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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一章 入人间小镇,大道与罪心


  过了西极山,又行万里路,才得见帝坟的第二关——人间小镇,人间擂。

人间小镇瞧着与九黎大陆的一些古镇并无不同,都是约有两千余户的规模,且热闹非凡,各种酒楼商铺,市井营生,也是一应俱全。

只不过,这小镇内的所有人,都是天道演化出来的残魂。入帝坟的血引者可以与他们进行交流、交易,用血引兑换可提升自身的机缘等等。

任也与冯仁德、小不点,来到人间小镇的时间,正好是入帝坟的第九十日整,这几乎是卡着天道差事二的最后时限来的。

他们之所以把时间卡得如此极限,本是想在离开西极山后,就继续在荒野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获取额外血引的差事,从而在进入人间擂时,底牌更足。

但很遗憾,这三个人中似乎有一个霉笔之人,无形间影响了三人小队的运气,以至于让大家在荒野中足足转悠了将近两个月,也就完成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差事。

三人刚刚走入人间小镇,便听到了天道的提醒声。

【听闻,人间小镇在举行一场大比,意图选出可承人间之重的盖世英才。入内者,可在小镇最中央的登擂台处——向黎巨后人报名,并初步了解人间擂的竞争规则。】

【时限两日:两日后,没报名的血引者,将被视为自动放弃此次帝坟的“大道争锋”,并会被驱离此地。】

冯仁德听完天道提醒后,便大咧咧地冲着任也说道:“先去报名处看看,然后再四处转转?”

“好啊。”任也爽快地应了一声:“先去了解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毕竟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呢。”

“走!”

二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便一同领着小不点向小镇中心走去。

不多时,一行三人便来到了人间擂的登台处,不过这里的环境却与任也和冯仁德想的不太一样。眼前的小镇中街之上,竟没有擂台,只有一座古朴的传送阵居中,且以八枚奇石作为阵眼,中央铸有一座九米九高,九米九宽的木质高台。

三人站在传送阵前,就可以感觉到一股磅礴的诡异气息在涌动。

传送阵前,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内的一把椅子上,端坐着一位体态极为壮硕,且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

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念念有词道:“过人间擂者,可登飞升台;心中大智者,可在此处报名。”

任也盯着他瞧了瞧,却又突兀地见到,在八仙桌的左侧方向,也有一块极为醒目的石碑,上面写道——“葬尽同行者,可承兵主。”

稍作思考了一下,他便迈步向前,试探着问:“敢问老爷,这报名人间擂,可有条件?”

“至少拥有五枚以上的血引者,才可报名。”黎巨后人表情十分淡漠地回道。

“哦!”

任也微微点头,心中暗道:“唉……在此帝坟中,天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大道争锋的残酷性,也在警示着血引者,这每往前走一步,可能都伴随着身殒的风险,所以做决断前要慎重。而这五枚血引的入关条件,也等于是天道非常直白地告诉一众天骄……如果他娘的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没有五枚血引,那就赶紧回家玩泥巴吧。这里真的不是很适合你。”

冯仁德听到五枚血引的入关条件,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并表情谄媚地问道:“老爷,我们想了解一下人间擂的竞争规则。”

“你三人均要了解吗?”黎巨后人出言询问。

“是,是!”任也一边回应,一边拍了一下小不点的脑袋:“别他娘吃了,  赶紧回话。”

“哦,俺也想了解……。”小不点憨批兮兮地点了点头。

“轰!”

