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餐厅死一般的寂静，沈清棠没有想到过往的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更没想到她这个光风霁月的儿子会设下如此狠辣的棋局。

他这摆明了是想把齐萱推入深渊……

“原来我做了这么多，苦心经营多年，在你的眼里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我不可能输的！不可能！”

齐萱双目通红，目光死死的盯着顾砚清，哭声里带着歇斯底里，有不甘，也有愤恨！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伸手抓着自己腹部的衣物，纤瘦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惨白的脸上满是绝望，哭声凄厉：“我的肚子里是顾家的种，怎么可能是一个野种呢？怎么可能……？”

在一声声的不可能中，齐萱腹部的衣料极度的夸张变形，有的甚至还破损了……

一直以来都沉默的顾砚欢蓦然收紧了手，她看着陷入绝望而癫狂的齐萱，一脸哀伤而又心疼的齐冠华夫妻，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顾砚清身上，阴鸷的眼神下是化不开的寒意，可再看他的唇角却是挂着最为温和的笑意……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想到他昨晚口里的好戏竟是这般残忍与血腥。

当她得知齐萱怀孕这事，第一时间没有去怀疑孩子是顾砚清的，可她也没有怀疑这事会是顾砚清设计的。就像顾砚清说的，他本打算让这个孩子降生后再把这戏给唱完的。届时，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齐萱必定陷入无尽地狱，痛苦会比现在要来的加倍。

耳边是齐萱又哭又闹的歇斯底里声，眼里是她崩溃扭曲的面容。顾砚欢突然觉得很是悲哀，每个人都有追求物质与高品质生活的权利，可看着眼前因为这浮华而迷失的齐萱，她觉得以往的恨意也在一瞬间消散了。因为，齐萱现在所得到的报应，远比她当初加注在她身上超一千倍、一万倍。

一月二十二日，除夕夜，顾砚欢后来都不愿意回想。

嘈杂的世界里，齐萱的哭声与齐家夫妻的叹息声、抽泣声交织着，一下一下震的顾砚欢耳膜生疼。

那天，伴随着撞击桌角的声音，有殷红的血液顺着齐萱的双腿缓缓流下，染红了素色的地毯，如此鲜艳的颜色让顾砚欢感到一阵窒息，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那天，意识已经模糊的齐萱缓步爬到沈清棠的身旁，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是又哭又笑：“阿姨，我真的喜欢二哥，打小就喜欢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一个人有错吗……”

沈清棠不语，眼里却有点发涩。爱一个人固然不错，但齐萱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为此还不择手段的毁了顾砚清所珍视的。

好好一个除夕团圆夜，因为这出闹剧而蒙上了阴霾。顾砚欢转身缓步想离开这个混沌而嘈杂的世界，还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阵发黑，倒入了他的怀里，迷迷糊糊间，耳边还有他焦急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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