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撕开尘封已久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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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见相言没有反应,再次叫了相言一声。
那声茫然还带着一丝担忧的“迪特瑞尔”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了相言复杂的内心,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萨菲罗斯消失的位置,仿佛要将四周的空气都点燃。
劣等的复制品?
相言回味着这形容词,虽然知道萨菲罗斯并不是在形容自己,他的心中还是没由来的窜起了一股无名火焰。他又何尝不是那所谓的劣等复制品?只不过,他是原型,是迪特瑞尔诞生的契机。但他依旧是世界规则玩弄下的残次品,斯塔尔特没认出他,世界意志混淆了他,就连他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他想起了刚穿越时面对这个世界的惊恐,想起被语言系统死死掐住喉咙的窒息感,想起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变强,却被更强大的敌人和世界意志摁在地上摩擦的绝望。
那种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脱阴影的无力感,那种被两个世界轮番打压的恶意。就像桃乐丝所说,他很弱。不是力量方面的强弱,而是面对命运的齿轮时,一个外来者渺小如尘埃的弱。
相言曾经一直认为两个世界的角色难度能够持平,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在瓦莱那动辄毁天灭地的神魔面前,盖亚的特种兵设定简直就是在新手村过家家。可偏偏,他这个拿着新手村剧本的倒霉蛋被扔进了神魔乱舞的终极副本。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相言曾无数次问过自己。
一次次的濒临崩溃,一次次强行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憋屈。他无处述说,只能把所有的痛苦恐惧和不甘都塞进心底那个不见天日的角落,用吐槽和幻想来麻痹自己。
对萨菲罗斯的愧疚更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法言说的剧情,无力改变的悲剧。还有被世界意志操控着以他自身为媒介刺向兄弟心口的一剑......哪一件是他愿意看到的?
语言系统锁死了他的嘴,世界意志掩盖了他的挣扎。他尝试过带萨菲罗斯离开,结果呢?一切还是走向了那个该死的剧情线!
他当然也记得克劳德在尼布尔海姆时的状态,记得这个孩子被自己从高台上击落时眼中破碎的信仰和失望,那是对萨菲罗斯,也是对他所扮演着的迪特瑞尔的!他记得宝条那个疯子将扎克斯和克劳德一并带走进行实验,记得这具年轻的身体最初那清澈的目光,如今只剩下痛苦和迷茫。
萨菲罗斯似乎对“复制品”、“赝品”一类的东西有着极端的厌恶,似乎是源自他自身对身世扭曲的认知和对纯粹偏执的追求。
可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克劳德?来刺激这个脑子已经快被搅成浆糊的小可怜?
相言捏紧的拳头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萨菲罗斯,你他娘的是不是在生命之流里泡太久了,脑子里进魔晄了?这小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精神状态堪忧,还欠了我一屁股债,但他好歹也是扎克斯豁出命也要保护的兄弟,是老子当初从实验室里抢出来,扛着跑了大半个哥布林岛的“拖油瓶”!
你他妈管这叫“劣等复制品”?!
那股邪火愈燃愈烈,烧的相言口干舌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一股“老子需要冷静一下否则现在就去大空洞砍人”的心情,从空间里掏出了那个保温杯,然后将剩下的水全都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就能把怒火彻底浇灭。
克劳德看着相言突然开始猛灌水,额头上被弹过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劣等的......复制品?克劳德混乱的脑子嗡嗡作响,萨菲罗斯的话像冰冷的毒蛇钻进他的意识,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自我怀疑。
只是,这位“监护人”的气场似乎变了,他直觉萨菲罗斯最后那句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但相言的反应好像比自己还大?
“迪特瑞尔?”克劳德小心翼翼的又唤了一声,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相言喝完水,重重的盖上杯盖,发出“咔哒”的一声脆响。他转过头,金色的眸子看向克劳德,那眼神让克劳德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史前巨兽盯上的小动物。
“听见了?”相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和想要将整个世界都掀翻的冲动。他妈的,这个时间线的萨菲罗斯,嘴是真欠啊!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怎么就没感觉呢?
克劳德艰难的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将萨菲罗斯的话重复了一遍:“劣等的......复制品。”这几个字说出来,又在他自己心头狠狠剜了一刀。
“呵。”相言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只是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别理那个脑子有泡的神经病。他在生命之流里泡太久,脑子腌入味了。魔晄中毒晚期,外加杰诺瓦深度污染导致认知功能障碍和重度精神偏执狂,简单点说就是脑子坏掉了。”
克劳德:“......”
