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为站起身来，在办公桌后面活动活动手臂，笑了笑，道：“我觉着吕主任对你不错嘛！你还骂人家……”

金成闻言一愣，不知此言从何说起，尴尬地笑了笑，道：“书记，我可从来没有骂过她啊……只是因为那几件事，对她有所不满，但是从来没有骂过她……”

龙为端起水杯，抿了口茶，笑道：“那都不重要了！你这个人呐，性子直、脾气犟，还真是少见呐……反正我工作几十年来，头一次见到……”

金成感觉龙为的话里带刺，心想老龙你特么这句话够歹毒，老子还从没见过你这样虚伪龌龊的领导呐，啥意思嘛，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我么？那就遂了你的心意吧，有些不自然地尬笑道：“书记，您批评得对……其实，经过到水利院这近两年的摔打磨炼，我也认识到了自己以往存在的不足……”

龙为道：“知道就好啊……”

金成道：“确实啊！书记，那时候，我一门心思要调到水利院去，您劝我，我也不听……现在才明白您的用心良苦！不是有句话嘛，‘人教人，百遍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您看我不听您的劝告，到水利院一头撞到了南墙上，撞得是头破血流，经受了一番毒打，这才明白了许多道理……”

龙为对金成说的这些话似乎很是满意，笑了笑，道：“也不晚嘛！这就说明，你这一趟没有白去……”

金成道：“是啊！书记……最近我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我以前觉着自己挺优秀的，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直勤勤恳恳，在东海局也好，在京城某局也好，都是优秀员工中的一分子……后来我觉着，其实我也不优秀，很普通的一个人，当年毕业的时候赶上了‘四万亿’，基建大爆发，基建行业处于大规模扩张期，赶上了那个时代红利，我才能没有任何关系进入到工程局，才能凭借自己努力升到副科、正科……”

龙为颇有些轻蔑意味地一笑，道：“就是嘛！也不过是领导觉着你这个人还不错，给你提个副科、正科，你就觉得自己优秀了？你就想着‘拔尖’？幼稚！”

金成没想到龙为竟然说出这些话，心想老龙你特么说的这些话倒是够坦白，尴尬地笑了笑，道：“是啊，龙书记，我在想，如果把我搁到当前的这种就业形势下，我可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所以，我现在知道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了，想着能回到集团机关还当个普通的科长就知足常乐了……”

龙为笑了笑没说话，沉吟了半晌，笑道：“有自知之明！那现在的这个派驻纪检组，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来吗？”

金成道：“书记，我愿意来……如果能来的话，太好了，非常感谢您……”

龙为道：“你别急着谢我……现在，都是尚书记说了算！我已经向尚书记推荐过你了，但是最后能不能成，就不好说了啊……”

金成听龙为这么一说，刚刚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仿佛被尿泚灭了一半，笑了笑，道：“啊？那我也感谢您！希望尚书记那里能通过吧，有机会还望您多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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