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孙悟空冲到菩提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泼猴此刻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眸子都哭红了。

“师父！”他死死抱住菩提大腿，金箍棒掉在一旁，“俺老孙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菩提眼眶发红，颤抖的手轻抚着猴头。

往日油光水滑的金毛，此刻黯淡无光，还沾着血痂和尘土。

“傻徒儿。”菩提声音哽咽，袖口已被孙悟空的泪水浸透。

他轻轻拍着猴子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没事了，都过去了......”

佛教死去的强者们也全都复活了，包括大日如来。

包括张有人和王母，但都被定在了半空。

青光渐渐散去，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鸿钧缓步走向菩提，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莲，莲瓣上还带着未干的露珠。

他站定，郑重整理了下衣冠，然后深深一揖到底。

“菩提道友。”鸿钧声音很沙哑，“此番若非道友相救，贫道怕是永世不得超脱。此恩此德，实难言表。”

菩提连忙上前，双手虚扶。

他衣袖拂过，带起一片清光，照亮鸿钧略显苍白的脸庞：“道友言重了。当年那一战……”

说到此处，菩提顿了顿，眼中闪过追忆，“当年你为诛杀那老魔，不惜自毁道基，连元神都尽数湮灭。这份舍己为人的胸怀，才是真正该被铭记的。”

“师尊！”

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唤传来。

太上老君急忙从青牛背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奔至菩提身前。

这位向来沉稳的圣人此刻竟像个孩童般，双膝重重跪地，震得太极图都跟着颤了颤。

他俯身叩首，额头抵在冰冷地面上，久久不起。

“弟子……”老君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宽大的道袍下，肩膀微微耸动。

菩提眼中泛起慈爱色，伸手轻轻按在老君肩头。

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老君托起，却见他已是泪流满面。

“痴儿。”菩提用袖角为老君拭去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初生的婴孩。

“你我师徒之间，何须如此。”

这时，一阵药香飘来。

神农捧着百草鼎缓步上前，鼎中氤氲的雾气映得他面容模糊。

他身后，轩辕黄帝手持已然修复的轩辕剑，神色肃穆，一脸凝重。

五帝依次排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愧色。

“前辈。”神农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等.有愧啊。”

他摩挲着百草鼎边缘，当下有些无脸面对菩提，“这些年来，我们都被蒙蔽了双眼。”

轩辕黄帝上前半步，不敢直视菩提：“佛教表面普度众生，实则……”

他咬了咬牙，眉头紧蹙，“他们暗中勾结域外天魔，欲将人族气运尽数收归己用。那金蝉子西行取经，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颛顼帝接过话头：“他们利用人族对佛法的向往，暗中篡改气运流向，我等竟都成了帮凶。”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

菩提静静的听完，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并没有怪罪任何人，眸子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最后视线落在远处默不作声的佛教众人身上，久久不语。

菩提终于开口，声音不重，却让整座洞府都为之一静，“此事我早已知晓。”

“此事也不怪你们，不怪释迦牟尼。”

站在最后的文殊，普贤，观音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煞白。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菩提轻叹，衣袖轻拂间带起一阵清风。

他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远处神色各异的三位菩萨身上。

“此事怪不得你们。”菩提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真切，“要怪就怪那老魔头暗中染指了佛教根基。”

他走向三人，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观音为唤醒人族而陨落，文殊菩提两位菩萨为了斗老魔而陨落。”

“你等都有大慈悲之心，此事万万和你等无关。”

菩提继续说，目光在文殊普贤等菩萨脸上一一扫过，“你们大多数人心中仍存慈悲，只是被那魔头蒙蔽了心智，身不由己罢了。”

观音手中的玉净瓶微微颤抖，瓶中甘露泛起涟漪。

文殊菩萨座下的银毛狮子不安地低吼一声，被他轻轻按住。

“那魔头最擅蛊惑人心，“菩提转身对众人解释，“连当年鸿钧女娲道友都险些着了他的道，这些佛门弟子，不过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凄厉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大日如来浑身燃起黑色火焰，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人乃咎由自取。

大日如来宝相庄严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师尊，这……”通天教主握紧青萍剑，剑锋直指大日如来，“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他们？”

菩提抬手制止，眉头紧锁：“且慢。”

他缓步上前，衣袂无风自动，“阿弥陀佛其实也是被那魔头操控，身不由己，但这大日如来……”

话音未落，大日如来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脑后佛光炸开，化作漫天黑羽飘落。

菩提沉声说：“待我探入他神识一观。”

说罢指尖泛起一点金光。

就在金光即将触及大日如来眉心时，异变陡生。

大日如来七窍突然涌出黑血，头颅开始鼓胀，像是要炸开的样子。

菩提指尖金光没入大日如来眉心，霎时间黑气翻涌。

他双目微闭，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如此。”过了一会儿菩提睁眼，金光自眸中一闪而逝，“他体内竟藏着那老魔头的一缕分魂。”

通天教主宝剑一挥：“那还等什么？直接斩了这厮！”

“不可。”菩提抬手制止，“杀了他反倒成全那魔头。”

说着转向女娲，“封印阿弥陀佛的玉瓶速速给我。”

女娲会意，自袖中取出一方温润白玉屏风。

那玉瓶不过巴掌大小，却内蕴乾坤，表面流转着七彩霞光。

菩提接过玉瓶，口中念念有词。

瓶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白光将挣扎大日如来笼罩。

那黑焰遇光即消，转眼间就被收入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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