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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跟正文没关系,但是我越想越气


本来写个短故事,结果说我违背公序良俗不给我过,我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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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老实且传统的女人,不太会拒绝别人。

所以同时老老实实的谈了三个男朋友。

嗯,是的,我一次谈了三个。

毕竟是他们主动问我试一试不?我同意了,他们也没问我有没有对象啊,而且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女人,我查过了,不犯法。

不过我是一个老实传统的女人,我对待感情还是很真诚的。

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周野,跟我年龄差不多,因为我们从初中时期就在一块儿读书,勉强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

他的名字叫周野,人如其名,他真的很野。

他是个天生不受束缚的人,成绩普普通通,有时候逃学也不带落下,性格也恶劣的很,可以说是除了一张脸,没有一个能看的。

但是周贵人虽然啥也不行,却胜在美丽。

碎发下是一张浓艳的俊脸,黑发垂落时好像鸦羽掠过冷白的皮肤,嘴角有颗小痣,勾唇时,便如同落在雪地里的罂粟粒,像是无声的邀请,掀起眼帘,浓密的睫毛下便漾开笑,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整张脸顿时变得极具侵略性起来,很蛊人。

光凭着这张脸和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以及青春时代最吃香的桀骜不驯的性格,就不知道谈了多少个女朋友。

我也跟他谈过,在高中时期,背着家里人早恋了一段时间。

毕竟学习学久了,也是要适当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

而且我实在好奇,谈恋爱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我们的性格实在合不来,很快也分了,我这种老老实实平平淡淡的人,自然不符合他的口味,上了大学他说耽误了我的学习,分手比较好。

我应了,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样子,背后翻了个白眼——前面高三关键时刻提的时候不说耽误我学习,现在上大学了又耽误我学习起来了是吧?

谁说男人没心机?

不过我其实也腻了,也发现,谈恋爱不过就这样,只是我这人吧,不太主动,没好意思提——嗯,主动去伤害男人的心我做不到。

他当初为了尝鲜跟我在一起,我也只是年少轻狂,图他是个风云人物,拿得出手炫耀。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到了被催婚的年纪,或许是玩腻了,想找老实人接盘,于是一圈看下来,就又想跟我这个知根知底的老实女人好了。

我同意了。

我说过,我是个老实且传统的女人,也不太会拒绝别人。

正所谓对象的容貌,俺们女人的荣耀。

俺一个传统老实本分的女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宽肩窄腰的对象。

但是试试归试试,我不可能跟周野结婚。

玩玩?可以,结婚?不可以!

我是很有底线的。

他玩的花,我喜欢,但是当丈夫就不行了,到时候让圈子里的人怎么看我,说我是接盘侠?头上绿油油?那可不行!我怎么出去见人,我爸妈脊梁骨不都要被戳烂?

我是个传统老实的女人,这种会丢家里人面子的事儿,我才不干。

不过到底是青梅竹马,我知道的,他对那些女生也只是兴趣感,像是拿来象征自己魅力的,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他只是享受暧昧期间,如同收获奖品那样集邮。

不然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在一块儿。

我这方面可是有洁癖的,二手根我才不要呢,万一有什么传染病咋办?

他不是什么好人,巧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在一块也算是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吧?

不过我爸妈知道了后好一通说,说玩玩可以,绝对不可以带回家——在他们眼里,就是周野这家伙自己不安分,现在还要霍霍他们女儿来了。

周野惹得不少爱慕者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乐呵两句,说这小伙子真闯荡,有魅力,其实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但是真祸祸到自家姑娘身上,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都老大不小了,跟他现在有点关系,在圈子里好像留了案底似的。

但毕竟我说了,我是一个老实且传统的女人。

作为一个老实传统的女人,我非常的符合大家眼中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形象,我孝敬父母,尊师重道,与朋友和谐友爱。

读书的时候就算是有的时候成绩不理想,也绝对是一个态度端正,努力上进的形象,老师对我的印象都非常的好,同学们跟我相处也是轻松自在,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很真诚的小女孩,都说苏然这人,真没话说。

后面上了大学,找了工作,老板和同事的印象里,我也是努力上进的,是他们可靠的员工和老实真诚的同事。

与之相反,周野则是我完全的反义词。

读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早恋逃课,也就是脑袋还算灵光,给他够了个民办本科。

后面工作做的是家长们眼里最离经叛道的主播,听说游戏打的还挺不错,钱也能挣不少,但是在家长们眼里就是不稳定,就是特立独行,就是大逆不道。

我爸妈对我们在一起的激烈态度,简直恨不得像中世纪烧掉异端那样子,把他钉死上十字架直接来个火化或者是送上断头台,直接让他cosplay路易十六。

甚至打上他家,撕破脸皮。

也就是我说不可能跟他结婚,就是玩玩,我爸妈才算偃旗息鼓,然后物色起老实本分,精神肉体都纯洁的男孩子给我留后路。

毕竟我这样老实传统的女人,肯定得找个老实传统的男人结婚。

他家里人也可不好意思了,毕竟他的名声有目共睹,没少暗示他别霍霍我。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是不是?

有时候我会想,他家里人会不会后悔给他取名叫周野,太野了,他们hold不住。

不过他当时找我复合,似乎真是被家里人催婚催烦了,觉得知根知底,想找我试试看,能不能过日子,应付家里人,也搞起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把戏。

主打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呵呵,真想把我当接盘侠了?

但是,我同意了。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此男还是处,我多少要尝尝咸淡。

不过他看着好像是认真的,甚至为此做出了不少改变。

我一下班回到家,是热好的饭菜,是一双主动帮你拿外套的手,以及放到脚边的拖鞋。

哇塞,这才是我这个勤勤恳恳,努力工作,为国家奉献的大女人该有的日子呀。

一个花花公子摇身一变,变成洗手做羹汤的家庭主夫,其实怪吓人的,不过要是伺候的是我,那我没的说,双手双脚赞成。

但是话又说回来,跟他结婚过日子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始终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

他嘴上和行动上是做出洗心革面,改邪归正的举动,但是其实我也知道他手机里还有一些没有彻底清除干净的暧昧聊天短信。

这个海王承包着大片大片的池塘,到现在每天都还有鱼儿给他隔三差五的发消息。

我完全没有兴趣找他质疑这些,也懒得彻底点开手机查一查,他有没有在跟对方暧昧说什么。

毕竟你会管来你家干活,打扫卫生,做饭的保姆的私事吗?

在我看来,我们只是搭子,太多管闲事,不利于团结。

这个窗户纸捅破了多难看呀?至少不能是我主动做这个坏人。

我目前也没有打算找下一个能白嫖的劳动力干活。

而且他都是免费的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的钱很珍贵的,是要好好存一笔钱,给以后的小家庭过日子的,不会花钱请什么阿姨。

可不像他,有的时候自己在家打打游戏,还能叫人送外卖上来,一点也不懂得勤俭持家。

而且啊,游戏主播这工作也不稳定,我爸妈说的对,这种在网络上靠别人吃饭的,不靠谱,收入也难说。

更何况他的性子不行,心浮气躁,怎么能承担家庭责任?

所以就算抛开他之前的事情不谈,我也不可能跟他真的过日子。

不过毕竟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我跟他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段时间,他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旁敲侧击的问我结婚的想法。

我起初不想惹他不高兴,不然鬼知道给我做的菜会不会故意加点盐加点糖?这张嘴跟着我可不能受气了。

而且我辛辛苦苦工作下班回来,不是为了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此男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但是他实在烦人,后面见我回避,直接把我要吃的菜给端起来,非要我给个回答。

简直岂有此理!是不是惯着他了?!恃宠生娇胡搅蛮缠是吧?

“苏竹音,你说话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谈结婚的事情?我们都不小了,家里人也都催的紧呢。”

“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眼见着我心爱的菜被举起,我也没心情享受美食了。

放下筷子,抱着胳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好像被逼婚的不是我一样。

饭桌上谈及不喜欢的话题,真的会很倒胃口啊,他知不知道?

