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和平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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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迷星的极点是一片被永恒冻土覆盖的荒原,极昼的光芒穿透稀薄的大气层,在冰面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光。邬仙抱着甄好逐渐冰冷的身体踉跄落地时,苏琴儿的天地神行法恰好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两人跪倒在冰原上,身后的空间裂缝如伤口般闭合,将迷小絮的怒吼与龙卷风的咆哮彻底隔绝。
“妈……” 邬仙的指尖抚过甄好背上的箭孔,血渍在零下百度的低温中凝结成暗红的冰晶。巫芈元灵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却只能徒劳地修复着自己被射冥神箭撕裂的经脉 —— 那箭上附着的飞扬家族的战神刑天之力,正与他血脉中的盘古后裔之力相互噬咬。
苏琴儿将额头抵在他的后心,残存的天地神行法化作暖流涌入:“仙,这里…… 没有声息。” 她忽然惊觉,这片极点的冰原仿佛存在某种天然屏障,不仅屏蔽了外界的能量波动,连她与邬仙的呼吸声都被冻土吸收得无影无踪。这样,迷小絮的听声嗅味之法也就很难寻得到他们了。
“嗯,幸得巫芈元灵保佑,我父亲说过,我们邬家的人,在神通元灵传下去之前,是不会死的。”邬仙想起死去的父亲邬邀,又看着怀里依然冰冷的母亲甄好,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流了下来。
苏琴儿知他心里痛苦,一把将他抱住,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从今以后,他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亲人了,他们俩就是互相最亲近的人。
三日后,邬仙在一处冰洞深处醒来。苏琴儿用冻僵的手指为他包扎伤口,洞里边安放着的是母亲甄好的遗体。洞口放着一扎形如冰花的草药,邬仙认得,这便是素絮草,当年,小絮也曾采集过,她还说,素絮草是在素迷星极寒气候下,唯一存活下来的生物。难道,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以此为生了吗?
“你的巫芈元灵…… 好像在这里变强了。” 苏琴儿指着邬仙胸口泛出的淡金光晕,那光芒正与洞壁上天然形成的星图纹路隐隐共鸣。
邬仙抬手按住心口,确实感觉到流失的元灵在缓慢回流。素迷星的极点仿佛一个巨大的元灵聚能阵,而他体内的巫芈元灵恰与这里的磁场频率完全契合。更奇妙的是,每当他运转元灵时,冰洞周围便会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结界,任何试图穿透的能量波都会被扭曲折射 —— 这正是迷小絮的听声嗅味之法无法触及的原因。
兴许是素絮草的特殊功效,邬仙的伤势也逐渐好转。邬仙用从白素清那里学来的梦焰掌法在冰面刻下防御阵纹,苏琴儿则循着极光的轨迹寻找可食用的素絮草,这一找,倒是找到了不少被冻死的动物尸体。由于气温极低,一些被冻死的动物居然还保持着新鲜的状态,苏琴儿于是捡回去用作食物。
夜晚,两人依偎在被冻死的树木燃起的篝火旁,看着洞顶冰棱折射的星河流转,仿佛宇宙间的厮杀从未存在。“琴,我说过,我会娶你的,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苏琴儿认真地看着邬仙的脸庞,脸上洋溢着花儿般的笑容,“我愿意,我感觉,我现在是最富有的人。”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久违的闲暇,也让他们得以褪去了一切束缚,包括身上的衣物,身旁的茫茫冰原,也冻不住他们如火的爱意。
直到苏琴儿在一个清晨干呕起来,邬仙才惊觉,巫芈元灵的庇护不仅让他们躲过追杀,更在这片隔绝之地孕育了新的生命。
与此同时,宇宙的棋盘正在剧烈动荡。
飞布皋将重伤的迷小絮囚禁在楚王星的黑曜石囚牢时,并未卸下她的能量枷锁。这位诛黄帝国的新掌权者深谙权谋之道,他看着监牢中不断咳血的女人,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 迷小絮的黑白元灵虽强,却被他的射冥箭撕伤,然后被龙溪那一掌伤及本源,此刻正是拿捏她的最好时机。
作为飞毛腿的庶子,与他那个嫡出的笨蛋弟弟飞布岂相比,飞布皋虽然实力超群,却没怎么受到关注,直到弟弟和父亲相继死去,他才被伯父飞扬冲留在帐下,得以崭露头角。
飞布皋虽不耻对女人动手,但是这迷小絮不一样,她不禁杀害了自己的父亲飞毛腿,还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伯父飞扬冲,不仅如此,还把强大的诛黄帝国弄得乌烟瘴气,实在是该死。同样该死的,还有苟毛,他也是害死伯父、搞乱诛黄帝国的罪魁祸首。然而,此时翻脸还不是时候。
此时的蓝球,芈斯尔帝国的大军正踏碎迷小絮留下的最后防线。头龙天亲率天卫军攻破花盛城时,傀儡圣皇蚩尤云亭正抱着膝盖缩在圣女大厦的王座上。这位八岁的孩童甚至没看清刽子手的面容,便被头龙天亲手斩下头颅。
“蚩尤烈死了,那么新的伪帝就当为其赎罪。” 头龙天用染血的指尖擦拭着蓝焰月形刀,身后的士兵正将迷小絮的画像撕成碎片,身旁的差得远则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么样,差先生,你觉得,我的军队如何?”头龙天意气风发,将擦拭过的蓝焰月形刀扛在肩上。
在沙漠混战时,差得远不慎被芈斯尔国俘虏,而后不得已,答应为头龙天效力,如今,他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头龙天的臣子,君主问话,他也不好太驳面子,于是硬着嗓子道:“尚可。”
头龙天哈哈一笑,也不去计较,对着士兵高声道:“去,告诉偃旗鼓,把这里打扫下,我要住在这里。”
此后的时间里,龙国的处境愈发艰难。龙溪带着不多的龙卫军日夜守在贝京,每日都能收到边境失守的战报。她案头的地图上,代表芈斯尔国的蓝色标记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龙国的疆域,而苟毛安排来的密使已在城外徘徊了三日 —— 这位蛮族首领表面上臣服于飞布皋,实则暗中联络各方势力,试图在乱局中复刻混轮系的霸权。
楚王星的易主成为压垮诛黄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当芈斯尔国现任帝主的亲生父亲头顶天亲率舰队突袭时,苟毛·派驻此地的守军正忙于内斗,几乎未作抵抗便拱手让出灵姑城。消息传到转轮星,正在此地平叛的飞布皋将手中的青铜酒爵捏得粉碎 —— 他终于意识到,放任苟毛扩张无异于养虎为患。
“把她放出来。” 飞布皋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下令,阴影中立即浮现出两名金刚剑士。他们来到随军的黑曜石囚牢前,解开迷小絮身上的能量枷锁时,发现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姑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唯有双眸依旧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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