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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他就这么演上了


书房内,沉香袅袅,然而这宁神静气的芬芳,却丝毫无法抚平西文彦与孟巍然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们如同两尊泥塑木雕,僵立在原地,面色灰败,眼神空洞。

嬴政与冯去疾之间那场关乎国策,看似“相谈甚欢”的对话,听在他们耳中,却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这哪里是什么高屋建瓴的治国方略探讨?

这分明是在为他们这些昔日世家、如今试图转型的“皇商”,敲响了一记又一记沉重的丧钟!

按照这两位大人物的逻辑,皇帝陛下眼下打压世家门阀乃是英明之举,是为了巩固皇权,收揽民心。

而未来,为了防止新的“财富世家”尾大不掉,必然还要继续打压商人阶层!

那么,他们西家、孟家,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又算什么?

岂不是永远沦为被皇权警惕,被政策针对,永无出头之日的打压对象?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与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仿佛看到一条无形的锁链,已然套上了家族的脖颈,而锁链的另一端,牢牢握在咸阳宫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之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嬴政仿佛才想起今日冯去疾来访西府的缘由,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冯去疾身上,语气变得随意了些许,如同闲话家常般问道:“冯老,吾还听闻一事。陛下似乎有意,想让冯老您出面,创建一个类似于民间邮驿的……镖局?却不知冯老对此事,又是如何看的?”

冯去疾此番前来西府,本就是为了与西文彦商议这“镖局”之事,此刻被嬴政问起,他脸上顿时泛起一种混合着使命感与凛然大义的光彩。

他拂了拂胸前长须,发出一阵洪亮而豪迈的大笑,声震屋瓦:

“哈哈!先生问起此事,老夫正欲坦言!此‘镖局’之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若能建成,必将惠及天下万千黔首,使其互通音讯,货殖流通,实乃莫大之善政!”

他先是高度肯定了此事的意义,随即话锋一转,坦然承认其经济上的困境,“然,若论及盈利……以眼下观之,投入巨大,而黔首贫苦,恐难承担高昂费用,确是……无利可图,甚至需要长期贴补。”

说到这里,他挺直了腰板,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与决绝,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仿佛是在向着皇宫方向宣誓:

“但是!老夫冯去疾,昔日深受始皇陛下信重,委以丞相重任,托付国政!此等知遇之恩,天高地厚!”

“如今,武帝陛下欲行此惠及万民之善举,即便明知前方是亏本的深渊,老夫亦当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此非为利,乃是为义!老夫愿与陛下同担风险,共承荣辱!”

他越说越是激动,脸上甚至泛起一丝因自我感动而产生的红晕,语气充满了慷慨激昂:“当今武帝陛下,虽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深不可测,但其心系万民,仁德布于四海,实乃不世出之仁慈圣君!”

“能为如此明君分忧,为这大秦江山尽一份心力,老夫即便散尽家财,倾其所有,也定要将这镖局开设起来,遍布我大秦之疆土!让陛下的恩泽,如同这邮路一般,通达四方!”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大义凛然,俨然一副忠君爱国、不计私利的千古忠臣模样。

“哦?”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波动,心中确有几分触动,但面上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探究,他故意问道:“可是,据吾所知,皇帝陛下体恤老臣,也曾给过冯老选择。”

说到这里,嬴政瞥了孟巍然一眼,“若冯老不愿承担这经营的风险,陛下可在镖局筹建所耗钱财之外,额外再赐予五千金,作为酬谢辛苦之资。冯老大可选择后者,既安稳获利,又无需承担任何亏空风险,岂不两全其美?何必非要选择那可能吃力不讨好的前者?”

冯去疾闻言,脸上露出一种“尔等岂知我心”的超然笑容,他摆了摆手,语气显得云淡风轻:“先生有所不知。陛下仁厚,念及老臣,确实将独家售卖棉花之权交给了冯家。”

“去岁寒冬,托陛下洪福,冯家在此项上,也确实赚了些许微利,足以维持家计,不敢言贫。”

他话锋随即一转,神色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几分神圣感:“然而,老夫深受两代陛下皇恩,浩荡如海!岂能学那市井之徒,眼中只有黄白之物,唯利是图?钱财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过是粪土一般的东西!”