周野愣了愣,被我展现出来的态度刺激了,那双总是漾着水光的眼倏地冷了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压成两道锐利的黑线。

他下颚微微绷紧,唇峰下那颗标志性的痣随着抿唇动作陷进紧绷的肌肤里,像雪地里落下的墨点突然结了冰。

黑瞳深处翻涌着被强行压制的焰火——那些这段时间温柔的伪装正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桀骜的底色。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跟我试试看合不合适过日子吗?都这么久了,你也没有打算想过这个问题吗?我们不是奔着结婚为目的去的吗?你为什么避而不谈,你就是玩玩吗?欺骗我感情吗?!”

他一连串的反问,简直跟机关枪一样,我听着却感觉有些累。

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深受打击的样子,我竟然还有些想笑。

一个花花公子,居然能说出我是否是玩弄他感情的话来,简直倒反天罡。

我也确实笑出来了,噗嗤一声,有点嘲讽性的那种。

“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提结婚的,你什么形象我爸妈能不知道吗?光是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我爸妈就疯了一样的要阻止,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顶着压力的,你知不知道?”

我就差把“你上不了台面”刻他脸上了。

他这样水性杨草的男人,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要名分。

真跟他结婚岂不是被亲戚朋友笑掉大牙,说我饿的都不挑了?

周野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本来的理直气壮,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扁了下去。

“可是我改了呀,而且我跟那些人其实都没什么的,既没发生关系,连亲嘴什么的都没有,我知道你比较介意这些,所以我很干净啊,不然我根本不会来找你的......”

他扯出个带着牵强的笑,眼尾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只有洇湿的睫毛暴露出感受。

在顶灯照射下,每根睫毛都缀着细碎光点,如同被露水压弯的黑鸢尾。

但是我只是上下打量着他,把他此刻的窘态都映入眼帘,眼神冷冷的,像是在审视什么。

“那又怎么样?谁信啊?改了就不存在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冷的刀一样,直直的,深入的,插在了周野的心口上。

他感觉喉咙好像堵了什么,声音沙哑,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好像被冻在那里的冰雕一样,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

我完全没了兴致,觉得这个男人一点屌数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质问我?

于是非常干脆利落的起身拿包,拿外套,没给他留下任何一个开口说什么的机会就走了。

像之前有的时候闹一些别扭,或者是吵一些于我而言无伤大雅的架那样,把他扔在那里冷一段时间就好了。

众所周知,冷暴力连狗都受不了,此狗也是。

所以每次在我使用冷暴力之后,他都会舔着脸要我回来。

因为我知道,其实不是我离不开他,而是他现在离不开我。

虽然我不清楚他的假意藏着几分真心在里面,其中真心又占着多少。

但我不在乎,因为我根本没有投入什么真心。

——————

出了玄关的时候,我还顺手发了消息给我的第二个男朋友沈渐之。

对方比我小几岁,还是我学弟。

“我去找你。”

“姐姐这个时间点来吗?饭吃了吗?”

沈渐之秒回,还附带了个可爱狗狗的表情包。

“气饱了,没吃。”

“哎呀,是不是哥哥说什么话气到姐姐了?真是的,姐姐每天辛辛苦苦的,不知道体谅姐姐就算了,还非要在吃饭的时候惹姐姐生气,那我现在去给姐姐做菜......”

哦,对,这个学弟还略精通些茶艺。

其实很明显,但是我挺受用的,所以也不会揭穿他。

他身上带着社畜所没有的活力,而且年轻人嘛,别的不说,就是有力气。

沈渐之他是知道周野存在的,与其说他是我男朋友,不如说是金丝雀。

作为我大学的学弟,跟他在一起很简单,不图别的,就是图年轻,毕竟大家都喜欢永远18岁嘛。

不过要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子多呢,我当初认识这个学弟的时候,正是跟青梅竹马分手的时候。

虽然对他当时感觉不是很多,也没多伤心,可是啊,我堂堂一个大女人被甩了,还是有些生气。

老实女人被坏男人骗,自然只能这样发泄一下啦,我决定狠狠的报复一下,然后包养了这个穿着发白T恤,容貌漂亮,甚至说有个生病的妈,赌博的爹,上学的妹的小学弟。

当时见他的时候,他在大学城外面发传单,站在树影里,像是从旧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洗到发白的纯棉T恤领口微微起毛,宽松地罩在清瘦的身架上,露出半截锁骨的清浅轮廓。

阳光穿过香樟叶隙,在他亚麻色的软发上跳跃——那头发有些长了,柔软地遮住一点耳尖,让人无端想起某种毛茸茸的幼兽。

他的皮肤是久不见光的瓷白,低头时颈后一节脊椎骨浅浅凸起,像未丰的羽翼。

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在长睫毛的阴影里漾着清透的琥珀色,当你凝视时他会仓促移开视线,耳垂漫上薄红,却还要故作镇定地抿住淡色的唇。

旧T恤下摆被风吹得贴住腰线,那一把伶仃的脆弱感,仿佛轻轻一折就会碎裂。

可当他抬头对你笑,嘴角陷下一个小小的涡,你忽然发现那看似易碎的躯体里,住着比想象中更坚韧的灵魂——就像石缝里钻出的白花,在无人看见的暗处,根系早已紧紧抓住泥土。

虽然后面才明白这种坚毅其实是有钱人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的倔强,说白了就是倔种。

但是当时的我被迷得昏头转向,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啧啧啧,这种款式的男孩子不多,多叫人有保护欲哦。

我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去帮忙,打听他的事情,帮他搭把手什么的。

漂亮学弟怯生生的找到我说想跟我在一起,一副憔悴无奈为钱和生活妥协的模样,真的激起了我的某种xp。

虽然有见色起意的成分,但是我不救他,谁救他?!

也因为我是一个老实且传统的女人,不太会拒绝别人。

结果后来无意间知道这家伙还是个富二代,没标签被我误以为杂牌的衣服其实都是私人订制。

我感觉被耍了。

我这个老实人的心被伤透了。

据说是这孩子他爸他妈闹掰离婚了,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爱,就很想找到真爱,图什么真心的爱情啊啥的.......

于是他爷爷的装穷!

当时看他瘦的好像风一吹都能倒,也是因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挑食!

装什么不好,他装穷!

虽然说我一个月2000块包养金丝雀确实有点儿难听和磕瘆,但这也是我累死累活的血汗钱啊,这臭小子良心不痛吗?!

这种金贵大佛我怎么敢真娶回家?男孩子太计较这些物质体验,不太好。

不是我心目中的贤夫良父的好丈夫标准。

而且人啊,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他是经典的“我不要很多很多钱,但是要很多很多爱”,那种在我看来就是闲的,甚至凡尔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种人。

不自己有经济能力没资格说无所谓金钱不比爱的话。

你连钱都没有,还顾忌的了情情爱爱吗?

如果不是物质基础充裕,你有那个闲情逸致想谁爱我谁不爱我吗?

也就是不真的过日子,不然一天天的,除了工作还要绞尽脑汁安抚个人,上班给老板提供情绪价值好歹有钱拿,给这臭小子提供情绪价值还要倒贴钱。

我就想说了,谁是金主谁是金丝雀啊?

要不是沈渐之这种类型实在戳我心巴上,谁有那么多功夫跟他掰扯你爱我我爱你的?

我这边快到他出租屋楼下的时候,他发了图片过来。

是腹肌照。

一直等到微信要撤回不了的时候对方才撤回,然后发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照片过来。

欲擒故纵?不,是绞尽脑汁的勾引。

“哎呀,姐姐,不小心把腹肌发过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是想发我做的菜的。”

不故意,很刻意。

但是我喜欢。

他只是为了我的宠爱罢了,能有什么小心思呢?

不过看着照片,我还是摇摇头——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为了人设也是煞费苦心,还自掏腰包点外卖呢,真当我不知道啊。

同样的菜能经常有不同的味道,当我吃不出来呢?

我可是老吃家了,我的舌头就是尺。

好歹别老换店面啊!你的奇思妙想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沈渐之显然也是吃的出来的,吃饭的时候主动说,这次又奇思妙想了,菜的口味会有些不同。

要不是我在垃圾桶看见外卖标签差点就信了。

所以说,这种败家爷们,我怎么敢带回家?!

我下班回家就是为了吃顿有烟火气的饭,你还给我吃预制的?

