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岛的震动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渐渐平息。众人脚下的沙滩已经变成了坚硬的青玉地面，十二尊青铜守卫呈环形将众人围在中央。他们手中的青铜戈同时指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试炼开始。“守卫首领的声音如同千百口铜钟同时鸣响。他的眼眶中镶嵌的绿松石突然亮起，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柳安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文字竟在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像甲骨文，时而如梵文，最后竟变成了佛经中的密文。“无字天书？“他喃喃道。

“文试第一问。“守卫首领的青铜手指点向光幕，“何为'菩提本无树'？“

不戒挠了挠头：“这不是慧能和尚的偈子吗？下一句是'明镜亦非台'...“

“错！“守卫首领一声断喝，手中的青铜戈突然伸长，直指不戒咽喉。柳安急忙上前一步：“此偈说的不是字面意思。菩提是觉，明镜是心。万法皆空，本来无一物。“

青铜戈停在半空。守卫首领眼中的绿松石闪烁了几下：“继续。“

光幕上的文字再次变幻，这次浮现的是一幅星图，其中七个星辰被特别标出。“第二问，七星连珠时，天门开何处？“

柳如烟突然开口：“不在天上，在海底。“她指向方才光幕中显示的青铜鼎，“九蟒衔尾鼎就是钥匙。“

守卫们同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赞叹声。首领点头：“文试通过。现在开始武试。“

十二守卫突然散开，在青玉地面上围出一个直径十丈的圆圈。不戒的金箍棒刚入手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地面突然产生强大的磁力，将所有金属兵器牢牢吸住。

“赤手空拳，方见真章。“守卫首领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身后的守卫中走出一位格外高大的，身上的铜锈呈现出暗红色，像是浸染过无数鲜血。

不戒咧嘴一笑，把手指关节掰得咔咔响：“正合我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拳直取对方面门。青铜守卫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上。

“砰！“

两拳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不戒连退三步，甩着发麻的右手：“好硬的龟壳！“守卫的拳头上则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接下来的交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不戒使出七十二路擒拿手，却发现自己像是在和一座铜山较劲。守卫的招式古朴简单，但每一击都重若千钧。三十招过后，不戒的僧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老孙不发威...“不戒突然变招，身形如鬼魅般绕到守卫身后，一记“猴子偷桃“直取要害。守卫终于第一次闪避，不戒趁机跃起，双腿如剪刀般夹住守卫的脖子，腰身一拧——

“咔嚓！“

守卫的头颅转了整整三圈，然后“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无头身躯却依然稳稳站立，从颈腔中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淡蓝色的火焰。

“武试通过。“守卫首领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开始血试。“

剩下的守卫同时后退，让出一条通向祭坛的路。柳如烟腕间的神纹再次灼热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祭坛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边缘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神族后裔，验证血脉。“首领递过一柄青铜匕首。

柳如烟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出一道伤口。当她的血滴入凹槽时，整个祭坛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发现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幅巨大的立体影像——

画面中，无数背生光翼的神族正在与一团黑雾战斗。黑雾中隐约可见狰狞的面孔，正是放大版的盗道人！神族一个接一个陨落，最后只剩下一位头戴星冠的女子。她将一枚水滴形宝石投入青铜鼎中，然后整个神族领地突然沉入海底...

“这就是真相。“守卫首领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怆，“我们十二人，是最后的神族守卫。“

影像变换，显示出青铜鼎的细节。鼎身上的九条衔尾蟒正在缓慢蠕动，其中三条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不好！“顾景峰的青铜面具突然发热，“鸿云他们已经在破坏封印！“

守卫首领转身指向海边：“魔章会带你们去海底遗迹。但记住...“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九蟒衔尾鼎一旦完全苏醒，必须有人代替当年的玄女完成封印。“

柳如烟刚想追问，十二守卫突然同时崩解，化作无数青铜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重组，最终变成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落入柳如烟手中。令牌正面刻着神族文字，背面是九蟒衔尾鼎的图案。

海面传来魔章低沉的鸣叫。众人赶到岸边时，发现海水自动分开，形成一条倾斜向下的水道。水道的尽头隐约可见那座海底遗迹的轮廓。

“走吧。“柳如烟握紧青铜令牌，率先踏入水道。奇怪的是，海水在她周围自动形成气泡，让人能够自由呼吸。

随着不断下潜，水压越来越大。不戒突然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一具巨大的骨架横亘在海底，从形状看像是某种飞禽，但体型堪比山岳。骨架周围散落着无数锈蚀的兵器，有些还插在骨头上。

“是玄女的坐骑，青鸾。“柳如烟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早已知道，“当年它载着玄女从九天坠落...“

遗迹越来越近。那是一座半球形的建筑，表面覆盖着珊瑚和贝壳。正中央就是影像中显示的九蟒衔尾鼎，鼎身比想象中还要巨大，足够容纳十余人。三条蟒蛇的眼睛确实已经变成血红色，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当众人踏上遗迹的台阶时，鼎中突然传出鸿云的大笑：“来得正好！就差神族血脉了！“

一道黑影从鼎中窜出，赫然是鸿云的完整魂魄！他手中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之前被魔化的柳毅鸣的心臓！

“爹！“柳安目眦欲裂。

鸿云狞笑着将心脏按入鼎中：“以万象山庄庄主之心，开第一重封印！“鼎身剧烈震动，第四条蟒蛇的眼睛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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