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讲，拿到地鼠令，罗刹肯定是非常高兴的。但他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波昂莱，咬牙切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波昂莱脸色铁青，极其纠结。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点头：“亏我们这么长时间一直都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也一直都自作聪明的认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结果现在这么一看，人家从最开始的终极目标就不是地鼠庄和玄鼠庄，而是天鼠庄！”说到这，波昂莱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归结到底，那就是要帮花爷花姐完成遗愿，扶持天斗，对吧？我认了，也服了。真的就是技不如人，不得不认啊！哈哈哈！”笑着笑着，波昂莱突然话锋一转：“虽然我们输了，但我们没有错，错的是将军，错的是花爷花姐和天斗！”

罗刹眉毛一立，当即就红了眼，抬手便要掏枪，王焱眼疾手快，直接抓住罗刹的手腕：“将军，都这会儿了，就让他说完吧。毕竟也这么多年了！”

罗刹目露凶光，极其愤怒的扫了眼波昂莱，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好，我让你说完！我倒要听听，我怎么错了！但凡说不出来，我定不饶你！”

罗刹越说越愤怒，语调也是越来越高，牙齿更是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不仅拉帮结派，残害同事，还他妈的不计后果，擅自行动。知道不知道你们他妈的会毁了我的罗刹军的！完了还敢说自己没错？”

若是一个人连活都不想活了，自然也不会再在乎什么职位尊卑。

现在的波昂莱，就是这样，他根本不在惯着罗刹，只是笑呵呵的说道：“你着急什么啊？这么多人都在这呢，你就老实的听，听完就有对错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罗刹顿时又是满身戾气，但这一次，他却很好的压制住了。

“行，我听着，我看你最后能说出来什么！”

波昂莱顺手掏出支烟，缓缓点燃，猛的抽了几口后，开口道：“罗刹，我先问你一句，你还记着你当初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我当然记得。”

“是不是我们这条线儿的人拼着老命给你捧起来的？嗯？”“是，这我承认！”

“好！还算你有点良心！”言罢，波昂莱微微一笑：“那我们怎么就成了拉帮结派了吗？我们怎么就拉帮结派了呢？从认识你的时候，就是我们这些人，到现在，除了那些已经不在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吧？这算拉帮结派吗？”

“如果算的话。那为什么之前跟着你起家的时候不算呢？”

波昂莱这番话，直接就把罗刹给噎的没声了。眼瞅着罗刹不说话了。波昂莱继续道：“然后咱们接着聊天鼠庄，这天鼠庄是基于什么背景成立的我就不说了。但你成立天鼠庄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你心里面有数儿吗？”

罗刹眯起眼：“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数儿？”“将军，都这会儿了，难道还不能承认吗？你该不会真的当别人都是傻子都不知道吧？”“波昂莱，你说明白！”

“行，那我就和你说明白。”波昂莱深呼吸了口气：“天鼠庄成立的初衷肯定是为了赚钱和情报。但终极目的却是监视我们这批人！你觉得我们太抱团了。所以不是很相信我们。你害怕我们对你有二心。所以才会大力扶持天鼠庄。”

“然后再说花爷花姐为什么能在天鼠庄有这么深的根基与人脉，真的就是他们的能力足够强吗？不完全是吧？这跟你倾其所有的支持也有关系吧？”

“你想把他们扶起来，让他们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掌控我们的所有行踪。”

“然后花爷花姐为什么最后不去做这个庄主呢？真的就是因为年龄大了吗？”波昂莱：“呵呵”的笑了起来：“这都是对外人的说辞，但其实你我心里面都清楚，花爷花姐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他们觉得我们这群嫡系在你罗刹军的势力太大，他们要是和我们作对的话，最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其实才是花爷花姐不做天鼠庄庄主的最主要原因。然后这么多人看着。花爷花姐不做。那就肯定要让我们这条线儿上的人来做吧。不然你和兄弟们也交代不了啊。”

