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坤想再找机会提一下女儿的事，这事得避着秦家祖孙，还不能让顾念觉得太突兀，毕竟他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最后证实是一场乌龙的话会很尴尬。

随后的几天只要欧阳坤一接近顾念，秦刚就过来捣乱，过了三四天事情毫无进展，为了看住欧阳坤，秦刚甚至提出带他到处逛逛。

“我不去，我是来看孙女的，你总盯着我干嘛，怎么怕我把你家蘑菇和木耳大棚搬空啊！”

“小念很忙的，军区马上扣大棚了，她要带人育种种菜，还有蘑菇和灵芝的棚子每天从早忙到晚，哪有时间招待你，我告诉你啊，我们家小念和司野都是干事业的人，家里琐事由我负责，也包括招待你！”

欧阳坤不信他的话，一大早顾念起来做饭他跟着去了厨房。

“欧阳爷爷，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有的话跟我说，京市那边饮食习惯和军区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不会的可以学。”

“没什么不习惯的，你最近很忙吗？我听说你在这边也有一块地，是军区给你的奖励？”

“是有点忙，军区给的地里种的是药材，今年只有刺五加和五味子能采摘，过几天就晾晒好了，其他药材至少要等来年才能收获。”

“药材是件大事，你一定要好好研究，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政府一定会重视，你种出来的蘑菇和木耳交给小杰让他帮忙卖了，他要是敢不尽心告诉爷爷，看我不把他腿打折。”这样的女孩即便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欧阳坤也会全力想帮。

“谢谢欧阳爷爷！”

“哎，我想了一下这个称呼不太合适，既然顺哥都叫我太姥爷了，你也改口叫外公或者姥爷吧，这样就能和老秦区分开了，也没必要在姥爷前面加上欧阳俩字显得太生疏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当爸妈随儿子改口的，行，姥爷就姥爷，也挺亲切的您说是吧！”欧阳坤点头。

他试探着问了句：“小念啊，你想不想找妈妈那边的亲人！”

“不想！”亲妈都没了，找隔着一层甚至好几层的亲人有什么意义呢？再说能拿出水头那么好的佛牌，就算以前不是个小姐也是富户家的女儿，真找到亲戚势必会影响秦司野的前程，就这样吧，不找了。

“是吗？”短短两个字带着无尽的失落，欧阳坤以为顾念怨恨她妈妈的娘家，那些年她过的太苦了，没有一个人帮衬，心生怨言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欧阳杰跟顾念辞行，他回去就张罗卖种猴头的事：“你种出来的灵芝我会帮你卖出去，别太累了，我们走了。”

顾念给俩人装了一筐山野菜、咸鸭蛋、蘑菇木耳和猴头，还有一大块腌制的野猪肉和一些刺五加五味子。

“小念能跟姥爷合个影吗？”

“当然可以啦！”

顾念挽着欧阳坤胳膊，欧阳杰按下快门的刹那顾念靠在老人家肩膀上，两个人像亲昵的祖孙。

“我看出来了，你是来跟我抢孙媳妇的，你没来的时候小念只会这样挽着我胳膊，你俩赶紧走吧！”临别之际秦刚还不忘和欧阳坤斗嘴。

“什么叫我跟你抢啊，小念管我叫姥爷，你呢只是她丈夫的爷爷而已！”

“说的好像你是小念亲姥爷似的。”

呃，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秦刚愣怔在原地，欧阳坤苦笑一下转身上车。

看着远去的小车，顾念也在出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等她捕捉到就听见有人喊：“小念大槐树村那边出事了，好多村民围住赫嫂子的蘑菇棚子，要分她家一半蘑菇呢！大队长出面那些人都不肯走。”文淼气喘吁吁过来报信。

“走过去看看！”

军区小车办事去了，古干事帮俩人借了自行车，小王骑一辆带着顾念，古干事骑一辆带着文淼，以最快速度到大槐树村。

还没等进何家的院子，就听见先到的麦金花和乡亲们吵架。

“怎么回事啊？”顾念挤进人群站在麦金花身边，转头看见衣服被扯破，脸上有淤青的王二妮：“是谁动手打了我们的人。”

“谁让她拦着我们的，她也动手了，我们村也有人挨揍。”

“她又不是军嫂，就是普通老百姓，和她打架顶多算民间纠纷。”

乡亲们你一言她一语，没把打王二妮当一回事，住在军区附近他们也是懂门道的，军属轻易不能得罪，像王二妮这样被离婚的女人打了就打了，只要不出人命就没事。

“你们挺懂啊，二妮嫂子的事先放一下，咱们稍后再说，你们围在赫嫂子家蘑菇棚子外面想干啥？明抢吗？”

这时大槐树村的大队长站出来：“顾同志别误会啊，村民们就是好奇这蘑菇是咋长出来的？想跟何家学学这门技术，俺们村离军区这么近，帮军区种点蘑菇，一年赚个几十块，家里大人孩子换身新衣服，过年过节多吃点肉，这些年大槐树村和军区相处的挺好，我相信军区也愿意帮大槐树村一把的是吧！”

这事得谨慎处理，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影响军民鱼水情。

“大队长你听我说，种蘑菇这个技术已经被政府收走了，按理说军区都不能随便种，后来经过上面研究决定才允许附近军区种蘑菇给官兵们改善伙食，军区为了帮军属创收，分出来一部分份额给家里条件不好的军属，赫嫂子丈夫是烈士，她又养着两位老人家本身身体还不好，军区才特批她种蘑菇，你们去军区打听打听除了赫嫂子，也只有两三家种蘑菇的。”

“何家住着大房子，她还有抚恤金吧，怎么也比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子好过。”有村民不赞成顾念的话。

“请问大娘，您家里有人参军吗？有人为了国家牺牲吗？你知道我们这些军嫂不仅要照顾一家老小，大事小情都要自己扛着吗？你们坐在大槐树下面乘凉纳鞋底的时候，我们却在家里担心丈夫会不会受伤。”

“是我们想错了，以后不会提种菜的事了，乡亲们没吃过棚子里那种蘑菇，能便宜点卖给大伙一些吗？”大队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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