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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9 章 宪兵(5)


自我离开金瑶的私宅后没几天,新宇就知道了那件事,据说他还因为我和金瑶有了瓜葛而有些闷闷不乐。今天我就坐在新宇面前,看着他为我奉上一杯清茶,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五步之外。

我轻嗅茶香,用余光看了看眼前这个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和期待。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这「三才杯」,那均匀而稳重的釉色,以及杯身上那协调而苍劲的老藤,仿佛历经岁月洗礼,愈发显得苍劲有力。而那栩栩如生的小鸟,姿态各异,有的展翅欲飞,有的低头啄食,仿佛随时都会从杯身上跃然而出。我不由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哦,新宇啊,这盖碗选的不错啊。看样子老藤用的釉下彩画的历久而弥新,恰如古藤万古长青,而小鸟用的釉上彩,我估计这画上雏鸟的样子时候久了,也就飞走了。”

这句话似乎让我家这位太子爷,嗅出别的意味于是赶忙解释,“父亲,鸟儿知道哪里是家,只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鸟儿寿元有尽,不比古藤万岁之数。”

“天嗣回来小半年了吧,据说他最近病了,怎么回事啊。”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新宇微微欠身,随即说到,“前几天紫萱代我去看过了,还带着几个内医局的大夫,说是感冒并无大碍。”

我轻轻放下那副盖碗,目光在新宇身上停留了片刻,观察着他的反应。“紫萱是紫萱你是你,君主治理天下需要的是人才,天嗣的能力无需多言了吧。”说到这里,我微微一顿,观察着新宇的表情变化。

新宇微微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我明白。天嗣的能力我从未怀疑过。”

我微微颔首,语气中努力维持一个父亲的欣慰,不过他的回答还是让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是我的接班人,有些事要大度,天嗣不仅是咱们家里人,也是平定漠南省的功臣。有我在,这天下不会冒出个「天策上将军」来,更不会有吴娃也生不出赵何。”说完,这些话我起身便走。

武天嗣回来半年,病了五个半月,我派了几次老中医去看都说是,「脉象沉涩,似有郁结」。可新宇这孩子那句轻飘飘的「感冒」还是张嘴就来,夏薇和我生的,安娜和我养的,张玉洁和张欣欣姐妹帮我教的,怎么就这么傻呢?

真以为坐在龙椅上就是皇帝了吗?真以为全天下只有武天嗣和武天授,在争他这个位置吗?老农都知道要有儿子,才不会被亲戚朋友吃了绝户。我的儿子少了听起来就不会祸起萧墙,可是又有谁能保证我没有了其他儿子,哪天我和新宇,父子俩聚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被人来个一锅烩了呢?

就算真要杀兄弟「郑伯克段于鄢」都没看过吗?好吧,还真看过,还记得我干爹吕修良两年前教他「左传」的时候,这个臭小子的回答居然是——“既然对方早晚造反,干嘛不直接弄死。”

坐进汽车,当厚重的车门隔绝了所有声音的时候,我才放松了下来,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金瑶发来的信息:「廿无,我去一趟襄城。不用担心」结尾还有个微笑的表情。

要是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是李玄这个我曾经的对手,送给我的礼物。应该从哪里说呢....  就从李玄快要死了这件事来说吧,首先李玄知道自己百年之后,即使我不动手李家也会乱。先说他的二儿子李明吧,就那个过去经常贴着假胡子,穿拉夫领灯笼袖上衣搭配欧式紧腿裤的李明来说吧。

他的母亲是来自欧洲波旁家族,也是李玄过去十王宅的豢养的女人之一。那些女人有着古今中外即使历史小白都听过她们家族名。更是我那个岳父从骨子里就卑微的真实写照。

波旁血统的李明和犹太血脉的李以撒,过去就是两个好高骛远的家伙,跟李洁争家产他们是专家,可要是开疆扩土....  算了,还是别提开疆扩土了,他们那点能力开疆扩土死得更快....  所以李玄找的继承人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媳「金瑶」。

家主这种职位和皇帝一样,不是说你叫家主,别人就听你的了,要有看班底要看实力,具象化的来说就是看有多少钱和人听自己的。而李玄这次默许金瑶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要个「武血李姓」的继承人,我看到自己的私生子继承淮南商会就能保住李家的产业,这就像是说单口相声的人总爱说的,“鸟随鸾凤飞腾远”,亦或是日本战国时代的继子制的延伸而已。

不过儿媳和女婿生孙子,这道伦理题看来也只有李玄这种末世前的「商业鬼才」才可以想得出来的。

“回家吧,去半山老宅。”我对前排的Θ-3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想起前几天和吕修良钓鱼时他说的那句——儿子,你该知道周公旦分封七十一国,同姓五十三,其八子拥七国,方成万世楷模。多尔衮无子,顺治七年死于喀喇城,死后遭掘墓鞭尸,甚至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坐在天下人这个位置上,儿子越多越好。放到现在你最好还是多给新宇填些帮手,别担心百年之后有萧墙之祸,要是没有足够的家里人攥住,钱袋子,刀把子,手铐子,皮戳子,你能保证哪天不会冒出个王莽,董卓?

