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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平阳城


甩手掌柜江辞和魏明安在村里玩了几天歇息。

年叔那市井的法子。

每日找些流氓无赖去王家地盘上闹事,让他们把江辞和魏明安交出来。

嗯。

损。

书寒一日拿下了三家。

江辞这日嘱咐,“你得守好你的价格,并不能让别人知道,或者说他们互相不知道。”

魏明安在奋笔疾书。

江辞好奇,探头去看。

“书寒,我教你几招离间一下他们...”

江辞噗嗤笑了。

他这魏大爷,俩眼一转就有坏心眼。

书寒乖乖去做。

他俩又玩去了。

江辞和魏明安姗姗来迟。

他俩商量出一桩大戏啊。

魏明安和江辞淘了好多人家不要的东西,开始筹备。

大戏开场。

江辞先是出场。

拎着一根臂粗的木条拄着身子,穿着不合身露着腿脚的乞丐衣裳,跪在官府面前请官府老爷主持公道。

他说,王家势大欺民,无缘无故将他绑了不说,还想一把火烧死他,诸如此类。

正好遇到了来寻家主的他们手下。

手下也戏精,哭嚎着,“家主,您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些天您去哪里了啊,王家将您绑走后,属下真是无能为力...”

这种。

然后江辞在众目睽睽回家以后,发现他的安娘不见了。

又来官府闹了。

前前后后啊,他是跪了又跪啊。

江辞在这里闹,书寒在那边谈粮食交易。

最后一家了。

还把杨夫人给引来了。

江辞眼含热泪,“杨夫人~”

“好孩子快起来”,杨夫人去扶,“安娘乖囡囡呢,她呢?”

江辞伤心欲绝,大声哭诉。

他亲自出马给书寒打掩护。

王家老爷,王夫人,以及王家管事,全在官府。

魏明安躲在正对着官府的一处货桶之中。

蹲在里面透过掏的洞在看江辞表演。

他也是个不要命的主,江辞跪一下,他膝盖就跟着疼一下,魏明安心里大喊,你就不能轻点跪吗!

然后他这么一闹,世人目光皆聚集到他这里。

魏明安次日开演。

他也穿的破破烂烂。

头发凌乱,发簪难以挽住,整个人难看极了。

带上了易容。

江辞给他打了三遍白粉。

这小脸苍白的简直没有血色。

之前在江辞的胡搅蛮缠下,官府派人巡查。

“正巧”在一处王家的小房子内,发现了意乱情迷的侍卫,和昏迷不醒被囚禁的安娘。

江辞“气疯了”。

发了好一通脾气。

脱下外袍来将他裹起来,拦腰横抱立即就走。

可算是回家了。

魏明安睁开了眼。

江辞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你又吓死我了,一演戏就出意外。”

魏明安无奈,那是安神汤,又不是啥别的。

正式回家。

他俩先去躺在巨大的浴桶里泡了泡。

江辞又去熬梨膏。

魏明安笑眯眯的歪着脑袋看。

他仰头长叹,“太烦人了!明明上次熬梨膏你还喊我名字来着!”

魏明安失笑,落笔写字。

江辞抬眸望去。

笑开了花。

魏明安写了一连串的江辞。

江辞笑幽幽的眯起眼睛,“魏大爷不生我气啦?”

魏明安抱着胳膊仰头,很傲娇呢,你好好敷膝盖!

“好哟好哟~”

书寒来禀告。

“家主,我都谈成了。”

江辞和魏明安把条条可能的情况都给他写了一遍,书寒去谈的。

“哇!你真棒噢!”

魏明安笑眯眯的挥挥手,指指锅灶,书寒留下吃饭吧~

书寒屈膝行礼,“不了魏管事,家主,我先回去看着书肆了。自云州来的那批纸今日送到,我得去盯着。”

江辞突然道,“这小孩这能干呢,书寒,我给你涨月银吧。”

书寒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估计吓得,跪下了。

但也不胆怯,大大方方的。

“家主和魏管事将我从风尘里救出,已是大恩,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实在是无以为报。”

书寒郑重行礼,“家主,魏管事,书寒愚钝,还有很多可以学习的,恳请家主你们再教教我,我都可以做到的。且家主给我的月银,真的足够了。”

他抬臂俯首,“能遇到您二位,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不然他还在青楼里...卖身。

魏明安从灶台上跳下来拉他起来。

死犟啊这孩子。

“好呗”,江辞笑得不行,“你说不要就不要吧,等我俩以后有钱了先给我们小书寒发赏钱好不好?”

