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蜿蜒向上，车窗外的悬崖深不见底。

    旺财低吼一声，林耀按住它的脑袋，摸到西装内袋里冰冷的枪柄。

    “听说林先生在港岛很威风？“

    银发男人转动着纯金打火机，火苗照亮他眼角的刀疤，道：

    “但在西西里，规矩可不一样。“

    “我只对破坏我生意的人感兴趣。“

    林耀指尖划过车窗，玻璃映出他冷硬的轮廓，道：

    “比如那些派杀手的人。“

    车子停在半山腰的古堡前。铁门缓缓打开，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出。

    林耀牵着旺财下车，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长廊两侧的油画里，戴着鸢尾花的女人眼神诡谲，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欢迎，林先生。“优雅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传来。

    红裙女人扶着雕花栏杆款款而下，正是酒吧里消失的杀手。

    她指尖的戒指闪着寒光：“我是鸢尾，很高兴你能活着来见我。“

    旺财挣脱牵引绳，扑向鸢尾。

    林耀正要阻拦，却见鸢尾蹲下身子，轻抚旺财的脑袋：“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和它的主人一样聪明。“

    她抬头时笑容冷冽，“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枪声骤响！

    林耀迅速扑倒旺财，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击碎墙上的油画。

    他滚到立柱后，掏出手枪还击：“说！为什么针对我？“

    鸢尾躲在钢琴后轻笑：“官万峰的哥哥，你忘了？“

    她甩出烟雾弹，整个大厅瞬间弥漫白雾，“不过，他只是个幌子。“

    旺财的叫声从左侧传来。

    林耀屏住呼吸，凭借记忆摸索过去。

    黑暗中，他被人勒住脖子，鸢尾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

    “你以为解决了几个小喽啰，就能高枕无忧？“

    林耀肘击对方腹部，趁机翻身将鸢尾压在地上。

    可他的枪口被抵住下颚，不知何时，鸢尾的另一只手已握枪顶住他要害。

    “别动。“

    鸢尾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道：

    “其实，我很欣赏你。但有人出了更高的价。“

    她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旺财却扑上来咬住她的手腕。

    “放开！“鸢尾吃痛甩动手臂。

    林耀趁机夺过她的枪，顶住她太阳穴：“最后一次机会，幕后主使是谁？“

    鸢尾擦去嘴角血迹，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怕？告诉你，是.“她的瞳孔放大，身体瘫软下去。

    林耀迅速检查，发现她后颈插着一根淬毒的银针。

    “该死！“

    林耀咒骂一声。古堡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他抱起旺财冲向车库，却发现所有车辆都被破坏。远处，数十个黑衣人举着枪包抄过来。

    “跟我来！“

    一个蒙着面的女人从密道出现。她拽着林耀钻进暗道，旺财紧随其后。

    地道里潮湿阴暗，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你是谁？“

    林耀警惕地问。

    女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和鸢尾有几分相似的脸：

    “我是她妹妹，白鸢尾。”

    “鸢尾其实是想帮你，可惜“

    “帮我？“林耀冷笑，“她差点杀了我。“

    白鸢尾停下脚步，眼中闪过悲痛：

    “她发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被灭口。”

    她掏出一个U盘，“这是证据，能证明一切都和徐宁有关。“

    林耀瞳孔骤缩：“不可能！徐宁一直是我的盟友。“

    “表面是盟友，实则在利用你。“

    白鸢尾继续向前走，“他想借你的手除掉竞争对手，再将你一并吞噬。鸢尾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

    地道尽头是海边。

    白鸢尾指着一艘快艇：“快走吧，徐宁的人马上就到。“

    林耀正要登船，白鸢尾抓住他的手臂：

    “还有一件事，鸢尾留下了遗言。

    “她说，对不起徐小姐。“

    林耀混身一震：“徐晴？她和徐晴有什么关系？“

    白鸢尾摇摇头：“她没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很愧疚。“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旺财趴在林耀脚边。

    林耀望着U盘，思绪万千。

    徐宁苍老的面容、徐晴离去时的背影、鸢尾临死前的笑容，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卫星电话在此时震动，是云飘飘发来的消息：

