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功道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紧紧的看着我的极致之水。

但这会，我也已经全部都明白了过来，将手中的极致之水，缓缓的散去。

而全功道人，这才回过神来。

“这不是凡间俗世的力量啊……极致壬水，极致癸水，当初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换不来这任何一道水力，可没想到，眼下，竟都在你的身体当中，你的机缘，你的福气，真是让人羡慕。”

全功道人出声，看我的目光有些复杂。

除了先前，那短暂出现过的火热之外，全功道人眼中的情绪，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的想法，我是全部明了了。

我出声说：“莫说我了，这张全功藏圣之符，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道门神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遇，命数有的，怎么都躲不开，命数没有的，踏破铁鞋，也无法寻觅。”

“说的好。”

全功道人傲立虚空，如道门的老神仙一般，四周涌动着云雾，他接着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感悟，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能尽早明白这个道理，此生才不会虚度，可惜啊，我已经晚了。”

“今日来找我，你不是为善无畏复仇的，而是为了这极致之水而来，你想要知晓，到底是什么力量，抗衡了叶心洁，也杀了善无畏。”

我出声说道。

这应该就是全教教主的目的了。

否则，他为什么先前没有确切的杀机，见到极致之水后又立刻停手了，便难以解释。

“这只是我其中之一的目的。”

全功道人接着说道。

我笑了，道：“难道，你还想得到这极致之水吗？你的身体很特殊，还有全功藏圣之符这等玄物，但可惜，你没有这个体质，能够契合这极致之水，不论是壬水，还是癸水，你都无法吸收，另外，就算你能吸收了这极致之水，你也成不了神，当不了仙。”

全功道人笑了。

可这道笑声，却让我感到有些爽朗。

他接着说：“成神成仙，都是幻啊……”

看全功道人这个模样。

似乎在成神成仙的路子上，遇到了一些挫折。

但我却并不关心，因为我对成神成仙，没那么多的感觉，在我心中的路，很早就清晰了。

追寻更高的力量，未必需要成神成仙，至于长生，就算是神仙，也未必能长生。

“你不杀我，我也杀不死你，既然如此，那就入我茶馆当中，好好聊聊？”

我接着出声说道。

全功道人迟疑了一下后，没有说话，只是身躯朝着下方坠去。

我也跟在他的后面，进入了金点阁。

“当初，世俗黄永恩收留了我，待我是徒如子，修行玄术多年后，从长白山入世，这里是我的第一站，也是我的家，无论是士族的人，还是其余圈子的人，很少有人能进来。”

我出声对全功道人出声，接着道：“也算是还你当初让我进入玉石全功居的恩情吧。”

“黄永恩……是个奇人，可惜，出身不好，生不逢时。”

全功道人貌似也听说过老黄。

接着，我道：“其实，我很好奇你的样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全功道人，从没有以真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么就是先前裴天道尊的模样，要么就是方才，刻意扮成沈如回的模样。

而我这句话开口，也没打算，他会以真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过是开个口子，继续跟他聊，看看他到底还有其余的什么目的。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只见，全功道人轻笑了一声，接着，只见他身上那股玄妙的气息，不见了。

他的身躯，完全恢复寻常，而其真容，也首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的这张脸，有些错愕。

竟是一张极其诡异的脸。

好像五官都扁平化了，仿佛一张脸，被烧伤过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道。

“当年，为了成神成仙，用了不少偏门的手段，乃至是极端的手段，以至于，这张脸完全毁容。”

全功道人出声说道。

似乎看见了我的极致之水之后，他对我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以你如今的实力，要想修复，不是很容易吗？”

我问道。

“是容易，但没意义，到了我这个境界，难道还要在乎这面孔的美丑吗？”

全功道人回我。

我没说话了，有些沉默。

接着，全功道人继续道：“我听说，你将江南生灵柱，给了那个世俗的小子了？”

