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渐起，草原上的枯草被吹得簌簌作响，远处的天际线已隐约可见灰蒙蒙的云层压境。魏延立于营帐外，手指紧握刀柄，目光阴沉地望着西北方向。

“报！”又一名斥候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大将军，刘豹部缴获鲜卑部众千余人，牛羊马匹不计其数，行军速度大减，已无法继续追击！”

魏延眉头紧锁，冷声道：“轲比能呢？”

斥候低头道：“轲比能残部已越过狼居胥山，遁入漠北深处，踪迹难寻……”

魏延沉默片刻，忽而冷哼道：“好一个刘豹，倒是会挑时候‘立功’。”他转身看向身旁的亲卫，沉声下令，“传令高览，即刻率军回撤，不必再追。”

亲卫迟疑道：“大将军，刘豹此举明显是故意放走轲比能，我们是否……”

魏延抬手打断：“不必多言。轲比能既已逃入漠北，再追无益。况且大雪将至，再拖下去，我军恐有被困之险”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色，眉头皱得更紧。

当夜，唐军大营内火把通明，将领们齐聚帐中议事。高览匆匆赶回，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寒霜，一进帐便抱拳道：“大将军，刘豹部仍在慢行，辎重拖累，恐怕三日内难以与我军会合！”

魏延冷笑道：“他这是故意拖延，既不想得罪大唐，又不愿真的剿灭鲜卑人。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传令全军，明日拔营，撤回雁门关。”

高览急道：“那刘豹如何处置？”

魏延淡淡道：“他既‘立了功’，自然要带着战利品回去向陛下请赏。至于轲比能来日方长。这次他也算是损失惨重。”

次日清晨，唐军开始有序撤军。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细雪，仿佛预示着寒冬的提前降临。魏延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狼居胥山的方向，那里已被渐起的风雪模糊了轮廓。

“大将军，刘豹派人送来书信！”一名亲兵快步上前，递上一封羊皮信。

魏延展开一看，信中刘豹言辞恭敬，称自己因缴获众多，行军缓慢，望大将军先行回朝，他随后便至云云。

“呵，倒是会做戏。”魏延随手将信递给高览，冷笑道，“回朝之后，我倒要看看，他他如何解释放跑了轲比能之事。”

高览低声道：“刘豹狡猾，恐怕早已想好说辞。况且他此番确实‘斩获颇丰’，陛下未必会深究……”

魏延目光深沉：“无妨。草原上的狼，终究藏不住尾巴。陛下既然放他出来，肯定早有谋划，”

风雪渐大，唐军的队伍在苍茫的草原上渐行渐远。而西北方向，刘豹的匈奴骑兵正慢悠悠地驱赶着缴获的牛羊，缓缓南行。他的亲信凑近低声道：“单于，魏延已撤军，轲比能也安全了。”

刘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唐虽强，但草原终究是我们的天下。这一次，我们既得了实利，又卖了人情，何乐而不为？”

亲信笑道：“单于高明！只是……魏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刘豹望向南方，淡淡道：“无妨。只要轲比能还在漠北，大唐就还需要我们匈奴人。”

风雪中，两支军队背道而驰，各自心怀算计。而远在漠北的轲比能，此刻正立于一处高坡上，望着南方的天空，冷笑自语：“刘豹，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激？草原上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漠南草原的清晨被血色浸染。秦寿勒马立于高岗之上，玄甲羽林军的铁骑在他身后展开如黑云压境。远处地平线上，赵云的白马义从已经截断了步度根部东逃的路线。

“报——“斥候马蹄溅起带血的草屑，“赵将军已焚毁鲜卑人三处粮草营地！“

秦寿抚摸着腰间的战刀。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传令，高过车轮者的男子尽数斩杀。“

当羽林军的黑色旌旗掠过草甸时，大地开始震颤。重甲骑兵像铁犁般碾过部落营地，把羊皮帐篷连同里面的老幼一齐踏进泥里。有个鲜卑少年举着骨箭刚冲出帐门，就被三支弩箭同时钉在了旗杆上。

“陛下！东北方发现步度根王帐！“许褚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秦寿看到远处金顶大帐前，那个披着白狼皮的背影正在亲卫簇拥下仓皇后撤。

“取我弓来。“秦寿张开三石强弓时，臂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箭矢穿透三百步外的王帐大纛，带着火油的狼牙箭瞬间引燃了象征鲜卑王权的旗帜。

赵云的白马义从恰在此时切入战场。银甲将军一马当先，龙胆亮银枪挑飞两个鲜卑百夫长，突然瞥见羽林军正在用铁钩把俘虏串成长列，押到一边进行斩首。

他面色平静，这种事情，当年公孙瓒也做过，而且，做的比眼前更加残酷。

“子龙将军！“典韦大笑着策马而来，马鞍旁挂着五颗用头发系在一起的首级，大声说道：“步度根的人头值千金啊！可惜了，这次又让他逃走了。“

赵云看着这个浑身浴血的同僚，发现对方眼里跳动着比篝火更可怕的光芒。远处传来羽林军的一阵阵欢呼声，显然又是获得了无数的好处。

当夜，三十里内的草原都在燃烧。秦寿坐在鞍垫上，听荀攸在汇报战果：“.焚毁部落二十一处，获牛羊四十万头，斩首七千三百级.“

此刻的荀攸穿着羊毛大袄，面色潮红，满脸的沧桑，哪里还有内阁大学士的风采，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草原牧民。

“这次步度根算是损失惨重，此战之后，近十年不敢南下。”秦寿笑呵呵的说道。

他原本是来打轲比能的，最后差点被灭的却是步度根。恐怕步度根若是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或许他就应该和轲比能同时起兵，一起对大唐下手。

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么干。

天明之后，幸存的鲜卑牧民看见唐军离去的方向，天空中盘旋的秃鹫比云层还要密集。

下一个倒霉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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