虽然这小少爷点的也不会是什么预制菜,但是锅里炒出来直接吃,和炒出来打包盒闷一焖的菜,口感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我人美心善不计较,还违心夸他真棒——毕竟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还好花的不是她的......

不对,可能就是她的钱!!!

这家伙明明很有钱,却还是觊觎她的钱袋子。

女人的钱袋子也是女人的命根子,这很过分了。

所以我也打算找机会报复一下这个没有尝过社会毒打的小少爷。

就在我定制复仇计划的时候,他自以为很不经意的打听起周野的事情,就好像小三总是要视奸正室,对方有的他也要有,对方没做好的,他要做好然后疯狂拉踩上眼药。

我懒得旧事重提,也不喜欢讲出来再烦一下,所以只是简单略过。

他很有眼力见,没有再问。

而是又开始作妖,说他那个薛定谔的家,有什么事情让他好苦恼,话里话外都是想要钱。

他自己不缺钱,却知道大部分普通人需要钱,总是以此来衡量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但是我又不是要跟他真的过日子,追求他的真心。

他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包养对象,首先应该给我提供情绪价值,而不是想办法从我这里要钱!

虽然后面等段时间,他会原封不动还一部分回来,再搭个礼物,然后说是自己工作赚的,不舍得我一直给钱,给自己叠甲。

但是我现在真没心情跟小年轻玩什么左口袋右口袋来回换的游戏了。

他觉得没安全感,我还没安全感呢,一个个的能不能省点心?

于是我叹了口气:“不行,我也没什么钱,最近家里催婚,我要攒钱了......我们这样也不是个样子,你说是吧?”

他察觉我有想要断掉这段关系的想法,有些慌了,特别是“催婚”两个字,彻底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以说是知三当三,现在要是唯一的联系也没了,就真不是什么了。

“姐姐,我可以赚钱!”

“你家里不还是要钱吗?”

他支支吾吾:“也没那么缺.......比不上姐姐重要,我会打工赚钱给姐姐的。”

我皮笑肉不笑:“那可真的太令我感动了。”

要是他家里人真是他编的那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现在相处下来,我也看的出这小子其实有些自私,以自己为主。

自私没什么,我也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是不顾家可不行,这可是我找结婚丈夫的基础标准之一。

沈渐之连对他编出来的家人装都不装的好些,反倒是屡次拿来当作满足自己某些目的的借口。

他自以为没人爱很可怜,恐怕以他看来,一直给自己好生活培养自己的母亲都可能并不那么爱他。

可是我知道,他有的时候不在,借口是去打工,其实是他妈发消息专门回来陪他了。

而且他现在都毕业了,家里安排工作不去也能有钱滋润的过日子。

就这还跟我一个牛马悲秋伤感上了,简直跟炫耀似的好吗?

如果是我,我对自己不爱的家伙给钱我都肉疼,更别提他这一身奢侈品,和用了心培养出来的才艺,现在没有工作也拿钱养着,我早让他滚蛋去喝西北风了。

我要是他妈,知道儿子这副德行,直接被气死。

跟这种糊涂蛋结婚生子,我都怕孩子是个漂亮傻蛋,基因不行,pass。

我脑子里正在发表仇富言论的时候,沈渐之又开始塑造完善自己的人设了。

“虽然一天打好几份工有些辛苦,但是一想到跟姐姐在一起就很幸福,哎呀,等会儿还要去奶茶店摇奶茶,都不能陪姐姐了......”

我笑了笑:“我陪你去。”

这傻孩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他身份暴露了呢,不是装贫穷,给自己立一个人打好几份工的坚强小白花阳光少年人设吗?

我看看这家伙是怎么打工的。

沈渐之脸上演绎出来的坚韧表情顿时僵住了。

要我说,他真是屈才了,该学表演系的,学什么金融,这账他算的明白吗?

我则是说干就干,拉着他就去他所谓兼职的奶茶店。

要不说这小子有些东西,口供是串通好的,他做过相关准备。

但是说白了,他其实根本就没干过,一做事就要露馅。

于是,他站在奶茶店门口,跟串通好说辞的奶茶店店长大眼瞪小眼。

我猜测这店长大概是想,不是说好做个假的人证吗?怎么你真来干活了?

店长还挺敬业,熟稔的笑了笑:“哎呀,小沈你来了。”

沈渐之只觉得背后的我的目光,叫他觉得如芒在背,强颜欢笑。

“是啊,店长。”

不看他正面,光瞧着背影我就能感觉到他的不自然,见他直接往里面走,我噗呲一声笑了。

“不该先去换下衣服吗?”

沈渐之此刻浑身上下就嘴最硬:“我知道啊。”

我的目的不是揭穿他,所以没有逼的很紧,我怕真暴露了这小少爷难堪的会一头撞死。

我可是老实人,这种主动让人难堪的事情可不会做。

但是我坐在店里,就盯着他干活。

沈渐之苦不堪言。

我甚至还贴心的陪着他去了他其他兼职的店面。

沈渐之面红耳赤,顶着对方怪异的目光,还要故作熟悉。

我看得出来,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其中几度想要发作,但被我趁着时机一顿夸他,就只能反复忍耐下去。

累死累活下来,看着手里于他而言一顿饭钱都没有的工资,沈渐之却莫名生出了成就感,扬言邀请我吃饭。

这可不是我使坏,他非要表现一番。

不说去高级餐厅,但也不能去吃路边摊吧?商场的店一顿饭就给他的钱花的差不多了。

沈渐之不高兴,但是我高兴啊。

总算让这小子知道赚钱没那么容易了,以后总不会随随便便就要我掏钱证明爱不爱他了。

我这生动的给他上了一课,他妈妈知道了都要感谢我呢。

我还是太善良了。

——————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穿衣服,沈渐之手指轻轻勾住我的衣角,关节泛白。

他忽然大胆地引着我的掌心贴上腰际,薄薄的皮肤在我手下微微发颤,能触到底下纤细的骨骼。

被子被蹭到胸口,露出一截瓷白腰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亚麻色碎发垂在眼睫,投下摇曳的阴影——清透的琥珀色瞳孔,此刻正漾着潮湿的雾气。

“姐姐...你要回去了吗?”

他声音里掺着刻意的绵软,像融化的蜜糖。

“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当我作势要抽离,那截伶仃的腰肢竟生出意想不到的力道,双腿悄悄环上了我的小腿。

整个人像藤蔓般缠绕上来,泛红的眼尾却还端着无辜。

但是我不为所动,像是撕牛皮糖似的掰开他:“嗯,我要走了。”

他觉得我是要去找周野了,依依不舍的松手,眼神略带嫉妒的嘀咕了什么,我没听清。

沈渐之还想挽留我,我说我很忙,然后就起来穿衣服,化了点淡妆。

他大概因为昨天的事情,对我有些心虚,所以没有像往日那样反复死缠烂打的撒娇,企图让我多陪陪他。

但是我没有去找周野,而是去找了傅璎。

他约我去吃烛光晚餐。

作为我的第三个男朋友,傅璎年龄比我大了几岁,是家里开公司有些资产的霸道总裁模板,确实有个小说里标配一样的白月光对象,谈了几年,他是务实性子,白月光则比较走浪漫路线,自然也弄不到一块去了,白月光据说找了个浪漫法国人结婚了。

我跟他在一块纯属意外,到了年纪就算是霸总也要相亲,我们是在同一家餐厅相亲,双双被pass还刚好坐隔壁,于是他说我们要不试试看?

我又又又同意了。

毕竟我是一个老实且传统的女人,不太会拒绝别人。

而且跟他们三个人分别相处的时候,我可是用心的,也从来不主动给对方难堪。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斜倚在黑色轿车的引擎盖前,光线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金丝眼镜的细框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两道极浅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像是深秋的潭水,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眉骨到下颌的线条利落干净,下颌角转折处却意外地柔和,让整张脸在冷峻中透出些许书卷气。

衬衫扣子严谨地系到最上一颗,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骨节分明,握着手机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当等待的人出现在视野里,他整个人忽然松弛下来。

原本交叠的双腿自然地站直,镜片后的眸子倏然漾开涟漪。

那笑意是先从眼底漫上来的,像冬日结冰的湖面突然裂开细缝,春水就从那里涌了出来。

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克制。

他抬手推了推微微滑落的眼镜:“音音。”

我对自己的眼光向来满意。

禁欲和儒雅一结合,光是想象就充满张力。

看着和傅璎在一起很随意对吧?但是看着他的脸你就都明白了,因为我纯粹的见色起意。

不是说男生越老越有韵味吗?虽然他大我两三岁是老了点,但是吧,他这个模样,我还是愿意相信男人像个酒一样,越久味道越纯这句话的。

谈之前他就有跟我主动讲过,他的白月光的事情,我当然无所谓呀,我也没打算跟他奔着结婚去,毕竟结婚还是得找个老实传统的男人。

他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怎么行?