汽车开始向着半山别墅区前进,我现在还记得吕修良甩杆时,鱼线划破空气时那呼啸的风声,以及浮子入水时震荡的涟漪。实话实说当时我就想类似的想法,但是心里那道伦理题解不开,化不掉,倒不是李洁怀着我的孩子的缘故。和金瑶保持密切的关系,不仅不会让她伤心,反而是我「原谅」李家达成深度绑定的契机。并且我这里有个像是「海野信亲」之于武田晴信那样的平衡器,更是李洁一直以来的主张。

“给武天嗣打电话让他去半山,”我对左手边的胡可儿这样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我这次倒是没听到他的那套借口,反而是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屁孩居然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口。

穿过一层层的堂屋,进入我内宅书房,人也都散了,我才低声问道:“大将军王,在家里养病,我这样传唤你来不会让你故疾复发吧。”

现在的武天嗣已经有个小学生的高度了,乌黑油亮的蘑菇头,白皮肤大眼睛,怎么看都该是个连拼音都没学过的小家伙。可就是这个个头与桌案齐平的小孩,竟然有能力在不用我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完成了对拥兵十万的土谢图·乌力吉斩杀。而他的刀居然只是我对他赐了「武天嗣」这个名之后的一连串巧妙的试探。

让他杀乌力吉他就能给自己冠上「钦命征北将军」的前缀,让他姓武,他就能在当时加上一个「王」字。就有胆子登报说自己是新任「钦命征北大将军王」。这种僭越本质上,是摸透了我当时想要压制老臣的诉求。而后无论是用「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名头,与大了自己15岁的表姐联姻,亦或是用自己带领偏师,卖破绽让乌力吉被他拖在马邑,以及用妙觉和尚带主力联系苏勒部,杀进归化城。灭了乌力吉满门,又在乌力吉想要从马邑逃亡时主动放弃了固守几个月的核心城区。让复仇心切的乌力吉成功被他的主力反包围。以至于让对方全尸都没留下。

“儿子没病,有人对大兄说我是永乐年间的汉王·朱高煦。”武天嗣这句话脱口而出,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让他坐下回话,只是继续说:“你比汉王本事大啊,朱高煦可没有本事瞒着他的大兄小半年啊。儿子啊,给我说说看,你的病灶是太子还是我啊。”

“儿子骗的是那几个把脉的中医,不是父亲,也不是大兄。”小家伙说完这句话把头埋得更低了不少。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新宇过去的那位顾师父。过去夏薇没给我说明新宇那件事的时候,他和新宇都是继子,而现在新宇成了嫡亲的长子,他则成了野孩子,恐怕他心里是真有点怕他自己拿了汉王亦或是兰陵王的剧本。

“起来吧,听说你最近躲在家里学了相面,来看看我是不是短命的模样。”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端坐在雕花繁复的紫檀卧榻上,“也看看我这个不到四十岁的人,还能保护你几年。别怕...  来嘛。”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面相,下颌没有赘肉,又长了一对桃花眼,虽然末世前被女人们当型男,不过实话实说,桃花眼就是眼尾上翘弧度精准如手术刀切割,内眼角低垂形成天然「勾魂」弧度,瞳孔黑亮如浸墨琉璃,眨眼时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却在相面术中主「情劫缠身,精血耗散」;很多女人包括已故的丽兹在内,都说我长得像是阿波罗的雕塑,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我的鼻子,山根至鼻尖形成流畅希腊鼻弧线,鼻骨挺直如剑脊,鼻翼收窄恰到好处,符合末世前「贵气男颜」标准,但是山根有纹,还是薄唇。所以我这副面相就和我的名字似的,武廿无,二十岁就该死了。

