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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性之爱


  数学课的铃声清脆响起。走进来的是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年轻女教师——秦老师。她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甜美,笑起来眉眼弯弯,全然没有刻板印象中理科教师那种严肃或疏离感。她今天讲授的是简易平面几何,旨在引导学生们认识空间的基本特性——点、线、面构成的世界。

                  艾尔勒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清澈地追随着秦老师的讲解。然而,在他那洞悉宇宙本质的眼中,黑板上的三角形、坐标系,不过是人类用最直观、却也最表象化的方式,去触摸那浩瀚时空的冰山一角。他理解教学的循序渐进,但内心深处,一个念头悄然萌生:何不让他们瞥见那表象之下,更为恢弘壮丽的真相?

                  当秦老师讲到“立体空间的三维特性”时,艾尔勒轻轻举起了手。他的动作并不突兀,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讲台上温婉的秦老师。经历了之前那场震撼灵魂的“真相课堂”,没有人再敢小觑这位新同学。

                  “秦老师,”艾尔勒的声音平和而清晰,“您讲解的‘三维空间’,是人类感知和理解世界的基础,这非常重要。但您知道吗?空间的本质,远比这基础的三维要复杂、精妙得多。”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充满好奇与一丝忐忑的同学们,“如果大家愿意,我想展示一下,空间结构本身是如何被‘折叠’和‘展开’的。”

                  不等老师回应,艾尔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教室中央的虚空,轻轻一点。

                  起初,似乎并无变化。但紧接着,靠近讲台的一张课桌和上面的文具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扁”!它们并未破碎,而是以一种违反常识的方式坍缩下去,所有高度、厚度消失殆尽,变成了一个只有长度和宽度的、存在于平面上的“二维投影”!那投影并非静止,上面的书本、钢笔线条清晰可见。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成了流动的“纸片”,光线在其中扭曲折射。离得近的同学惊骇地发现自己抬起的手掌也变得扁平,如同从画中伸出的剪影!

                  艾尔勒的手指再次轻点。那张被二维化的课桌连同其投影,瞬间收缩!这一次,连平面都消失了。它坍缩成了一个无法用大小、形状描述的“点”——一个纯粹的、没有体积、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零维奇点!身处其影响范围的同学,感觉自己的存在感都变得稀薄,仿佛思维都要被那极致的“无”所冻结。

                  就在众人被那零维的虚无震慑得几乎窒息时,艾尔勒的手指优雅地画了一个圈。那个吞噬一切的奇点骤然“绽放”!但它并未恢复成三维的课桌,而是化作一片无法用肉眼完全捕捉的、流光溢彩的复杂结构!它像是由无数旋转的几何体嵌套而成,又像是层层叠叠的透明薄膜在相互穿透、交织,整个空间生成更高维度。艾尔勒贴心地赋予周围师生暂时适应高维的感知能力,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个由纯粹信息和能量构成的、无限广阔又无限精微的海洋中,每一个念头都能引动空间的涟漪。

                  几秒钟后,流光散尽,那张普通的课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但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和每个人脸上残留的震撼与苍白,宣告着那绝非幻觉!

                  秦老师扶着讲台才勉强站稳,她看着艾尔勒,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这……这就是……空间的……本质结构?”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艾尔勒平静地点点头:“是的,秦老师,这就是空间更真实的‘面孔’。在浩瀚宇宙中,有些发展至巅峰的文明,早已掌握了自由操控维度的科技或力量,能在不同的维度层面穿行、建设,甚至进行战争。”

                  一个胆子稍大的男生,声音发干地问:“那……那些高等文明,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艾尔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俯瞰星河的淡然:“他们?即使巴诺雷以他最强的本体形态降临,也能像吹散尘埃一样,轻松将他们从宇宙中抹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蕴含着让整个教室温度骤降的恐怖分量。高等文明在巴诺雷面前如同尘埃,而巴诺雷在艾尔勒眼中不值一提……这力量的层级,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边界。

                  “我拥有更多能力,”艾尔勒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又充满求知欲的脸,“足以一次次刷新你们对‘现实’的认知。但现在,并非全部展现的时机。”他的语气变得温和而严肃,“因为你们需要时间去理解,去消化,如同婴儿无法一口吞下整个蛋糕。然而,有一点,我希望你们此刻就能明白:”

                  他停顿了一下,清澈而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照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我展现这些在你们看来如同‘神迹’的力量,并非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更非为了炫耀或威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驱散了因维度变幻带来的恐惧,“我做这一切,只为一个目的——让你们看见‘救世主’对你们深沉的爱。”

                  “爱?”有同学低声重复,脸上写满困惑。神迹与爱,似乎相隔遥远。

                  “是的,爱。”艾尔勒肯定道,“让你们看见世界的真相,看见宇宙的辽阔与危险,看见被粉饰的黑暗下涌动的恐怖……是为了让你们在灾难真正降临前,拥有选择光明、拥抱正义的机会与力量!这份警示,这份启迪,这份赋予你们看清道路的能力,本身就是最深沉的爱与守护。我宁愿你们在震惊中清醒,也不愿你们在甜蜜的谎言中沉沦,直至毁灭。”

