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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下)


然而,“数量”最终成为了打破平衡的关键。

天人的强大固然令人敬畏,但其数量却始终稀少——血脉的传承限制、严苛的生育条件,让他们的种群规模始终维持在极低的水平,甚至有时几十年都难以诞生一位新的天人。

与之相对的是,普通人的数量如同燎原之火般不断壮大。

黑暗时代虽残酷,却也催生了更多的觉醒者,而先导会凭借着开放的吸纳机制,将这些觉醒者、工匠、学者乃至普通民众不断纳入麾下。

在持续的发展中,先导会内部逐渐涌现出一批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们或许没有天人那般天生的强大,却有着惊人的悟性与韧性——有人从异兽的能量波动中悟出新的战斗技巧,有人将古老的武学与超凡力量结合创造出新体系,有人则通过科技手段强行提升能力者的实力。

这些“后起之秀”虽然个体力量可能仍不及顶尖天人,但其数量庞大、配合默契,再加上先导会掌握的资源整合起来,整体力量开始飞速追赶。

这些人在实战中不断成长,硬生生靠着集体智慧与牺牲精神,将异兽从城市废墟中赶走,一步步夺回了人类的生存家园。

可当战线推进到异兽盘踞的核心区域时,先导会的攻势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停滞。

他们能依靠人数优势守住已收复的土地,却很难对异兽的巢穴发起致命一击  ——顶级战力的缺失成了最大的短板。

十名、百名甚至千名普通能力者的牺牲,或许才能换得一头高阶异兽的死亡,这种代价让任何推进都变得举步维艰。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天人们与先导会的高层开始了接触。没人知道那些协商交流的具体细节,只知道过程充满了曲折与博弈  ——  先导会希望天人能投入更多力量参与核心战场,而天人则要求在战后秩序中获得更高的话语权;普通人渴望平等的资源分配,而天人则坚持  “力量决定地位”  的法则。

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合作。

天人派出顶尖战力协助先导会突破异兽防线,而先导会则承认了天人的特殊地位,将最优质的资源、最安全的领地优先分配给他们。

这种合作确实加速了黑暗时代的终结,让人类得以在废墟上重建国家,但也为后来的权力格局埋下了伏笔  ——  天人借助先导会的组织架构渗透进世俗权力,而先导会则依靠天人的力量巩固了统治,两者相互绑定,形成了如今这套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的体系。

张玉汝避开一头异兽的冲撞,指尖凝聚的白光瞬间穿透了对方的头颅。

他想起这段历史,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天人与先导会的联盟,从一开始就建立在  “利益交换”  而非  “信念共鸣”  的基础上。

既然有合作,就必然有分歧;既然有博弈,就必然有裂痕。

或许是资源分配的矛盾,或许是权力归属的争夺,或许是对  “人类未来”  的不同理解……  这些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正是他这样的  “局外人”  可以利用的机会。

兽潮依旧汹涌,但张玉汝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微光。他面对的或许是庞然大物,但这头巨兽并非无懈可击。

只要找到那道最脆弱的裂痕,哪怕力量微薄,也未必没有撼动它的可能。

在天人加入先导会后,那道困扰人类许久的“顶层战力缺口”终于被填补。

天人们以碾压性的力量撕开异兽最坚固的防线,先导会的普通能力者与民众则紧随其后稳固战果,两者联合形成的洪流,最终将异兽从大陆腹地彻底赶了出去。

人类在废墟中升起炊烟,重建城市,一点点走出了黑暗时代的阴霾,而天人们也在这场胜利中彻底确立了不可动摇的特殊地位。

若要做个贴切的类比,此时的天人们恰似上古时期的世家大族——他们参与了新秩序的创建,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攫取了足够多的利益:最肥沃的土地、最核心的资源、最安全的聚居点,以及对超凡力量传承的绝对掌控权。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战力提供者”,而是成为了人类社会的“特权阶层”。

随着时代发展,这些占据关键位置的巨头们愈发默契地联合起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

他们用资源倾斜、规则制定、信息封锁等手段,不断排挤那些非“自己人”的崛起者——普通觉醒者即便天赋出众,也很难获得平等的成长机会;有潜力的民间势力,往往会被以“不符合秩序”为由打压。

在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漫长时光里,只有极少数惊才绝艳的天才,能凭借一己之力突破这道壁垒,达到让天人们不得不平等视之的高度,而这些人最终大多也会被“招安”——或多或少接受天人的资助,成为体系内的“特例”。