“与大秦的江山社稷相比,与陛下的信任嘱托相比,与千秋万代的民生福祉相比,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

“哪怕是亏些家底,只要能为大秦、为陛下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便是老夫此生莫大的荣幸与安慰!”

他这番“**亮节”的宣言,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一旁西文彦和孟巍然的脸上!

西文彦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顶门,气得他差点当场吐血!

他死死盯着冯去疾那副道貌岸然的侧脸,心中早已是破口大骂:

“冯去疾!你这只千年老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方才在我书房里,可不是这副嘴脸!你明明反复权衡利弊,仔细询问我与孟巍然当初选择辛苦费的经验,斤斤计较于可能亏损的风险!”

“那个时候你何曾有过半分‘散尽家财’、‘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你跑到我府上密谈,不就是为了摸清底细,做出最有利于你冯家的选择吗?!”

“怎么?现在当着这位不知深浅的‘帝师’面,你就演上了忠君爱国、大公无私的戏码了?!你这变脸的速度,比那蜀地的伶人还要快上三分!”

最让西文彦憋闷吐血的是,他和孟巍然当初,就是选择了那“稳妥”的五千金辛苦费!

如今冯去疾这番唱做俱佳的表演,岂不是将他们两人衬托得格外鼠目寸光、唯利是图、不堪大用?!

这老贼,分明是踩着他二人的肩膀,在向皇帝或者说帝师表忠心,为自己和家族博取更大的政治资本和名声!

偏偏这一次他表对了啊!

面前的人正是始皇帝!

西文彦恨得咬牙,却不敢表现出来。

嬴政将西文彦那铁青的脸色和几乎喷火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自是明镜一般,但他并不点破,反而顺着冯去疾的话,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赞赏。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钱财如粪土’!好一个‘为君分忧,为国尽力’!冯老果然一片赤胆忠心,可昭日月!真乃我大秦臣子之楷模,忠义之表率!若满朝文武皆能如冯老这般深明大义,何愁我大秦不兴,江山不固?”

冯去疾连忙谦逊地躬身,脸上却难掩得色,语气依旧诚恳:“先生过誉了,实在是折煞老夫。老夫不过是谨守臣子之本分,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敢当先生如此盛赞。”

他这番表演,可谓淋漓尽致。

表面上是**亮节,实则心思缜密。

在他看来,自己在西文彦府上与帝师会面之事,绝无可能瞒过皇帝的耳目。

此刻帝师突然问及镖局之事,极有可能是皇帝借帝师之口,来试探他冯去疾的态度和立场。

在这种关键时刻,若他还斤斤计较于钱财得失,那才是真正的愚蠢透顶,自毁前程!

他虽已不在朝堂,但他的儿子冯劫尚居御史大夫之高位,冯家的未来,依旧系于皇权之上。

选择与皇帝共同承担镖局的盈亏,看似可能短期内亏损一些钱财,但此举所能换来的,是皇帝更深层次的信任,是“忠臣”的美名,是未来可能更大的政治回报和家族安全保障!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冯去疾岂会算不明白?

西文彦和孟巍然那两个蠢货,只知道盯着眼前那点金子,却不知“名利”二字,“名”往往在“利”之前!

他们能被皇帝立像颂德,名留青史,难道他冯去疾就不想?

他昔日在始皇帝朝中的地位,犹在此二人之上,连李斯都要让他三分,如今岂能甘心落后?

然而,就在冯去疾为自己的高明抉择暗自得意,西文彦等人憋闷不已之时,嬴政却忽然话锋再转,抛出了一个让冯去疾都感到意外的观点。

他脸上带着一种洞察先机的神秘笑容,看着冯去疾,缓缓说道:

“不过,冯老,或许您这番忠义之举,不仅不会让冯家亏损,反而可能会为冯家带来意想不到的,远超那五千金的财富呢?”