    “徐宁要求召开紧急董事会，讨论天耀集团并购案。“

    林耀握紧卫星电话，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低头抚摸旺财的脑袋：“我们回港岛。这次，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夜色中的西西里岛渐渐远去，林耀却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

    港岛兰桂坊的夜，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诡谲的光斑。

    林耀松开领口的暗纹领带，踏入“血色鸢尾”酒吧，威士忌的醇香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

    旺财警觉地低吼一声，爪子紧紧扒着他的裤腿。

    “林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吧台后的酒保抬起头，银灰色长发下是张雌雄莫辨的脸。

    他推来一杯纯黑方威士忌，杯沿还凝着冰晶，道：

    “鸢尾姐等您好久了。”

    林耀端起酒杯轻抿，舌尖泛起淡淡的苦杏仁味。他余光瞥见二楼包厢的红丝绒帘幕微动，将酒杯砸向镜面。

    玻璃碎裂的瞬间，三颗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钉进身后的橡木酒架。

    “反应很快嘛。”

    甜腻的女声从楼梯传来。

    白鸢尾裹着黑色蕾丝睡裙，颈间缠绕着蛇形金链，赤足踩过满地碎玻璃，

    “可惜，这次你逃不掉了。”

    旺财挣脱牵引绳扑上前，却在半途被一道电网拦住。它呜咽着倒在地上，林耀瞳孔骤缩：

    “你对它做了什么？”

    “不过是点小把戏。”

    白鸢尾蹲下身，指尖勾起旺财的下巴，道：

    “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顾林建要你的命，而我……”

    她起身逼近，红唇几乎贴上林耀的耳垂，“想要你怀里的U盘。”

    林耀反手扣住她手腕，却发现掌心传来刺痛。白鸢尾手腕翻转，暗藏的毒针擦着他皮肤划过：

    “别冲动，林先生。”

    她打了个响指，酒吧四周的暗门同时打开，二十多个持枪的黑衣人缓缓围拢。

    “听说你在西西里杀了我姐姐？”

    白鸢尾挣脱束缚，扯下睡裙露出腰间的炸药带。

    “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林耀摸到西装内袋的手枪，却在触到U盘时顿住。

    记忆闪回扬州茶馆，徐晴系着碎花围裙煮茶的模样与眼前的血色交织。

    他深吸一口气，将U盘抛向白鸢尾：“给你。”

    白鸢尾接住U盘的刹那，林耀欺身上前。

    他用身体挡住她手中的炸药，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第一个黑衣人的肩膀，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

    “你疯了？”白鸢尾挣扎着，“你想死吗？”

    “想让我死的人还没出生。”林耀将她推向吧台，顺手抓起一瓶伏特加。

    酒瓶在墙上碎裂的瞬间，火焰腾起，照亮了混乱的战场。

    他借着浓烟翻滚到旺财身边，发现电网已经断电。

    “快走！”林耀抱起昏迷的狗，却在门口被狙击手拦住。

    子弹擦着他手臂飞过，他迅速躲进立柱后。

    白鸢尾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手中握着两把短枪：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

    “你为什么帮我？”林耀给手枪换弹夹。

    “我姐临死前让我保护你。”白鸢尾的声音哽咽。

    “她说，只有你能扳倒顾林建……”

    枪战愈发激烈。

    林耀看着白鸢尾的后背被流弹擦伤，想起徐晴在曼谷替他挡子弹的模样。

    他扯开衬衫布条为她包扎，白鸢尾却笑了：“林先生，这不像你的风格。”

    “少废话。”

    林耀将最后一颗闪光弹扔向大厅，“数到三，冲出去。”

    当眩晕的敌人还在挣扎时，两人已经冲出酒吧。

    街道上，顾林建的黑色轿车排成铁阵。

    白鸢尾启动摩托车，林耀抱着旺财跳上车后座：“去天耀集团！”

    “你疯了？那是他们的老巢！”白鸢尾拧动油门，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火星。

    “正因为是老巢，”林耀从腰间抽出第二把手枪，“证据才在那里。”