是的,我精神恋爱过也不太能接受,我有些洁癖。

所以还是那句话,玩玩可以,结婚不可以。

这段感情我图什么?不就是图他的脸和身子吗?

不然谁听你大晚上的聊原生家庭的痛和爱情的苦?

有一说一,此男虽然是三个人里面最老的,但是却是最纯的,哇塞,那种青涩又禁欲矛盾却统一的感觉,谁懂?

如果说周野他是那种第一眼就无法被忽视的存在,像一杯精心调配的烈酒,入口灼热,后劲绵长。

初尝是野性与侵略性,带着一点辛辣,让你心跳加速。

但细细品味,或许能尝出藏在烈酒深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果木甜香。

他复杂、迷人,需要慢慢啜饮,但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沈渐之则是更直接一些,像是夏日里最不可或缺的那杯冰镇柠檬水,冒着欢快的气泡,干净、直接,能瞬间洗去所有烦闷。

入口是直白的酸甜,带着气泡在舌尖跳跃的清爽感。

没有一丝杂质,没有复杂的回味,就是纯粹的活力与治愈。

和他在一起,仿佛整个天空都变得明亮,空气里都是阳光晒过青草地的味道。

简单,却拥有最即时、最有效的快乐。

那傅璎就是鸡尾酒了。

乍看之下,他通透、清冽,带着杜松子淡淡的植物草本香气,是那种优雅又疏离的基调。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汤力水微苦后泛上的清甜。

但妙就妙在,这杯酒里藏了一抹隐秘的青柠风味,这一点点酸涩的清新,瞬间击破了酒的清冷,让整杯饮料变得活泼、生动且无比诱人。

他的酒精度数不高,不会像烈酒那样带来灼烧般的压迫感,却有着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微醺的上头能力。

你会贪恋他那份成年人难得的“纯”,那种在规则与克制之下,偶然泄露的、只为一人绽放的青涩甜意。

后调是回甘的,带着淡淡的留恋,是一种成熟的甜美,但是却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感觉。

但是跟这家伙谈了之后我才知道,爸的,戴着个金丝框眼镜人模狗样,看起来斯文败类,结果他爸的居然不是败类!

感觉是小说中会掐腰捏脸亲嘴的,结果是个法海,他自己不亲热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亲热。

纯爱战士也不见得嘴都不亲吧?

看着器大活好的居然不太喜欢身体接触,还要跟我聊柏拉图式恋爱。

难怪他的白月光跟他谈了一段时间,坚持不住,润出国了。

只能看不能吃,还每天到你面前晃,这他爹的谁受得了?

也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跟周野和沈渐之他们也会亲热,不然天天吃素怎么行?会营养不均衡的!

傅璎看着成熟,但是某种角度看,实则是最幼稚天真的。

不过在某些方面,比起略显青涩的沈渐之和张扬的周野,就是有种安心些的妥帖。

他是个会主动解决问题的老男人,呸,成熟男人。

但是傅璎挺喜欢在我无所谓仪式感的地方搞浪漫,比如我所认为的吃浪漫烛光二人晚餐,是在一家有情调的餐厅,听着有格调的音乐,优雅体面的吃一顿够装不够饱的大餐。

他则是自己在家里折腾。

行吧,我也不挑,这样还能吃饱呢。

但是我脸上淡然的表情,在捧着鲜花,坐在他的对面,借着烛光看清楚盘子里的美食后,裂开了。

烛光摇曳,银器闪烁,空气中还弥漫着蒜香与迷迭香的优雅气息。

然而,当那只精致的白瓷盘被端上桌时,一切浪漫的期待都在瞬间凝固了。

盘中的那块和牛牛排,全然失去了它本应拥有的、如同大理石花纹般诱人的粉红肌理。

它的表面被灼烧成一种不均匀的、近乎狰狞的焦黑色,边缘卷曲而焦脆,像是被遗忘在篝火旁的破旧皮革。

更令人心惊的是切面——厨师或许是想做成  Medium  Rare,但结果却是一场灾难。

一部分区域被煎得过度,呈现出干涸的灰褐色,肉质看起来紧实而柴硬;而另一部分,却诡异地渗着生肉特有的暗红色血水,浸湿了盘底。

焦黑的表皮与内部未达温度的生肉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仿佛一块在野火中半生不熟、侥幸存活的木头。

一块肥美的油脂部分可怜地耷拉着,呈现出一种半透明且软塌的胶状,非但没有诱人的焦香感,反而像一块无法融入的、冰冷的泪滴。

整块牛排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血水”与焦黑碎屑混合的汁液中,卖相狼狈不堪,与周遭的浪漫氛围格格不入。

我觉得这只牛真是白死了。

傅璎这么做昂贵的和牛牛排,不觉得牛牛这辈子死不瞑目吗?

都是人才啊,沈渐之让我吃外卖,你让我吃黑暗料理。

我吃顿正常饭菜就这么难吗?

不过好在这顿饭其实不是正餐,我的正餐,是傅璎本人。

说实在的,拿下他真不困难,不过是前期耗费了些时间了解他。

就在很平常的一天。

灯光被他调成了暖黄色,像一层柔软的纱,落在我们之间的沙发上。

他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金丝眼镜还没取下,严谨的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像一本装帧精美却不容亵渎的古籍。

我们并排坐着,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檀木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书墨气。

我知道他的界限,清楚他信奉柏拉图式的纯粹,对肢体接触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克制。

但今晚,我不想遵守这个规则。

“你这里沾了点东西。”我侧过身,手指自然地伸向他的唇角,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他微微一怔,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耳根迅速漫上薄红。

“……是么?”

我没有收回手,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指尖轻轻掠过他的下颌线。

他的皮肤微凉,触感比想象中更细腻。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镜片后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此刻漾开了清晰的涟漪,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嗯,看错了。”

我轻笑,声音放得很低,手却没有离开,反而顺势抚上他眼镜的金属边框。

“戴着这个,不累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偏头避开,我的手指却稍稍用了力,固定住了他的姿态。

这是一种温和的、却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我来。”

我坚持,动作缓慢地,将那副象征着理性与距离的金丝眼镜从他鼻梁上取下。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无处可躲。

那里面有种懵懂的、被冒犯却又无力反抗的失措。

空气仿佛凝滞了。

檀木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浓稠起来。

我将他细微的抗拒和那抹动人的青涩尽收眼底,知道理智的弦正在他脑中绷紧,也正在一根根断裂。

他坚守的柏拉图堡垒,出现了裂缝。

“别……”他几乎是气音,手腕被我轻轻握住。

那手腕很细,骨骼分明,我能感觉到他脉搏急促的跳动,像受困的鸟。

我吻了他。

起初只是唇瓣的相贴,能感受到他完全的僵硬。

但我极有耐心,用指尖轻轻摩挲他的后颈,那是他之前无意识中暴露的、极少数的敏感点之一。

直到感觉到他紧绷的背脊一点点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有了生涩而迟疑的回应。

那一刻,我知道,名为“柏拉图”的坚固堡垒,从内部被我撬开了一丝裂缝。

后续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全程闭着眼,仿佛不看,就能减轻某种“破戒”的负罪感。

“你知道的。”

我靠近他,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耳廓,用一种带着叹息,却又隐含强势的语气低语。

“你明明也在期待,不是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像最后一片羽毛,压垮了他所有的坚持。

他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从最初的抵抗,到最后的默许,甚至在那最为动情的瞬间,他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我的脸侧。

我感觉到他抵抗的力道松懈了,那具总是挺得笔直的身体,微微软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长睫轻颤,像是终于放弃了与自身欲望的对抗,也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我拥抱着他,感受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

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

征服一个禁欲者最有成就感的一刻,并非身体的占有,而是你亲眼见证,他为你亲手摧毁了自己立下的规则。

他所有的原则,都在你面前,心甘情愿地、土崩瓦解。

我最终还是成功的吻上他微张的唇,尝到了那杯“鸡尾酒”最核心的、无人得见的清甜与烈性。

他的白月光还是太配合,太讲究你情我愿,太体贴了。

这不,被我这个不要脸的霸王硬上弓给吃到了。

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会身体力行的搞精神恋爱。

他信奉这些,不过是他某些方面没开窍罢了。

不过,他对他的白月光确实有几分“真爱”?