“哦?!”冯去疾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惊愕与极大的兴趣,他连忙追问,“先生何出此言?还请明示!这民间邮驿,收费低廉,黔首贫苦,如何能赚得钱财?”

嬴政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一旁同样竖起耳朵的孟巍然,从容说道:“此事之关窍,吾方才正与孟公谈及。看来,还需再与冯老分说一番。”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苍翠的松柏,声音沉稳而充满说服力:“冯老,您认为开设民间邮驿不赚钱,其根源在于‘黔首没钱’。”

“此乃固守旧有之见也!您不妨想想,武帝登基不过一年光景,推行新政,鼓励农商,减轻赋役,如今天下黔首之生活,比之一年前,是否已有改善?家中是否已略有盈余?”

他不等冯去疾回答,继续以充满感染力的语气描绘道:“那么,再过五年呢?十年呢?在陛下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物阜民丰,天下黔首皆能安居乐业,仓廪充实,甚至……家家户户皆有余财。”

“届时,莫说是寄送一封家书,便是托寄一些土产杂物,银钱往来,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冯去疾:“冯老,您是一位有着大格局的人,只是暂时被过往的经验所束缚。请您跳出眼前,放眼未来!”

“想象一下,当天下数千万黎民百姓都有了消费能力,当这邮驿便如同血管般遍布大秦的每一寸疆土,连接起城市与乡野,沟通着内地与边塞……”

“即便每一次寄送只收取微薄费用,但聚沙成塔,汇流成海,那将是何等庞大而稳定的财源?!”

嬴政这番话,如同一声惊雷,瞬间劈开了冯去疾脑中那层顽固的迷雾!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双眼骤然眯起,精光爆射!

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思维定势限制了他的想象。

此刻被嬴政一语点醒,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一个前所未有繁荣富足的大秦,一个拥有亿万有能力消费的国民的市场!

而那看似不起眼的“镖局”,恰恰是连接这个庞大市场最基础的网络!

其未来潜力,简直不可估量!

五千金?

与这未来可能产生的,持续数百年的巨大收益相比,五千金算什么?

不过是九牛一毛!

沧海一粟!

想通了此节,冯去疾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狂喜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抚掌赞叹,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先生!先生真乃神人也!一言惊醒梦中人!老夫……老夫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陛下竟是如此深谋远虑,念及老臣,将此等蕴藏无限生机之产业托付于老夫!陛下之恩,天高地厚,老夫……老夫感激涕零!”

他此刻的狂喜,半是表演,半是真心。

既为自己“忠义”姿态可能带来的政治利益,更为这“镖局”背后那巨大的商业前景!

忠义与实利,竟然在此刻完美地统一了!

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与冯去疾的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西文彦那如同生吞了十只苍蝇般难看至极的脸色。

他听着嬴政对未来的描绘,再回想自己当初为了那区区五千金辛苦费,而放弃了医馆、学堂可能带来的长远利润分成,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眼前阵阵发黑!

他们两家辛辛苦苦,奔波劳碌,按照皇帝的要求建立了医馆,虽然博得了一些虚名,也被立了雕像,看似风光无限。

可如今看来,当初那个选择,竟是如此短视,如此愚蠢!

他亲手放弃了陛下赐予的一条真正能够福泽子孙后代,名利双收的康庄大道!

而选择了眼前那一点点可怜的“安稳”!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看着狂喜的冯去疾,看着高深莫测的嬴政,再看看身边同样面如死灰的孟巍然,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绝望,彻底将他淹没。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未来,冯家凭借着这“镖局”和棉花生意,财富与地位将再次腾飞,远远将他西家和孟家甩在身后。

而他们,只能守着那点售冰的利润,以及早已消耗殆尽的“善人”名声,在时代的洪流中逐渐没落……

书房内,几人心情,已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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