                  这番话语,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注入被冰冷维度实验冻结的心灵。许多同学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和思索。秦老师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艾尔勒,眼神复杂,却少了之前的惊惧。

                  随后的几堂课,艾尔勒恢复了安静,如同一个真正专注听课的学生。他认为,关于维度、关于力量、关于爱的初步启示,已经足够让这些年轻的心灵在震撼后开始沉淀与思考。过犹不及。

                  放学铃声响起,夕阳的余晖将校园染成金色。艾尔勒和杨美琪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乐乐,”美琪轻声开口,眼神温柔而理解,“今天的数学课……还有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她顿了顿,看着艾尔勒纯净的侧脸,“你展现神迹,揭示真相,不是为了恐吓,也不是为了被崇拜。你是为了在黑暗中点亮灯塔,是为了让那些心中尚存良知、不愿与巴诺雷同流合污的灵魂,能在灾难的洪流中找到方向,得以被拯救,对吗?”

                  艾尔勒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母亲,眼中闪烁着孺慕与欣慰的光芒:“妈妈,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他握住美琪的手,“是的,我要拯救的,是那些心怀正义的火种。巴诺雷的黑暗可以吞噬星辰,却无法熄灭自愿选择光明的灵魂。”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艾尔勒并未直接回家,他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清风,悄然出现在城市另一端的麦克家门前。麦克的母亲——凯瑟拉——似乎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门无声地开了。

                  客厅里灯光温暖。麦克已经休息。凯瑟拉,这位麦克的养母,看起来是一位气质沉静、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忧郁的中年女性。但艾尔勒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蕴含的、如同蛰伏火山般的磅礴能量。

                  “请坐,艾尔勒。”凯瑟拉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她为艾尔勒倒上一杯茶,茶杯没有用手触碰,便自行悬浮着稳稳地飘到艾尔勒面前。

                  “谢谢您,凯瑟拉阿姨。”艾尔勒接过茶杯,目光真诚地看向她,“我看到了麦克,也感知到了您。您的力量……非常独特,也非常强大。它并非源于科技或神赐,更像是……宇宙本源中某种狂野法则的具现化。”

                  凯瑟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深深的苦涩:“你果然能看透。这份力量……它带给我痛苦多于荣耀。”她抬起手,没有念咒,没有手势。客厅角落,麦克那架略显陈旧的轮椅扶手上一道细微的裂痕,瞬间如同时间倒流般弥合如初,材质分子在微观层面被完美重组。接着,她目光一凝,客厅中央的空间骤然扭曲、折叠!沙发、茶几、墙壁的线条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流动、重组,刹那间,那片区域仿佛被置换成了浩瀚星空的投影!点点星光真实地闪烁,星云缓缓旋转,甚至能感受到宇宙深空的冰冷与壮丽。但这奇景只维持了一瞬,空间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只是一场逼真的全息投影。

                  “凤凰的余烬……混沌的低语……”艾尔勒低声沉吟,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我感受到了。那是创生与毁灭交织的伟力,是能够改写现实、重塑万象的权柄。凯瑟拉阿姨,您的能力,足以撼动星辰的轨迹。”他精准地点出了凯瑟拉力量的本质——融合了凤凰之力与混沌魔法的恐怖特质。

                  凯瑟拉的身体微微绷紧,眼中第一次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你……你知道它们的名字?你知道它们的源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恐惧。

                  “宇宙的秘密,在我面前少有遮掩。”艾尔勒平静地说,“我更关心的是,您驾驭着如此力量,却甘愿隐于这里,守护着麦克,对抗着内心的风暴。这份坚韧与守护之心,比您拥有的力量更值得尊敬。”

                  两人在温暖的灯光下,促膝长谈了一整夜。凯瑟拉倾诉了她力量的暴走带来的灾难,倾诉了收养麦克后那份沉重的责任与救赎,倾诉了她对巴诺雷刻骨铭心的仇恨——正是巴诺雷的爪牙,为了追捕她,造成了麦克的终身残疾。她也感受到了艾尔勒那深不可测却又纯粹温暖的“绝对神之力”,感受到了他守护宇宙、对抗黑暗的坚定意志。

                  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时,凯瑟拉做出了决定。她直视着艾尔勒的眼睛,那双曾因力量失控而充满痛苦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艾尔勒同学,”她郑重地说,“我,凯瑟拉,愿以这身被诅咒也被祝福的力量,与你并肩作战。为了麦克,为了所有被巴诺雷伤害的人,为了这个宇宙不再沉沦于黑暗……让我们一起,终结巴诺雷的统治!”

                  艾尔勒站起身,向凯瑟拉伸出了手。两只手,一只属于承载宇宙本源的神性存在,一只属于驾驭创灭之力的觉醒者,在晨曦中紧紧相握。

                  暗夜之中,对抗巴诺雷的同盟,迎来了第一位重量级的战士。希望的星火,在城市的角落悄然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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