天嗣当然知道我是一副短命鬼的样子,从我的浅色薄唇来说就是面相上的大忌讳,想必那么多的说法,就映在我征讨楚阳时人形蛾成熟期的那次蜕壳,现在想来如果那次没有柳青守在我身边,就已经在蛾蜕里活活憋死了。更不要说末世前和末世初期人们都因为我没儿子,叫我「武骡子」那一档子旧事了。

那孩子慌了,只见前额触地时发旋正对着我,而后起身站在五步之外,端详着我的脸,"父亲山根纹如剑脊,本主早年风波,但鼻骨承气贯顶,恰是「刀兵劫后掌权柄」的贵相。桃花眼虽主情劫,却暗合「揽才纳贤」的眼波藏锋——当年永乐帝生就同款眼型,方能收编姚广孝这样的异士。"

“仔细看看吧,「玉柱」断了,”我放下手中的刚刚还握着的那块手把件,“而且,白面无须更兼腮下无肉,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您那道是替儿子们挡灾祸的菩萨纹,”说完那句话,他的眼眶居然红了。“您这是文王那种百子多福的样貌,更何况汉高祖七年平天下,武督帅四年定乾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命理和科学都是缓慢的摸索过程,不存在绝对的真理,有了新的变量,就要重新纳入考量。而且「男生女相」在古代石窟造像中的菩萨像,也正是如此面相。”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哨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甚至隔着几百米远自己厚重的防弹玻璃都能听到细微而连续的爆豆声。

是88式轻机枪吗?不可能的,隔着这么远还有玻璃挡着,根本听不到。那么是双联装的速射炮?这是在山上附近又哪里来的炮艇呢?不对,这...  这有可能是陆盾3000开火了!

想到此处,我就冲到窗边侧身去看,虽然此时还是白天都能看到在天际线处,一道道若隐若现的浅金色线条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一片片密集的弹幕,随后刺耳的防空警报响起,一名穿着作战服手持MP-5的卫士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道:“督帅,两点钟方向距离60公里有大量无人机起飞,目标就是这里。请立刻跟我来!”

这怎么可能,庐州是我的核心区,距离最近的敌人都上千公里,无人机的遥控距离又怎么可能有那么远?末世前各国还能用通讯卫星延展遥控距离,可是现在外层空间也只是我在用。对了,他刚才说六十公里外两点钟方向,那里不是大别山南麓的一个天台村的小村子吗?

我本能的一把将武天嗣拽到身后,紧握着手中的配枪,我刚说了个“你”字,对方的脸居然就像是沸腾的水面似的,脸皮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下面蠕动。他的脑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得硕大无比,原本清晰的五官在不断的拉伸中变得模糊不清。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从他的身体里传出,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毛骨悚然。随着嗡嗡声的加剧,卫兵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愣神的瞬间,卫兵突然扑了过来,他的双手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向我猛扑过来。我连忙侧身躲开,同时开枪射击。

子弹击中了卫兵的身体,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身体就像是钢铁一般坚硬,子弹打在上面只是溅起了几点火花。我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拉着武天嗣转身向门口跑去,身后传来卫兵的怒吼声和追逐的脚步声。我们拼命地奔跑着,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光墙,心中充满了绝望。就在这时,光墙突然消失了,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他的面容。

“武廿无,你这种人居然也配称孤道寡。”黑袍人冷冷地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就像是几种机械音的混响。衣摆间我竟然看到了圣乔治十字。

身后的那个士兵越来越近,就在这时空气突然像是水那样有了实体,然后将我和新宇包裹了起来,随后呈现出了一个纯二维也就是目测基本看不到它的厚度,仅限于单原子的排列,那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黑袍人推出很远。

紧接着那团像是水一样的东西,竟然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克莱因瓶那种内外不分的拓扑结构,最后Θ-3的手臂就从那里,以一种既像是浓郁的碳黑,还兼容着圣洁的月白色,这两种颜色并非简单的嵌套或者堆叠,就那样以一种矛盾且内外不分的形态出现。更像是一团不稳定的液态,那对液态胳膊出现时,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而她猛得一拽,就让我和天嗣凭空出现在了亚四维空间。

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头戴白盔,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宪兵军装的Θ-3,对我开心的一挑眉,“主人,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宪兵总队特别行动组组长Θ-3向您报告!”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宪兵了?”我一脸茫然的看向她。

Θ-3背负双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我还是用三维空间的说法解释一下吧,你现在没有让我当宪兵,可是咱们的时间线因为刚才那件事增加了变量,所以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就让我当宪兵总队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啦,你忘记了吗?我是无数个时间节点的集合体,三年后的我和今天的我都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就把三年后的衣服穿给你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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