书寒也笑,屈膝道,“家主一定会的,家主和魏管事都值得。”

送走书寒,江辞哼着小曲接着煨梨膏。

魏明安捧着热腾腾的梨子水,小口喝着。

“我们拿下了诶!!”

魏明安点头,是呢!

“拿下了诶!!”

魏明安不厌其烦的笑着点头。

要不是他说不了话,他也这样。

太不容易了。

从他俩住的院子就能知道,初到钧州,他们二人的处境,有多艰难。

直到几乎垄断粮产交易。

王家的势力几乎被他俩砍半了。

商,江辞全抢了。

...

左右最近也没什么事。

江辞拉上魏明安,拿上他的本子,爬到房顶躺着。

“星星诶!”

魏明安哀怨的侧躺过来,你就不能给我喝两口吗!

他俩在云州那时,便是做成了一件事。

就喝酒庆祝一下。

江辞毫不客气的推开那垂涎美酒脑瓜,“京城来信了好吧,陈典说你这个嗓子不适合喝酒!”

魏明安哼哼不出声。

还带着易容。

说话有点太难为他了。

“咱俩回趟京城吧”,江辞枕着胳膊,按住酒瓶,“等这边暂时都结束。”

“云州也行,我让陈典去云州。”

诶呀都行都行。

魏明安就要把酒瓶盯穿了。

江辞严防死守,无奈极了,“嗓子不疼了?”

魏明安摇摇头,疼啊。

挺疼的。

但是习惯了。

“那你喝什么喝”,江辞敲敲他的脑瓜,“喝酒辣嗓子你不知道啊~”

魏明安噘着嘴,不服气,谁叫你喝这么香!!!

江辞突发奇想,“要不我给你买瓶梨花酿?梨花酿会不会好一点。”

“哦不对”,江辞指着要偷酒喝的魏明安,“陈典说也尽量不要喝太甜的!你给我放下!”

最后就是江辞也不喝了。

“诶,说真的”,江辞杵杵魏明安,“下个地方你想去哪?”

江辞想的是,两大产粮地他俩都拿下来了,还得铺销路。

魏明安想了想。

抓起笔,在墨块上沾了沾,落笔。

“平阳城如何?离钧州也不远,离云州也不远,如果钧州和云州有事,我们随时都能去。”

江辞认真抿唇思索。

“我觉得可以诶。”

魏明安咧嘴笑了。

你给我喝一口!

“不给不给!!”

烦人啊!

“等你好了再喝!”

江辞好笑的看着抱着胳膊背对他的家伙。

这小玩意谁发明的呢。

魏明安心里哼个没完。

江辞!我迟早把你的酒换成水!

...

魏明安上次在江辞被抓走的时候就让镖局的弟兄给他们保护粮铺。

这次依然是。

他俩去和杨夫人打招呼。

杨夫人怜爱的说了一堆。

得知他们要回“老家”一趟,可舍不得了。

魏明安哭笑不得,俯身去写。

“杨夫人~我们就回去一周左右呀~”

“噢乖囡囡”,杨夫人塞给他们一堆东西,“都拿着,都拿着。”

江辞和魏明安都塞了满手东西。

一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

江辞嗔怪,“这算什么?”

魏明安撇撇嘴,咱俩来打劫的吧~

他俩要走,肯定要交代一下。

魏明安奋笔疾书。

江辞喋喋不休。

他俩不放心的嘱咐了很久。

各个地方。

交代完了,就收拾东西了。

魏明安摊开手。

江辞失笑,翻身上马。

魏明安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儿扬长而去。

...

他们还是去了京城。

在京郊。

江辞更不敢让魏明安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魏明安耸了下肩,默默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裳。

然后把他那黑纱帏帽戴上。

朝江辞摊开手。

这样总可以了吧。

“走,好久没回来了,看看去。”

行至中间人多的地方了。

江辞拉着他去一处茶馆观察一下。

江辞认真的在看周围的局势。

魏明安低头写。

“有尾巴?”

江辞答,“不知道啊,但这周围我总感觉怪怪的。”

魏明安又写,“我认识路了,咱俩换换~”

江辞瞬间懂。

安娘重出江湖。

牵着一位穿着蔻色高领披风的神秘女子。

左拐拐,右拐拐。

敲响了一处小门。

“谁啊...谁...”

