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话 兄弟.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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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的寒气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穿亚伯单薄的旧斗篷,惨白的应急灯光从高处投下,在蒙着厚厚冰霜的金属墙壁和悬挂的、冻得僵硬的半扇猪肉上反射出幽蓝的冷光。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腥臊气、消毒水残留的刺鼻味,还有血水冻结后形成的、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冷……” 该隐那只嵌在巨大暗红脓包上的眼睛艰难地转动着,浑浊的泪水刚渗出眼眶边缘,就被极寒冻成了细小的冰晶,挂在畸形塌陷的鼻梁旁。每一次亚伯的动作,都牵扯着脓包深处冻结的组织,带来一阵迟钝却深沉的抽痛。那张被压缩在脓液里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嘘,哥哥。”
亚伯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巨大冷库里响起,他瘦高的身影站在一排排悬挂的冻肉之间,像一具披着破布的苍白骨架。斗篷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此刻的面容,只有那只搭在冰冷金属轨道上的手露在外面,苍白得毫无血色,指尖却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粘稠的暗红色寒气,那是冻僵的血气。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沉重的铁门在冷库深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滑开一道缝隙。橘黄色的、带着暖意的灯光从门后泄出,与冷库的幽蓝惨白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一个裹着厚重皮袄、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方便面。他简单扫视了一眼冰冷的屠宰区,目光落在亚伯身上时猛地一凝。
“喂!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的声音粗哑,他并没有立刻上前,反而后退了半步,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鼓囊囊的地方“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滚出去!”
亚伯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起了那只搭在轨道上的手,指尖那缕暗红的寒气无声地缠绕、凝聚。
“妈的!装神弄鬼!” 屠夫啐了一口,热汤溅在冰冷的空气里瞬间凝结成白雾。他猛地将手里的方便面碗朝亚伯砸了过去。滚烫的汤水和面条在空中泼洒开来,带着一股廉价的香料味。
就在汤碗脱手的瞬间,屠夫藏在皮袄下的左手闪电般抽出。一柄巴掌长的、边缘打磨得异常锋利的剔骨短刀此刻正紧握在他的手中。
“给老子死!” 他暴喝一声,身体如同蛮牛般前冲,黝黑的剔骨刀划出一道凄厉的暗红色弧光,目标直指亚伯的咽喉。
面对这裹挟着血腥邪气的致命一刀,亚伯的身影终于动了。却并非闪避,而是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诡异姿态,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般,迎着刀锋,斜斜地向前“飘”了一小步。
嗤!
刀锋精准地切入了亚伯的脖颈位置。
屠夫眼中刚闪过一丝狰狞的得意,随即就被巨大的惊愕取代。刀锋传来的触感……不对!不是切入血肉的阻滞,更像是……切入了一块冻得梆硬的油脂。冰冷,滑腻,毫无生命的弹性。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就在刀锋切入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与自己刀上邪异血气几乎完全同源、却更加冰冷、更加精纯、更加贪婪的力量,顺着刀身猛地倒卷回来。疯狂地吞噬着他灌注在刀锋上的本命精血和邪气,如同饥饿的蚂蟥找到了温热的血管。
“呃啊!” 屠夫发出一声惊恐的闷哼,本能地想要抽刀后退。
但已经太晚了。
亚伯那只缠绕着暗红寒气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动作快得如同瞬移。五指张开,精准地扣住了屠夫持刀的粗壮手腕。
刺骨的冰冷瞬间从接触点爆发,沿着手臂的血管和经络疯狂蔓延,屠夫感觉自己整条手臂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肌肉僵硬麻木。
“你……是什……” 他惊恐地嘶吼,试图挣扎,另一只手凝聚起微弱的灵力想要拍向亚伯。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冷库里清晰爆响。屠夫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黝黑的剔骨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剧痛让屠夫发出凄厉的惨叫,但他毕竟是刀头舔血的驱妖师,凶性被彻底激发。他强忍剧痛,完好的左手猛地拍在自己胸口,一口带着灵光的精血喷在胸前悬挂的一块兽骨护符上。
嗡!
