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你知道这件事影响有多恶劣吗？”导员推了推眼镜，语气愈发严肃，“系里开了紧急会议，多数老师都主张退学处理。”

“退学？”乔文博震惊得抬头，声音也变了调。

辅导员叹了口气，把电脑屏幕转向乔文博。

屏幕上赫然是学校官微的评论区，清一色的【开除玄霄学籍】【骗子不配读书】。

“校领导的意思很明确，”辅导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X大百年声誉，不能毁在一个......”

后面的话，乔文博已经听不清了。

他恍惚看见自己学生证上的照片正在褪色，那上面意气风发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转眼就要变成大学文凭都拿不到的社会闲散人员。

乔文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时，发现房门大敞着。

原本拥挤的四人寝，此刻空荡得可怕。

三个舍友的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私人物品都不见了，仿佛早就商量好要避开他。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我们去图书馆学习，你自己收拾吧。】

字迹潦草，连署名都没有。

乔文博站在宿舍中央，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一个月前，这群人还围着他喊好哥们，借笔记一用；现在，他们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晦气。

乔文博机械地收拾着行李，把衣服、书本一股脑塞进行李箱。

当他把最后一件外套折好时，手指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是一枚直播时专用的木牌，用来忽悠观众的。

廉价的人工染色，边缘已经有些掉漆。

乔文博盯着玉佩发呆，恍惚间，这一年的经历像走马灯般闪过。

第一次考年级第一的喜悦，

第一次跟晏清接触的紧张，

第一次开播时的不安，

粉丝破万时的狂喜，

抹黑晏清时的快意。

“呵......”乔文博自嘲地笑了笑，把木牌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

如果他当初老老实实复制教授们的学术技能，

如果他脚踏实地钻研一门学问，

如果他没被那点虚荣心冲昏头脑，

现在是不是还能坐在教室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好，是你要寄件是吧？”快递员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直接说寄件地址就行，我等会儿就来。”

乔文博张了张嘴，突然发现，

偌大的城市，他竟然无处可去。

最终，乔文博报出了老家那个偏僻的山村地址。

他呆立在宿舍阳台，望着远处教学楼里明亮的灯光。

这一年，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而现在，

梦碎了。

但乔文博心底还燃着一丝希望。

既然晏清公开传授修仙之法，那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只要能够踏入修仙之路，照样能出人头地！

乔文博不敢面对年迈的父母，更没脸回到县城，只能偷偷溜回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老家。

那里群山环绕，最近的邻居都在三里外，正适合他蛰伏。

靠着当“玄霄大师”时攒下的十几万，乔文博在老家安顿下来。

每天准时守着晏清的修仙直播，如饥似渴地学习每一个法诀。

然而诡异的是，

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在别人身上见效的修炼法门，在他这里却毫无效果。

反倒是直播间的其他观众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接一个地分享着引气入体的喜悦。

【AAA黄金批发商：一个半月了，我终于引气入体了！】

【不想上早八：感谢晏大师的指导，我也成了！！】

【广式双马尾：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还不是因为晏大师太优秀辣！】

......

乔文博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炫耀修炼成果的弹幕，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他发疯似的翻烂了所有修炼笔记，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却连一丝灵气都感受不到。

直到某天深夜，当乔文博第无数次失败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变得陌生。

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活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那张憔悴的脸上，再也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哈哈哈...好得很！”乔文博盯着镜中形销骨立的自己，突然癫狂大笑，“晏清，你够狠！不杀我，光废掉我的系统，原来是想让我像个废物一样看着别人飞升？！”

“砰！”

乔文博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镜子碎裂的纹路如同乔文博此刻支离破碎的理智。

他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指甲缝里塞满了血丝和碎发。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学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就我不行...”

“晏清！”乔文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既然无法伤害晏清本人，那就从晏家村的村民下手。

杀一个无辜者，让鲜血和仇恨玷污晏清的名声！

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滋长。

他连夜磨利了菜刀，跌跌撞撞冲向晏家村方向。

路灯下，村庄静谧安详，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就那个小鬼，”乔文博盯上了独自在村口玩耍的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

乔文博悄无声息地靠近，菜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就在他即将扑上去的瞬间——

“妈妈！有坏人！”

孩童突然转头，张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

那声音如同实质化的音波，瞬间震碎了周围几个房屋的玻璃窗户。

乔文博感觉像是被一列高速列车迎面撞上，耳朵疼得厉害，鲜血从耳朵里溢出。

“谁敢动我儿子？！”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最近的院落中飞跃而出，手中的锅铲闪着诡异的青光。

乔文博还没反应过来，那锅铲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拍在他脸上。

“咔嚓！”乔文博好像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十几米，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

“咳...咳咳...”他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惊恐地看着那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妈妈。

女子单手掐诀，轻喝一声：“青藤缚！”

柏油路面突然裂开，数十条碗口粗的翠绿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乔文博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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