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神话时代’吗？”

“那个到处是玩家的众神时代？说实话，那种到处展现神迹的游戏，我早就看腻了。而且每次他们大战结束后，我们就要替他们补救。你知道那些繁重的补救工程有多么无聊。”

“可是，众神时代被禁止后，还是有部分玩家后来打破了规则，仍然展现了神迹。”

“众神时代被禁止，如果还有玩家强行展现神迹，曼德拉程序就会消耗他在地球上的生命。”

“是的，当他的生命在地球上被消耗殆尽，他就永远被剔除了玩家的行列。”

“但是有个玩家，当时用了一个BUG逃避了曼德拉方程的制裁。”

“哦？”

“是的，他通过穿越时空，塑造了过去的500年和未来的500年。这样就算他当下生命耗尽，未来的自己会帮忙接管，过去的自己会帮他提前部署安排。”

“哈哈，这还真是个聪明的家伙，那他的计划成功了吗？”

“并没有，他只实现了改变过去，但是未来被我们限制了。所以未来人类再也看不到那个‘圣人’回归了。”

“但是，因为那次BUG，也诞生了很多类似的问题。他们把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传播给了人类。我们把这类玩家消失后，诞生的‘影子’还留在地球上的，称为——觉者。”

“等等……等一下。”这个发光的生物忽然产生了一些变化，它的光波改变了颜色，产生了奇特的渐变。

“怎么了？”另一个发光的生物察觉出了它伙伴的异常。

“我好像收到了来自地球的信息，这个信息很奇怪？有上千年没有收到这种非科技型的信息波段了。”

“那是什么？”

“好像是祈祷。”

“像2000年前的古人一样祭祀祈祷？”

“是的。”

“没想到今天还能听到这样庞大数量里的祈祷。”

“70多亿人的祈祷，地球上从来没有过啊！”

“以前，我们教会了人类这种方式来和我们通讯，以免地球上遇到什么大的自然灾害，我们没有注意到。但是随着人类的科技发展和数量的增长，我们就不再参与地球的灾害处理了。”

“但是今天怎么？”

“因为，这个太阳系的服务器到期了呀，估计他们早就察觉到了。”

“哦，是的，既然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帮他们了。”

“不过，我倒是很想跟他们交流一下。”

“等等，你刚才说的话被这个祈祷打断了，你能不能说完……”

“这样啊，好吧，反正我们的世界是没有时间这个东西，就让他们再等一等。”

“哦，好吧。刚才说到了‘觉者’。觉者分两种：一种是玩家离开人类躯体后，他依然携带者部分玩家的能力；还有一种是这个人曾经成为玩家的传话者，这些人被人类称为神的代言人或先知。这次人类有如此规模的祈祷，我猜测一定是后者所致。”

“哦，这种能力几乎可以和玩家媲美了吧？”

“不，这种能力应该是他们应用了人类自己的科技。”

“没想到，人类科技进步的速度如此之快啊。”

“只可惜，我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科技的出现，就是生命毁灭的初始。”

“他们什么时候才懂得，物质科技的发展，永远超越不了时空。超越时空只有意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有点难度的，毕竟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好吧，我要去跟他们交流一下了，下次再聊。”

地球上的全体人类祈祷了30分钟以后，那个在伯利恒精神康复医院里的长发男人，终于听到了一个天外来客的声音：

“说吧，你们启动这么大的仪式来找我们，为了什么？”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天上的声音！”

王衅等众人目睹着方才还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此刻竟如癫狂般大吼起来。他的嘴角难以遏制地向上扬起，直至极限，那兴奋的神情使他的面色骤变，仿若变作另一人。

“您是神吗？我曾经得到了神谕，告诉我，如果在审判日所有祈祷的人都可以得到救赎。”男子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好像是在和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人对话。

“哦，那个被你们称为‘神’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的种族绝对会信守承诺的。”

在宇宙间，这个对高维度外星生物最重要的品质，对地球人来说可能是最不重要的。外星人把信守承诺作为它们种族和平的本质，而地球人只是作为一种秩序的媒介。如果真有战争，只有不择手段的胜利才是本质。与敌人信守承诺对地球人来说相当于自杀。

“不过，我要事先告诉你们，你们所谓的救赎，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您能告诉我，有什么不同吗？”众人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诧异，大家只能听到男人的自言自语，却听不到另一个外来声音。

“它并不像你们世界里描述的天堂，这个东西在我们这里是毫无意义的。我们理解你们所谓的救赎，就是不被消灭。其实，地球上70亿人口的意识不会占多大的空间，它并不像物质层面。这些意识累积的信息，就算是70亿个70亿人，也就占个足球那么大的空间。所以保持你们的意识并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存在。”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您是说地球照样会毁灭，一切照样不会存在。但是我们的意识会被保存，那么这样我们今后如何生存呢？”

“这样属于意识形态的你们，没有死亡，也就没有生存。它只是暂存在一个地方。”

“您是说我们，会像U盘里的一组数据一样存储起来。这些数据几乎永远不会变化？”王衅和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但又着急万分。

这时韩琦艺忙乱中用手摸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体，忽然她的意识竟然也进入了两人对话的空间。她也能听到了那个高维空间来客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其实想要的并不是这种的意识永生形态。你们希望的还是像地球人一样生活，一样拥有喜怒哀乐。”

“是的，是的，那种永生实在太无聊了，我们希望能像人一样活着。”韩琦艺忍不住插话道。

“你不用跟他们解释了，不同维度的生物，怎么能相互理解呢？”突然另外一个高维生物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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