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张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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轘辕关。
关城之上,秦军的旗帜,在无风的情况下低垂着,连带着整座关城好似打不起精神一般。
至于守城士卒的数量和士气,从城下向城头望去,唯见守城士卒三三两两,或是打着哈欠,或是伸着懒腰,一副慵懒懈怠、不成气候的样子。
这一切,尽为张辽收入眼底,他眸子中腾的一团火焰燃起,熊熊不息,那是对功业的渴望,对爵禄的追求,对扬名立万的向往。
作为雁门马邑人,其先人为发起马邑之谋的豪商聂壹,后因避怨改为张姓,张辽早年就有着远大的志向,他勤练武艺,只为来日大展宏图。
是故凭借着过人的武艺,他得到了并州刺史张懿的见重,被置为从事一职,后在何进召天下之兵诛杀宦官的时候,为张懿遣送前往雒阳,而何进为宦官所杀,随即董卓入京,张辽于是时随波逐流,以兵从董卓。
董卓残暴,唯恃强力,为王允和吕布共谋诛杀,张辽顺势以兵从吕布,追随吕布一路对抗凉州军、东出逃亡,袭取下邳,至于白门楼后,他归降了曹操。
雁门、雒阳、下邳……
人生兜兜转转,日月蹉跎,张辽感受着岁月流逝,而功名未建,他心下是不甘、是不忿,是对自身当下官职爵禄卑下的忿怒,他蹉跎太久了,至于如今算来是一事无成。
然而,今天就有一桩功业摆在他的面前,若是功成,他即可扬名于四方,为天下所知晓。
此事,乃是先登袭取轘辕关,打通曹军通向河南尹的道路。
一念至此,张辽再无他念,他戟指轘辕关,厉声喝令道:“随我冲,敢退者斩。”
旋即张辽所部八百名先登精卒,随着张辽自山坳里转出,出现在了轘辕关守军的面前。
先锋所部,不止他们八百人,还有正在自后方不远处,向着轘辕关赶来的于禁所部三千余人,共计约合四千人,他们受命于曹操,充为先锋,而轘辕关是他们的目标。
“冲。”张辽大声喝令。
轘辕关露出头的守卒虽是慵懒懈怠,可关城下烟尘大起,一队行伍向他们奔来这种事情,他们自是很快就瞧在眼里,不至于连城下之敌都看不见。
砰,砰,砰……
关城上响起了刀戈相击的预警声,守卒们在什长的命令下,贴近了雉碟所在,于慌乱中搭弓引箭,箭弦尚未拉满,敌寇还未临近百步,他们就急急忙忙的抛洒出了箭矢。
弓箭的放弦声参差不齐,自关城上响起,落入了张辽的耳中,张辽以盾牌御面,不管不顾的向前冲锋。
他并不忧心射来的箭矢,盖因他身上甲胄齐全,唯有面部无有御具,不过有盾牌遮掩,他即可全然不顾城头射来的箭矢。
等了片许,张辽未等到箭矢临身,没有听到铁器打造的箭头,同他的盾牌、甲胄撞击的铿锵之声。
神色惑然的张辽微微移开挡在面部的盾牌,扫视了数眼前方的情况。
但见城头发射过来的箭矢,只落在城前五六十步,距离他们所在还有一二十步的距离,此外城头箭矢并非齐射,而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无配合和默契。
‘郡国兵,还是比较劣等的那一种。’
张辽依着多年的战阵经验,他推断出了轘辕关守卒的来历,多半是不习武艺、没有上过战场的郡国兵,这等劣卒只能充作门面,却是不能推到战场的第一线,不然即是为敌军一击即溃的情况。
果然,张辽升起了一个开怀的念头,河南尹的大半精卒,为郭嘉所设的虚实之策,吸引到了虎牢关去,以至于轘辕关这等要地,只能由次次等的郡国兵来守御。
说来也是黄权托大,张辽叹了一声,黄权竟是放心由郡国兵全力守御轘辕关,未有放置精卒在此,不然以轘辕关的险要,只需千余精卒,张辽都难以升起夺城的念头。
难能像现下一般,张辽举盾冲锋,突至城下五十步内,轘辕关的城墙近在咫尺,一桩泼天的功劳也就近在眼前。
到了这个距离,尽管郡国兵不堪大用,可他们发射出的箭矢已经能够落到前来夺城的曹军身上。