黎巨后人也没有废话,只抬手一挥间,三人的肉身便一同被传送阵散发出的那股诡异气息笼罩,且眉心血引闪烁,周遭景象模糊。

景象模糊中,他们皆是露出一副入定之态,双耳中也响起了天道宣读《人间擂》具体差事规则的恢宏之声。

【恭喜帝字血引者,你已成功走到了帝坟的第二关——人间擂。】

【入关条件:至少拥有五枚血引。】

【人间擂:共分三小关,第一关为“人之重”,第二关为“地之重”,第三关为“天之重”,三小关中均存有恐怖的赤潮威压,且每通过一关,赤潮的威压都会成倍数递增。三关全部通过的血引者,可登飞升台,并进入“登天擂”。】

【人间擂之路,全程向上而行,走过三关便可见到位于人间之巅的“飞升台”。路分两种,其一:人间明路。此路不需要用血引购买,报名者均可走,但却存在暴露此路中,具体通行人数的风险。其二,人间秘路。此路需要在入擂之前,花费十血引,在黎巨后人处购买。此秘路可隐藏具体的通行人数。】

【人间擂的相互攻杀条件:成功报名的血引者,可在“谋时”阶段,以耗费自身血引的代价,去成倍数地增强其他人间路上的赤潮威压,从而达到“攻杀其他血引者”与“抢夺他人血引”的目的。而被攻击者,也可以选择耗费自身血引数量,对他人的攻杀进行防御。具体规则,入擂后才会详细公布。】

【同行人间擂:血引者可以相互结伴,并选择一条人间明路或秘路同行。在同行期间,此路所有人的血引都可共用,并且可以共同分摊赤潮威压。人数越多,赤潮的威压则越小,此举可大幅度减少通关难度。同行人数最大限定:七人。】

【特别寄语:想要占便宜之前,要先想想这“便宜”之中会不会存在极端隐患。你很可能不是天命之子,只是一个想要抱团取暖的庸人罢了……!】

【独行人间擂:血引者可以选择独行人间明路或秘路,但也要独自承担赤潮威压,以及一切来自他人的攻杀。】

【特别寄语:选择此路者,很可能是一位没什么朋友的人,或是一位孤独的赌徒。好吧,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帝字血引者的特殊差事要求:帝者与命者已经相互选择,成为一体。你二人必须同走一条人间路,也只能选出一人,独自承受人间擂的赤潮考验,不可被分担。并且,选择接受人间擂考验的那位血引者,会在一开始的阶段,就要全程承受双倍的赤潮威压考验。】

【特殊差事二:通过人间擂之后,进入飞升台之前,你二人必须各自拥有九十九枚血引,才可进入下一关。如果血引数量没有达到要求,则帝与命者,同时出局。】

【大帝赐福:每一位血引者只要拥有了九十九枚血引,便可得到一次大帝赐福的机会,这不光会令自己得到机缘,也会开启相对品境的秘境,令帝坟外那群看客,有机会入坟夺取机缘。你二人皆满足了九十九枚的血引要求后,便可得到两次大帝赐福的机会。】

“卧槽尼&*……%@。”

任也听到这里后,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骂出了一连串的国粹。

他一直怀疑天道和大帝在针对自己,而且还是极其变态的那种。

开局就是双倍威压的考验,而且还要独自承受……

这不公平,不公平啊!

【帝碑庇佑:你们在第一关中成功取回了帝佑碑,并得到了刑氏一族的认可,所以你二人拥有一次使用帝碑庇佑的机会。此庇佑名为——帝碑升格。你二人可以在帝碑升格的庇佑下,令自身任意一种神通法术得到升格,暂时使用出超出自身品境的神异之法。(仅限一次)。】

任也听到这话,心里的骂声便弱了几分。

他和小不点虽要承受双倍考验,但却也得到了一个突破品境的机会,这算是一种平衡补偿……但与双倍考验相比,他还是宁愿享受跟正常人一样的待遇。

只可惜,在天道和大帝面前,他是没有选择的资格的。

既然没有选择的权力,那就要琢磨一个完整,细致,且富有韬略的战术计策。

与别人搭伙,一块同行人间擂,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最大化地利用自身非常稀少的优势呢?

他在思绪翻涌间,便缓缓退出了入定之态,重归人间。

“……狮虎,狮虎,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啊?”小不点眨着无知的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地问了一句。

任也扫了他一眼:“你不需要听懂,因为你是来旅游的,我是来遭罪的……。”

旁边,冯仁德也自天道规则的宣读中回过了神。他脸色有些苍白,摇头叹道:“这差事中提及的赤潮威压,是不是与赤河中的威压相同啊?!”

