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侄子资格被研究院取消，赵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只苍蝇。

她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冷笑一声：“一个卖菜的，还以为抱上高枝了？真以为老娘认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赵处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少说两句，今天这事你要真闹大了，别说是咱争的指标，连老张那边的拨款都得泡汤！”

“我说错了吗？”赵夫人一把把茶杯砸在茶几上，“你看她那样子，满脸都写着‘我有霍衍撑腰’，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霍家媳妇了？”

“你……”赵处长皱眉，刚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佣人的轻声提醒：“夫人，周太太和几个厂里的夫人来串门了。”

赵夫人眼睛忽地一亮，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得正好。”

几天后，市里贵夫人圈子的小茶话会上，赵夫人穿着一身讲究的墨蓝色旗袍，端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笑，语气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哎呀，说起来最近我家那位的院里有个后勤协作人员，听说这人和京市来的霍研究员关系不浅呢。”

她拖着长音看了一圈，等着别的夫人发问。

果然，周太太眉头一挑：“那是谁？”

霍衍在院里的名声不小，不少圈子里的人都盼着和他扯上关系，他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这些阔太太都想要他做女婿。

赵夫人笑了笑：“就是前几天老赵请过来吃饭的那个姑娘，看着是个有本事的，可听说以前结过婚，还和前夫纠纷不少，听说院里现在找她供菜，有人就说她会不会用这个来捆住霍研究员？”

“离过婚的？”另一位夫人皱眉，“还牵扯到供菜这种事，难不成是抱大腿进厂来的？”

“我可没说啊。”赵夫人轻描淡写地抿了口茶，“这年头女人嘛，也不容易，可要是为了上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那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几个女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不多时，那些不加掩饰的风言风语便像野火一样，在干部家属中悄然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就是那个给食堂供菜的姜远寒，好像不太干净呢。”

“我还听说她以前婚姻乱得很，现在又和霍家那位……啧，真是脸皮够厚。”

“也不知道霍同志怎么想的，别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风越传越广，甚至连院里做账的老会计都私下嘀咕：“怪不得她那菜这么快就送进来了，原来是有后台。”

而这天午后，姜远寒刚在市场里帮人过秤，就看见方敬泽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你快去研究院，有人举报你关联交易，利用私交强行进货，要上会计查账了。”

姜远寒眉头一蹙。

她没说话，放下手里的活儿，一边走一边冷静问：“查账的是谁？有人名没有？”

“听说是院里几个家属点名提议的，说什么群众有疑问，就要查。”

她冷冷一笑，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当天傍晚，姜远寒亲自带着所有原始采购记录、报价单、农户收据、甚至自家账本复印件，拎着两大袋资料去了后勤办公室。

她一进门，那几位负责审核的干部正拿着文件皱眉头，其中一人看到她进来，立马站起身：“小姜啊，我们今天就是例行看看，有人反映……”

“不用解释，我理解。”

她把文件袋一字排开，语气沉稳：“这儿是我所有供应渠道、价格记录，全部低于同类平均市场价。这一份，是我主动向市农副产品办提交的资料，正等待批文，您们可以通查。”

那干部翻了两页，愣住：“你都备案了？”

“当然。一个女人自己干事，首先就得防着别人扣帽子。”

她看了一圈在座的人，语气不卑不亢：“要查我没问题，但请也查查是谁最先放出那些谣言。”

“姜同志，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觉得有人故意整你？”

姜远寒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赵处长的夫人。”

她目光犀利：“她两次刁难我食堂供菜，还在外面污蔑我与霍同志不清不楚，借此谋取利益，请问厂里是否允许家属干政？”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这时，有人偷偷递来一张纸条给后勤主管。

他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纸条上写着：赵夫人散布谣言证据已被记录，有在场人证，建议慎重处理。

另，科研院霍衍已提交申请要求彻查此事。

一小时后，赵处长办公室里。

“你到底又干了什么！”赵处长拍案怒吼。

赵夫人脸色煞白：“我、我就是随便说几句……”

“你把霍衍得罪透了，还差点连我也被你牵连进来！你知道姜远寒这几天跟市农副办的人接触有多频繁？她那份投标书连市里都准备立项扶持了！”

“我、我不知道她背后还有……”

“她不是靠男人，她是靠脑子！你要是真想当领导太太，就把你那点小心思都收一收，不然迟早连我也被你拉下水！”

赵夫人被吼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搁哪不是人笑话？我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咱赵家好欺负！”

赵处长气得心跳直飙，狠狠一指门口：“出去！现在就出去！”

“你叫我出去？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能坐在这位置上，是谁帮你周旋的？霍衍怎么了？他再能干，也不是你顶头上司！你就这么护着那个贱……”

“闭嘴！”赵处长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跳起来摔了个粉碎。

他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你现在要是再敢乱说一句话，我第一个先保不住你！”

赵夫人被这一吼吓得说不出话，脸上闪过屈辱与怨毒，她踉跄着退后两步，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合上，屋子里重新恢复寂静。

赵处长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这一次不是风言风语能搪塞过去的。

姜远寒那个女人看着柔顺，实则步步为营，不声不响就绕过了所有人的算计，甚至让他们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他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是光明磊落爬上来的，如果不小心谨慎，怕是保不住乌纱帽，绝不能让女人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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