掀起牌角看了一眼,捏住牌往外一扔,“我不去。”

    轮到克里姆,他也没有干脆跟注或弃牌,看牌,盖回,思考,再看牌,再盖回,然后是长考,他低着头,目光注视桌面,不给他人观察他眼神和面部表情的视角,这么一来,就不好判断他真在纠结还是演戏。

    卓别林的眼睛很忙,看看克里姆,又瞅瞅冼耀文,他的脑细胞应该也很忙,在推测克里姆和冼耀文的起手牌范围。

    冼耀文只观察卓别林,不看克里姆,看了也是白看,这位老兄也是表情管理的高手,而且同他差不多,出手的次数也很少,数据不足以突破高进说的那句“我摸戒指这个动作,是我最近在五百副牌里面故意加上去的”,强行分析很可能掉进陷阱,克里姆不是他的目标,他不想费脑子。

    卓别林自然能发现冼耀文观察的目光,他冲冼耀文会心一笑,仿佛在说,“小子,我打牌多少年了,摸过的牌比你见过得都多,想分析老子的表情,省省吧。”

    “这老家伙!”

    冼耀文嘿嘿一笑,觉得非常有意思,二三十美元的输赢两人都不会在意,却是在互相绞尽脑汁斗法,更有意思的是,他输了,输在读不出对手的表情,输在形势没人强。

    不过,他却是品出卓别林的胜负欲很强,在座的其他牌手都被卓别林扫清过筹码,只剩他一个还在水上,这对卓别林来说应该是遗憾,也是类似赌徒的凑整心理——再赢一把,凑够1万就不打了。

    往往赌徒出现这种心理,离输得清洁溜溜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想依靠运气,但就目前的形势,这手牌的气运十之八九在他这边,卓别林不赌博,却已成为赌徒。

    克里姆的无声表演足足维持了三分钟,才艰难地推出筹码,“我跟。”

    他的话音刚落,冼耀文立刻推出所有筹码,“allin.”

    “我跟。”卓别林一边点筹码,一边笑着说道:“亚当,我的底牌是5和6,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了。”说着,冼耀文看向克里姆,“亚瑟,已经这样,你大可以干脆点。”

    克里姆呵呵一笑,“当然,我跟。”

    他推出所有的筹码3.5美元,随即掀开自己的起手牌,一张黑桃4,另一张草花4。

    “亚瑟,抱歉,我比你大一点。”

    卓别林也掀开自己的起手牌,如他所言,真是黑桃5和方片6。

    冼耀文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同时掀开自己的起手牌。

    卓别林瞄了一眼,“亚当,你只有拿到四种牌型才能赢我,比亚瑟的概率还小,真可惜了你的一对Ace。”

    冼耀文摊了摊手,“我觉得我能拿到四条Ace。”

    克雷默闻言笑道:“绝对没可能,我有一张Ace。”

    “没关系,俘虏豪斯也够用。”

    “哈哈,让我们看看运气是不是在你那边,罗伯特,请发牌。”

    本杰明抽掉一张牌,翻开转牌,一张草花2。

    克里姆笑道:“查理,现在我领先。”

    卓别林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关系,只要我保持领先亚当,就不会输太多。”

    “查理,你的牌已经定型,我还有机会搏Ace。”冼耀文说道。

    卓别林淡笑道:“你搏到Ace的概率是多少?”

    “拭目以待,罗伯特,请发牌。”

    在冼耀文三人的注视中,本杰明缓缓翻开五张公共牌的最后一张河牌,赫然是一张红心A。

    冼耀文赢了!

    “你赢了。”

    卓别林说话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失落,仿佛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被抽走了。

    冼耀文感觉到了,果然,嗜赌之人不成为赌徒的可能性不大。

    一旦一种事情久做成习惯,基底核就会让它变成无意识行为,绕过负责理智决策的前额叶,卓别林以为自己不是赌徒,其实他一坐上牌桌就进入了赌徒状态,只是他的牌技够高,之前还没人打破他自以为的上帝模式。

    “查理,我一个晚上都在接受你的随喜功德馈赠,终于有了一次回馈你的机会。”

    卓别林闻言,会心一笑,对冼耀文的好感飙升,“非常感谢你的馈赠。”

    冼耀文用日语说道:“喫茶去。”

    卓别林脸上的笑容更甚,用别扭的粤语说道:“得闲饮茶。”

    “嗯哼。”

    一句“得闲饮茶”成了冼耀文今天最大的收获,接下去的牌局对他已经不紧要了,在轻松的氛围中,牌局进行到十点出头,大赢家兼主人卓别林请大家宵夜,一行人来到百老汇街的华埠范围。

