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晚上时间根本不够塔拉韦拉构筑起坚固的防线。

    次日一早，以韦尔斯利手下最精锐的第43轻步兵团为首，英葡联军便对西班牙人发起了全面进攻。

    塔拉韦拉侯爵亲自指挥防线，但英国新军从装备到训练都具有碾压级的优势，打得西班牙人毫无还手之力。

    还不到中午，塔拉韦拉仅剩的1万7千多名士兵便被压到了河岸边一块非常狭窄的区域。

    周围到处都是英国人的枪声，身后则是奔涌的河水。

    塔拉韦拉侯爵几乎陷入了绝望，手上画着十字祈祷，心里已在考虑是否要投降了。

    战场的另一边，多斯桑托斯佩剑上马，准备亲自指挥最后一拨冲锋，却见有英国骠骑兵赶来，向韦尔斯利报告道：“将军，我们在东北方向发现有法国骑兵活动。”

    韦尔斯利当即皱眉：“有多少人？”

    “还不清楚。”那骑兵道，“对方防守严密，我们始终无法靠近。”

    韦尔斯利犹豫了几秒，转身对传令官挥手：“命令莱科尔上校在这儿盯住西班牙人，其他军团立刻退回科英布拉。”

    “是，将军！”

    多斯桑托斯顿时瞪大了眼睛，劝阻道：“将军，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我们只需要两个小时，不，一个半小时就能彻底击溃塔拉韦拉军团，这个时……”

    英国人却是冷冷地看向他：“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将军，立刻撤退。”

    “这……是，我知道了。”

    半小时后，英葡联军开始有秩序地分批退出战场，沿蒙德古河向科英布拉城退去。

    塔拉韦拉侯爵惊讶发现英国人停止了进攻，却根本不敢贸然追击——其实他的部队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士气能发起反击了。

    又过了一个来小时，十多个法军纵列向留在这里的英国莱科尔军团发起了猛攻，同时身着白色双排扣军装的法国游骑兵从英军防线的侧翼溜了过去，径直向南追击。

    断后的两千英葡联军只坚持了20多分钟，便在法国步兵线列凶猛的射击下向两侧溃散。

    紧接着，朱诺带着卫队来到了塔拉韦拉的临时指挥部，一见面便大声怒吼道：“您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拖住英国人？！”

    后者感谢的话刚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尴尬道：“我，我担心这是英国人的陷阱。”

    朱诺瞪了他一眼，上马继续向南追去。

    他之前一直在更北面的通德拉等待机会，当昨天下午得知英国人终于发起了主动进攻时，立刻兴奋地率军出击。

    他的部队仅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急行军30公里，赶到了莫尔塔瓜镇以南。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两千来人的敌军断后部队。

    也就是说，近3万西班牙大军，连拖住英葡联军一天都没做到……

    等朱诺追到了科英布拉城下，就看到城外英国大炮闪烁的火光，显然后者已经做好了防守准备。

    科英布拉城，英葡联军指挥部。

    “今天的事情令我不得不质疑您的勇气，将军。”葡萄牙指挥官多斯桑托斯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韦尔斯利道，“骑兵的报告您也听到了，那支法军最多只有5千人。

    “我们好不容易取得了优势，却又这样轻易放弃了！”

    韦尔斯利向一旁刚换了军装的莱科尔上校示意：“请您告诉多斯桑托斯将军，您阻挡了那些法国人多久？”

    “大约25分钟，将军。”莱科尔垂头丧气道。他运气不错，躲过了法国骑兵，一路逃回了科英布拉，不过所率领的部队却损失大半。

    韦尔斯利点头，对多斯桑托斯道：“那么，您认为自己可以击退这5千法军吗？”

    后者一滞，摇头。

    莱科尔军团是“混合编队”，其中至少有6百名英国士兵，战斗力远强于他手下由纯葡萄牙人组成的部队。

    韦尔斯利继续道：“我们无法断定塔拉韦拉军团是否真的溃败。并且我军当时的阵型也不利于防御来自北面的进攻。

    “如果西班牙人同时发起反击，我军很可能会被击溃。”

    韦尔斯利侯爵的指挥风格极为谨慎，历史上他从未被伏击过，哪怕是面对拿破仑这样的对手。

    多斯桑托斯闻言低下了头。他必须承认，英国人说得很有道理。

    片刻，他又神色凝重道：“现在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接下来局面可能会非常不利。敌人将对科英布拉形成围攻。”

    一个月前，法西联军离开波尔图，转向南下。

    韦尔斯利判断敌军的进攻方向应该是里斯本的门户科英布拉，于是便决定趁敌人急于进攻的机会，用一直隐藏未用的英国新军发起突袭。

    却没想到法国人也藏了一手，令他们差点儿被反突袭。

    韦尔斯利却显得非常镇定：“不，我们并没有损失。反而是敌军大范围更换进攻方向，要消耗大量物资重新构筑补给线。

    “我们继续在科英布拉修筑棱堡就是。就像之前在波尔图那样。

    “这样的交换再来一次，西班牙人就会因为巨大的财政赤字而不得不撤退了。”

    “像波尔图那样……”多斯桑托斯心中一紧，“您是说？”

    韦尔斯利点头：“我们获胜的唯一手段，就是不断打击敌人的补给线，最大限度增加他们的战争损耗。”

    三天之后，葡萄牙王太子若昂便再次接到了韦尔斯利的建议，要求将科英布拉周边的所有村镇全部“清空”。

    有了上次成功阻击法西联军的经验，诺昂几乎没有任何纠结，便签署了法令。

    嗯，科英布拉距离里斯本已经非常近了，可绝不容有失。

    ……

    巴黎东郊。

    约瑟夫的马车停在法兰西皇家军事大学外的广场上，四周立刻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礼炮声。

    这里就是老巴黎警校的旧址，在警校拆分之后，扩建成为军事大学。

    而今天，就是巴黎警校成立6周年的纪念日。整个法国几乎所有能打的军官，此时都已云集于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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