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的时候，灵清宗就有提出卧底计划，只是当时被秦白羽严词拒绝了。

如今宗主重谈此事，还许下了许多重磅承诺。

卧底是可以，但是要她杀魔尊项渊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吧？

江畅指了指自己：“我？”

她江畅是很狂，但还没有狂到能弄死当今世界最强者的地步。

魔尊项渊是什么人？魔族中兴之主，十万年来只有他统一了北方魔族，雄才大略，天下无敌。

她要是能杀死项渊，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修仙界废物们拉扯？

“你简直是天选魔族。”宗主慢条斯理地说：“和魔族一样没有灵根，肉身力量又不弱于黄金血统的魔族，性格就更像了，一言不合就开打，不讲道理。”

江畅张了张嘴，还没辩解就被陈幺姬压了下去。

“你还简直是天选卧底。既能改变样貌，还能伪造黄金血液，甚至还能分身搞事情。就连你手上那些法器，都能万里之外密文发送。就算入魔了，都能强行回到人类形态。”

江畅冷汗一下就湿透了后背。

这些都是她隐藏最深的秘密，有些甚至四位师兄都不知道。

陈幺姬都知道？

全都是他推算出来的？

江畅有理由怀疑，连她是穿越的这种事，陈幺姬说不定也算出来？

她眯起眼睛：“宗主，知道得很多啊。”

陈幺姬笑了笑：“本来只是猜测，现在知道了。”

江畅：“……”

“你的气运，若隐若现，不参与所有的推算。也只有我单独窥探时才能看到。”

“就算是这样，我也杀不了项渊。”江畅正色道：“以他的肉身强度，恐怕我砍到手软都不会破皮。”

陈幺姬诧异扬眉，严肃地谆谆教诲：“就你还想杀他？江畅，年轻人意气风发是好事，但不能太飘了。”

要不是打不过他，江畅当场就要拿茶杯砸破他脑袋。

“北境是魔族的祖地，魔族之所以强大，胜在血统。”陈幺姬扬眉一笑，一派运筹帷幄的文士风范：“每一个拥有黄金血统的魔族，陈年之前都必须在九幽淬炼，进化肉身。”

“但九幽之地的存在，只有被认可成为魔族之后用通天碑知晓。只要你找到九幽，就等同挖了魔族祖坟，断了他们强盛之路。”

江畅蹙眉：“这和项渊有什么关系？”

“和血寿树是周泽君的力量来源一样，九幽同样也是项渊的力量来源。没了九幽，项渊只要受伤就不能在短期内恢复。”

“计划大致是这样，由你传递情报，配合我们在前线施压，再由你诱导项渊派出魔族王庭支援前线，趁着王庭空虚，再开传送阵，我会带着几位真君共同围剿项渊，毕其功于一役。”

“就这样？”

江畅都没想到堂堂修仙界领袖，给出的作战计划居然这么粗糙，漏洞百出。

陈幺姬自信说道：“我算过了，胜算六成，足够了。”

江畅头疼地揉着眉心：“我以什么身份接近项渊？靠什么诱导？怎么破坏九幽之地？还有……传递情报要用什么暗号加密？在王庭什么地方布置传送阵，优先目标是哪些？”

陈幺姬震惊看着江畅：“你好专业啊。”

江畅敷衍说道：“书上看的。”

“不错，像你这么喜欢看书的年轻人不多了。”陈幺姬没听出来，赞扬了一句，然后说：“我在魔族有眼线，她接应你，代入你王庭，其他的你随机应变，全权负责。”

江畅恍若隔世，死去的回忆又攻击她。

NOUS那些狗高层，给任务时也是这套话术。

“还有，各宗门被魔族也渗透严重，为了行动成功，你只有我一个上线，和我单线联系，对其他人都不可以暴露你的身份。”

江畅有气无力地回答：“知道了。”

这是答应下了。

其实即使不是做卧底，既然两位师尊没死，她也有伪装成魔族去北境的打算。

陈幺姬对这次会谈完成了交易很满意，交给江畅一枚戒指：“破坏九幽也很简单，找到它的阵眼，将这法器打入，即可污染九幽之地。”

他又猛然想起，提醒道：“九幽和项渊之间同样有感应，所以你必须趁他闭关时进入九幽。我算过了，大概三个月后，他境界将要突破，一旦他突破，就算没有九幽，照样能单枪匹马横扫整个修仙界。在这之前，你必须找到就有，时间很充裕。”

充裕你妈了个头，一点线索都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畅暗自打定主意，先找到两位师尊，再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撂担子撤。

修仙界生死存亡关她什么事，天塌下来，宗主不顶着，让她肩负使命？

“交易达成。”陈幺姬不知是真的神经迟钝还是对江畅的恼火视而不见，不紧不慢地倒茶：“还有什么问题吗？”

江畅心中一动，问道：“我的气运你窥测不到，我娘你总能看到一些吧？她如今在哪？过得如何？”

陈幺姬点头说：“这是小事一桩。”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支白幡，装饰之简朴，以为灵清宗宗主是个乞丐。

上面就写一行大字——问道天机，先有机缘，尔后十万上品灵石。

末尾还跟着一个“起”字，要不是江畅眼力超群，还真看不见。

江畅都无语到冷笑了：“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谈的是卧底的事，交易已达成共识。但你问的，是另一回事，这是另外的价钱。”

江畅脸上全是鄙夷：“我不知道，原来天下第一大宗也穷疯了。”

“灵清宗不穷，但身为宗主，也不能随便动用宗门资源。而这门生意，进的都是我的口袋。况且，我的名头，是值这个价的，很多人想求都没缘分。”

江畅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起身就走。

“等等！”

江畅目光看去，陈幺姬气定神闲，神情清冷。

“如果你付不起，也可以拿其他东西换。”

“比如？”

“为什么我泡的茶不好喝？给个理由。”

江畅笑了笑，说道：“你泡的方法不对，没有仪式感。”

说完转身就走。

陈幺姬很显然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心头默数到第三声。

“等等！如果你的泡茶法值得，我再送你宁虞的前世。”

江畅丝滑回头，坐下，笑得比花还灿烂。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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