“但花爷花姐都已经进了这条线儿了。然后还拿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与支持，所以你也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这条线儿的。所以，花爷花姐虽然不做庄主，但却也必须要很好的制衡庄主。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协议。”

“然后其实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们这条线的人，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是很抱团，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所以我们认为，让花爷花姐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没问题。我们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认着花爷花姐不断壮大，才能允许他们不断壮大。不然的话，就靠他们两个，能会活到现在吗？我们要真想搞他们的话。他们有机会反抗吗？”

“其实这种默契在当时也算是心照不宣！我们认，花爷花姐认，你也认。”

“然后大家一起努力辅佐你，认真发展天鼠庄，壮大罗刹军！”

“事后证明这一切也确实是对的，你罗刹虽然是靠着我们这群老人起的家。但真正的腾飞，以至于发展成整个金三角最顶端的大军阀。是靠着天鼠庄的财富积累。要是没有天鼠庄。你连最基本的钱没有。就更别提发展了，对吧？”

罗刹眼神闪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见这一幕，波昂莱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那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就来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本来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平衡都挺好的。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使劲儿。那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我们确实是使用手段算计了花爷花姐以及天斗，但我们为什么要选择再这个时候算计呢？之前那么多年，那么多次机会，我们都没有动手，为啥现在动了呢？是因为有人打破了平衡，让我们不得不动手。那是谁打破了三方之间的平衡呢？”言罢，波昂莱伸手指向王焱：“就是你，王焱！”

王焱嘴角微微抽动：“我知道怪我。但你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这里。”

“我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怪你！”波昂莱简单明了：“就算是天斗，他其实也没有什么责任。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工具人，受害者！”

“你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有点胡诌乱扯了！”王焱摇了摇头，正要反驳。波昂莱打断王焱，斩钉截铁：“王焱，你听着，就是你给了他们信心和动力！他们才敢打这个庄主的主意。若没有你的话，吓死他们也不敢的。就算再想，也不敢！”

“说白了，就是这两个毫无背景的外来户，在我们的阴影下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么多年！然后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有了靠山了，心思自然开始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毕竟就像是我刚刚说过的，他们最开始也不是不想要这个庄主，只是不敢要而已！另外还有就是我们这些年一直处于对立状态。虽然不至于出格，但

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一些委屈的。他们以前认这些委屈。完了现在因为有你了。他们不想忍了，想要一雪前耻，想要推天斗上位！这才是真正原因！”

“你要是说我利用手上短暂的人脉关系推过天斗，帮天斗争位，这我认！但你要是说我一个外来户，给了花爷和花姐与你们抗衡的信心与动力，这我是肯定不能认得！而且实话实说，花爷花姐一直在帮助我，照顾我。不然的话，我都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的，你们有些太高估我了！”

波昂莱摇了摇头：“你这信心，不是一天两天给出来的。是一步一步给出来的。就像是你刚刚说的，你们最起初可能就是看对方顺眼，彼此投缘，喜欢和对方在一起。但后面你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甚至于可以说是远超常人。”

“我们在金三角待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往上蹿的。”说到这，波昂莱顿了一下：“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没有制约你，没有针对你。说白了，就是最开始那会儿，压根都没有看得上你。不觉得你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不然但凡那会儿我们多个心思，多看看你，你都站不起来。你站不起来。花爷花姐就还得眯着，再想让天斗起家也得眯着。那他们也就不会死了，对吧。”

“波昂莱，你听着，我承认花姐花姐的死和我有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拼了命的去做这些事情，给他们报仇。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我身上。而且就算是你推也没用。我不会认得。我会有愧疚，但不会使劲愧疚。更不可能按照你们的心意崩溃，放心吧！不可能！”

说到这，王焱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处都是仇人，然后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已经快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花爷花姐自然也清楚。所以说，他们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来的信心和动力。”

“那他们的信心动力在哪儿？”波昂莱反唇相讥：“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事儿，都能保持平衡，那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问题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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