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题，至少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题。因为可以选择的道路就只有两条。

杀死人类然后坐以待毙或者与人类合作。

“或者我无需选择，我只需要杀了你，然后夺取你的所有便可。”真知的眼神过处，就有无形的力量压迫过来，将夜清明全身上下死死的绑住了。

夜清明虽然拥有着仙体，拥有这旅者所灌注的水晶，但他却是顷刻之间便是被真知所钳制，他甚至都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被什么样的力量所束缚。他唯一知晓只是痛苦以及痛苦之外的无法动弹。

在真知面前，夜清明的力量比之真知都还要微不足道。

夜清明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怯意。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他肩头上担负着所有人类的希望，但这个希望越发的渺茫，他的心里自然而然已经生出了一种想法---在不觉之间灭绝，这或许是这个宇宙之间最仁慈的死法了。

他不知道真知内心是如何想的，他只是知道，而且十分的确定，远星序列现在不仅仅是人类的希望，也同样是鲜红耶提的希望。如果天使和旅者所传达过来的信息没有错漏，那么毫无疑问鲜红耶提和人类在这个时候只有合作。

不过合作的前提是平等，而这就是夜清明想要的，也是鲜红耶提拿到船票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夜清明并没有被真知的力量所杀死，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持续多久。

真知松开了夜清明，巨大的眼球死死的盯住夜清明。

“人类，你对我们的仇恨显而易见，我们无法信任你，同样的，我的同胞也绝对不能够容忍我们与你合作。更加可能的做法是夺取天使....”

“但你们做不到不是么？如果你们能够夺取天使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还不动手，毕竟夏相思在之前就收集全了所有的天使。”夜清明冷笑的说：“所以，我们是继续在这里扯嘴皮子，任由时间飞速的流逝还是做一些建设性的合作呢？当然合作的是需要前提的。”

“不会有什么前提，我们也不会是合作的关系，你们人类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我说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真知威胁着说。

“是么？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高等种族应该是充满智慧的，而且你的名字似乎也是为了传达智慧，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却好似一个非理性的蠢货？”夜清明说。

“人类，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需要我们的帮忙，你的心中还有渴望，你想要寻回自己的妻子，想要寻回所有的人类，你害怕孤独，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无助，更加的寂寞。”真知的声音直戳入夜清明的心中，它说：“你心中有着全人类的渴望，从某个角度来说你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否则你将愧对自己，愧对爱人，愧对所有信任你的人类。而我们，我们还有退路，至少我们还有活命的办法。”

“不，你们没有退路，也没有活命的办法，你们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夜清明摇头说：“我们都十分清楚这个宇宙之中没有任何的怜悯，有的只是对力量的敬畏。因为无论智慧生命如何的美化宇宙，如何欺骗自己，最终的一切结果都由力量说的算，那些天真的种族早就沦为了农场中的生产工具，或者早已经自我灭绝。

真知阁下，你是不是打算继续对自己进行催眠，认为你们鲜红耶提在目前这个情况下还有办法逃过一劫么？哈，你或许还可以继续故作矜持，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待，等待末日的到来，无所谓的，无非是一个看谁先眨眼的游戏，毕竟我知道一点，人类并没有完全灭绝。面纱，也就是安娜还有小威廉十一，他们与圣威廉早已经带走了人类的火种。所以，地球上的人类即便完全灭绝了也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当世界上只剩下我孤独一人的时候，许多事情我反而很想得开了。

可以便可以，不可以也无妨。我们两个种族之间如今有着血海深仇，此刻必然是谁也无法信任谁，而且我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你，真知阁下，我就是打算利用你们，而且用完就必然甩开，我会很开心的看着你们在这里被古神的眷族灭族。当然了，我同时也很清楚，你们鲜红耶提从一开始也是打算利用我们，利用我们完成你们梦寐以求的逃离计划。至于卑微的人类，这种低等种族根本没有资格登上你们的方舟。或许你们的内心打算展现一点仁慈，在事后将我们豢养为宠物或者奴隶。”

夜清明摇了摇头说：“一个死局，当然了，死局的并非无可破局，只需要其中一方愿意做出巨大的牺牲即可。我先表明态度，人类不会做出任何牺牲。”

“那好办，我会开始折磨你，将你折磨得不成人形，然后你会向我们求饶，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成为宠物或者奴隶并无什么不可，甚至连死亡都是可以坦然接受的。跟着，你会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这或许是一个更加现实的做法。”

真知的眼球，无形的力量再一次涌来，束缚住夜清明的肉身。

“很遗憾，我原本以为我们交锋过这么多次，你们多少会更加了解我一些。我似乎高估了你们的风险意识啊，也难怪旅者都已经远遁，而你们还傻乎乎的被绑在地球上等死。或许你们呢以为脚踏实地，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面会更加安心么？”

这一次，黑铠已经套在了夜清明的身上，久违了多时，黑铠再一次承认了夜清明为主人，主动保护着他。

压力登时溃散。

那是来自天使的指令，更是天使背后的意志。

一股堕落的气息夜清明，或者更加明确的说是从夜清明的身上透出。

那股气息，即便是鲜红耶提都抵受不住。

真知那巨大的眼球陡然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迷雾，就好似陆地上的迷雾被灌注到了眼球之中。

夜清明没有发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如同闪电一般的剑光，与太阳同样明亮的剑光刺向了真知那巨大的眼球。

真知的力场如同雪水一般消融，玉髓在眼球上打开了一个血红的洞。

夜清明更不停留，冲进了那个血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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