围着帏帽的女子忽的掀开。

来开门之人慌忙让开,“快进来。”

开门之人飞快的跑走了。

不一会儿。

“哟”,陈典负手而立悠悠前来,“家主和魏管事这是,大变姑娘啊。”

“老陈!”

江辞抗议,“差不多得了啊,那外面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诶哟”,陈典笑眯眯的凑上去,“应该让老林看看,大少爷变大姑娘咯。”

魏明安心底哈哈大笑。

江辞啊江辞,你也有今天啊。

哈哈哈哈。

江辞把大帏帽丢给陈典,“饿~老陈~我要吃饭~”

魏明安嫌弃的捂住了脸。

这谁。

他不认识。

起码回到了大宅院,江辞拉着魏明安到处撒野。

陈典转了一圈没找着人。

“嗨~”

得,陈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两位大小姐,挺好动啊。”

这么一会儿上房了。

一粉一绿,两道身影。

并肩躺在房顶。

江辞翘着腿,枕着胳膊,朝下喊,“汤吗~”

“是呢,我的家主祖宗。”

魏明安扯扯江辞的袖子,江辞看过去。

不去帮忙啊。

江辞笑嘻嘻的躺回去,“我魏大爷要给我做饭嘛~”

魏明安拎起他的衣领。

“诶诶诶诶,干嘛干嘛。”

两个身影,一个翩然落下,一个磕磕绊绊。

吃过饭。

两人都去换了衣裳。

魏明安把脸上的东西也洗了。

江辞紧张的来回走。

魏明安轻咳一声,“陈,叔。”

陈典收敛神色,仔细观察着。

“你叫声我听听啊!”

江辞有些急。

魏明安大气都不敢出,屏气凝神等陈典把脉。

抽空喊了声。

“江辞。”

江辞弯眸笑开,但很快,看到陈典严肃的神情,他就笑不出了。

“我给你扎针吧还是”,陈典安抚的看了看他们俩,“已经有些向好的趋势了,会恢复的,就是可能有些慢。”

“没关,系。”

魏明安展唇笑着。

江辞噘着嘴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魏明安噗嗤笑了,陈典拿针,他跟没事人似的,看向坐在旁边的江辞。

“难看。”

江辞懵了下,“我?”

说他难看??

魏明安噙着笑,“笑。”

皱巴个脸,难看死了。

江辞不情不愿的勾了勾唇角。

魏明安张了张嘴,想接话,但没发出声音,于是悻悻地闭了嘴。

江辞哼了一声,指着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想骂又没忍心骂。

“你可以嘛”,陈典伏案问道,“这里行针,可能会有点疼。”

魏明安眨眨眼,没问题,来吧。

落针。

魏明安神色一滞。

江辞紧张兮兮的望过去。

陈典手下动作顿住。

魏明安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陈典垂着眸,全神贯注行针。

江辞悄悄抬步而来。

一针落下。

魏明安闭了闭眼。

江辞有些急躁了,蹲下身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也没敢说话。

半晌。

“不可吞咽,静待”,陈典收了医袋站到一旁,“时间到了我来收针。”

江辞坐到床畔。

“疼不疼?”

魏明安敛起眸子。

“傻。”

魏明安发笑,不能说话的是我,你怎么也一个字一个字蹦了。

江辞哼声,“还疼啊。”

魏明安心里又笑,这不废话,那么粗的针扎进嗓子里了。

江辞闷闷不乐的。

魏明安摊开手。

江辞想也不想就握住,“刚才他说多久?一个时辰?疼你就抓我好了。”

魏明安弯着唇角笑。

...

“怎么样?”

陈典执笔写药方,瞥了一眼僵硬不敢动的魏明安,淡淡扬起唇角,道,“可以起来了。”

魏明安坐起身来,指尖拂过无针的脖颈,微怔,可以了?

江辞捏捏他的手,“试试啊。”

“谢谢,陈叔。”

噢!魏明安眸中划过一丝惊喜。

陈典几不可察的翘了翘嘴角,“家主不可喝酒。”

“什么!”

江辞炸毛,“为啥我不能喝酒。”

魏明安笑了。

“魏管事生病,你忌酒。”

陈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吐出这句话,将手底下的纸扔给了他。

“加进去吧,梨子和这些一起熬效果更好。”

江辞扬了扬头,“好嘞。老陈啊,我现在是大厨呢~”

陈典起身拎着自己的药包就走,“你俩玩一会,就早日走吧。”

“老陈!”