有时候事后,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穿上衣服,拿起手机,轻手轻脚的去阳台。

在这个点还能如此不讲时间观念,来骚扰他的就只能是他的白月光了。

感觉是把傅璎这个前任当垃圾桶,或者是作为操心柴米油盐的人,看着这家伙单着身享受快乐,心里不舒坦,就是想让对方不安稳,又或者怀念以前?

毕竟内容大概就是白月光跟自己老公如何闹矛盾,或者是孩子不省心之类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不知道傅璎还在坚持什么。

白月光二胎都要显怀了,他还没释怀呢?

而且作为单身汉的他跟结婚的白月光完全不是一个脑回路。

白月光抱怨老公,他说那就离婚,白月光吐槽孩子,他说那就打一顿,白月光忍无可忍,问他是不是嫌自己烦了,他却莫名其妙反问白月光。

“这不是你说不喜欢吗?”

我真怀疑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呛白月光——真这么想是不是缺心眼?公司真是这种人能管理的吗?

他并不避讳跟我提起他的白月光,说原来好好的搞艺术搞浪漫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反问:“变得怎样?”

他说:“变得现实了。”

这才正常。

我们都活在现实里,没有承担一个家庭随心所欲的时候,才是活在梦里。

在工作上实在的傅璎,在此刻的感慨,让我感觉他变得有些幼稚,没有平时看着的成熟——大概是给白月光美化过度,那种滤镜被打碎后的幻灭。

好比你知道你的欧巴居然会拉屎后那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对在现实的人讲理想,本就是很理想的事。

————

我谈了三个男朋友的事情,我爸妈是知道了,他们震惊归震惊,还是苦口婆心的为我打算。

“闺女,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爱三个可要藏好了!”

然后继续物色符合我口味的结婚对象。

其实也看得出来,我遵守秩序,老实,顺从。

不过是按照我给自己设定的路走。

看似是听从爸妈,但听从的也是在我认同的基础上,父母以此为我规划的路。

我只是在走自己想走的路。

所以我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觉得自己被人摆布。

有目的地的人才会迷路,而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闲逛。

————

等我回我跟周野一起住的屋子时候,已经有几天了。

周野自然是如我所料的那样子来恳求我,表示他不会再提结婚的话来逼我了,但是不要我跟他分手。

他那头总是带着不羁意味的黑发,此刻柔顺地垂落,像犯错的幼兽乞求怜惜。

那张浓艳的俊脸仰望着我,鸦羽般的睫毛在冷白肌肤上投下阴影,将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衬托得愈发湿漉漉,里面清晰地映着我,也只映着我——一种全然的专注。

他嘴角那颗被我吻过很多次的小痣,随着他刻意放缓的、讨好的勾唇,如同雪地里唯一的、带着毒性的果实,诱人采撷。

“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磨掉了所有桀骜的棱角,只余下一种柔软的沙质。

他没有更近一步,反而用一种极尽臣服的姿态,低下头,温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我的膝盖。

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用体温书写的、无声的祷告。

我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那里面压抑着他引以为傲的全部尊严。

他惯于在情爱里做掌控一切的掠夺者,此刻却主动将锁链递到我手中,让我清楚知晓——他正毫无防备地,邀请我成为这段关系里,唯一那个能让他痛、让他快乐、决定他去留的审判者。

他用他最不屑的卑微,和最擅长的情色,混合成一杯精心调制的迷情酒,捧到我面前。

那具被无数人渴望过的身体,此刻只是他献上的、最昂贵的祭品,只为换取我一丝心软的垂怜。

这种极致的反差,比他任何张扬的征服,都更具毁灭性的蛊惑。

我自然是非常慷慨的同意了。

他几乎是感恩戴德欣喜若狂,晚上没少换花样伺候。

我很明白,他在用身体挽留我。

我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多么可笑。

当他终于褪去所有浮夸的、用以证明自己的外壳,笨拙地捧出那颗连自己都才刚刚确认的真心时,却绝望地发现,检票口的闸门早已在他长久的徘徊与试探中永久关闭了。

那些走马灯般更换的女友,那些刻意张扬的喧嚣,如今回看,都成了指向同一个答案的蹩脚密码:他不过像个慌张的孩子,不断用新的玩具去掩盖旧宝箱的失落。

可他验证了无数次,得到的却尽是索然无味的答案。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痛醒,原来那些都是苍白拙劣的仿品,唯有最初那份被他轻易放手的、与我之间懵懂的情愫,才是唯一的真品。

于是,这个曾经凭借一张俊脸和一身桀骜就能无往不利的人,终于被逼到了绝境。

他抛弃了所有尊严,像押上最后赌注的赌徒,颤抖着将自己作为唯一的筹码推上牌桌。

用他曾征服过无数人的“男色”来讨好你——这个他唯一想留住却早已失去资格的观众。

他俯下身段,那姿态里没有了他一贯的游刃有余,只剩下慌不择路的乞怜。

这场景何其讽刺:他绕了偌大一个圈子,伤害了无数人,也作践了自己,最终却想用最原始、也最肤浅的方式,去兑换他年少时原本触手可及的那张入场券。

他此刻的“深情”与“卑微”越是惹人怜爱,就越是印证了其本质的廉价与迟来。

这不是浪漫的挽回,而是一场基于恐慌的、孤注一掷的交易。

他以为他在献祭,却不知在我眼里,这不过是一场表演。

不知道他听没听过一句话,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他连自己都不尊重,别人又怎么会尊重他?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周野发现沈渐之的存在,是个意外,却也像某种必然。

当时我们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屏幕的光影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

沈渐之的消息就在那时,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没有暧昧的称呼,字句却亲昵得逾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我的手机就搁在旁边,为了方便接收工作信息,从不静音。

那一声提示音清脆得像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我瞥了一眼,没打算遮掩,也没想去回复,任由消息提示在几秒后暗了下去。

可周野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钉子钉死在了那块重新黑下去的屏幕上。

电影里正上演着热闹的剧情,光影在他侧脸上明灭,可他整个人却凝固了,下颌线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收紧,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盯着手机那片虚空,仿佛能从中看出什么被隐藏的真相,一种近乎实质的沉默在他周身凝结。

我从未想过隐瞒他们任何一人,这份“坦荡”源于一种更深层面的“不在乎”——不在乎被谁发现,甚至不在乎这混乱本身。

可他显然误解了这份坦荡。

直到后来,他开始用一种极其迂回的方式“提醒”我。

他没有作为我男朋友很迫切张扬地宣示主权,反而会在提及沈渐之时,语气里带上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劝谏”的意味。

他不质问,而是像一个试图点醒“陛下”的谋士,旁敲侧击地告诉我,沈渐之那样的人未必靠谱。

我后知后觉地读懂了他这些天来的反常。

正是在明白后,一股荒谬感瞬间攫住了我。

这个曾经桀骜不驯、视规则如无物的周野,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摆到了一个无比憋屈的位置上——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需要隐藏的、需要争宠的……第三者。

他将他所有的嫉妒、不安和占有欲,都扭曲成了一种隐忍的“懂事”,并自行构建了一套逻辑,将我身边出现的男人,归结为我迟迟不肯与他结婚的“真相”。

我觉得,他跟沈渐之应该挺有话题聊。

也不知道什么脑回路,而且居然都接受知三当三。

我罕见地,做了回近乎是撕去他遮羞布的事情。

“你这是还想跟我谈?”