在这种循环往复的操作中,一个耐人寻味的结果出现了:原本并非先导会早期成员的天人们,反倒是逐渐蚕食、掌控了先导会的核心权力。

那些最初由普通人与自我觉醒者建立的理想主义组织,慢慢变成了维护天人特权的工具。

先导会的“引领人类”初心,渐渐被“巩固统治”的现实需求取代。

这个过程自然不会一帆风顺。

漫长岁月里,总有一部分人对天人掌控先导会的现状极为不满。

他们或是早期成员的后裔,或是坚持理想的觉醒者,认为先导会早已偏离了“守护所有人类”的初心,变成了为少数人服务的工具。

这些反对者掀起过数次反抗,然而绝大部分都被强大的天人势力无情镇压,幸存者或被流放,或被抹杀;只有少数人侥幸逃脱,在隐秘的角落建立起新的势力,持续与先导会对抗。

复兴会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存在,他们以“夺回人类话语权”为口号,在暗中积蓄力量,成为天人眼中最难缠的隐患之一。

至于自然教会与天道教,它们的发展轨迹则有所不同。

这两个教派几乎与先导会同时诞生,最初或许为了对抗异兽有过短暂合作,但很快便因理念分歧分道扬镳。

自然教会崇拜异兽与原始力量,主张“人类与异兽共生”,天道教则沉迷于古老的玄学仪式,试图用极端手段获取超凡力量。

它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先导会的对立面,成为人类社会另一重威胁。

这些故事主要发生在神州国境内,其他国家的情况虽因文化差异各有特色——比如西方福音会与圣子的权力斗争,巴拉特国婆罗门与世俗政权的博弈——但本质上都算不上新鲜。

胜利成果被少数人夺取,理想主义被权力腐蚀,屠龙者最终变成恶龙,一切不过是历史的又一次重演。

当张玉汝在雪域高原的厮杀间隙,将这些情报碎片串联起来时,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那不是某一个敌人,而是一套根深蒂固、运转了万年的权力体系。

这套体系用“秩序”“守护”为外衣,掩盖着“垄断”“压迫”的内核;它看似坚不可摧,却又在不断重复着“崛起-腐化-反抗”的轮回。

此刻,兽潮的嘶吼与体内的疲惫都变得清晰起来,张玉汝握紧拳头,黑白神光在眼底流转。

他知道,自己要对抗的不仅是眼前的异兽,更是那套试图将所有人都困在棋盘上的规则。

击杀白镜,对张玉汝而言从来不是简单的泄愤,而是对过去的一场必须完成的交代。

那是夏侯月倒在血泊中时,他攥紧拳头立下的誓言;是城破后,那些在异兽爪下哀嚎的百姓们无声的控诉;是无数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夜晚,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

白镜代表着自然教会最直接的邪恶,代表着肆意践踏生命的疯狂,唯有亲手将这颗毒瘤拔除,那些逝去的灵魂才能安息,他心中的那份愧疚与痛苦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走完的路——哪怕为此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哪怕要在异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也绝无退缩的可能。

而对抗天人,则是张玉汝在看清那套腐朽体系后,为自己选定的未来道路。

如果说自然教会是挥舞利爪的外部异兽,那天人便是寄生在人类社会内部的、更隐蔽的“腐朽异兽”。

他们用特权垄断资源,用规则压制异类,用“秩序”的外衣掩盖权力的贪婪,将无数普通人的希望与潜力扼杀在萌芽中。

这条路远比复仇更加艰难险阻——天人的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力量深不可测,宗师级、大宗师级的能力者如同悬顶之剑。

更可怕的是,他们早已将自己与“人类文明”捆绑,反抗他们仿佛就是在挑战整个世界的规则。

张玉汝很清楚,走上这条路,他可能随时会身死道消,可能会被污名化、被孤立、被整个体系追杀,但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见过太多不公:在混乱之地,有天赋的少年因没有天人背景,觉醒后只能沦为炮灰;在神州境内,有能力者因不愿依附先导会,被冠以“异端”之名围剿。

而现在,连他自己都成了这场权力博弈中的棋子,被刻意抛弃在兽潮中。

这些经历让他明白,对天人的妥协,就是对那些被压迫者的背叛;对这套腐朽体系的沉默,就是对“守护人类”初心的遗忘。

所以他选择反抗。

不是一时冲动的意气之争,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坚定抉择。

他要对抗的不是某一个天人,而是那套固化的特权制度;他要打破的不是某条规则,而是那道阻碍普通人崛起的无形壁垒;他要揭露的不是某个秘密,而是那层包裹在“守护”外衣下的虚伪与腐朽。

此刻的雪域高原上,张玉汝的拳头既挥向眼前的异兽,也挥向远方那看不见的敌人。

击杀白镜的复仇之路已经走到了终点,而对抗天人的抗争之路才刚刚开始。

前者是为了告慰过去,后者是为了开辟未来。

两条路同样充满荆棘,却都承载着他的信念——对逝去者的承诺,对生者的责任,以及对一个更公平、更纯粹的世界的微弱期盼。

风卷起他黑白参半的发丝,神光在他周身流转不息。

哪怕前路遍布死亡陷阱,哪怕对手强大到难以想象,张玉汝也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有些路哪怕注定孤独,也必须有人去走;有些抗争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有人去发起。

这既是他的宿命,也是他主动选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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