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越平阳道，“已经将命令下达，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不急，才来江南第一天，先让他们将情报拿来分析分析。”褚承嗣淡淡的道，“让相关人等明日来一趟。”

“是，王爷。”越平阳道，“万大人说晚上要来拜见您。”

“她怎么有空亲自来？”褚承嗣嘴角微弯，“让她酉时来。”

“是，属下这就让人通知。”

晚上酉时。

华灯初上，一道倩丽的身影悄悄的落在了驿馆中，未惊动任何一个守卫。

“万大人，这边请。”越平阳从阴影处走出，对着万如意客气的说道。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是这般疏远刻板。”万如意纤细的手指从越平阳脸上划过，后者触电般绷直了身子。

“万大人自重。”越平阳抿着唇，紧张的连字都是硬憋出来的。

“之前不是还喊人家‘如意’？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万如意逗着越平阳。

“我，我……”他的一张脸涨的老红，五年前他来江南与万如意合作，后来和她从一起贼窝拼死闯出一条路……

“别说了，王爷在里面等你。”越平阳咬着唇，低着头，嘴唇都要被他自己咬破了。

万如意见他这般，弯了弯嘴角，杏步走进屋里。

如意见过王爷。”在褚承嗣面前，她又化作了那个冷若冰霜的万如意。

“你有事找本王？”褚承嗣看了眼万如意，“多年未见，你还是一如既往。”

“王爷也同以前一般无二。”万如意淡淡的道，“如意这次来，是带了贺家的话。”

“他们？”褚承嗣眼眸微眯，他今日亲自去了一趟贺府，他们有话不当面说，还得拐个弯让万如意来传？

呵。

还真是想跟他把关系算的清清楚楚。

“说吧。”褚承嗣示意她坐下说话。

“贺家说王爷既然亲自来了，那江南的官场也该清一清了。”万如意倒也没跟寻常的手下一般在他面前拘着，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他们贺家还想管朝廷的事了？”褚承嗣随意的道，“这江南官员百来人，他们想如何清场？”

“贺家是江南富商，手中银钱不比古家少，只是一个是商，一个是挂着‘亲王’的商。这些年这里的蛀虫越来越多，贺家被吃的狠了，自然想要挖掉那些人。”万如意道，“其实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对付，但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他们说，想要继续合作，就请王爷出手相助。”

“嗯，那便寻个由头，让高皓轩来一趟。”褚承嗣道，“罢了，他来了怕是这里的人都把尾巴给夹紧了。”

“那王爷打算如何？”万如意道，“查这种事都察院该是最佳的选择。”

“让冯策来。”褚承嗣道，“他在都察院的职位不高，倒是适合办这件事，只是这件事先不急，先拖个一两月。”

“是，如意知道怎么做了。”万如意道，“高大人那边到时候还请王爷让他安排好。”

“这个你放心。”褚承嗣道，“那件事谢谢你。”

万如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王爷言重了，夫人能平安找到，还是驸马的消息及时。”

“有他没你，那件事也不会那么顺利。”褚承嗣笑了笑，“本王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只是你一再拒绝。”

“王爷是如意的救命恩人，如意不敢忘。”万如意垂下眼眸，要不是褚承嗣，她早就曝尸荒野了，哪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本王不过是顺手为之，这么多年，这救命之恩你早就还了。”褚承嗣道，“你若不肯接受本王的谢意，本王……”

“既然王爷盛情，那如意想要一个人。”万如意嘴角微弯，眼中的笑真实了些。

“说。”

“如意想要越平阳。”万如意的声音很轻很柔。

可门外守着的越平阳却听的一清二楚，心脏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

“平阳？”褚承嗣看着她，没想到她想要的谢礼竟然是越平阳。

“王爷若是不舍，借我几天也行。”万如意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又不是物品，还能借的吗？”越平阳腹诽着，可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期待。

“只要他愿意，本王没什么不舍的。”褚承嗣笑笑的道，“平阳，你可都听到了？”

越平阳听到王爷突然点自己的名，心虚又慌乱的从外头挪了进来，“属下听到了。”

“那你觉得呢？”褚承嗣看着他们二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万大人有需要属下的地方，属下自当帮忙。”越平阳说的字正方圆的，可那紧张到差点咬舌头的声音还是把他给出卖了。

“既然如此，那这段时间你便跟着如意吧。”褚承嗣道，“只是……”

“只是什么？”越平阳着急的问了句。

“只是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本王竟一点都不知道？”褚承嗣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我，我们……”越平阳的脸越发的红了，“王爷您说什么，属下没听懂。属下，属下就是帮万大人做点事。属……”

“五年前，他拼死将我从贼窝救了出来。”万如意的声音依旧很轻。

“本王也救过你。”褚承嗣笑笑的看着万如意，“怎么不见如意你借本王几天？”

“王爷您别开如意玩笑了。”万如意笑了笑，“我们之间若有可能，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可因为太像了，所以注定不可能一起。

他们之间更像是兄妹。

“再说了，当年您把如意捡回去就没管过我了。”万如意笑笑的道，“可平阳不一样，他当时自己都身受重伤，可还是日夜陪着我。”

“啧，好感动。”褚承嗣道，“当年本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都不见他日夜相陪。”

“王爷，属下，属下有陪着你的，只是，只是……”

“罢了罢了，本王知道，我们之间若有可能，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你们呢！”褚承嗣挥了挥手，满眼心塞。

越平阳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褚承嗣，跟了王爷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这么会演戏，这么会开玩笑，看来还是对人啊！

“本王不想看到你们，滚吧！”褚承嗣挥了挥手，“不过本王若有需要，你们两个都得回来。”

“是，王爷！”越平阳回的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不舍。

“王爷放心，如意不会把他拐跑的。”万如意笑了笑，起身拉着越平阳的手，“这样算‘自重’吗？”

“滚！”褚承嗣转身不去看他们。

这两人眼中还有没有别人了，这么秀恩爱也不怕刺激了他。

要是现在雁儿在就好了。

褚承嗣看着空落落的掌心，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不过这么多年了，如意能找到一个知心人也好。

他若能早些知道，也会让越平阳多来江南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之前几次来江南，他们二人也都走的挺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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