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袁派进献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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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长公主宫殿暖阁之内,茶香袅袅。
高秀兰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气度,
她轻轻抿了口茶,嘴角含笑,“洛初,皇兄最近胃口大好,皆是令尊林大人进献的细盐之功,听闻那盐名叫霜华,晶莹剔透,我都未曾见过这般好物。”
“说来也怪,自从有了这盐,皇兄对林大人的态度都大不一样了,往日里那些进谏,皇兄多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竟能听进去了,还嚷着要跟突厥死战到底。”
紧接着,她淡然一笑,“皇兄既要用林家的盐,自然要听林家的谏,世间就是这个道理。”
身着一袭月白襦裙的林洛初,温婉中透着聪慧,闻言微微欠身,轻声道:“陛下圣明,想必是看清了突厥的野心,只是这几日,我也听闻些风声,不知礼部左侍郎严景跟突厥的谈判进展如何了?”
高秀兰叹了口气,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唉,严景传回消息,突厥狼子野心,竟提出割地和岁币的要求,这不是把我大魏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了吗?”
林洛初心中一震。
难怪陛下态度会突然转变,割地赔款可是遗臭万年的昏君之举,陛下向来在意名声,自然不愿背负这千古骂名。
她抬眸又问:“袁首辅对此事态度如何?”
高秀兰缓缓摇头,“袁本槊那老狐狸,至今还没有明确表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说罢,高秀兰话锋一转,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洛初,似笑非笑地说:“洛初,你可知道这霜华细盐是从何处而来?”
“你先别着急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秀奉县的刘玄策?”
林洛初手一颤,茶水溅在月白襦裙上。
她忙用帕子擦拭,“殿下怎么猜到的?实不相瞒,这盐是刘玄策所制。”
“果然又是刘玄策。”高秀兰玉指轻叩案几,发间九鸾衔珠步摇微微晃动,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脸色骤变,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没有盐引,这盐可不能随意买卖,刘玄策此举可是犯了大罪!”
说完,她眼神异样地看着林洛初,仔细观察着她眼底的情绪变化。
果然,林洛初心中一紧,急忙解释:“殿下误会了,他并未拿去买卖,只是单纯送给我林家而已,而且,昨日,户部已经决定给他办盐引。”
高秀兰仍旧紧紧盯着林洛初,“你回京城后,三句话不离刘玄策,又这般费尽心思帮他,倒是让我对这个人越发感兴趣了。”
“既然朝廷颁发了盐引,不如你我亲自给他送去,我倒要看看,这刘玄策究竟是何等人物。”
林洛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殿下,您真的要去见刘玄策?”
“当然,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能让你如此上心,念念不忘。”
又能去秀奉见刘玄策,林洛初初始竟有些开心,可随即又有些担心。
刘玄策性格不羁,真要与长公主见面,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
袁府。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内阁首辅袁本槊端坐在主位上,摩挲着黄花梨太师椅的螭龙纹,目光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众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诸位,听说陛下之所以听取林之焕等人的谏言,皆是因为林之焕进献了一种细盐,让陛下胃口大开,长此以往,对我们可大大不利,大家都想想办法,看看给陛下献些什么,才能挽回局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人提议进献古董字画,有人说送奇珍异宝,可都被袁本槊一一否决。
“陛下富有四海,这些寻常物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我们得找些新奇玩意儿,就像那细盐一样,能一下子抓住陛下的心。”
众人皆陷入沉思,屋内一片寂静。
少顷,角落里忽然传来衣料窸窣声,刑部员外郎曹猛佝偻着背,往前蹭了半步。
“阁老,下官倒有一件东西,或许能入陛下的眼。”
“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也配在阁老面前说话?”兵部侍郎董佩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
曹猛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强忍着怒火说道:“董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这就回家取来给阁老看看,若是有假,下官甘愿受罚!” 、
说罢,他匆匆走出大厅。
片刻后,曹猛又坐着马车赶回袁府,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紫檀盒子。
董佩朝撇了撇嘴,满脸不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罢了,能有什么稀罕物件。”
曹猛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紫檀木盒。
瞬间,满室烛火都为之一晃。
盒中细雪般的晶体映着灯光,竟泛出蜜色光华。
众人皆惊,纷纷围拢过来。
“这也是细盐吗?” 有人忍不住问道。
曹猛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得意,“这可不是盐,这是霜糖。”
袁本槊霍然起身,沾了些许晶体入口,苍老的面皮突然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霜糖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阁老,这是西域商队带来的,整个大魏独此一份。”
众人纷纷伸手,取了一点白糖放入口中,顿时,屋内响起一阵啧啧称奇之声。
袁本槊呼吸急促,问道:“霜糖多吗?”
曹猛摇头,“如今突厥切断了西域之路,买不到了,整个大魏,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袁本槊大喜过望,猛地一拍桌子,“好!明日老夫就进献给陛下,记你一功。”
曹猛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试探着问道:“阁老,那我五品官的事情……”
袁本槊哈哈一笑,“什么五品,不是四品吗?”
众人皆惊。
曹猛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阁老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以后下官唯阁老马首是瞻。
袁本槊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霜糖,老夫就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突然,他话锋一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打仗,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万一又冒出个像穆青云那样的人物,力挽狂澜,扭转战局,可如何是好?所以,和谈,对你我,对大魏,都有好处。”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屋内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袁本槊又说:“我已经写信告诉严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促成和谈,绝不能让林之焕等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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