话说的委婉,却也赤裸裸地掀开了所有暧昧的伪装。

我看到他肉眼可见地怔住,随即,那片冷白的皮肤从耳根开始,迅速漫上殷红,像雪地里泼开了胭脂,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绯。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精心维持的“隐忍”和“懂事”都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他猛地抬眼看向我,那双总是盛着桀骜与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滚着被看穿的狼狈、一丝羞愤,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狠劲。

短暂的死寂后,他像是终于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喉结重重一滚,声音带着点被逼到绝境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地承认:

“是!我就是还想跟你谈!”

他甚至向前逼近一步,滚烫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我,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痞气,眼神直勾勾地锁住我,补充道:

“怎么着吧?当三就当三,你身边有别人……那就有了。”

他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混着点自暴自弃的执拗。

“我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你还有谁......只要你还要我,怎样都行。”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惊世骇俗的坦荡。

他将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亲手撕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不是祈求,而是宣告——宣告他哪怕坠落至此,也要留在牌桌上的决心。

我什么也没说,算是同意了。

他反倒是略带得意起来。

怎么,当别人第三者是什么很拿得出手的事情吗?我还要颁个奖给他不成?

我心里直摇头,果然不行,太不自爱了,我以后的结婚对象可不能这么没底线。

——————

正所谓祸不单行,虽然对我来说无所谓。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屋逢偏夜连漏雨,我后院失火了。

但是我淡然的根本不打算灭火。

都有沈渐之和周野这两个没名分硬要谈的家伙了,也不差一个傅璎。

傅璎跟我闹掰更好,我还省力了。

此男是怎么暴露的呢,说来简单。

沈渐之这家伙完全继承了作为金丝雀名不正言不顺的阴暗性,他对周野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周野他自己。

是找了私家侦探的“真爱”。

然后盯梢周野的时候侦探告诉他我不在周野这里,于是发消息邀请我,我婉拒了,很直接的说在跟对象吃饭。

沈渐之直接懵了,大脑风暴过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姐姐要么在敷衍他,要么就是......外面还有个男人。

还有高手?!

然后沈渐之就知道了傅璎的存在,开了他的户。

什么?有个白月光还跟姐姐拉拉扯扯?!岂有此理!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家伙?!周野是姐姐青梅竹马我不挑他的理了,你又是凭什么?!

周野这边,自此知道我还有人后,托侦探找找我的对象是谁。

本意是找沈渐之,结果拔个萝卜带出泥,又知道了傅璎。

“怎么还有一个?!”他不一定是小三,还可能是小四?!

周野震惊了,破防了,冷静了,也开户了。

对着时间知道了那次我跟他闹掰是去找了沈渐之,率先先将此人列入重点观察对象,然后一查,不得了。

“好啊!家里富得流油还装穷骗音音的钱?!是何居心?!”

而且是个绿茶,觉得沈渐之背后怕不是怎么哄骗人的都不知道。

傅璎知道则是纯粹巧合,我的错,心机周野故意拿了他的外套给我,我没睡醒,穿出来了。

直到傅璎他盯着那件明显过于宽大的男式外套,镜片后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连声音都绷紧了:“这是谁的外套?”

我一向是个不说谎的好女人,坦然回答:“一个男朋友的。”

“你背着我还找人了?!”他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信仰崩塌。

我微微皱眉,客观地纠正他叙述上的不准确:“你这话不准确。按时间算,你是他们后来的。”

傅璎沉默了。

那一刻,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副稳重儒雅的面具,正寸寸裂开,露出底下摇摇欲坠的真实情绪。

他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们?!还有几个?”

“不多,”我体贴地安抚道,“除了你,只有两个。”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抿着唇不再吭声,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却又强撑着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么站在风口说话不太好,便主动提议:“进车里说吧。”

坐进密闭的车厢,我决定快刀斩乱麻,主动扮演坏人的角色:“分手?”

他却像是被针刺到一样,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受伤:“你不跟他们分手,跟我分?!我在你心里,难道没有他们重要吗?”那语气,竟带着一丝控诉。

“可是他们不愿意分。”我陈述事实。

“知道你还有别人吗?”

“知道也不分。”

他嘴角原本扬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可听完我的话后,那点弧度彻底僵住,然后缓缓拉平了。

一种奇异的的光芒在他眼底凝聚。

“那我凭什么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傅璎像是被自己的话点醒,又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语气越来越坚定,甚至带上了一种诡异的、争夺名分般的正义感:“他们先来的‘旧人’都不肯分手,我这个‘新欢’为什么分?!”

他觉得我看样子是更喜欢他的,不被爱的才是小丑!那两个家伙才是小三小四!

我沉默了,目瞪口呆,三观被颠覆——这一个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闹好莱坞的三傻原来被我找到了吗?

于是,就这样,三个人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爆率很高啊。

然后我也知道他们彼此都知道了——毕竟沈渐之上眼药的对象变两个了,周野挑刺的对象加一,傅璎话里话外开始旁敲侧击了。

我干脆就约他们一起见个面。

没想到这三个男人的脑回路连接成功,干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沈渐之买打手揍傅璎。

傅璎找打手揍周野。

周野请打手揍沈渐之。

一个觉得这家伙分了位置,一把年纪老牛吃嫩草。

一个觉得这家伙仗着青梅竹马赖着不走更不要脸。

一个觉得这家伙比较年轻还是绿茶最有心机。

纷纷定在了见我的这一天叫打手,而且对外都说自己是正宫,要去打小三,给三方打手注射了鸡血似的,这钱拿的都更正义了。

谁说男人没心机?

沈渐之到底是年轻,最沉不住气。

他在傅璎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人,身后跟着几个他花钱雇来的、面色不善的壮汉。

他带着的打手脸上满是愤慨,话语像刀子一样直白:“看你衣冠楚楚,净不干人事!怎么还上赶着当人小三?!”

傅璎这边请来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自家雇主,眼神里透出迷茫:嗯?剧本不对啊,不是我们来找“小三”算账吗?怎么我们反而被当成目标了?

虽满腹疑惑,但专业素养让他们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将傅璎护在身后,形成对峙。

傅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上下扫视着沈渐之,嘴角牵起一丝了然而轻蔑的弧度:“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沈渐之正要反唇相讥,第三批人马却突然从侧翼围了上来,目标明确地指向他,为首的人嗓门洪亮地嚷嚷:“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做小白脸破坏别人感情啊?!”

沈渐之雇的打手也懵了,但反应迅速,连忙收缩阵型护住自家金主。

场面一时变得极其混乱,三方人马互相警惕,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周野才慢悠悠地从后方踱步而出,他双手插兜,姿态闲适得像是在逛自家后院,眼神扫过沈渐之和傅璎,痞里痞气地开口:“哟,这么热闹?都在啊。”

傅璎这边的打手认出他,牢记“使命”,指着周野喝道:“当三还这么理直气壮?!”

周野直接被气笑了,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两个男人,语带嘲讽:“啧,听这口气,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正宫了?脸皮怎么修炼的,这么厚实?”

“你自己不也是!好意思说我们?!”沈渐之立刻反击。

一旁严阵以待的打手们面面相觑,觉得仿佛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内心OS沸腾:等等,信息量好大……到底谁才是那个“三”啊?!

战火,就在这荒谬的基调下,由沈渐之率先点燃。

他盯着周野,语气恶劣,专挑痛处戳:“哦呦,圈子里面谁不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啊,你说你没做过就没做过,谁信啊?骗骗小姑娘还差不多,你这种名声尽毁的男人,谁敢要哦?前一个星期还在酒吧跟妹子卿卿我我呢,姐姐看了不知道多难过。”

“我根本没有!她只是坐在我旁边!等等……”周野猛地反应过来,怒气飙升,“你还发借位的暧昧照片给音音?!”

