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视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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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音乐厅外的雨刚停,四点不到,却像提前把夜色铺开。
我撑伞站在正门入口处的石阶上,握紧两张票——巴赫C大调小提琴奏鸣曲。两个月前订好的座位,连演出前最后一遍彩排的时间我都问清了,只为了让我的颂颂能看见最完整的舞台。
提示灯第一次闪烁时,我打开手机,灰色的双勾停在屏幕上。
第二次闪烁时,我拨出去的电话依旧被机械女声截断。
第三次提示灯亮起,我看着那扇漆成暗红的木门被关上,乐手已经入座。我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猜测——也许她真的忘了。
我没进去,掐灭余下的希望,掉头驱车上M40直奔牛津。
别墅大门半掩,院里的樱花树初绽淡粉,花瓣随风打在车窗。玄关里看不见人影,我故意没有用钥匙开门,我想看见她光脚跑下楼,扑进我的怀里,用抱歉撒娇的语气对我说,“对不起…我又睡过头了,对不起嘛,我们下次再去好不好。”
我知道下一次她也许还是会忘记,会睡过头,但我还是会原谅她。
我连续摁了三次门铃,声音响亮又急促,但是,没有回应。
我又摁了两次,屋里终于传来细微脚步声。门开了,颂颂裹着毯子,眼神迷蒙,一头金发乱糟糟的披在肩头。往日绸缎般的白金色长发,现在乱的像稻草。
她努力睁眼,一脸茫然地问我,“你怎么突然过来,还不带钥匙。”
后半句话,她带了点责备的意味,似乎在指责我摁门铃惊扰了她的好梦。
这句话激怒了我,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牛津?”语气比我想象的冷。
她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皱了皱眉,然后摇头,“不知道。”
语气那么云淡风轻,让我连指责她的正当理由都没有,她有什么错,她只是太累了太忙了什么都忘了,我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责备她,只会显得我在无理取闹。
我习惯了,扬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话,“算了,进去吧。”
她低低“嗯”了一声,转过身,睡裙披肩滑落露出手腕,薄得像三天没沾枕头。我想,她肯定又很久没睡觉。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她总是很忙,忙的会忘记一切,忘记我们的约定,可是我想…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我跟着Iseylia走到二楼,她走进卧室,然后倒在了床上,床单还是我一个月前新买的,上面还留着我的沐浴露味道…而现在,真丝床单有些皱了,床上的玩偶也是东倒西歪,凌乱不堪。
我走上前,叹了口气,轻轻喊她,“颂颂…你真的忘了,我们今天要去干嘛?”
她没有说话,呼吸声很均匀,睡的很沉。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轻轻把她抱起,把被子从她身下抽出来给她盖好。她轻了许多,脸色更加苍白,眼下黑眼圈却重的吓人。我的动作没有惊醒她,可见累成什么样…
好吧,我在心里默默说,原谅你这次,你也没办法。
我下楼,走进那个像被彗星撞击过的碎片场一样的客厅,空气混着冷掉的咖啡味与未散去的薄荷烟草味。沙发被她换下的衣服淹没,三只马克杯倒在茶几边缘。
冰箱更是吓人,冷冻室里的肉类尚且幸存,但冷藏室堪比废墟,橙汁和蔬菜水果已经霉变,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烂味。这是半个月前我离开英国前特意塞满的,我告诉过她,要记得吃蔬菜和水果,实在不想吃,喝果汁也行,但是最多三天就要把没吃完的蔬果全部扔掉。她又忘了。
我想打电话叫保洁来家里收拾,但是又担心动静大吵醒她,只能亲自动手,又打电话给管家,让她买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类来家里。
等收拾完客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但我知道,还有个地方,可能更需要我——她的书房。
果然,我刚打开书房的门,就是一股浓烈到呛鼻的烟味,连新风系统都像是已经罢工,草稿纸散落一地,分不清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废纸。
开窗户的时候,风灌进来,将几张草稿纸吹到脚边。我蹲下捡起,看见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引力扰动方程,底角盖着牛津天体物理系的红色实验章。
我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这是她赶ddl的常态:要做实验写论文时,她三天三夜不睡;闲下来又能连轴补瞌睡二十小时。她喜欢抽烟提神,把熬坏的胃埋进冰咖啡里。
而我的生活被她戏称为“老年人作息”:十二点上床,九点起床,早晨跑步后做一小时核心力量;我的肌肉和膝盖不允许我作息紊乱。她凌晨写完论文回房间时,我刚进入深眠;我早上起床泡冰桶浴,又会吵醒刚睡着的她。我们像两条错开的正弦波,峰谷永远无法对齐。
等收拾完家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我累的也只想在沙发上躺着。当家庭主夫一点都不比当冬奥冠军轻松,但我看了眼手表,四点了,颂颂快醒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开始动手做饭。
在遇到颂颂之前,我只会偶尔出于爱好做一些高蛋白低热量的营养餐,又或是我自己喜欢的清淡的杭州菜,但更多时候,苏黎世的公寓有营养师为我准备一日三餐。回杭州的时候,我活了23年还没有自己倒过一杯水。
可过去两年,因为她爱吃粤菜,我跟着父亲的香港厨师线上学做粤菜,学着煲汤。因为她随口抱怨“欧洲根本吃不到正宗的博多拉面”,我飞去福冈,在不足十平的面馆后厨里,跟拉面师傅学熬猪骨、煮细面、调酱油。
所有人都说,比赛场上那个高傲到近似冷漠的程澈,到Iseylia面前像换了魂——陌生得连我父亲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一面。我知道,他们说得没错。我站在灶前切菜,刀背磕在指节上,隐约有薄茧,这是雪杖磨出的旧伤,却在此刻提醒我:我就是很恋爱脑,为了她,做一切曾经都没有想过的事。
但我知道,她比我更加骄傲,或许不是骄傲,而是,Iseylia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她根本不需要,我为她做这一切,也许她根本也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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