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原来不会跳舞？”重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疼得抽抽却不敢喊。

江菱低头，发现自己又踩到重阳脚了，忍俊不禁——看来这家伙痛觉神经很明显啊！

“唉！”

重阳看她反而加重了力道，瞳孔一缩就知道江菱没憋好屁，下一个节拍到来之时直接双手一用力，将江菱提了起来。

这下她的双脚直接离地，踩着重阳的鞋尖，像栀子花一般旋转盛开。

“唉！”

这下轮到江菱喊了，掌握了主动权的重阳舞步快得要命，自己只能全身都依附在他身上。

众人沉浸在音乐中，江菱看着重阳的鞋，重阳看着江菱的脸，脸上有一瞬间动容。

“江老板。”重阳再次改口称呼她为老板，明明语气很亲切，可是字里行间却透着疏离：“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我邀请你跳舞吗？”

江菱一愣，时间太久，她早就忘了。可机器人不会忘，他只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浸没在时间长河中。

看来你忘了。

重阳微笑，一曲舞毕，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朵白色的菊花，戴在江菱的鬓间。江菱动作一停顿——当初自己送柴崖花的时候，重阳总是问她为何不给自己。

如今他把花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江老板。”重阳低头在江菱耳边开口：“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明明自己根本没能力把你留在身边，你也注定离我而去，可我还是越过了那条线，想和你产生交集。

对于机器人来说，感情这种东西太奢侈，你当初就应该拒绝我的。”

江菱心情很沉闷，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人，只是在想这个世界究竟会不会变好。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江菱回神，就发现了重阳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尖锐的虎牙穿透皮肤，渗出点点红色。

这下江菱一把推开了他，舞步停了下来：“嘶……你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重阳笑了，可能是年代缘故，他此刻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我就是想看看普通人的血是什么样的，因为你总说我的眼睛像血的颜色。”

不知为何，江菱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在持续崩塌的错觉，蹙眉，在这种心情下居然迫切地开口：“柴崖出现了问题，你呢？你没事吗？”

“没事。”重阳一口咬定，从容不迫地微笑，一把又将江菱拉了回来，一个旋身躲进了雕花屏风后。

“看到了吗？那个留着八字胡的矮个男人。”重阳眼睛死死盯着屏风外，江菱转头看去，发现对方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美女。

“他就是这次的目标，胡三。”重阳开口，江菱转头便看见枭逸穿着中山装走出来，眼珠子瞪大了。怎么回事，枭逸平时明明看起来很狂很糙，怎么穿上这像个知识分子似得……

“你是百善堂的掌柜，百善堂明面上是卖杂货的，私底下却是情报中枢，请小心行事。”系统提醒一句。

重阳放开了手：“他最近总是干扰情报工作，消息送不出去，组织的工作就会大打折扣。

等会儿我会出面将你引荐给他，声称枭逸是我的下属，你俩一起进去。今天，务必了结他！”

“所以计划就是我去勾引那个矮冬瓜，然后你们找机会下手？”江菱看着外边吞云吐雾的大人物们，到处都是烟草的味道。

重阳的机械关节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咔咔”声：“准确地说，是枭逸负责制造混乱，我负责确保你的安全，而你——”

他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负责让胡三在死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江菱心情很好地笑了三声，打趣道：“你就不会吃醋吗？”

重阳双手放在江菱肩膀上：“如今我的情感系统里还没有吃醋这个板块。”

江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阳一直是这种生物——精确，冷漠，时不时冒出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话。

她走到重阳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好歹共事这么长时间，一点人情味没有。”

重阳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瞬间抓住江菱的手腕，力道控制得刚好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感到疼痛，“江老板，如果你希望我表现得更有人情味……”他突然凑近，呼吸喷在江菱耳畔，“我可以调整参数。”

江菱猛地抽回手，重阳温热的呼吸犹在耳畔。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咳咳。”不远处的枭逸看他们俩闹着玩还挺欢脱，有些不耐烦，他的眼里只有工作：“两位要谈情说爱能不能等任务结束后？再不出手胡三要搂着姑娘进包间了。”

重阳看了一眼鬼迷日眼的胡三，迅速放开江菱：“准备行动。”

江菱转了个圈，旗袍开衩处露出白皙的大腿，有些不自信：“这样真能迷倒他？”

重阳看了她半天，手突然扣住她的下巴，没什么力气却足以让江菱看着自己：“喂，你如果出事，我真的会发疯。”

说完他仓促地松开了手，吹了声口哨，脸上又架起了游刃有余的笑容，揽住江菱，向着胡三走去。

“别紧张，这瘪三就喜欢别人怀里的姑娘。”重阳笑眯眯低声开口，江菱立刻装出柔若无骨的样子靠在了重阳胸膛上，咳嗽两声，迅速夹起来：“哎呦~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重阳一激灵，果然是报应循环不爽啊，想当初自己假扮姑娘夹嗓子，如今这报应落在自己头上了。

不过，江菱还是第一次……这么撒娇，这么说话感觉像夜莺一样。

重阳迅速调整好心态，刚巧走到胡三面前，对方的目光也成功因为江菱的声音落在了两人身上。

“当然是带你见见世面。”重阳哈哈一笑，捏了捏江菱的脸，这才抬起头：“胡司令，好久不见。”

说完，他又对着黏在他身上不下来的江菱开口：“我的小夜莺，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到的胡三司令。”

咦——！

江菱鸡皮疙瘩起来了，好肉麻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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