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山……”姜太虚说到一半，就看到远处的那间屋子的房门打开，陈山从里边走了出来。

显然也被方才的气息所惊动。

陈山慢慢走到两人身边，开口道：

“是不是该开战了？”

蚩尤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陈山笑道：

“既然等不及，直接开干就是！”

“毕竟下界万族的生死，可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蚩尤望着陈山，郑重的说道：

“你如今不是天仙境，哪怕有轩辕剑在手，也可能会死在万古仙帝的手里。”

地仙境和至尊境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哪怕有人间至宝在手，陈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陈山呵呵一笑：

“别那么悲观嘛！”

“万一在战斗的时候突破了呢？”

“前辈，开始准备吧！”

蚩尤双目微微泛红。

战斗突破这种概率实在太小。

所以他知道，其实陈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古时期的下界巨擘皆是如此，

如今的陈山和极北之地众人，也依旧如此。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种信念的支持，下界万族才可以在天界的压迫下，存活壮大，屹立不倒。

陈山没有留意蚩尤的神色，此时看着天幕上那道黝黑的疤痕，倒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在之前的时候，他始终以为天界屹立于是在下界，但来到天界之后却发现，这里也有地面，也有天空。

所以那个时候陈山就有些奇怪。

这里的地面，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天界位于下界之上，那么一旦壁垒开裂，最先破开的，应该是天界的地面才对，而不是眼前的虚空。

所以说……

陈山在这个时候，骤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推断。

两方世界，其实是一个宛如镜面的倒立的空间。

双方其实共用的是一个天空。

这也就能解释在飞升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天旋地转了。

镜面空间这种事情，其实在下界的科幻电影中出现过很多次，只是之前陈山没有细想过，而现在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可在这时，陈山又想到一件事。

既然是镜面的空间，那两方世界在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凭什么说下界是流放之地？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界之间本来是平等的？甚至再大胆一点，说不定当初下界比天界还要强大！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想。

两界当初具体是什么情况，估计就连万古仙帝和灵山古佛都说不清楚。

但不管如何，针对天庭的最后一战，是真的要开启了。

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要开战。

因为，陈山手里握着轩辕剑，肩上扛着下界万族的生死存亡。

……

与此同时。

下界。

每个人都盯着天空中的那道挥之不去的疤痕，慌张不已。

虽然下界的消息没有天界那么灵敏，但经过这段时间持续不断的宣传，也算是大致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有末日的言论在网络上疯狂传播，一时间人心惶惶。

京都。

昔日的天网，如今的天盟总部内。

身穿经久不变的黑色风衣的萧镇东和苏百川相对而坐在房间中。

有气流吹动风衣的衣摆，微微飘荡间，仿佛要化为一朵黑云，将萧镇东托向虚空。

那是一种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气息，让苏百川都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看来空间壁垒是真的撑不住了。”苏百川叹了口气。

萧镇东神色平静：

“破就破吧！”

“该来的早晚会来！”

“让我们的人都行动起来吧！”

“先把舆论稳定下来，该集中的集中，该转移的转移。一定要赶在壁垒破开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苏百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下界这么大，如果真的要开战，你觉得第一场的战役地点会发生在哪里？”

萧镇东平静的说道：

“一定是中州邙山。”

虽然他不在天界，不知道诸多隐秘，但在隐约中却已经分析出了不少事情。

如果天界真的要全面入侵下界，一定绕不开邙山的那株古树。

所以他们绝对会选择在第一时间对其发动攻击。

只要击败了那株古树，就可以横扫下界。

苏百川点头：

“我去安排。”

可在他起身欲要离开的时候，却又想到什么，转头问道萧镇东：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我觉得愈发看不透了。”

萧镇东笑了笑：

“其实连我都看不透。”

从上次探索邙山回来，萧镇东就坐在这间屋子内修炼。

明明没有看到他服用什么灵丹妙药，但修为却在持续不断的快速提升，最主要的是因为体内古树气息的原因，导致他与这片天地愈发的契合，连境界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抬手间就可以调动一方天地为己用。

那种强大，无法描述。

当然，萧镇东也有自知之明。

哪怕自己再强大，也绝对不是万古仙帝和灵山古佛的对手。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也只能尽力而为。

……

数日后。

天界。

此时风起云涌。

随着灵山古佛和极北之地的号令发出，一支支队伍从天界的各个区域开拔而出，朝着中间的区域聚拢。

不管是那些豪族宗门，还是普通百姓，都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看样子，佛国和极北之地，这是要围攻九霄殿了。

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一战的结果。

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判定天庭会输。

毕竟如今天界已经彻底失守，四大天尊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万古仙帝孤家寡人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他至尊境的身份，怕是连那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想到这里，大家还在唏嘘。

如果放在之前，谁会相信，偌大的一个天庭，竟然说倒就倒了！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而面对大军的聚集，九霄殿依旧平静的悬浮在虚空之上，似乎不受任何干扰，也似乎是已经认命。

时间继续流逝。

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

九天之上的那道宛如疤痕般的痕迹的周围，再次有细小的裂缝出现，仿佛有两只大手，正在用力的撕扯，要不了多久，就要将其再次扯破。

按照推断，若是再次破开，怕是再难愈合。

到时候，两方世界就彻底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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