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禾来到柏年的办公室的时候，乐乐不在。

  第一时间问：“乐乐呢？”

  这女人真是铁石心肠，半年不见，一见面一句问候都没有。

  如果不是乐乐的话，估计想见她一面都难吧。

  多亏是乐乐，这半年时间里，在郝禾和乐乐视频时，柏年才有机会在一旁偷偷地瞄屏幕里的郝禾。

  想想半年前，让李斌送过去的支票和房子，她是一样不收。

  就连柏年私底下找桑野先生说明缘由，桑野先生亲自邀请郝禾加入画廊，她都拒绝了。

  还二话不说就辞去了学校的工作。

  “撇下”儿子和他这个哎呀“老公”，整日整日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也不知在哪高就。

  看着郝禾清瘦的面容上越发疏离的表情，柏年后悔了。

  柏年从郝禾的身上收回视线，掩起情绪，低头假装在忙工作，声音不疾不徐地答道：“刚闹着让李斌带他出去玩了。”

  而事实只有柏年自己知道。

  他从知道郝禾今天会来，一大早就盯着公司大门的监控。

  一看到郝禾的身影，就想方设法、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说服古灵精怪的小乐乐跟李斌出去。

  听到乐乐不在，郝禾本想出去接乐乐离开的。

  但转念一想，还有一事要问柏年，便勉为其难地留下。

  偌大的办公室剩下柏年和郝禾，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柏年看着风风火火地赶来的女人，肉眼可见的又瘦了，忍不住心疼地多偷看几眼。

  这半年来他发现自己是越发的脸皮厚了。

  这次原本郝禾是说让司机开车送乐乐回咸沙村的。

  明摆着就是不想见到他。

  无奈柏年只能厚着脸皮和李斌演了个双簧，才把郝禾“骗”来，这才得以见上一面。

  柏年斟了一杯茶放到郝禾的面前。

  “先喝口茶。”

  郝禾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这时候的确是口渴了。

  端起茶杯，清香的茶味扑鼻而来。

  轻尝一口，入口回甘，甘香润喉。

  不用问，肯定是上好的茶叶。

  郝禾无意品茶，开门见山、语气委婉地问：“柏总，您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又忘记学校的赞助款了？”

  柏年挑了挑眉，“你不是不在学校工作了吗？”

  郝禾拧眉道：“我在不在学校工作和你的赞助费有关系吗？”

  柏年轻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有关系，对我来说是一回事。”

  郝禾疑问的眼神看着柏年，“怎么是一回事了？能不能不要扯上我？”

  柏年靠在沙发上，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擦着茶杯，眼帘低垂道：“郝禾，我是商人，利字当头，我的爱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他当初赞助学校是因为郝禾在那里。

  他想保持着和她的联系，哪怕是一丝丝的连接也好。

  郝禾明显怔了怔，心里头虽然不认同柏年商人的理论，但还是被他的话震惊到了。

  她听得出柏年的意外之言是：他一直以来赞助学校是因为她。

  下一秒，就听到柏年故作轻佻道：“怎么？这是被我感动到了？”

  郝禾心头刚升起的一丝丝感动被柏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粉碎了。

  斜了柏年一眼：“你爱赞助不赞助。”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和柏年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她又能以何种身份质问他呢。

  柏年薄唇微勾，装作漫不经心道：“话说回来，你忙直播这半年来，我还不知道你哪个直播间呢。”

  郝禾一听，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搪塞道：“我那个直播不起眼，上不了台面。”

  “哦？”柏年动作优雅地往茶壶里加水，“不妨说来听听。”

  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郝禾哪里想让柏年知道，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贵人事忙，我那小直播入不了你的法眼，不值一提。”

  柏年还想诈一诈郝禾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妈咪～”乐乐飞奔过来冲进郝禾的怀抱。

  郝禾再忙，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不见乐乐。

  只是这次从山上回来，碰巧被柏年接走了乐乐，还不同意让司机送乐乐回去，说什么不放心。

  郝禾提议让李斌送就不用担心了。

  但柏年却说李斌忙，走不开。

  现在看到李斌还有时间帮忙带乐乐出去玩，怎么看也不像忙的样子。

  “李特助，你这么忙，乐乐给你添麻烦了。”郝禾礼貌地道谢。

  李斌挠了挠头，笑着回答：“没事，最近工作不算很忙......”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柏年清了清嗓子，同时接收到柏年警告的眼神。

  马上闭口，转口道：“我，我确实很忙，我，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忙工作了。”

  话毕，微微弯了弯腰，快速转身离开。

  “李叔叔，再见！”乐乐高兴地朝李斌摆手道别。

  “我们......”柏年薄唇微启，想说和郝禾、乐乐一起共进午餐，餐厅都提前订好了，但是话还没说口出。

  郝禾站了起来，拉着乐乐的手，对柏年道：“乐乐，跟爸爸说再见。”

  完全不等柏年反应，就牵着乐乐的手往外走。

  柏年连忙起身，抬起欲阻止的手，悬在半空。

  望着两母子离开的背影  ，黯然神伤。

  乐乐被郝禾拉着小手，仰着头看看妈咪。

  又转头望向后面的爸比。

  小眉头皱着，小嘴巴抿着。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现在的爸比、妈咪哪里有久别重逢的样子。

  小脑袋里闪现一个大大的叹号：爸比和妈咪有问题！

  一坐上出租车，乐乐一脸的忧心，像个小大人一样地问：“妈咪，你和爸比吵架了吗？”

  “吓？”郝禾惊愕，有点懊恼自己刚刚没有掩饰好。

  “乐乐，我和你爸爸......”郝禾开口想安抚乐乐，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郝禾看也不看摁断。

  没有什么比乐乐更重要。

  可郝禾刚张口想继续刚刚的话时，手机又响起。

  如此反复四五次。

  乐乐轻叹了一口气道：“妈咪，你还是先听电话吧。”

  郝禾摸了摸乐乐的头，接通锲而不舍的助理打来的电话。

  “有什么事，非得一直打？”郝禾的语气听得出的不满意。

  小助理是刚刚毕业的黄毛丫头，遇事慌张，但胜在做事勤快、认真，肯吃苦。

  “姐，对不住！”助理小洁干净的声音传来，激动得有点结巴，“那个，那个柏氏集团要、要、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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