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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向南?向北?


  木质楼道被踩踏的吱呀声很大很急,还在进餐的任太后等人齐齐停著转头。

王坤直接闪身扑向了楼道口,看清来人后,又悻悻低头。

是徐阁老徐光启,穿的是件道装,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信封上的鸡毛在河风中颤动,封口的那团撕开的血色非常刺眼。

朱慈炅看到他的时候,还在他髯须上发现了一颗饭粒。

见到朱慈炅,他竟然忘记了行礼,先递上信封,才躬身低头,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

“太后,陛下,建奴破关。”

任太后根本不懂这些,茫然的目光看向三岁稚子。

朱慈炅目光瞬间凝固,从信封中抽出信纸,字迹有点潦草,但内容还是表达清楚了的。

七月二十九日,朱慈炅离开通州的同一天,建奴十五万大军,分两路破长城马兰峪、大关口,遵化被围。

发信的是顺天巡抚王雅元,蓟镇总兵朱国彦,兼理蓟镇总兵杨国栋,一式两份,同时送北京和皇帝行营。

因敌势大,王雅元要求固守蓟镇,等候援军。

朱慈炅的小手指间捏破了宣纸,掌心有些发紧。

势大?

十五万。

比己巳之变还多,洪歹极这是不过日子了?

“这是赌国运啊。老洪赌性这么大?”朱慈炅低声呢喃,心底冷笑。

五万,朱慈炅或许还要担心,因为没法摸准他们的进功方向,说不定又“潜越”了——就像历史上崇祯二年的噩梦。

但十五万,简直找死,洪歹极和蒙古人都没有办法保障这么多人的补给,单靠抢也维持不了。

看着徐光启鬓角渗出的冷汗,朱慈炅暗自皱眉摇头。

这太有失一个内阁阁老的风度了,所有人都看着你呢,说好的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呢?

算了,这人就从没处理过军务,阁老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朱慈炅伸了下懒腰,看向王坤,语气平淡的开口。

“全军止步,停船靠岸。”

但船上徐光启带来的紧张氛围并没有缓解,皇骁卫高手和锦衣卫组成的护卫全部静立。只有河风吹动龙旗的声音,和餐桌上残羹依然升起的热气,连素来心大的房袖举着的筷子也停在空中。

任太后感觉到了这气氛的严肃,上前拉起朱慈炅的手,“发生什么事了?不去南京了吗?”

朱慈炅挤出微笑,拍了拍任太后的手背。“娘不用担心,你就在船上休息。一切交给儿子。”

朱慈炅回到了御船第二层,周登道,钱谦益,天工院行走们和在船上的几位将领全部围了上来。

“孙传庭、杨嗣昌、高文采、张名振、李若琏跟朕来,其他人散开,没你们事。”稍顿之后又补充道,“徐阁老也来吧。”

御船第二层实际才是主要活动区,大臣勋贵们也集中在这层。听到皇帝声音,朱由榔从一间屋里探出小脑袋,“皇帝侄儿要吃虾吗?今天中午有虾。”

朱慈炅笑了,“我已经在上面吃过了,榔叔自己慢用。”

朱由木爱从旁边伸出手来,一把就将弟弟拽了回去,对朱慈炅躬身行礼。

朱慈炅点点头,越过他们的房间,到了船头设置的“御书房”。谭进带人守在这里,朱慈炅看到他光滑的嘴角还有油光,显然,这封“羽檄”的到来,让所有人的午饭都没有吃好。

朱慈炅让混进御书房的卢九德翻找地图,摆在御案上。盯着这不太合他意还有些霉味的大明地图,问张名振,“侯服,我们现在在哪?”

张名振是朱慈炅着力培养的水军指挥,这次航行船只全归他指挥,算是一次难得的大规模水师调动实战。

可惜,平时都在太掖池里指挥两三条小渔船,突然一下升级到如此大规模的船队,直接把张名振差点弄崩溃,尤其还涉及到皇帝出行安全。那怕有昭武卫同僚帮忙,他人也憔悴了不少。

第一天混乱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他搞出来的,虽然皇帝没有说什么,但他跳河的心都有了。船队运行刚刚上正轨,又是一次紧急停靠,真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房间里所有人多少都吃过两口饭的,就只有他还完全饿着肚子。

“刚过兴济镇,快到沧州了。此处距京师三百里,距南京尚有九日航程。”

“这次建奴破关,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朱慈炅没有理会身后众人,坐上御座,拿起炭笔,在地图上圈了个圈,又圈了下遵化的位置,就一直盯着地图思考。