他有些懵,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直接且不敬的词汇形容萨菲罗斯,而且听起来好专业的样子。那些词组合在一起,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心中那个如同神明般不可侵犯的“英雄”形象残影。
并且,相言似乎真的非常,非常生气。比看到带着宝条声音的机械蝎子时生气多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或者说他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强大无比的“战神”迪特瑞尔吗?这简直像是在骂街,而且骂的对象是传闻中与他亲密如亲兄弟一般的萨菲罗斯?!
这还是相言第一次直白的怼萨菲罗斯,当然,仅限于掉进生命之流后神叨叨的那个。
“他说你是复制品你就是了?”相言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理性,像是在拯救曾经那个迷茫的自己,“克劳德·斯特莱夫,你只是你自己,仅此而已。”
“自己......”克劳德迷茫的重复着相言这句话,只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他却理解的那么缓慢。
“走了。”相言抬手在克劳德的金发上rua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车站,难得的没有再次提起那个账单。毕竟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收钱,账单还是那些所谓的费用不过是加入主角团的一个借口,如果克劳德实在缺钱,他说不准还能掏点零花钱出来——从路法斯那里薅。
克劳德被头顶传来的力道揉的微微晃了晃,金色的头发都翘起来一缕。那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甚至带着点随意,却奇异的驱散的刚才萨菲罗斯出现带来的冰冷和自我怀疑。
自己......只是自己?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泥潭的石子,没有立刻激起涟漪,却在深处带起了轻微的波动。
相言已经迈开步子走向车站方向,背影在明亮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孤寂。他没有再提起账单,也没有再说什么,仿佛刚才那番对萨菲罗斯的专业诊断和那句简单的“你只是你自己”已经耗尽了他在这个话题上的所有兴趣。
克劳德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揉过的头顶,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暖意。他快步跟了上去,蓝眼睛中的迷茫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种被匕首刺穿心脏般的痛苦,似乎被某种更为坚韧的东西包裹起来,不再那么明晃晃的鲜血淋漓。
车站近在眼前,列车还未启动。还有神罗士兵在附近巡逻,似乎要捉住引爆魔晄炉的罪魁祸首,只是他们远远看见相言带着克劳德走进车站时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火车车厢的门敞开着,巴雷特、杰西、毕格斯和威吉已经等在里面,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克劳德虽然蔫蔫的但至少四肢健全,看起来那个随时随地记账的“监护人”真的不会为难克劳德这个债务人。
“上车!”巴雷特招呼道,声音刻意压低,显然在顾忌着相言的心情。
车厢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混乱的喧嚣和魔晄炉爆炸后带来的火光。引擎启动,列车在夜色中驶离第八区,朝着第七区贫民窟的方向前行,带着独属于列车的运行声。
车厢内依旧安静,但气氛比一开始缓和了许多。巴雷特等人交换着眼神,不时打量着靠在火车厢角落沉默不语的相言,不知道这位“人形黑洞”现在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杰西忍不住,凑到克劳德身边小声问道:“克劳德,分开之后出什么事了吗?你们碰见神罗的追兵了吗?”
“没有。”克劳德缩在货物堆旁,看了一眼相言的方向,随后又缓缓收回目光,“碰见了熟人。”
“熟人?谁啊?”毕格斯和威吉也凑了过来。
克劳德抿了抿唇,萨菲罗斯的名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再次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相言。
相言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开口,替克劳德回答了:“一个脑子泡烂的神经病,说了些混账话,不用放在心上。”
众人:“......”
脑子被泡烂的神经病是谁?好想知道啊。
巴雷特看着相言,又看了看克劳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喂,迪特瑞尔,以前就听说你和萨菲罗斯......不是那啥吗?他是怎么失踪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神罗?”
