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宫门已经下钥，平康帝宿在宜妃寝宫，二人已经都安寝了，却被夜里铁甲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吵醒，李忠慌忙闯入寝殿，跪在帐外喊道：“皇上不好了！庶人萧鹤正带兵攻打玄武门！”

“什么！”平康帝大骇，怒吼道：“快调禁军去清缴！他带了多少人马？”

“沈统领已经带兵前去，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三万人！”

平康帝眼前一黑，萧怀晏带兵剿匪带走了京城大半兵力，紫禁城里的禁军只剩下七八千人。

七八千对三万……

平康帝狰狞了表情，他龙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大步来到乾清宫，一路上可以隐约望见火光和厮杀的动静，平康帝看似镇定，实则脸上已然血色全无。

他赶到乾清宫坐镇，倒安了宫内的人心，平康帝传令沈碌，让他务必把守住玄武门。

不多晌，李忠进殿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带到了。”

“带她进来。”

禁军将皇后押进乾清宫，皇后穿了一身大红色，面上带着浅笑，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平康帝冷冷看着她，冲其他人道：“你们都退下。”

乾清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平康帝大步从上首掠下来到皇后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

皇后摔坐在地，她沙哑的笑声渐渐放大，“皇上，这都是您一手造成的。是您恩将仇报，过河拆桥，才会有今日的结果！鹤儿曾经那样尊重您，仰视您，陈家对您忠心耿耿，帮您除掉了您的心腹大患郭将军，可您可曾有一刻信任过陈家！”

“你父亲和你兄长的狼子野心，你以为朕不知道吗！还敢说什么忠心！”

平康帝恨不得掐死她，“这些年陈家背着朕卖官鬻爵，侵吞良田，豢养死士，你以为朕都不知道！你敢对着宫外的三万叛军再跟朕说一句你陈家忠心？！”

皇后撕心裂肺的吼道：“那都是皇上逼的！父亲兄长只为自保，从未想过做反贼！可皇上不仁不义，皇上才是罪魁祸首！”

“贱人——”

平康帝掐住了皇后的脖子，眼里的凶光大盛，他真的想就这么掐断皇后纤细的脖颈。

皇后看着他痴痴的笑，断断续续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如果、陛下没有……没有害死郭将军……或许陈家一辈子……都不、不敢反您，可如今……没有了郭家……没有了陵安王……您，您还有什么？”

平康帝松开了手，皇后一阵猛咳，口中蔓延着咸腥。

她尤不住口，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刺激平康帝：“当初德妃那么爱您，您还不是因为一个疑心，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这些年臣妾一直替您背着这个黑锅，当年臣妾给她下的明明是滑胎药，她怎么会暴毙呢？”

皇后笑的凄凉，“是您借了臣妾的手，德妃死的那一日臣妾就知道，皇上是没有心的，所以臣妾再也不奢求您的真心，臣妾只要鹤儿登基，只要鹤儿的前途。其实皇上自己也知道，您亲手除掉了对您最忠心的嫔妃和臣子，所以您现在才会孤立无援。”

“不过臣妾的确没有料到，德妃的儿子竟然还活着。不过那又怎样，皇上，陵安王一直都不知道您才是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吧？您放心，臣妾已经代您告诉他了。”

“你说什么——”平康帝目眦欲裂，他一脚踹倒了边上的架子，恨不能将皇后剥皮抽骨。

皇后道：“陵安王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即便此次鹤儿败了，他也迟早会反的。陛下您想啊，鹤儿和陵安王可都是您的孩子，身上都有您冷血的传承，鹤儿如此，陵安王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她恨恨道：“围场一事就是陵安王所为！他故意留下那个腰牌，利用鹤儿和臣妾心虚，让皇上认定是鹤儿自导自演！如此心机，皇上，您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善类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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