周野被愤怒支配的大脑高速运转,身体比语言更快,直接一记狠拳就朝沈渐之那张俊俏的脸蛋招呼过去。

“你敢打我?!”沈渐之虽然躲闪得快,颧骨还是被擦到,火辣辣的疼和当众被打的羞辱感让他瞬间炸了。

周野的反击同样精准而阴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呵,听说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心理问题最多,谁知道你是不是个离不开妈的巨婴?急着找人结婚,该不是想给自己找个新娘照顾生活起居吧?”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沈渐之脸色一沉。

周野立刻“乘胜追击”,对着沈渐之开火,试图将“骗子”的标签焊死在他身上:

“我至少对音音坦荡!谁知道你装穷接近她抱着什么龌龊目的?一开始就是抱着玩弄的心态吧?装什么纯情小白花?!欺骗本身就是最大的不信任,天晓得你还隐瞒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傅璎也缓过劲来,重新端起了精英范儿,语气冰冷,话语却像手术刀一样割向两人的社会身份,并试图在“结婚”这个终极目标上占据制高点:

“一个是在网上哗众取宠的游戏主播,一个是靠着家里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两位如此‘不务正业’,音音怎么可能看得上,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于是,两人的扭打迅速升级为“三足鼎立”的混战。

言语的刀子比拳头更狠,专挑对方最在意、最脆弱的地方猛扎。

“哎呦,傅总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人模狗样一表人才,背地里干的事比谁都脏!玩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的深情戏码,谈过几年就能当做没发生?谁知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周野冷笑。

“你血口喷人!”傅璎额角青筋跳动,“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婚前绝对守礼,最多……最多止于牵手!”

“牵手就不算吗?谁信你们就只牵过手?!”沈渐之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周野立刻附和,随即对傅璎发出致命一击,“精神恋爱就不算恋爱了?你那段过去,本质上就是二婚!听得清楚吗?我说你是个二婚男!”

“那你呢?!”傅璎气得指向周野,“‘八离世家’!名声都臭到音音父母面前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

周野立刻调转枪口,试图用“资历”压人:

“你们这些半路杀出来的‘天降’有什么资格嚷嚷?我还是音音青梅竹马呢!青梅竹马的含金量,你们懂吗?!”

“竹马敌不过天降没听过吗?”沈渐之呛声。

“什么含金量,含水量还差不多!”傅璎冷冰冰地补刀,“你真那么不可替代,今天也就没我们站在这儿的事了!”

沈渐之看着两个年纪都比他大的男人,发出了终极嘲讽,成功引爆了全场:

“真以为男大三抱金砖呢?而且啊,你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啧,都不太行了吧?音音明显更喜欢年轻的!听说两位都被家里催婚催得紧吧?听说过那句话没——男人的花期,二十五岁后就谢了!其实都是老男人了,老男人!老男人!”

他是在场最嫩的,这句“地图炮”式的嘲讽,精准地同时打击了另外两人最在意的年龄和魅力问题。

小年轻不知轻重,一句话彻底打破了短暂的三足鼎立局面,他自己瞬间成了另外两人同仇敌忾的靶子。

混战升级!

三个人彻底抛弃了风度,把对方最在意、最隐秘的痛点血淋淋地撕开,手法残忍,句句诛心。

这已不是打架,而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互相凌迟。

周野的痞气、沈渐之的莽撞、傅璎的矜持,全在这一刻化为最原始的攻击性。

若非三帮打手见势不妙,终于合力上前将他们死死拦住、隔开,这三个人第二天绝对能因为“商圈精英、网红主播、神秘富二代当街扯头花”的爆炸性新闻,一起登上本地热搜头条。

打手们看着自家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却还在互相瞪视、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雇主们,早已忘记了保镖的职责,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这瓜,真是吃得一波三折,荡气回肠啊!

显然,打手们看着扯头花的雇主们,早就吃瓜吃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我确实想过,他们三个若知道彼此的存在,必然会针锋相对,甚至可能动手。

但我万万没料到,场面会如此……惨烈。

一个引以为傲的漂亮眼睛成了青黑的熊猫眼;一个靠着虎牙笑容秒杀众人的阳光少年,嘴角红肿破皮;还有一个向来沉稳、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此刻金丝眼镜不翼而飞,西装扣子崩飞,头发凌乱,领带歪斜。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这三张挂彩的俊脸,语气平静无波:“你们这是在哪个八角笼里,进行了一场无限制自由搏击吗?”

三人眼神闪烁,默契地避开了我的问题,转而将炮火再次对准彼此,试图在我面前抹黑对方。

“他就靠张脸吃青春饭,没真本事,等人老珠黄就不行了!”

“呵呵,纯靠心机技巧上位的算什么本事?花花公子哦,这辈子准定上不得台面!”

“男人花期本就短,他这种老牛吃嫩草的,晚年瘫痪在床还要你端屎端尿。”

“不务正业连个稳定工作都没有,毛头小子也好意思谈婚论嫁?”

我听着这幼稚园级别的互相攻讦,忍不住冷笑一声,打断了这毫无意义的争吵:“既然现在能坐在这里,看来对彼此的‘成分’都很清楚了吧?”

他们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我的暗示。

排挤他人无效,那不如先争个高低。

话锋立刻一转,开始了“职位竞聘”。

傅璎推了推已经碎了一半的眼镜,试图找回精英气场,语气一本正经:“我硕士读的是管理学,精通人员调配与资源整合,可以帮你……管好他们。”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确保效率最大化。”

管理学是教你用来管理这个的吗?你的学校知道了都要连夜修改教材。

周野嗤笑一声,长腿一伸,慵懒中带着痞气:“管理?我跟你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而且我时间自由,随叫随到,技术好。”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另外两人,“能提供全方位的……情绪价值和安保服务。”他拍了拍胸脯,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沈渐之立刻举起手,像课堂上抢答的好学生:“我!我年轻,精力旺盛,而且我家底厚,不需要音音你操心未来,我还可以带你体验所有新鲜好玩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身心干净,绝对忠诚!”

他说完,还得意的瞟了周野一眼。

看着他们三个如同开屏孔雀般拼命展示自己,争抢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正宫”之位,我其实挺想笑的,甚至想直接告诉他们:别争了,你们每一个人,其实都不符合我对于婚姻的设想标准,我一个都没想过要结婚。

但是,没必要。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都明白,不是吗?

此刻看似在这里争得头破血流,要当什么“正宫”,其实都再清楚不过——

他们自己,就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小四、和小五。

所有的争夺,不过是为了在我心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先后顺序上的心理安慰罢了。

这个游戏,说实话。

我有些腻了。

——————

我这样老实且传统的女人,终究是要收收心回归家庭的。

爸妈物色了个他们口中“万里挑一”的对象,催我去见见。

我没什么抗拒,至于那三位。

我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相亲对象,既熟悉又陌生。

是我的高中兼大学同学,顾浅眠。

记忆里的他是个很内敛的男生,学习顶尖,尤其是作文,总被老师夸赞“字里行间有真情流动”。

他性格温和,同我说话时,耳根总会悄悄漫上薄红。

如今的他,容貌依旧俊美,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沉淀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令人心安的美感。

这种美感,具体化为一种强烈的  “人夫感”。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浅灰色羊绒衫,身形修长挺拔,肩膀的宽度恰到好处,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拥抱与依靠。

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干净的手指。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像被阳光晒过的书卷气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没有一丝多余的侵略性。

当他为我倒水时,动作舒缓、稳定,眼神专注而温柔,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象出,在某个周末的清晨,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锅里咕嘟着为我精心熬煮的粥——那是一种将“归属感”与“陪伴感”具象化的气质。

几次接触下来,相处异常舒服。

他体贴入微,是位颇有名气的作家,工作稳定且时间自由,明确表示愿意迁就我的节奏,在家办公的同时也能更好地照顾我。

他谈吐稳重,逻辑清晰,可偶尔与我视线相撞时,眼底还会掠过一丝少年的青涩。

更重要的是,他感情史一片空白,交际圈干净得像初雪,生活自律检点,厨艺精湛,情绪更是稳定。

几乎是那三个人有的优点他都有,而他们那些令人头疼的缺点,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痕迹。

太完美了。

准确来说,太符合我对“婚姻合伙人”的一切理想了。

正因如此,我心底反而升起一丝怪异:他这样的男人,为何会“滞销”到现在,需要通过相亲来解决人生大事?