相言终于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在车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瞥了巴雷特一眼,那眼神让巴雷特瞬间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我捅了他一剑。”相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沉重无比的感觉,比起当初无措解释着不是自己的时候,他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接受不了兄弟的背叛,所以自己跳进魔晄炉了。”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巴雷特等人被这毫不掩饰的“事实”震住了,就连克劳德都看向相言,手无意识的挪到背后,摸了摸破坏剑的剑柄。
“都是过去的事了。”相言深吸一口气,像是将那千疮百孔的心毫无保留的撕开展示在别人面前,“我和他都是神罗的实验品,不同的是......我们诞生的源头不同。”
相言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怒吼都要令人心悸。他说完那句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金色的眸子低垂,仿佛在审视那段被痛苦和迷茫浸透的过往。
巴雷特等人屏住了呼吸,连杰西都捂住了嘴。捅了萨菲罗斯一剑?萨菲罗斯自己跳进魔晄炉?这信息量一时间砸的他们头晕目眩。
“实验品......”巴雷特喃喃重复,这个词像毒气渗入车厢内本就稀少的空气。他看向相言的眼神中,敌意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没错,实验品。”相言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厢内的所有人,“萨菲罗斯,是被宝条利用杰诺瓦细胞和人类胚胎孕育出来的‘完美武器’。而我......”他顿了顿,“是被神罗从2000年前的冰层中挖出来的,冠以毁灭之神名头的‘灾祸’,神罗为了获取我的力量,但又不想让我苏醒,所以抽取了我血液试图复刻出能够完全听命于他们的复制品,目的是为了制作出专门针对萨菲罗斯的武器。”
车厢内死寂一片,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2000年前,毁灭之神,灾祸,复制品,武器。这些词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些贫民窟反抗组织的认知范畴,听起来天方夜谭,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实际上,”相言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语调,“我的诞生还要更有趣一些,不过这些不是你们该了解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萨菲罗斯,都是被神罗玩弄的棋子,是宝条手里的小白鼠。”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克劳德身上,“但是你,克劳德,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克劳德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破碎的记忆里似乎响起相言的声音,那是在某次任务前对新兵们的鼓舞,他对着所有憧憬着成为特种兵,憧憬着“英雄”与“战神”的年轻人说出的那句话。
“与其盲目追逐他人的脚步,不如找到合适自己的道路,超越自己。然后,成为自己的英雄。”
做自己?如何做自己?自己难道不是本身就是自己吗?
众人不敢再问。
车轮碾过铁轨的单调声响成了催眠曲,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威吉第一个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毕格斯也靠在货物上闭上了眼。杰西强撑着,但眼皮也在打架。巴雷特抱着枪臂,警惕性依旧,但呼吸也放缓了。
克劳德站在货物堆的角落中,混乱的思绪被相言的话反复冲刷着。萨菲罗斯那无可匹敌的形象在相言的话语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自己不是复制品,至少迪特瑞尔不这么认为,而且他似乎对于萨菲罗斯这么评价自己非常生气。
他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相言,相言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假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似乎锁着一丝化也化不开的痛苦和疲惫。一种与他强大力量格格不入的,仿佛背负着整个星球重量的疲惫。
克劳德从未在相言身上看见过这种情绪,在他模糊的记忆碎片中,迪特瑞尔永远是强大的、沉默的,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从某种意义上似乎比萨菲罗斯还让他憧憬。但现在......
就在克劳德迷迷糊糊即将坠入梦乡边缘时,一个极其轻微的意念波动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伊萨尔:目标精神波动趋于稳定,启动基础环境安抚力量(监护人免费赠送福利)。祝你安眠。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感瞬间包裹了克劳德,将他脑袋中那些翻腾的碎片和噪音强行按了下去。他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头一歪,沉沉睡去。
相言在克劳德的呼吸变得平稳之后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中没有睡意。他看着车窗上倒映的自己,又看了看对面蜷缩着睡着的金发青年。
缓缓抬手,指尖无声的按在心口的位置,那里曾经也被萨菲罗斯的正宗刺破了皮肤。
相言无声的叹了口气,声音完全被列车运行的声音吞没。
萨菲......
你他妈......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列车在夜色中穿行,载着一车疲惫的人和复杂难言的心事,驶向第七区那片灯火。相言重新闭上了眼睛,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确实需要休息了。
毕竟,他从瓦莱回到盖亚之后一刻都没有休息,还需要监护一个精神不稳定,债务缠身,被自家那个“最终BOSS”兄弟盯上的“皮卡丘”,想来会十分耗费心神。
在自家这个脑子彻底坏掉,嘴还特欠的兄弟从生命之流里彻底出来之前,他还是得想想之后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从既定的剧情里揪出来。
账单可以暂且不提,但要跟上萨菲罗斯那扭曲的脑回路......这费用,怕是得用世界意志来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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