    西湖大酒楼,定位是高档粤菜酒楼,主打夜茶和烧腊,零点至凌晨四点是店里的高峰期。

    卓别林似乎是常客,给大家安利了好莱坞龙井,除了冼耀文,其他人大概并不熟悉中餐,收下安利,并让卓别林推荐吃食。

    卓别林也不客气,给大家点了蜜汁叉烧、奶黄流沙包,以及皮蛋瘦肉粥,一人一份。

    茶先上。

    当茶放在眼前,冼耀文瞄了一眼杯中的茶汤,红中带黑又含白,茶汤表面还漂浮着柠檬片和冰块,一眼冰柠檬奶茶,红茶的基底,名字带上龙井,或许只是为了同西湖应景。

    不过这里的老板倒是挺会变通,难怪店里的客人半数是白人。

    喝上一口,完全是英式红茶的风格,不能算是美国化的改良,应该是拿来主义。

    随着吃食上桌,众人纷纷开吃,配了叉和匙羹,没有滑稽的用筷画面可看。叉烧和流沙包很容易被接受,且似乎很喜欢,但皮蛋瘦肉粥却是尝了一口,没人再动第二匙,除了卓别林。

    卓别林似乎很喜欢皮蛋的味道,一匙接一匙。

    “亚当,你知道幸运饼是中国哪里的吗?我在上海和香港都没有见过。”

    “查理,中国并没有幸运饼,也没有很普及的在食物里放纸条的传统,数百年前,在江南曾经短暂流行过在月饼里放写有吉祥话的纸条,不过更多的时候,人们习惯在中国新年食物汤圆里放硬币,谁吃到未来一年都会保持好运。”

    “月饼是什么?”

    “一种食物,就像圣诞节的水果蛋糕。”

    “没人喜欢吃?”

    冼耀文笑道:“今年的9月22日是中国中秋节,我的亲戚、朋友都会给我送月饼,跟我说,嗨,哥们,我没有忘记你。”

    “哈哈哈。”卓别林大笑道:“中国人很讨厌月饼,就像美国人讨厌水果蛋糕?”

    “一些人比较讨厌。”冼耀文不愿就此深聊,聊下去容易聊到粮食,遂说道:“查理,你去过东洋?”

    “东京、京都、大阪,我都去过。”

    “去过京都的寺庙吗?”

    “我去过清水寺。”

    “那你应该是直接进了寺里,没有在周边游览过,不然你会发现寺庙周边有人在卖一种辻占煎饼,可以吃,但定位不是食物,而是一种占卜工具。

    人们从很多辻占煎饼中按照自己心中的选择挑一个,掰开,里面有一张关于个人运势的纸条,上面写着晦涩难懂的话,很少有人能直接看懂,需要拿着纸条去找一个专门解读的人。

    卖辻占煎饼、解读,这是关联的生意,利用人们的信仰赚钱的生意。”

    卓别林厌恶地说道:“令人讨厌的生意。”

    冼耀文摊了摊手,“神爱信徒,不会在意信徒利用自己获得三餐温饱。”

    “也许。幸运饼又怎么成了中餐馆的特色?”

    “我不是太清楚,也许和几年前的《9066号行政命令》有关,我听说当时有很多东洋人伪装成华人以逃避关入集中营,可能在那个时候,幸运饼这个好点子从东洋人那里传播到华人中间,华人发现挺好用,便推广开来。

    这有点像一首老歌《St.  James  Infirmary  Blues》,乔·普里姆罗斯这个原唱的唱片反响平平,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同年翻唱却把它唱火了。”

    卓别林轻轻颔首,“对当年的事,我的内心很矛盾,我当年向中国进行过捐款支援反法西斯事业,但我不赞同把东洋人关进集中营,亚当,可能你不好理解……”

    “不,我理解,查理你‘只对事不对人’,你认为人只有在做坏事时才是坏人,而不是坏人一定会做坏事。”

    卓别林轻笑道:“我喜欢你的解读,谢谢。”

    冼耀文正要回话,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瞅一眼脸庞,是黄柳霜,她径直朝他们这一桌走过来,目标明确,应该是认识某人,过来打招呼。

    黄柳霜是一个不容易的女人,历尽千辛万苦从一个洗衣工的女儿挤进好莱坞,但只能出演龙女、女奴、妓女等负面角色,旅美华人认为她辱华,骂声一片,就是黄柳霜供养念书的妹妹与她划清界限,以黄家出了黄柳霜为耻。