兽骨护符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污秽血气喷涌而出,凝聚成数条扭曲的、如同剥皮毒蛇般的血影,带着尖锐的嘶啸,疯狂地扑向亚伯。
血影的速度快如闪电,瞬间就扑到了亚伯面前。那浓烈的污秽怨气,甚至让该隐右耳上方的脓包都剧烈地鼓动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痛苦声响,那张扭曲的小脸更加痛苦地皱成一团。
就在血影即将噬咬到亚伯身体的刹那——
亚伯扣着对方断腕的手猛地往回一拽,屠夫壮硕的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扯得向前踉跄。
同时,亚伯空着的另一只手极其随意地在身前虚虚一划。
嗡!
一股与扑来的招式几乎完全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冰冷、更加粘稠的暗红色血光,骤然从亚伯的指尖爆发出来。那血光迅速凝聚,竟然也化作了数条更加凝实、更加凶戾的污秽血蛇,它们身上的怨气更加浓烈,发出的嘶啸更加刺耳。
噗!噗!噗!
亚伯复制出的污秽血蛇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迎上了扑来的同类。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泥沼吞噬般的声音。屠夫发出的血蛇瞬间被撕碎、吞噬、同化,仿佛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吞噬了同类的复制血蛇,体型似乎膨胀了一圈,散发着更加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毫不停滞地,如同归巢的毒虫,猛地扑回到它们诞生的源头——亚伯的身体上,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
“不——!!!” 屠夫发出绝望的嘶吼,然而,他的崩溃只持续了一瞬。
亚伯拽着他断腕的手猛地向旁边一甩。
屠夫那沉重的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被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掼向旁边一排悬挂着冻肉的沉重金属挂钩!
砰!咔嚓!
身体重重撞击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几根尖锐的S形挂肉钩瞬间刺穿了他的皮袄,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腰腹和大腿。剧痛让他发出非人的惨嚎,鲜血瞬间涌出,在极寒中冒着热气,又在挂钩上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他像一块待处理的肉,被活生生地挂在了屠宰架上,徒劳地挣扎着,每一次扭动都带来更大的撕裂痛楚和更多的鲜血涌出。
亚伯缓缓走到他面前,斗篷的阴影依旧遮着脸。他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看”着对方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驱妖师……”
他抬起手,苍白的手指指向挂在架子上的男人,指尖萦绕的暗红寒气变得更加凝实。
屠夫凸起的眼球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他想求饶,但被挂钩穿透的肺部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亚伯的手指在空中极其缓慢地划过。随着他指尖的移动,男人身上被挂钩刺穿的几个巨大伤口边缘,那些喷涌的鲜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冻结。暗红色的冰晶迅速蔓延、增厚,将伤口连同流出的血液一起,冻成了几朵狰狞而丑陋的、盛开的冰血之花。这冰封带来的剧痛远超之前的撕裂,男人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撕裂般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僵直不动,只剩下那双暴突的、凝固着无尽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死寂重新笼罩了巨大的冷库,只有制冷机在远处发出低沉的嗡鸣。
“哥哥……” 亚伯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依旧“你看……” 亚伯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在死寂的冷库里回荡“……我们……又变强了一点……”
“……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那些……驱妖师……他们……活该……”
“是他们……让爸爸妈妈……不爱你……”
该隐那只巨大的眼睛里,浑浊的光芒剧烈地闪烁着。痛苦、怨恨、被亚伯话语挑起的对“家”的扭曲渴望,还有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种种情绪疯狂地撕扯着他残存的意识。
“……家……” 他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希冀。泪水混合着脓包深处渗出的、冰冷的组织液,不断地涌出,在极寒中冻结,覆盖在那张畸形的小脸上。
亚伯不再说话。他收回手,重新将斗篷的阴影拉好,完全遮住了面孔。他转过身,不再看那具挂在肉钩上、被冰封了伤口的僵硬尸体,迈开脚步,无声地朝着冷库深处那扇泄出橘黄色光线的铁门走去。皮靴踩在凝结着血冰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该隐的视野随着亚伯的移动而晃动,最后停留在那扇透出暖光的铁门上。那光,本该代表着温暖和安全,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通往下一个冰冷地狱的入口。他感觉到亚伯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目标明确。
“……冷……” 该隐又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巨大的眼睛无力地半阖着,长长的、被冻硬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冰霜。脓包上的新疤痕在应急灯幽蓝的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暗紫色微光。
亚伯的脚步在铁门前顿了一下。
“还不够。” 他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在充斥着血腥与死亡的巨大冰窖里,轻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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