“应该是。整个帝坟中,就只有这一种大帝道韵的威压。”任也闻言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人间擂这一关……简直是没人能通过的啊。”冯仁德听得心惊肉跳:“那赤河中的威压,在瞬息间就可以将一位四品者压得身魂具碎,而这天道却说……在人间路中威压会成倍数增长,且血引者还可相互下绊子,相互攻杀……这让人如何能通过考验啊?!”

任也瞧了他一眼,笑着摇头道:“我个人觉得,这赤潮威压既然会成倍数增长,那最初的威压之力,绝不会太强。”

“如果是这样,那还可以拼一次。”冯仁德若有所思地点头后,便立即补充道:“不过如此一来,那我们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任也问。

“天道差事中说得很清楚啊。若选择同行人间路,那这一众的同行之人,便可共同分摊赤潮威压,并大幅度降低通关难度。”冯仁德眯了眯眼睛:“虽然此举肯定会有隐患,最终大概率也有惩罚……但仔细想来,它却是最稳妥的通关之策啊,起码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啊。”

“是的。”任也微微点点头。

“你我二人,外加小不点,就已经有三人了。如果我们再能拉拢到两三位同行之人,那便会稳妥很多……只不过,西极山一战后,你我二人的口碑都不太好,估计也没人愿意与我们同行。”冯仁德咂巴了一下嘴后,便笑道:“不如我们使用易容之术,先隐匿身份,然后再拉拢几人同行?”

他说得很委婉,但想要选择与其他人同行的意图却非常强烈。

任也斟酌半晌:“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呢,此事不急……。”

“也是。”冯仁德点了点头:“此事,晚上再商议吧。咱们现在去哪儿?”

“呵呵。”

任也看了他一眼,顺嘴道:“就在人间小镇逛逛吧,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机缘。”

“好。”

冯仁德微微点头后,便目光明亮,言语试探着问道:“刘兄,在刚刚天道的阐述中,可以明确地感觉到,这一关……考验的是谋略心计,以及自身血引数量的积累。尤其是血引数量,它关乎到攻杀与防御……几乎可以决定生死。嘿嘿,所以,我想问问,你现在积累到多少血引了?方便透露一下吗?”

任也闻言一愣,背手笑道:“不多也不少。”

“你他娘的……这不是等于没说吗?!”冯仁德有些无语。

“说与不说,血引都在那里……。”任也开始化身谜语人。

冯德仁闻言,顿时撇嘴道:“老子怎么说也算是跟你共同经历过生死了,你跟我还卖关子?不仗义啊!不过,你就是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你的血引数量。你看,你光在西极山,就吃了夏鬼,中鬼,紫府传人,以及黑刀莽夫的血引。而凌云兄又杀了老二春鬼,他等同于身上有两份血引,这后来都被你吃了。哇,这样一算……!”

任也与他并肩而行,却只看着长街两侧的店铺,没有对冯仁德的估算有任何回应,就像是默认了他的想法一样。

……

时近中午,小坏王三人将整条小镇长街的南侧都逛了一遍,但却没有在商铺购买什么东西。因为这些商铺售卖的都是机缘,比如心经典籍、符箓法宝、丹药尸傀之类的东西。而这些机缘对接下来的人间擂一关,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烈阳高悬,两大一小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处棺材铺面前。

铺内,一位孔武有力的汉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轻声吆喝道:“打棺材,定棺材,改棺材……一切与入土有关的技艺,本铺都可以办到。”

任也听到吆喝声,心中便有些好奇,并主动问道:“敢问店家,这改棺材是何意啊?”

“一人的棺材,可改成两人的。你家里若是死了双亲,需棺中躺两人,便可找我……。”那孔武有力的汉子,说话很是吉祥。

冯仁德听完后,顿时一撇嘴:“咦——晦气,晦气!”