    1936年,黄柳霜以寻根之旅的名义访华,刚一踏上故土,《申报》立马热烈欢迎《好莱坞“辱华明星”来华捞金》,某小报为拥趸狂呼《黄柳霜:美国的华人,中国的洋奴》。

    平民对她的看法是两极分化,有人羡慕她的国际名气以及赚刀乐,也有人骂她丢尽祖宗的脸。

    黄柳霜想拜访宋美龄,却被宋美龄以行程已满婉拒。

    可以说黄柳霜访华只有知识界和电影圈给予她有限的支持和温暖,败兴回到美国,次年参与《大地》女主阿兰试镜,一部赛珍珠编剧,描述中国农民正面形象的片子,却拒绝了彼时好莱坞唯一的适合角色的华人女演员,采用了全白人阵容。

    待影片上映,旅美华人怒斥好莱坞之余,也有一些人迁怒黄柳霜不够抗争——冚家铲,妓女你抢着演,难得有个好角色你居然不演。

    尽管抗战时期,黄柳霜参加义演筹款以及几乎捐出自己的全部支持祖国抗日,但国内媒体罕少报道,对她的正面消息采取冷处理的态度。

    后面自费拍纪录片《中国女儿》,展示真实华人生活,被好莱坞封杀,也不被华人待见,以及再后来零片酬参演《重庆来的夫人》、《轰炸缅甸》等反日宣传片,华人仍不领情,“演了那么多辱华角色,现在想洗白,做你的春秋大梦。”

    抗战时期,黄柳霜吃了美国需要“亲华形象”的红利,演了一波抗日英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二战结束后,没听说有什么正经作品,好像只有零星演出赚点零花,生活主要依靠物业租金。

    回忆了黄柳霜的信息,冼耀文又开始琢磨她的影视价值。

    在好莱坞拍片不太可能,黄柳霜很难扛起大女主的角色,何况朝鲜战争还在打,这时候强捧华人,不被好莱坞集体针对才怪,即使拍了,又有哪个公司敢宣发,哪个影院敢上映。

    到香港拍,黄柳霜的辱华形象倒是问题不大,原先认准这个形象的人,如今大多度日艰难,已经能够感同身受,绝大多数不会也没能力跳出来瞎逼逼,非要头铁迎难而上者,可喜获社团一日游体验卡一张,体验过后便有资格呐喊,“偌大的香港,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对平民,也是主要的观众群体来说,反而黄柳霜的私生活存在大问题,她对外的形象是反对盲婚哑嫁、包办婚姻,华人家族认为她抛头露面,有辱门风,找不到一个可以嫁的华人,又因为同白人的几段感情,被观众群体误解为不愿意和华人结婚,只想和洋人胡搞。

    不知道黄柳霜这个人是否执拗,若是愿意接受人设重组,凭借她打下的名气基础,还是有操作空间的,捞上几拨金,捎带改善一下形象,她的人生可以完美收官。

    不用如原历史一般,死了数十年才侥幸偶遇政治需要,获得一份迟来的肯定。

    黄柳霜迈了七步来到卓别林的身前,亲切地打招呼,“查理。”

    卓别林抬头望去,脸上展开笑容,“安娜,你还是这么漂亮,过来吃东西?”

    “是的,肚子饿了。”黄柳霜的目光从同桌的其他人脸上扫过,落在空位上,“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当然。”

    黄柳霜闻言,对众人颔首致意,然后走到空位坐下。

    “安娜,你最近在忙什么?”

    黄柳霜自嘲地说道:“我在好莱坞接不到电影工作,只好寻找电视工作的机会,正在和杜蒙特(电视网)洽谈制作一部冒险连续剧。”

    “不要太在意,好莱坞从来没有公平可言,我也接不到工作。”卓别林附和了一句,随后示意冼耀文,“这是亚当,大资本家,来自香港,或许你可以和他谈谈。”

    从黄柳霜过来打招呼,到卓别林热情招待但没有向其他人介绍黄柳霜的举动来看,两人的私交不错,但卓别林似乎不愿意高调公开他和黄柳霜的关系。

    冼耀文脑子转着,却没有耽误卓别林的引谈,他冲黄柳霜礼貌一笑,“黄女士,你好啊,我係冼耀文,喺香港有一间电影公司。”

    黄柳霜听见冼耀文别扭的台山话,顿时心生好感,但也有点尴尬,她祖籍台山,父母都是台山人,却说不好台山话,也不会粤语,国语只有你好、谢谢的程度,反而英语非常流利,精通德语和法语日常对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冼耀文。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用英文说道:“冼先生,你好。”

    冼耀文也改用英文说道:“黄女士明天若是有空,我们约个地方聊一聊电影方面的合作。”

    “冼先生真想找我拍电影?”

    “当然。”冼耀文颔了颔首,“黄女士,我对你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不用多虑,我是很正式的邀请。”

    “谢谢,我明天有时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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