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堪破天元试问剑,稚龙一啸惊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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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炅太嫩,实在看不出那一线胜机在哪里,于是让位张介宾,站起身来学习。
张介宾不救大龙,黑子一点,直接在东南空地重新布局。
老刘眉头一皱,举着的白子悬在棋盘上,威胁道,“老夫提了呢?”
“送你的,你提啊。”张介宾以手抚须,似是有些成竹在胸的感觉。
刘一燝长考又算了一遍,还是决定先收收拾那条大龙。两个人各下了三手,刘一燝停手了,张介宾这几步跳得有点凶,已经在中盘布子了。
大龙已经是囊中之物,刘一燝反倒不急着打吃了,仔细研究起张介宾的棋路。
他需要把自己在右边的落子全部吃掉,才有可能进入宫子阶段。那怎么可能,自己任意保住一块,他都是输。
反正大龙已死,老夫看你怎么吃。刘一燝于是转战右边,两个人各不相让,黑子白子交替,互相打劫,战况激烈。
清脆的落子声伴着御花园的蝉鸣,懂棋者沉浸其中凶险,不放过每一步变化,不懂者茫然四顾,只感觉气氛微妙。
“皇上下棋时间到了。”房袖的一个手下宫女来跟房袖报告。
朱慈炅十分不快,半懂不懂的他处于沉浸与游离之间,小脸抬起,认真的看着房袖。“朕没下,现在在休息。”
房袖是不懂者,发现确实是两个老头在下,皇帝只是观战,点头认可了。
朱慈炅目光再回到棋盘,却看到局面大变。两个人提来提去,不经意间,随着两颗白子被提开,原先被困的黑色大龙竟然活了,全盘皆变,白子大败亏输。
“张景岳,你使诈,此非君子所为。”刘一燝大怒。
“哈哈,你就说我赢没赢吧。”张介宾哈哈大笑。
“老夫不该理你的,就该先屠龙,上当了。”刘一燝掀翻棋盘,站起身来,不跟这个使诈的家伙下了。
“那也不一定哦,至少东南半壁归我,就算输也没有皇上输得那么难看。”张介宾不以为意,得意起身。
“皇上,这老头棋风奸诈,不是好人。你学下棋不能跟他学。”刘一燝直接向朱慈炅指责张介宾的棋品。
朱慈炅不置可否,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动。“下棋不跟他学,治国可以跟他学啊。”
刘一燝和张介宾都是一样动作,神情瞬间凝固,齐齐看向朱慈炅。
朱慈炅目光炯炯,面色严肃的看向刘一燝,“成祖为何迁都?”
刘一燝脸色大变,甚至惊恐,几乎怒吼。“天子守国门。”
朱慈炅微微一笑,“难道不是淮西势力在南京根深蒂固,北京可以开阔天地?刘先生,朕,可不可以反其道而行?学景岳先生的棋盘,东南再开新局?再说,朕本就要去南京。”
这个想法可是机密,朱慈炅说完目光就看向一旁的翰林侍读学士钱象坤,上下打量,这个要不要赐杯酒?
那毫不掩饰的充满敌意的目光让钱象坤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不就是看下棋吗?看下棋都能看出问题来,这找谁说理去,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钱象坤可不想做吴孟民第二,瞬间跪倒,“臣……臣今日没带耳朵。”脚趾抓地,怨念丛生,冤屈向谁诉说。
朱慈炅依然盯着他,目光中似乎有把长剑。
这个钱象坤好像是浙江人,年纪应该不小了,年纪这么大还在翰林混,死了不可惜。
这个是哪一派的?东林的外围选手?还是浙党?肯定是文震孟这傻子弄回来的。
派他去给毛文龙搞后勤行不行?毛文龙要弄死他跟朕可没关系。
刘一燝在一旁正头痛,这皇帝又要作妖,这么小,这想法怎么这么跳跃。听到钱象坤说话,才感觉到朱慈炅的杀意。
唉,你们怎么能让天子亲手杀人呢,这下好了,动不动就想要杀人。
他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威严的帝师姿态。“钱詹士公忠体国,当然可以给皇上意见,怎么能没有带耳朵呢?”
朱慈炅傻眼,詹士?张瑞图入阁前的职位?虽然朱慈炅的太子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詹事府已经是个空壳,但詹士的品级在啊。
我去,朕还以为是个小官,看来杀不得。怎么办?能拉过来不?
钱象坤跪在地上,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皇上所言有理。但今日之南京也非成祖时的北京。”
朱慈炅听懂了。咦,这个家伙还有点见识。“起来吧,在朕面前,别动不动就跪。你年纪都赶上朕爷爷了,这样跪不好。”
钱象坤差点吓爬下,臣比泰昌爷还大十来岁呢,但这能比吗?要老命了。“臣不敢!”
刘一燝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挽起钱象坤手臂,“弘载,皇上天性纯良,敬老礼贤。起来吧,别让皇上为难。”
“多谢阁老。”
钱象坤起身连忙给刘一燝鞠躬,不知道是谢扶他一把,还是谢打消了皇帝的杀意。
伴驾是真不好玩啊,那怕是个三岁天子,还天性纯良,是杀性凌然好不好。
这天气真是热啊,后背都打湿了。
朱慈炅也不再谈论迁都话题了,有外人,准备回后殿听琴。
琴师不错,蛮漂亮的,刘先生和景岳先生都说弹得好,朱慈炅听着也舒服,昨天差点伴唱一曲《沧海一声笑》。
可惜嗓子好像没长开,五音还没长全,还有点羞涩。不是朕没有音乐细菌啊,也不是朕不好意思啊,纯粹是人太小。
走在花园的小路上,刘一燝地位最高,自然跟在最背后,钱象坤心有余悸,悄悄落在了最后。
“刘先生,你说英国公他们什么意思?薛濂还没有入土呢,怎么急着集体上书让薛栥继承阳武伯?”
“皇上,勋贵们的意思很明显啊,就是想看看皇上是否谅解了此事。”刘一燝随意回答,皇帝一向聪明,这么简单都想不明白?
朱慈炅点点头,算是确认,好像的确是没有啥阴谋。
“唉,你说薛濂何必呢?朕也没想杀他,不过是降爵罚钱。朕还是知道要维持大局稳定的,他怎么就想不开呢。薛采这种儿子不要也罢,他不是还有好几个儿子。”
“薛濂的想法其实老臣也能理解。他那种情况,要么献金赎罪,要么以命抵罪。献金完全看陛下的善意,而人死罪销。他不赌陛下的善,赌的是天下的势。他都交了命了,陛下就算依然削爵,也不能收世券了,否则哪个勋爵还能忠于陛下。”
朱慈炅停住脚步,弯腰捡起脚边的石子,投向攀附在大树上的知了。
不知道是人小力小,还是方向错了,石子没够着,那只知了依然爬在大树上,一动不动。
朱慈炅手掌按在大树上,目光死死看着那只知了。
谭进出列,想帮皇帝对付它,感觉自己一个提纵就能活捉。
朱慈炅却摆摆手,别费劲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勋贵们的认知有隔阂,不,他和整个世界的认知都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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