“我身后这具青铜棺能改吗?”任也又问。

“可以啊。”汉子点头。

冯仁德一听这话,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很热情地瞧着任也道:“哦,我明白了。这间棺材铺的作用,是专门为血引者改造棺材用的。哎,刘兄,要不然,我们也改一下吧?!天一黑,咱们三个就并排排地躺在棺材里,这……这多亲近啊。而且,万一后面找到一位女道友同行,我三人亦可战她啊。”

“狮虎,真的会有女道友吗?”小不点在此事上愈发成熟,这主要源于他那不靠谱的储师伯的谆谆教导。

“啪!”

任也上去就是一巴掌,且瞪着眼珠子,厉色道:“小小年纪,你的思想竟如此肮脏!做人不能这样,要行得正,走得直,明白吗?”

“哦。”小不点憨乎乎地点头。

“童言无忌,哈哈,刘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冯仁德顺嘴插了一句。

就在此时,任也抬头看向冯仁德,笑着问道:“冯兄,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到底对不对啊?”

这一问实在是有些突然,让冯仁德明显愣了一下。

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才眨了眨眼睛,挠头道:“这话自然是对的啊。”

“嗯。”

任也沐浴在阳光之中,面容和善地招呼道:“走,旁边有个酒楼,我们过去坐坐。”

“好!”

冯仁德面向憨直,十分豪爽道:“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人间擂。今天开心得很,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喝好酒,吃大肉!”

一向爱吃的小不点,在听到这话后,却敏锐地看了一眼师傅,见他没回应后,便也没有流露出太多开心的神色。

小孩子对情绪的捕捉,其实是很敏感的。他心里隐隐觉得,师父刚才骂他的那句话,是不太对劲的,是意有所指的……因为以前,都是师父主动跟他讲荤段子,毫无德行可言。

不多时,三人来到酒楼之中,并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店小二忙前忙后,没多一会儿,便将凉菜和美酒上桌。

冯德仁主动为任也倒了一杯,并龇牙道:“呵呵,咱们兄弟二人,这三个月以来,遭的罪,吃的苦,就不再说了。但今日到了第二关,确实值得庆祝。这一杯,你我当同饮……!”

任也瞧着他,却轻轻将酒杯推远,双眸明亮地回道:“冯兄,这一杯不急着喝。你我二人相识很短,所以……我有一些家传的兴趣爱好,你是不清楚的。”

“呦?!什么兴趣爱好?”冯仁德放下酒杯,露出了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的父亲是写话本小说的,所以,我自小就很爱讲故事。”任也沉吟半晌,声音温和道:“冯兄,我今天也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好哇,以故事下酒,才能助兴啊。”冯仁德露出一副豪放不羁之态,爽快点头:“你且与我讲来,若是讲得好,我再给你五万星源作为赏钱,哈哈哈!”

“好,这个故事说话便来。”任也摇头晃脑,像是一个说书人一样讲道:“从前呢,有一个人外表长得憨厚朴实,行事作风也很狂放,不拘小节,乃是一副仗义的江湖豪侠模样。但实则……这个人却心细如发,腹有韬略与城府,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

“也正是因为此人的心思细腻,城府极深,所以他才能从寒门中杀出,自底层中逆天改命,成为人人尊重的神通者。”

“这人阅历极深,也定然看尽了人间冷暖,所以总是喜欢独行。偶有一次,大机缘来临……他得到了极为珍贵的秘境入门信物,便千里迢迢地赶到这处险地,准备放手一搏。”

“入了秘境险地后,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另外一位同行之人。而后,这位聪明人,便抱着一个人也是走,两个人也是逛的心态,主动与对方提出了同行的邀请。而被邀请的那人,起初也觉得此人面相憨直,生性质朴,可以结伴上路。”

“二人领着一位幼童,一路同行了十数日,共甘苦,共患难,本以为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却不料,那位领着孩子,且被邀同行的人,却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在一处险要地域中,被人拦住了去路。他为了不连累那位聪明人,便主动劝其离开,并先行通过险地。”

“那位聪明人,起初也选择了走,但中途却又折返了回来。被邀同行的人,便主动问他……你为何去而复返。”