只是郡国兵力道不够,发出的箭矢软绵无力,射在曹军身上,全无一点伤害,如张辽身上落下几道箭矢,箭矢未能破开他的防御,给他带来伤害,让他只觉好似被蚊虫叮咬数下而已。
兵临城下,张辽着令架着简易云梯的士卒,将长梯依靠到轘辕关的城墙上,这里为了避免云梯被守卒直接推倒,张辽所部熟练的将云梯靠到了雉碟下方数尺的地方。
这样一来,守卒一时间够不着云梯,他们可以从容缘梯上城,又可在守卒自雉碟处探出头伸出长矛,尝试拨弄推到云梯的时候,从城下向上射杀冒头的守卒。
情况正如张辽所部老卒的料想一般,轘辕关的郡国守卒,愚蠢的冒出头来,准备推倒架在雉碟下方数尺的云梯,可守卒一冒头,就为下方曹军射出的箭矢命中,且箭矢几无落空,敢冒出头来的守卒多是挨了一箭。
一通箭罢,城头上再无守卒敢冒头尝试推倒云梯,守卒们只战战兢兢的胡乱从雉碟处往下投扔砲石滚木,他们不敢露头,也就失了视野,扔下的砲石滚木往往落空。
当此之时,守卒不敢出头,张辽披着甲胄,身当先锋,从简易云梯向上开始攀爬,每上一步,他的心头就火热一分,直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
倘能夺下轘辕关,赚下先登之功,念来当可于曹丞相麾下立足,不至于始终背着降将的名号,得不到曹氏和夏侯氏诸将的亲待,好似一个外人。
念及功业,心怀壮志,虽是身上甲胄颇重,然张辽却是口中咬着环首刀,步履轻盈无比,身轻如燕的向上不断攀爬。
终于,张辽来到了最后一个阶梯前,他预备一个跳跃攀上雉碟的豁口,而后借助双臂的支持力,一个腾空跳上城头。
打算如此,张辽也正是这般行动的,他重重踩着脚下的阶梯,通过反作用力一举攀到了雉碟的豁口所在。
‘成了。’就在张辽心中腾跃的时候,攀上雉碟豁口的他,却是没有瞧见因有人登城而惊慌失措的郡国兵,而是一张冷冽的面庞,散发着凌厉的目光,外加闪着寒光的弩箭向他的头颅飞来。
危急存亡之际,张辽放弃了双手向上撑动的想法。
不用想,若是他再向上,原本射向他头颅的箭矢,会直直撞入他的腹部,以弩箭的冲击力和破甲力,他就算没有因为腹部中箭而死,也会被弩箭带着仰面自城头摔下,而从数丈高的城头摔下,即是必死无疑的结果,毕竟他又不是超人。
向上不行,张辽连忙放开攀着雉碟的双手,同时头颅偏向一侧,以求避开正对着他的弩箭。
失去了在雉碟豁口处的攀附之力,张辽的身形开始向下坠落,落到了简易云梯之上,至于那一枚正对他眉心的弩箭,因为他反应急速,弩箭只是擦过他的兜鍪,未能给到以致命一击。
张辽惊魂未定间,但听城头鼓声响起,雉碟豁口处先是出现弩箭的寒光,而后是头戴铁面的守卒,铁面守卒只露出一双眼睛,眸子中寒光闪动,向着正在攀爬云梯的曹军射去强弩。
强弩非是一波殆尽,而是连着数发射下,可见秦军是准备了数把拉满的强弩,所以才能用射速缓慢的强弩,射出弓箭才有的连发。
强弩攒射,弩箭飞速。
一时间,正在云梯上攀登的曹军精锐,或是为弩箭射中要害,失去力气后自云梯上跌落,或是为弩箭引来轻伤,不敢再向上攀登,或是如张辽般反应快速,双手双脚搭在云梯两侧,依托重力急速向下滑落,以避开致命的弩箭。
面对秦军来势汹汹的弩箭,城下的曹军自是连忙为正在攀登的同袍做出掩护,他们纷纷搭弓射箭,向着城头雉碟处射去箭矢,可秦军头戴铁面,护臂在手,却是对射来的箭矢无有一分担忧,只尽情泼洒弩箭向下。
弩箭射尽,秦军开始了正式的反击,箭矢、砲石、擂木等物,自城头不要价的一般挥洒下来。
如此一来,自是苦了城下的曹军,他们猥集于此强攻关城,贴近城墙所在,不免躲闪不及,一时间,伤亡大作。
“撤。”自云梯滑落到地面的张辽,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号令。
不待张辽吩咐,已经有不少曹军开始远离城墙,向着来路的方向奔跑,张辽的这一声命令,是发向他的亲卫,亲卫们等到张辽自云梯上平安落地,接着发出撤离的命令,这才簇拥着张辽撤离。
从自城墙脚根下撤离,到远离城墙弓箭最大射杀范围。