而且,他的条件优渥得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每一处都精准踩在我的偏好上,反而透着一股  “精心诈骗”  的味道。

因为他太了解我了。

知道我不吃葱姜,知道我喜欢菜品温度略高于常温,知道我看书时习惯用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发梢……这些细节,熟悉得仿佛他一直生活在我身边。

我尚未开口提及对伴侣的要求,他便已主动介绍自己情感经历空白,身心干净,作息规律——所有我可能介意的雷区,他完美避开,寸草不生。

我压下疑虑,只说需要考虑。

方才还显得信心满满的顾浅眠,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睫低垂,肩膀微塌,整个人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精致瓷器,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黯淡了几分。

“顾浅眠,”我直视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你似乎对我熟悉得过分。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他低着头,用几乎含在喉咙里的气音模糊地嘀咕了一句:“……当然是,想和你结婚的主意啊。”

这次约会结束后,他送了本书给我,我回去看了看,书名是《竹间清音,惊我浅眠》。

我不常看这类文艺腔调浓厚的书,但看着这个书名,即便不是文化人,我也品出了其中深意。

我去网上看了,这是一本仍在网络连载的小说,以第一人称视角书写。

主角是顾浅眠,而那个被他用无数细腻笔触描绘、小心翼翼珍藏于字里行间的暗恋对象……是我。

尽管很多地名、事件做了模糊化处理,但我就是知道,书里的每一个心跳加速的瞬间,每一次目光的追随,每一场无声的守护,主角都是我。

我握着书,有些愕然,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震动。

原来在我自己于情爱中懵懂摸索、试探虚实的那些年里,我自己,也早已成为了另一个人眼中,求而不得、触不可及的角色。

书籍还在更新,最新的章节,写的是“顾浅眠”得知“我”去相亲的兴奋与激动。

说句煞风景的,看完这些,我感觉他像个私生饭。

同时也窥见了顾浅眠温柔完美表皮下的另一重本质:他像一个极具耐心和技巧的顶级猎手,或者说,一个布局多年的“战略家”。

他不是相亲偶遇的同学,而是用漫长岁月默默收集我一切信息的“研究者”。

我的喜好、习惯、甚至可能连我与那三人的纠葛,他都未必全然不知。

他的“了解”建立在经年累月的“观测”之上。

他所呈现的“完美”,是基于精准投我所好的结果。

他磨平了自己所有可能让我不悦的棱角,将自己打磨成了我“理想”。

这背后是惊人的耐心和……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情感世界从未对旁人开放,长久地为我一人预留。

这种专注本身就带着一种非理性的沉重。

他的爱,安静,但密度极高,如同深海,表面平静,内里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他像个赌徒。

他赌的,就是我对“稳定”的渴望,能压倒对他这份“过于完美”的疑虑。

选择在“我收心回归家庭”这个最佳时机,以“完美相亲对象”的身份出现。

这绝对不是偶然。

这是他等待多年后,发起的最终总攻。

人无完人,恰好他的“缺点”。

于我而言,并非不可接受,甚至……别具吸引力。

对于一个看透了逢场作戏、厌倦了混乱关系的女人来说,这种带着“非我不可”的决绝和近乎虔诚的专注,或许,正是最能直击灵魂的诱惑。

而且他确实符合我的结婚对象的要求,这比任何热烈的追求,都更让人无法抗拒。

这就够了。

我是个成年人,不是做梦的理想家。

我们很快就领证了。

我过上了理想的日子,眼睛睁开,要穿的衣服已经被放好,去了卫生间是挤好的牙膏,鼻尖是香香的早饭气味,出了房间就是漂亮贤惠的丈夫系着围裙叫我坐下来吃饭,给我热了牛奶。

如果天气不好,顾浅眠会帮我带伞,下班后有人接,回去是热乎乎的饭菜,吃完休息后,又有放好的洗澡水......

美中不足的是。

那三个家伙天天信息骚扰我,明里暗里都是想撬墙角。

他们会抨击顾浅眠,但是顾浅眠比狠人多一点,根本找不到什么黑料,于是只能不厌其烦的拿别的事情骚扰我。

我还是那句话,他们对自己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打算拉黑他们。

顾浅眠搂着我,我并不忌讳给他看到。

或者说,我们其实心知肚明。

我在研究把他们拉黑。

顾浅眠环着我,亲了亲的我的脸。

“为什么拉黑?不用拉黑。”

“你不介意?”

“为什么介意?他们算什么?拉个群给他们都行。”

顾浅眠说话很温柔,但是我能感觉出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底气。

以及那隐秘的,看这三个家伙狗咬狗的蠢蠢欲动。

嗯,还是个白切黑。

我自觉做一个好妻子要给丈夫足够的尊重和底气,虽然没拉黑三人,但是朋友圈置顶是我们的结婚照片。

这三个人也明白无力回天了,于是争当起小三的地位。

不过暧昧的话我是不回的,他们都挺有钱,会爆金币,这个时候我就不聋不瞎了,收红包的时候会回消息了。

顾浅眠的这本暗恋的书终于迎来了结局。

读者问他不拉扯一下再完结吗?而且是不是太顺利了。

他回复道:“可是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读者大半夜都要猛地坐起来:为什么要忽然给他吃狗粮。

顾浅眠打算写个后续,《正宫的荣耀》,当然,书名不叫这个,但是给我看的大框架差不多这个意思。

简直将胜利者的嘴脸体现的淋漓尽致,杀人还诛心。

后面有了孩子,那三个家伙还不放弃。

又是奶粉钱又是尿布钱的。

我觉得他们脑子真的有问题。

但是顾浅眠完全不介意。

也是,拿情敌的钱养跟自己爱人的孩子,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我们五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很快就领证了。

我过上了理想中的日子。

清晨睁开眼,要穿的衣服已被妥帖地放在床头;走进卫生间,牙刷上是刚刚好的牙膏,鼻尖萦绕着厨房传来的早餐香气。

走出房间,便看见我那位漂亮又贤惠的丈夫系着围裙,转身对我温柔一笑:“音音,坐下吃饭了。”

他顺手将温得恰好的牛奶推到我手边。

如果天气不好,顾浅眠总会提前将伞放进我的包里。

下班时,他的车总会准时出现在老地方。

回到家,永远是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饭后休息片刻,浴缸里已然放好了温度适宜的水……

美中不足的是,那三个家伙的信息骚扰从未停止,明里暗里都在试图撬动这块他们眼中“突然出现”的墙角。

他们绞尽脑汁抨击顾浅眠,奈何他比“狠人”还多一点儿,是个名副其实的“狼人”,根本挖不出任何黑料。

于是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各种无关紧要的借口不厌其烦地刷存在感。

我还是那句话,他们对自己,终究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打算彻底拉黑他们,一劳永逸。

当时顾浅眠正搂着我,我并不忌讳给他看到这些内容。或者说,我们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我正在研究操作步骤,顾浅眠却收紧了手臂,轻柔地亲了亲我的脸颊。

“为什么拉黑?”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不用拉黑。”

“你不介意?”我有些意外。

他轻笑一声,那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为什么要介意?他们……算什么?”

他甚至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建议,“拉个群,把他们都放进去也行。”

他的话语气依旧温柔,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属于绝对胜利者的从容底气,以及一丝隐秘的、想看这三个家伙在里面“狗咬狗”的蠢蠢欲动。

嗯,果然还是个白切黑。

我自觉作为一个好妻子,应该给予丈夫充分的尊重和底气。

虽然没有拉黑那三人,但我将朋友圈置顶换成了我们的结婚照。

这三人也终于明白什么是无力回天,于是竞争目标从“转正”迅速降级为“争当首席小三”。

不过,所有暧昧信息我一概不回。

他们倒都挺有钱,很会“爆金币”,每逢这种时候,我便不聋不瞎了,收下红包后,会罕见的回几句话。

顾浅眠那本暗恋的书,也终于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有读者留言问:【大大,不再多写点拉扯剧情吗?感觉完结得好顺利啊。】

他回复道:【可是,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读者们纷纷表示大半夜的猛地坐起来!都要唾弃他为什么要忽然塞他们一口狗粮。

据顾浅眠透露,他打算写个后续,书名暂定《余生浅眠伴竹音》,但给我看的大纲,核心思想完全可以概括为——《正宫的荣耀》。

他将胜利者的姿态体现得淋漓尽致,堪称杀人诛心的典范。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那三个家伙依旧不肯放弃,只是竞争的领域变成了“奶粉钱”和“尿布钱”的比拼。

我时常觉得他们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但顾浅眠完全不介意,甚至乐见其成。

也是,拿情敌的钱,养自己和爱人的孩子,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我们五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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