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诗盯着贺斯淮看了好半天，才嘟囔着反问了一句。

“抱歉，贺先生，我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想问一下，您……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点什么特殊的偏好？”

比如，喜欢人丨妻。

虽然江慕诗不是很理解这种想法，但还是听说过，确实有一小部分人是这样。

而各种特殊偏好，或者心理疾病，大多都容易发生在那些成长环境与普通孩子不同。

要么从小承受的压力特别大，要么缺失某些父爱母爱，要么就是受到过某种伤害特别深的刺激等等。

江慕诗不了解贺斯淮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但看他这叛逆又玩世不恭的性子，和之前的传闻和背景来看，他在贺家的日子未必多好过，童年估计也没那么轻松。

所以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小众的癖好，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江慕诗疯狂的给自己做心理铺垫。

贺斯淮忽然朝她伸出手。

江慕诗怔了一秒，下意识闪躲。

贺斯淮的手摸了个空，举了几秒，无声的放下，又送了她一记白眼。

这角度……好像是要摸她的额头？

他不会是以为她发烧了，在说胡话吧？

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是认真的？

江慕诗的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把话题拉回到正轨上。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贺斯淮却率先开了口。

“或者，在这段关系中，你还有什么没有放下的执念，或是没能解决的问题，不妨直说，也许我还能再做些什么。”

江慕诗满心诧异。

因为她突然有一种，贺斯淮非常喜欢她，只要她能离婚，同意和他在一起，他还能做出许多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可是……执念？

她和贺斯淮之间没能解决的事，是执念吗？

不是。

和江家之间那些暗流涌动的算计，也算不上执念。

只能说是恩怨吧。

算后者，没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我要是说，我希望所有伤害过我，哪怕是对我伤害未遂的人，越过越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下坡路，你会觉得我太斤斤计较，甚至是恶毒吗？”

贺斯淮眉心微皱，片刻后重新舒展。

“就这？”

诧异从江慕诗的心里，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江小姐对恶毒这个词语的定义，未免有些太善良了。”

善良？

也对，她时常会忘记，贺斯淮是反派的这个设定。

在一个反派的道德标准里，她所说的这些当然称得上善良。

“你所指的惨，是想要哪方面惨？事业？财富？家庭？身体？还是精神打击？或是都要？”

看贺斯淮这淡定追问的模样，江慕诗怎么有一种只要她提出某一点，贺斯淮立刻就要下令去执行呢？

不过江慕诗还真没想过这么具体。

正琢磨着，贺斯淮突然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好，那我再换个角度。在江小姐的概念里，推迟离婚，除了不能让傅君辞和江慕遥有一个合法身份之外，对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惩罚意义吗？”

江慕诗怔愣着看着贺斯淮，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

她突然发现，今天的贺斯淮格外有耐心，话也不是一般的多。

似乎是从她认识贺斯淮到现在，听他在同一天，一口气说了最多话的一次。

虽然现在笑，很不合时宜。

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有。”看到贺斯淮眼底的诧异，她连忙收起嘴角的弧度，继续解释，“其实我之前是想着能不能利用傅太太的身份，趁着离婚之前，给傅君辞再下点什么绊子。”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还有这接连不断的麻烦，我发现我的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天真，所以现在并不是我不急着和他离婚，而是他没那么痛快答应和我离婚。如果可以，明天就和他正式离婚，我也不介意。”

贺斯淮垂下眼眸，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季俊豪的号码。

电话被接的很快，听筒那边很安静，只剩下键盘敲击时发出的声音。

很显然，季俊豪还在加班。

“之前让你准备的起诉文件，明天一早就发到傅君辞的邮箱。”

起诉文件？起诉离婚的？

江慕诗好奇的看过去，视线刚在贺斯淮的脸上聚焦，就听到他又改了口。

“现在发，明天一早你亲自去公司找他，再带一份纸质版，保证他在上班后的第一时间看到。”

季俊豪的嘴角狠狠一抽，没忍住，皱着眉怼人。

“人家秋雅离婚，你在这又唱又跳个什么劲儿呢？”

清吧的背景音乐虽然不算吵，但对正常聊天多少也有些影响，所以江慕诗和贺斯淮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朝彼此靠近，缩短了不少距离。

以至于贺斯淮听筒里的声音，她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而为了不让贺斯淮尴尬，她还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

贺斯淮没回答，直接挂断，喝了一大口酒，才转头看江慕诗。

“明天一早，律师会把起诉离婚的文件亲自送到傅君辞的手上，我会通知他以最快的速度推进这件事。如果傅君辞单独联系你，所有通话全部录音，觉察到任何不对，随时联系我。”

“好，谢谢。”

这是有利于自己的事，江慕诗没含糊，端起自己的酒杯。

“我敬你。”

又过了好一会，林沐沐和肖一凯才从外面不紧不慢的走回来。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坐着同一辆车回去了。

刚进家门，林沐沐就挽着江慕诗的胳膊，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

“老实讲，那个贺斯淮是不是看上你了？刚才我给你俩创造机会，有没有借着酒劲儿，聊点平时没聊的话题？”

瞧，林沐沐果然是故意的。

“可能也许大概是吧。”毕竟她只是能感觉到贺斯淮对她的特殊照顾，但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什么，他还是没有说。

说想娶她，为她撑腰，这些都不能算。

因为作为交换，他最终也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的。

而想娶回家，也不一定代表喜欢。

所以说喜欢，不够严谨。

“倒是没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聊了会帮我离婚的事。至少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挺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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