单这一段距离,张辽所部八百人,折损了大半,折损在了秦军砲石、擂木、弩箭、弓矢的打击下,这一段距离上惨叫连连,或是临死前的悲鸣,或是重伤后的哀泣。
‘可恨。’到了如今,张辽听着后方士卒们的哭泣哀嚎,他心中哪里还不明白。
秦军在轘辕关摆开一副慵懒不设防的模样,只是为了吸引不明内情的他上前攻打,而后等到他们临近城墙,开始攻城,也即是抵达了秦军杀伤力最大的范围之内。
而后秦军就撕破庸俗的假象,郡国弱卒退后,百战精卒上前,对着他们八百人狂轰猛打,置他们以万劫不复之地。
‘卑鄙。’张辽愤懑了一句,可他心中也知道,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可以使,春秋时期那种各自摆开架势,然后开打,赢的一方追上一段距离就不再追赶的义战,早已消弭在战国时期激烈狂暴的灭国战中了。
张辽没有过分谴责秦军的阴招,他只恨自己没有看清秦军于轘辕关摆出的假象,以至于折损了这么多的儿郎,同时他心中有所疑虑,不是说河南尹的精卒基本上都赶赴虎牢关了吗?如何轘辕关还有秦军的精锐守御。
这其中必有内情,张辽一边奔跑逃窜,一边不忘思虑战局。
忽的张辽脑中灵光一闪,他似是抓到了线索的尾巴,明悟了今日有此遭遇的原因,而这个原因,需要尽快通禀给丞相曹操得知才是。
两刻钟后,当自后方赶来的于禁见到作为先登的张辽所部时,他不免神色讶然了起来。
无他,张辽所部先登八百人,如今只剩下半数,且这半数之人,多半带伤,或是身上插着箭矢,或是脸上带着伤痕,整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文远,何以至此?”于禁不明白,以张辽所部先登的骁锐,就算没有偷取下轘辕关,但也不会落到这幅惨境,毕竟河南尹没有多余的精锐士卒安置在轘辕关,是故就算张辽没有攻克轘辕关,但全身而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辽压下喘息之声,他急促的回答道:“于将军,轘辕关有秦军精锐把守,某一时不防,为其所破,是某之罪也。”
张辽没有推脱他的过错,他接着说道:“然从中可以窥见,秦军除却安排精卒赶赴虎牢关据守曹子孝将军,还有余力把守伊阙、大谷、轘辕三关。”
“此外,依某之卑浅的推想,秦军能在轘辕关安置如此多的精卒,多半遣军赶赴虎牢关之事,恐是耍的虚招,只为吸引我军来此。”
于禁作为曹营第一外将,张辽的话一说完,他就明悟了张辽的意思:“文远你的意思是,我们反中了秦军的虚实之计。”
张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叹息道:“这只是某的一二猜想,具体情况如何,还需探明伊阙、大谷、轘辕三关,以及虎牢关守军的详情才可得出,不过以今日之战,某却是有七分的把握。”
“七分。”于禁咂巴了下张辽给出的概率,即是张辽认为有七分的可能,那就是近乎十拿九稳了。
于禁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这件事当尽快禀明丞相。”
“嗯,当越快越好。”张辽应声。
于禁这边就要吩咐使者将消息带给正在后方的曹操,忽的他一合双掌道:“坏了,夏侯将军。”
张辽闻言,眸子中闪过一抹不详之色,他连忙说道:“当一面遣使告知丞相,一面向西派遣使者,去追赶夏侯将军一行,告诫夏侯将军小心行事,莫要中了秦军的诡计。”
“自当如此。”于禁沉声应道,按照张辽所言派出了两队使者。
虽是张辽的进言,是在不经曹操点头,就派人去追赶夏侯渊,规劝夏侯渊的行事,说来有自擅之嫌,可于禁却不是不能任事的人,他敢于承当此事的后果,只需能使夏侯渊一行安平无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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