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就是这么对嫂嫂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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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脸色黝黑:“我在边关三年,缘何会注意到什么国子监祭酒家的大姑娘!何况所谓的美名,不过是他们自家传出来的罢了,无非是什么长相美貌,治家有方,女红出众,千篇一律,有什么趣儿?”
裴信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延啊阿延,你怎可把人家姑娘说成这样?我告诉你,你这回是想错了,这位柳大姑娘虽然貌美无双,可他们家里人并没有到处去宣扬,柳大姑娘的美名之所以传出来,是因为人家在老家帮扶穷人,被她帮过的人,自己传出来的。”
裴延嗤之以鼻。
“柳家老家的人还挺有本事的,传话都传到京城里来了。”
裴信无奈地摇摇头。
他拿自己的弟弟毫无办法。
“阿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的还是这般倔?一味嘴上不饶人,如何能讨得姑娘喜欢?”
他往裴延身边凑了凑。
“你老实跟哥哥说,外头传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裴延黑着脸,厌烦地蹙眉:“大哥,你怎的也学起那起子爱嚼舌头根子的人来了?”
“原来不是真的啊,”裴信的目光往裴延那里扫了一眼,哈哈笑了两声,“我就说么,我弟弟威武勇猛,闺房中又怎能不行呢?既然是谣言,那你就别放在心上,求父亲找了人,为你求娶柳家大姑娘。”
“等你和柳家大姑娘成了亲,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裴延瞬间就沉下脸:“我为何要跟她成亲?人家又为何要嫁给我?我何德何能?大哥,你莫要乱点鸳鸯谱,我心中已经有人了。”
裴信怔住:“有人了?阿延,你在西北三年,身边的都是男人,如何会有心上人?你该不会是……”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裴信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弟弟竟然喜欢男人。
裴延则一眼看出裴信心中所想,瞬间就觉得莫名其妙。
“大哥,你别想歪了!我的心上人是离开京城之前认识的!”
裴信尴尬地笑了两声:“哦,是吗?是谁家的姑娘?你这回回来,就先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吧,省得父亲和伯母为了此事一直忧心。”
裴延低垂双眸,淡淡开口:“大哥不必为我操心了,我的心上人已经嫁做人妇,她的孩子都和敏哥儿一般大了。”
裴信算了算时间,就愣住了。
“阿延,这不对啊,她的孩子若是和敏哥儿一般大,那她三年前就已经嫁做人妇,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裴延目光沉沉,紧紧盯着裴信。
不知为何,裴信头皮都有些发麻。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尚且云英未嫁,她出身不好,父亲未必会同意,所以我想别耽搁了她,再见她时,她已经嫁做人妇,完全不记得我了。”
“你……”裴信不知如何安慰落寞的弟弟,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阿延,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等你成亲之后,你就会放下她了,若是觉得柳家大姑娘并非你中意之人,你可以成亲之后再多纳些妾室通房嘛,总会有人合你心意的。”
裴延骤然捏紧双拳,忍了再忍,才放在双膝上。
“原来嫂嫂并非是哥哥的中意之人,要不然,哥哥也不会娶了这么多房妾室。”
裴信微怔,随即朗声大笑。
“阿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你嫂嫂固然有她的好处,可妇道人家么,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世上像柳家大姑娘那样的完美女子,少之又少,我有你嫂嫂,已经算是好运气了。”
“至于那些小妾通房,不过是锦上添花,你嫂嫂没有的好处,她们都有,与你嫂嫂在一处总不得轻松,和这些小妾通房们在一处,就能尽情玩乐,何乐而不为呢?”
裴延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车壁上,外头的车夫立即停下车,询问主子有何吩咐。
“赶你的车!”
裴延大骂了一句,转身抓住了裴信的衣襟:“大哥,你如今也为人父,家里给你捐了官儿,你还管着西府的铺子庄子,行事怎的还如此荒唐!嫂嫂性情温和,大方端庄,如何不好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嫂嫂的心,你还是个人么!”
“阿延,你在胡说什么!”
裴信挣脱开裴延的手,理了理发皱的衣襟。
“我和你嫂嫂之间如何,那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你嫂嫂都不曾有怨言,你蹦出来掺和什么?好了,以后莫要再谈及你嫂嫂,好好的大年夜,提她做什么?真是扫兴。”
兄弟二人再没说话,车到了东府,裴延便铁青着脸跳下车,临走前不放心,又回身劝裴信。
“大哥,你可切勿不跟嫂嫂商议,就把敏哥儿送到袁夫人那里,嫂嫂正在病中,大哥这么做,会叫她寒心的。”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裴延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他低头苦笑了两声。
那人已经嫁作他人妇,他何苦再这般苦着自己?
一念差,步步差。
早知道国公府能许她嫁入,他当初就应该把她娶回家中,好过看着她被磋磨。
夜已深,外头还时不时传来炮竹声。
沈明月做了针灸,舒服了许多,睡了一觉醒来,见身边只有瑞香守着,就问起裴信回来了不曾。
瑞香的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大爷回来了,可是敏哥儿……大爷把敏哥儿送到了夫人那里,说是奶奶正在病中,怕奶奶照顾不好敏哥儿,就把敏哥儿送过去了。”
沈明月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她好不容易将敏哥儿要回来,裴信竟然又把敏哥儿送了回去!
这个王八蛋!
他怎么不去死!
“奶奶可千万别生气,”瑞香红着眼跪在沈明月身边,抱着沈明月苦苦劝着,“奶奶现在怀着身孕,又病着,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沈明月咬了咬牙。
她怎能不气呢?
“好丫头,别哭了。”
她擦了擦瑞香的眼泪。
“大过年的,你现在哭,来年一年都没好兆头。”
瑞香忙擦干眼泪:“奶奶说的是,我不哭了,咱们都好好的,等着老爷到京城,就好了。”
现在气也没有用。
沈明月扶着瑞香的手,艰难坐起来:“纤巧呢?把她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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