江辞嘟囔,“一点也不想我啊这是。”

魏明安下床收拾这边床榻。

江辞笑眯眯的扑过去。

魏明安叉着腰,无声的骂。

娘的,刚叠好!

江辞耍无赖,“怎样!”

魏明安笑出了声,微怔了怔。

“想去哪玩不?”

“去看...”

哑然而止的话语,魏明安悻悻拿起了笔。

江辞探头去看。

他写的是,“想看看你在京城的家业~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江辞拉起他的手腕便要往外走,脚步猛然僵住,“嗯...”

他在京城的家业还没有钧州多...

好丢人。

几乎没有。

魏明安举着本子到他眼前。

“看看嘛,我们在钧州最开始也什么都没有呀~”

江辞把他的本丢下,“走。”

魏明安勾起唇角,笑意盈盈的跟着他。

...

江辞局促的站在暗处,望了望身侧的人。

就这个了...

魏明安失笑。

反握住他的手,魏明安压了压帽檐,歪头将江辞的面具也戴齐整,抬步向江辞的小店面而去。

...

晚上。

陈典递给他俩一人一张薄薄的纸。

“银票?!”

江辞忙塞回去,“你拿着和梁斌他们应付下京城这里,京城需要钱的。”

陈典叹了口气,“拿着吧,出远门总是需要钱的。”

“嘿”,江辞将他们的包裹系好,贱兮兮的拍拍他的肩,“老陈啊,你都不知道我们这回出去几个月,赚了多少!”

魏明安直接默默将银票塞还给他。

“好吧”,陈典背起手望着已收拾整齐的两人,“万事小心。”

魏明安先行上马,调转马头后,江辞轻点一跃。

“会的。”

魏明安扬唇一笑。

江辞歪头看看他,朝陈典摆摆手,“拜拜,有事给我写信,我会告诉你我们在哪里的。”

“快走吧,祖宗。”

马蹄扬长而去。

陈典垂眸回了府。

...

平阳城。

他俩前前后后转了一天。

发现了这处一进小院。

还是一进。

荒败许久了。

江辞和那个大爷讲价。

魏明安溜达溜达,四处张望着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

“魏明安。”

江辞在门外喊道。

魏明安拍了拍手掸灰,咳了声,“这。”

“付完了,二十一两”,江辞心疼极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啊,“收拾吧~”

“好。”

魏明安在陈典行针后,情况好了不少,惜字如金般已经说了快二十字了。

将凌乱的小院打扫的整洁一新。

夜晚。

“啊啊啊这屋子漏风啊”,江辞吸了吸鼻子,往被窝里又钻了钻。

魏明安起身将两人的披风拿过来盖着。

明天补吧。

俩人谁也不会,第二天拿着一堆东西大眼瞪小眼。

江辞叹气,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我去找个人来。”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他俩跟一个老泥瓦工学了好半天,终是把房子补好了,院墙,大门加固了些。

一来二去,三十两都花出去了。

他俩一共才带四十多两!

“魏明安~没钱了没钱了,早知道拿上老陈的银票了。”

江辞十分肉痛,买了一些基础用品后,他俩的银两真是捉襟见肘。

“好意思”,魏明安斜了他一眼,继续整理衣柜。

江辞切了声,“我就说说不知道啊,我们这回就穷苦些吧。”

魏明安点点头,没意见。

离他们计划的一周回钧州还有些时日。

江辞和魏明安双双换了些简朴衣裳,出门闲逛。

就他俩现在粗布麻衣素簪的模样,说他俩是有钱人和没人信啊。

魏明安看到了许多瓷器,这是胡夫人家爱倒腾的小买卖。

江辞点头,可以。

两个毫不起眼甚至扮丑了的“奸商”,直接去瓷器店里探查。

“搞一搞?”

两个人在拐角低声交谈。

“好。”

这个地方的瓷铺店。

经过他们几日的观察。

这家瓷铺店,经营方式相当新颖。

老板不光在自己的店铺售卖。

他的营销手段,他们俩都叹为观止。

这个老板在平阳城几大杂货铺都有“私人铺面”。

他租赁杂货铺里面的摊位来贩些平易近人的百姓瓷器。

而每售出一个,他会给杂货铺老板让利两成。

“这方法妙啊”,江辞赞不绝口,“简直人才。”

“书肆,可。”

魏明安低头写字。

咱们的书肆也可以这样。

像杂货铺分销。

“不写了”,江辞把他拉起来,“我们去会会这个老板。”

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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