众人久久不言语,河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和底层士兵呼唤掉头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张名振上前一拱手,“陛下,臣先出去组织船队停靠。”

朱慈炅点点头,算是打破了沉寂。

孙传庭抚摸着腰间朱慈炅新赐的玉带,深吸了一口千年运河上的浊湿空气。

“袁督师闻讯后肯定会组织兵力回关,蓟镇杨总兵又刚好补强防线,保定方向还有刘策总督,三路夹击,陛下不用太过担心。如果新六卫全师返回,说不定战争已经结束。毕竟十五万大军,人吃马嚼,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朱慈炅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建奴是十五万大军?如果只有五万呢?你所谓的三路夹击,怎么协调?萨尔浒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这,紧急军情还能做假?是啊,萨尔浒就是多路围攻失败的。

孙传庭额角汗珠滚落,在船板上洇出转瞬即逝的湿痕,消失不见。

杨嗣昌有点羡慕的目光投向孙传庭腰间,目光从孙传庭的后背滑落,盯上了自己的脚尖。虽然孙阁老告诉自己要低调,但明明可以进步的为何却步。

“陛下,不管建奴具体有多少人,只要蓟镇坚持不动。袁督师和刘总督随便怎么打,只要不大败,耗下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杨嗣昌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连武夫李若琏都暗自点头。

他偷偷抚摸了下脖子,刚刚最后一口有点急了,这会儿喉咙还不舒服。

皇帝虽然要求他们积极发表意见,但战略和战术陛下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这种国家战略轮不到他们武夫开口,也没有那见识。

不攻,就是耗,也能把建奴耗走。李若琏对此也相当认同。

这会徐光启也回神了,“两位参谋说的都有道理,陛下还是应该继续南行,内阁肯定会有合适应对的。”

内阁,朱慈炅最不放心的就是内阁。

老黄也没有军务经验,来宗道和张瑞图完全是词臣直接上位,务虚政斗都是一把好手,军事实务比你徐光启强不了多少。

当然,人家的阁老气度肯定比你强,你丫的就是个幸进。

至于毕自严,搞搞后勤应该非常优秀,让他指挥,估计要疯。

朱慈炅其实有后手,就是瑞王朱常浩,只是这个胖叔祖会不会吓尿裤子?

想起瑞王,朱慈炅忽然轻笑——瑞王叔祖此刻定在侍中司跳脚骂娘。

朱慈炅推荐给他了三个参谋,阎鸣泰,很有大局观的,就是名声不好,具体指挥不行。魏云中实操拉满,谋略稍差,但也可以挂帅。

范景文刚刚结束丁忧,军事才华未显,但朱慈炅与他接触后很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他挂个侍郎衔与朱纯臣一起整顿京营,这才刚开始,人年轻了点,地位也低了点。

朱慈炅并不担心京师防卫,因为他留给瑞王的战略是固守待援,瑞王爷绝对不会逼援军出去送死,他只会在城墙上与人比拼。

朱慈炅防备的本来是明年,毕竟明年才是己巳年,但没想到洪歹极现在就来。

他不是刚刚和察哈尔打了一架,把人家赶跑了,这家都不稳就急切的来了,还是趁老子刚离京的空隙。

但从最开始的意外,朱慈炅渐渐已经不意外了,现实是没有剧本的。

宁远这一闹,洪歹极一定会试探的,说是祖大寿打赢了,实际情况鬼知道。自己抽调辽东军力,以洪歹极的情报,他要是不知道就有鬼了。况且自己是幼主继位,人家怎么也要来打个招呼的。

至于说南行——呵,徐光启的政治素养也就这样了。

自己真的南行了,天下怎么看?瑞王爷或者是信王爷指挥打赢了这仗,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动摇?天子守国门,真的可以换成信王守国门,那离信王是天子还有多远?

况且,他们的打赢,朱慈炅实在也不看好。如果还是和历史一样,京城周边都打烂了,大明残余的那点威望也就打没了。

他恍惚间想起了那封名传千古的电讯: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

朱慈炅在案前沉默良久,目光晶莹,又突然想起今日餐桌上的青虾。去你妈的,朕不是软脚虾。

“明旨天下,凡我大明子民,不分男女老幼,一具建奴尸首,终身免税。”

“传旨袁崇焕,朕要他立即组织兵力收复沈阳,关内的事,不需要他操心。传旨毛文龙,朕要辽东遍地烽火。他要没有解救五万辽龙汉民,朕要他脑袋。他要能解救十万辽东汉民,朕给他封爵。他要是能救二十万辽东汉民,朕封侯。”

“传旨新六卫,全师北返,目标,蓟镇。朕要,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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