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开战？你们也配？”

“你……”

空印心神一震，目光如刀，似是能剜人心窝，直视着云阳子，只出了一个“你“字，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住口不言了，双目转动扫了一圈，见云阳子他们只围不攻，心中大是不解。

心想道：“苍澜界天境巅峰战力最强的三人都来了，硬战必败。眼下他们不急着动手，对我天音寺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了。不如先想个法子稳住他们，拖延一些时间，等四位师叔斩杀那二人，到时自然不惧五宗联手。”

心念转动间，又听见两声轻笑，抬头望去，这笑声正是出自天一道人。

空印双手合十，低头闭目念了一声佛号，缓缓开口说道：“天音寺和蜀山同属西陵，老衲自接手天音寺以来，时常教导门下弟子，不准和前辈的两位爱徒起冲突，前辈今天无缘无故来我天音寺又是为了什么？”

天一道人眼神淡淡，早早看出了空印的心思，心里暗道：这和尚倒是狡猾。

说道：“和尚慌了，自忖没有把握，生怕堕了威名，索性转开话题。”

空印道：“你还没有答我呢？老衲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哪里得罪了你蜀山了。”

天一道人冷冷地说道：“得罪倒是没有。”

“既然没有得罪，敢问一句你带人来我天音寺又是为了什么？”

空印神态愈发冰冷了，只因那些九重天的修士都到了天音寺上方，都摆开了架势，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攻打天音寺的护山大阵。

天一道人正欲开口说话，一旁的云舒仙子却是“噗”的笑了出声，“老和尚倒是能说会道，可惜了，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原来是云舒仙子，”空印目光打量了一阵，接着说道：“愿闻其详。”

面对众人轮番讽刺，空印却是没有动怒，反而神情显得十分冷静。

云舒仙子笑道：“和尚，我问你，你对你那四位师叔了解吗？”

空印道：“自然了解了！”

云舒仙子道：“那么说切利天等人天魔的身份你是早知道了？”

“自……”空印突然一愣，注视了一阵，冷冷地说道：“仙子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老衲不客气？”

“老和尚，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云舒抬头指向了兜率天、夜摩天与庚金所在的战场。

空印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去。

但见远处的战场，原先还是佛光普照，如今却是被魔气所笼罩，如墨染穹，将那片圣洁之地玷污得不成样子。

空印面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想要诵念经文以稳住心神。

那一一众天音寺的修士见到此情此景，脸色也变得惨白无色，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一人开口说话，都望向了空印。

“这……这怎么可能？”那空印却是失了神一般，“四位师叔是得道高僧，怎会是魔？”

可眼下，笼罩在战场的魔气是为兜率天二人散发出来的，这一点绝不会有假。

虽隔着老远，空印等一众天音寺修士都能感应到这股魔气和苍澜界的魔修不同，那股令人心生恐惧、厌恶的气息和天魔气息一模一样。

“和尚，如今耳闻目睹，你可是信了？”北辰真人沉声说道。

“不对，不对！”空印神情有点恍惚，猛地转过身来，双目中显露出一丝杀机，“是你们，定是你们暗中使了障眼法，以此来蒙蔽我等。”

“是了，一定是这样。”

直到此刻，空印宁愿相信眼前所见不过是众人动用障眼法，也不愿相信兜率天二人是天魔的事实。

“空印，还不醒悟么？”天一道人扯了扯嗓子，厉喝道。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师叔不是天魔！”

不止是空印一人，其余僧侣神情亦是一样，丢了魂似的，不住地呢喃着。

兜率天等就像是一盏明灯，一向是众僧侣修行之路的信念，可眼下却成了戮杀苍澜界生灵的天魔。

这一刻，众僧侣心中的信念轰然崩塌。

他们的内心，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锋中摇摆不定，就如狂风中的烛火，微弱却顽强地挣扎着不愿熄灭。

“要不是仙尊不愿多造杀劫，老道非把你天音寺夷平不可。”云阳子脸上隐隐泛起一片杀意。

“仙尊？无尘？”空印突然放声大笑，片刻之后才冷冷地说道：“云阳子老道，你休想蒙骗我，天下人都晓得那无尘仙尊早在千年前陨落。”

“你们佛门不是向来对世人宣传六道轮回的么？或许他已经轮回转世重生，”

天一略一沉吟，接着说道：“难不成是你们佛门捏造出来，欺骗世人的？”

空印突然一怔，想了想才道：“世人有没有轮回一说，老衲不知，但老衲知道，连同冥界的通道已经被隔绝，甚至有没有冥界还不一定。你说无尘仙尊轮回转世，老衲是决不会相信的。”

“有！”

突然一道冷冰的声音传到空印耳边，空印怒声说道：“你胡说八道，还是说你去过冥界了。”目光死死地盯着发出声音的虚无空间。

不一会儿，虚无空间有人显露出真身，天一道人、云阳子和北辰三人立即迎了上去，叫道：“仙尊！”

除此之外，天阳城的古三通以及花怜月也都走近，齐齐叫了一声：“仙尊师祖！”

“哈哈！你们管他叫仙尊？”空印见到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他不就是玄天宗云舒仙子座下高徒凌风么？蜀山掌教，老衲是越来越佩服你们了，随便弄出一个人，说是无尘仙尊转世，你们觉得老衲会信？还是说三位把世人当做白痴了？”

不止是空印一人不信，场中之人有一个算一个，眼中都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都转过脸望向了凌风。

便是云舒仙子都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一旁，离殇雪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凌风，心中想的不是凌风的身份，而是忘忧谷的主人楚令仪。

她跟在楚令仪身边已有三百年，自然知晓一些辛秘，知晓楚令仪是天道宗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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