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三大爷关院门的时候，看见秦淮茹独自站在胡同口，不停地左右张望，脸上写满了焦急。

“淮茹，这么晚了，你站这儿干嘛呢？”三大爷走上前问道。

秦淮茹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三大爷，小当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我怕她出事……”

三大爷一听，顿时急了：“什么？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早说！”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中院走，“我去找老易，咱们赶紧组织人找！”

不一会儿，一大爷披着外套急匆匆地出来，敲着铜锣在院里喊：“各家各户都出来！小当不见了，大伙儿帮着找找！”

院里的人陆续被惊动，有人热心，披上衣服就往外跑；也有人磨磨蹭蹭，嘴里嘟囔着“大晚上的折腾人”，但最终还是跟着出了门。

大伙儿分成几路，沿着胡同、街道、附近的公园、河边一路寻找，喊着“小当”的名字，可始终没有回应。

许大茂本来不想掺和，但被二大爷硬拉着出来，一路上阴阳怪气：“要我说，这丫头就是矫情，家里骂两句就往外跑，至于吗？”

傻柱听见，回头瞪了他一眼：“许大茂，你嘴里能吐出句人话不？再废话信不信我抽你？”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众人一直找到后半夜，仍然没有小当的踪影。秦淮茹抱着熟睡的槐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念叨：“小当……你在哪儿啊……”

回到院里，贾张氏不仅没半点担心，反而坐在门口破口大骂：

“死丫头片子！大晚上不回家，害得全院子的人跟着折腾！”

“跑出去就别回来！有本事死外头！”

“秦淮茹！都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棒梗的事儿没办成，现在又闹这出！”

秦淮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没有反驳一句，只是眼神变得阴郁起来。

一大爷实在听不下去了，沉声道：“老嫂子，少说两句吧！孩子丢了，谁心里不着急？您这样骂，小当要是听见了，更不愿意回来了！”

贾张氏冷哼一声：“她不回来更好！省得丢人现眼！”

傻柱皱着眉头，对一大爷说道：“这么找不是办法，小当要是存心躲着，咱们就是把四九城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找到。”

“那你说怎么办？”一大爷问。

“明天一早，我去派出所报案，再托几个朋友打听打听。”傻柱说着，看了一眼秦淮茹，“你也别太着急，小当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可能就是心里憋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秦淮茹哽咽着点点头，可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而此时，谁也不知道——

小当并没有跑远，她就在离四合院不远一处废弃房子里。

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眼泪早已流干。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奶奶的咒骂、邻居的指指点点、李怀德恶心的笑声……

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发誓：

“我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家了……”

傻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推门，就看见于莉坐在灯下，手里还打着毛衣，见他回来，立刻放下针线迎上来。

"还没睡？"傻柱低声问。

"等你呢。"于莉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小当还没找到？"

傻柱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屋，借着月光看了看熟睡的六一和七一。两个小子睡相都不老实，被子踢得乱七八糟。他小心翼翼地给他们掖好被角，又摸了摸他们的额头。

洗漱完回到东屋，向红正抱着小枕头睡得香甜。傻柱坐在床边，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细嫩的小脸，心里百感交集。

"柱子，"于莉突然开口，"要是当年你没跟我结婚，是不是现在还在照顾贾家？"

傻柱的手顿了一下。

"那棒梗是不是就不会学坏？不会被安排去东北下乡？小当是不是就不会..."于莉没再说下去。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向红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傻柱才开口："其实...我做过一个梦。"

"梦？"

“对，梦！”傻柱揉着太阳穴，“那年贾东旭刚死，我就接连做了两个奇怪的梦，梦中我一直和秦淮茹纠缠，成了拉帮套的老牛，养大了她的子女，自己老了却被她们赶出了家门……”

于莉回忆起过去，“你不是说她家趁你生病眼瞎时苛待你吗？”

“是呀，就是因为有那个梦，我才想着试探试探她们，结果一下子就试出她们的凉薄。告诉你个秘密，雨水都不知，当初我瞎眼也就一两天时间，应该淤血蒙住了眼睛。我眼睛复明后就想看看这世上到底谁对我好？”

于莉凝视着傻柱，“你是被人叫傻柱吧？”

“被人叫傻子的人不一定傻，但被傻子骗了的人才是真的傻。”

“那我岂不是也被你骗了？”

“我可没有骗你！我对你可都是一心一意的！”

“那倒是。那你的那个梦里有没有我？”

“呃……”

“有我是吧？！”于莉拉着傻柱的胳膊逼他交代。

“不能说，说了会很奇怪。”

“快说，要不今晚……”

“好，好，”傻柱被逼无奈，“梦里你好像嫁给了闫解成。”

“闫解成？！那个抠门货，一家子抠门。”

“梦里你跟他一样都很抠门。”

“不可能！我这么善良大方的人，街道办那个不夸我，街坊们那个不赞我！”

“可能，有那么一句话叫‘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吓假神。’”

“你的意思是我嫁给你就是跟着好人了？”

“当然了，我可是轧钢厂的标兵，人人学习的榜样。”傻柱傲娇的昂起了头。

于莉满脸笑容，捏着傻柱的下巴，“对对，不然我怎么能看上你这个粗皮邋遢的大龄青年。”

“嘿，竟然说你男人粗皮邋遢，今天我要振夫纲，好好收拾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

“你这个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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