“那位聪明人说,咱们是朋友,这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此刻自当共进退,共患难。”

“起初,同行之人听到这话后,心里自然是极暖的,但这人间现实却是十分冰冷的。事后,他猜测那位聪明人,并不是为了友情返回,而是当时那种情况,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单独离开……。”

“为何?因为那聪明人通过孩子,通过那拦路鬼的话语中得知,与他同行的人,极大概率就是人人喊打的古皇传人。而他与古皇传人,已经在险地之外的荒野中待了数日,周遭的天骄也都知道,此二人同行,乃是结伴的朋友。此刻,他即便转身离去,那群天骄也不会容纳他,拦路的恶鬼更不会放他过去。甚至若有天骄与恶鬼挑明了,聪明人与古皇传人同行一事,他可能都会有生命之忧。”

“所以,他去而复还,并用最动情的话,卖了一个人情给古皇传人。”

“其次,他选择继续与古皇传人待在一块,无非是馋对方的气运,想要谋取一些机缘利益,提升自身。”

任也说到这里时,依旧笑着问道:“我这个故事讲得可对?”

冯仁德听到这些话后,目光愕然,脸色也不受控制地泛起惨白之色。

“刘兄,你此言未免太过……?!”

“莫急,莫急,你且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任也摆了摆手,话语平稳道:“进攻险地,迎战恶鬼,第一个拔剑而起的是死去的凌云,而聪明人则一直躲在他的身后,进可攻,退可守。古皇传人战恶鬼,在险地之上,率先杀了一鬼,而剑落时,聪明人则第一时间就上去抢血引了,并且成功了。”

“五鬼死其三,剩下两个逃命时,古皇传人与凌云舍命追赶,最终拼死将二鬼斩尽,且凌云兄也死在了大战之中。而待一切尘埃落定后,聪明人便又适时地出现,并声称自己在刚刚一战中,受了一些轻伤,这才来迟了。”

“他劝古皇传人,此刻最好掉头就走,不要再返回险地了。而对方心里藏着一口恶气,自要返回行杀人之事。”

“这聪明人劝阻无果,便眼看着古皇传人消失,且在他独自面对所有天骄时,也并未现身。只是又等到一切尘埃落地,才迟迟出现。”

“这一路上,聪明人面对毫无利益,且要决定生死之事时,从来都是要迟一步的,要慢半分的。”

任也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恶鬼之首,死之前曾说过一句话。他说此间大部分人看向险地时,看到的都是罪心二字,且那位聪明人……应该也是如此。”

“不过,我个人觉得以此事来判别一个人的品性、德行,却是属实可笑愚昧。因为我身边的很多人,如果站在桥头,那看到的可能也是罪心二字,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会生死相依,会是一辈子的挚友。”

“为何?因为是人就不可能没有品性上的瑕疵,这大道与罪心,也并非是衡量一个人的绝对标准。我的一些朋友,或许在某些事情上,较为偏激且有执念……但他们对我,却从未有过亏欠。且在大德行上,也从未有过危害人间之意。”

“所以我想,天道设下此局,并非是想给人心定性,而是在隐喻,这世间本就无黑白。即便像五鬼那样的王八蛋,他们竟也会有生死与共的兄弟之情。”

任也说到这里,便拿起那杯酒,目光清澈地瞧着一脸错愕的冯仁德,一字一顿道:“你我二人本就相识没有多久,你的处处算计也好,处处留力也罢,这完全谈不上什么人品、道德问题。面对一位陌生人,谁如此行事,谁为自己谋求利益,这都没有什么错。”

“只不过,罪心二字,虽不能给人心定性,但你次次迟来的‘仗义’,却与我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他端着酒杯,直言不讳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两路不同,便不能相融。这硬走下去,若是因为一些利益反目成仇,相互厮杀……那就太不值当了。”

“这杯酒,敬这近三个月以来的荣辱与共。饮完后,你我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冯仁德瞧着他,脸色极为复杂,甚至双眼中有一种谎言被当面戳穿的阴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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