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些都不是，那是来干什么的。

就在古兰把来的正事想起来，感到有违初心的时候。

阿桂看她愣在那里，先来提醒她了。

“姐不是要打听那会点穴的人吗？”

古兰只有点了点头。

这事都让人来提醒，古兰真是不好意思的过意不去了。

“我们这寨子里还有几位百岁老人，说不定能知道些卯晓。”

古兰听了眼睛一亮。

“你来一次也不容易，我想既然来了，还是我陪你转转，到那些老人那里打听打听？”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情的发展竟超出了古兰的想象。

就一喜一悲。

喜的是这阿桂竟然是想的这么周到的。

悲的是自己竟差点被一个梦带偏了方向。

但，不管怎么说，喜还是主要的，便欣然答应。

答应了阿桂之后，古兰又有点后悔。

主要是她忽然又想到，如果跟着阿桂去访听访听几位老人，恐怕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这样一个空旷幽静的院落，静谧悠长的一个夜晚，她拿不准阿桂怎么安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阿桂。

但是刚刚答应了的事情，又不能马上反悔，何况人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这样安排的。

想了想，自己在心里‘哎’了一声随它吧。

权当是考验一下自己的定力了，随之就豁出去了。

接下来，古兰随着阿桂在寨子里的访听，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反而是简单的很。

因为几位百岁老人，虽然看上去健健康康的，但是多已经眼花耳聋或者是腿脚不便的。

交流起来倒是没有多少问题，只是访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的老人是听得清、看不清的，就总是要反复询问：“你是谁呀，你是谁呀？”

等问清楚了你是谁的时候，接下来的回答也就基本上是两句话：“早年间听说过，现在不知道了··········”云云。

有的老人是看得清、听不清的，则总是要反复询问：“你说的什么？你说的什么？”

当听清楚了你说的什么的时候，接下来的回答又基本上是上一位的重复：“小时候听说过，现在没有了·······”云云。

但要搞清楚他这个现在没有了，是现在再没有说这个的了，还是会点穴的没有了，则要从头再来。

还有那既听不清又看不清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一个是腿脚相当不利索的，古兰和阿桂陪着他在炕头上坐了一阵子，啦呱了半天，总起来也还是重复的前边那几个的话。

唯一一个耳不聋眼不花、腿脚还利索的，阿桂叫她阿奶的老婆婆。

听得清、看得明，一见面就知道来的是谁，一句话就明白想打听什么事，古兰本以为会有所收获的。

却是让她愈加失望。

当老婆婆明白了阿桂领着古兰来的意思之后，老婆婆就快言快语的指给她们去问谁问谁。

她说的几个老人的名字，却是古兰和阿桂刚刚找过的。

当阿桂告诉她已经找过了了，都说不上来时，老婆婆就很明白的告诉他俩：“他们若是说不上来，我就更说不上来了呀。”

这话却正确无比，古兰就哑然。

老婆婆还是一个热心人，看着古兰那失望的表情，就进一步给她解释。

说自己的命怎么怎么苦，什么什么年纪就没了男人，什么什么时候又没了孩子。

一辈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难、吃了多少气。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多亏了这个好社会。

转了一大圈，末了才告诉古兰：”我这么一个孤老婆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事只往自家地里跑，无事从不到人家门前去的，人家也从来不到我这里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我说这些你可明白？孩子。”

古兰虽然不大明白，也只好点点头。

因为她听得心里难受，不想再听下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了。

“我看你呀孩子，还是不大明白的，因为你没经历过我那些事啊。”

古兰又得点点头，因为老婆婆说的这些都是实话，特别是说它没经历过那些事，这是真的。

见古兰点头，老婆婆又说了：“所以啊，我从来也不乱打听事，人家有事也不告诉我。”

“这样也好，素静。”

“可就是，这样我就不知道你问我的那什么点穴的事了，对不起了孩子，你不会怪我吧？”

古兰这就不知道是点头好，还是不点头好了，只是佩服这老婆婆原来是思路缜密，铺垫的这样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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