“对，他性格不凡，机遇到了，自然也就能拥有五大牧主特殊生灵柱，这也并不是我将江南生灵柱给他的，应该是这根江南生灵柱，本就是属于他的。”

我沉声说道，接着，眉头微动，问：“这个王小鸣，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身上的眉心血当中，有些神仙的气息？”

全功道人脸上露出了瘆人的微笑，说：“这个答案，就留给你自己去揭开吧，既然他成了牧主，就跟我们全教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全教今后，也不会再去寻他。”

如果是之前，全功道人跟我说这句话，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下，我突然能察觉到这全功道人的几分真诚……

“好吧。你这次来，该不会还招揽我吧？圣地来找我第三次了，你们全教不会也要来第二次？”

我接着出声。

全功道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好会，才说：“解决了格萨尔新王，你的潜力，你的天赋，天下谁人不羡慕，哪方势力不想占据？我想圣地，肯定给你许诺了天大的好处，可想来，你也拒绝了，连圣地都三次拒绝，我们全教，就不会再做那无意义的事。”

我咧嘴微微一笑。

这全功道人倒想的透彻。

不对，应该是这全功道人，还算是个正常人，那圣地，完全就不正常。

三次来招揽我这么一个与他们有着杀父之仇的人，这哪是正常人可以干出来的。

“可惜啊，没有让我们全教早点遇到你，否则，无论是道，还是佛，亦或者是士族，甚至是国员会，都没有他们的份。”

全功道人感叹道。

“就算早点遇到我，你们也不会看上我的。”

我出声。

全功道人没有反驳我这句话，而是点头说：“你说的不错，这是我全教的局限，这非是他们运气好，更多的，还是他们的眼光更甚我们一筹，在最好的时间，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不知全教教主，这次深夜屈尊再次来寻我，到底还为了什么事？”

我打断了全功道人，问出了我心中比较关心的问题。

全功道人沉默了一下后，回我说：“我们与圣地是有仇的，全教与圣地，在很多地方，都有纷争，甚至，当初圣地还派人出来，攻打我们哀牢山，眼下，正值你跟圣地交锋之际，我来给你送上大礼。”

“哦？”

我一愣。

我倒是没有好奇，全功道人为什么知晓我在跟圣地交锋。

国员会也有全教，他们要想知晓神木星宫的事，是很简单的，尤其对于全功道人而言。

让我意外的是，在我对那沈如回无法解决之际，全教这么好心的，不计前嫌给我送来了大礼？

全功道人没有杀我，或许是担心很多的因素，可我不相信，灭了善无畏之后，这全功道人不生气。

我才灭了全教至关重要的一位圣僧级高手，他怎么会给我送礼？

就在我疑惑时，全功道人继续说：“你知道，我们当初从全教的手中，拿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立刻来了精神。

当初，圣地为了去全教的哀牢山，得到我父亲的残躯头颅，不仅没有成功，还反而被全教拿到了圣地手中，一件跟我父亲有关之物。

此物到底是什么，我先前始终都没有搞清楚。

甚至，就算当初我见到了裴天道尊真正的魂魄，他也不清楚。

“是什么？”

我呼吸有些急促。

接着，马上询问这个全功道人。

我父亲的东西，按照裴天道尊所言，每一件，都会对我有着巨大的提升。

全功道人接着笑了笑，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盒子。

他没有乾坤石手链，所以他将这个盒子，此前藏在什么地方，我是不清楚的。

当然，这不重要，看见面前这个盒子，我一时间，有些不敢去接过来。

因为，当初父亲的头颅就在一个盒子当中。

我真的害怕，这个盒子打开，又是我父亲的残躯。

纵然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见过太多的残躯，可要换成是我自己的亲人，我的情绪，还是无法平静。

但就在这个时候，全功道人出声：“放心，这不是你父亲的残躯……”

我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全功道人。

可想想，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在这点上欺骗我。

随即，我接过了这个盒子，准备将其给打开。

盒子当中的物品，缓缓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却有些意外。

这竟是一个……

不，应该是一棵……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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