    半小时后，天耀集团顶楼。顾林建坐在总裁座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古董手枪。

    他看着满身血污的两人，脸上浮起嘲讽的笑：“终于来了，林耀。还有你，背叛家族的叛徒。”

    白鸢尾举起枪：“顾林建，你勾结境外势力，操纵股市，这些证据都在……”

    “证据？”

    顾林建大笑，按下桌面的按钮。保险柜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一模一样的U盘。

    “你以为，我会让这么重要的东西流落在外？”

    林耀微微一笑掏出怀中的U盘，却发现外壳已经发烫。

    白鸢尾脸色大变：“不好！这是炸弹！”

    千钧一发之际，林耀将U盘扔进通风管道。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和白鸢尾同时扑倒。

    烟雾中，顾林建的身影渐渐模糊：

    “林耀，你以为你赢了？记住，在商界……”

    “在商界，胜者为王。”

    林耀从废墟中站起，手中的枪对准顾林建，“但你忘了，我从来不是商人。”

    枪声响起的刹那，旺财终于苏醒。它摇摇晃晃地走到林耀身边，尾巴无力地摆动。

    林耀蹲下身子抱紧它，耳边传来警笛的长鸣。

    白鸢尾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现在怎么办？”

    “去扬州。”

    林耀望着窗外的维港，卫星电话屏幕亮起新消息，是徐晴的邮箱地址。

    “有些真相，我要当面问清楚。”

    兰桂坊的霓虹灯依旧闪烁，“血色鸢尾”酒吧的废墟中，一朵鸢尾花胸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而此时的扬州，徐晴站在曾经的茶馆旧址，望着天边的明月，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直升机旋翼搅动着潮湿的海风，林耀望着舷窗外翡翠色的海面，普洛克岛的轮廓正从云层下浮现。

    旺财趴在他脚边，新换的防水项圈随着颠簸轻轻摇晃，上面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

    “还有五分钟降落，林先生。”

    飞行员转头提醒，声音透过降噪耳机显得有些模糊。

    林耀点点头，目光扫过膝头的文件袋，岛上度假村的改造方案已经完成第三版。

    沙滩上，管家老陈撑着遮阳伞等候。

    直升机卷起的沙砾中，他快步上前拉开舱门：

    “林先生，岛上一切就绪。不过……”

    老人的目光落在旺财身上，道：

    “度假村规定宠物不能进入主楼。”

    旺财“汪”地叫了一声，前爪搭在林耀腿边。

    林耀弯腰将它抱起，指尖划过它柔顺的毛发：

    “给它安排独立别墅，要能看到海景的。”

    他转身对随行秘书吩咐。

    “把工作邮件设为自动回复，除非天耀集团倒闭，否则别打扰我。”

    木质栈道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两旁的棕榈树随风轻摆。

    林耀推开别墅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海风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旺财立刻挣脱怀抱，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客厅里转圈，尾巴扫过摆放着热带水果的藤编茶几。

    “喜欢吗？”林耀笑着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

    旺财叼起一颗椰子，费力地拖到他脚边，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咽。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混着若有若无的吉他旋律。

    ……

    傍晚时分，林耀带着旺财漫步沙滩。

    夕阳将海水染成蜜色，潮水退去的沙滩上，零星散落着贝壳和珊瑚碎片。

    旺财兴奋地冲向浅水区，追着一只螃蟹跑了老远，溅起的水花在余晖中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小心别被夹到！”

    林耀快步跟上，却在沙丘后撞见意外一幕，白鸢尾穿着比基尼斜倚在躺椅上。

    墨镜后的眼睛似笑非笑：

    “真是巧啊，林先生。”

    她指尖转动着鸡尾酒，杯中的薄荷叶随着晃动轻颤。

    旺财警惕地挡在林耀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  growl。

    林耀按住它的脑袋，目光落在白鸢尾腰间的疤痕，那是上次枪战留下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忘了，我也是鸢尾家族的人。”

    白鸢尾起身逼近，海风掀起她披散的长发，道：

    “普洛克岛的度假村，有三成股份在我名下。”

    随后，她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道：

    “不过放心，这次我不是来杀你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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