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处长刘勇指示侦破人员将侦查方向和重点就对准了侯家。

    但是经过了解发现，这这个侯家家庭成员众多多，社会关系也极其复杂。

    那到底谁是杀人凶手呢？跟被害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刘勇果断决定：“选准目标，对侯家的人一个一个地进行调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于是，专案组刑侦人员先把侯某某老两口分别请到了招待所询问情况。

    刑侦人员从他们两口子嘴里得知：他家老大侯方，今年37岁，九零年结的婚，结婚前谈过五个女朋友，都分了手，婚后夫妻感情也不好。

    候方几年前曾经在首汽开出租车，因为炒卖外汇和买卖假发票被单位处分过，现在在首汽CP驾校当教练。

    老二侯京圆，单位有房子，一般不回父母家，就算回来也带着老婆孩子。

    老三侯平，他最不着调。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对象，平时脾气可暴躁了，爱说爱讲的，交际也广，经常不在家。

    老四侯正，31岁，这小子比起他三位哥哥有前途，他在首钢某矿务局当干部，年年都评先进，是四个儿子里最老实的一个。

    知子莫若父母啊。

    办案人员反复跟老两口讲利害关系，教育开导他们，问他们知不知道儿子们的思想和活动情况。

    老两口异口同声地说：“老大、老二挺老实的，老四表现最好，就老三让人不放心。”

    看来这老两口根本不了解儿子们的底细。

    专案组调查分析完侯家四子的情况后，得出的看法跟老两口完全不一样。

    刘勇最终拍板决定用排除法，先了解老三候平！

    他分析完情况后立即下了命令。

    7号这天清早，几名侦查员穿着便衣就去了燕京饭店。

    他们敲开了3058房间，跟住在这里侯家老三——候平说明了来意。

    见来了警察，候平不慌不忙地挺坦然地说道：“我一定知道啥就说啥，肯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于是，侦查员就在这个房间里问他话。

    可是甭管侦查员们问什么，这老三候平则回答地都是头头是道，表情也很正常。

    侦查人员又找了熟悉侯平的人去了解情况，最后得出结论：这人豁达大度，直肠子脾气，性格外向，为人挺讲义气的，不具备作案的思想动机。

    另一组去调查候家老二候圆的人员也回来反馈回来道：“这候老二平时做事谨慎，家庭和睦。

    自打88年结婚后，候圆就很少回来跟他父母一起住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刘勇一时间也犯了难，毕竟这不是刚发生的命案，这样的“无名尸骸案”往往给调查带来不少的困难。

    他一时间陷于了自己的脑海风暴中。

    这侯家的四个儿子排除了两个，那老大和老四呢？

    于是，刘勇又令人去老四候平的单位找他了解情况。

    结果刑侦人员发现，这老四侯平，在他们面前看着就底气不足。

    候平老回避这事儿，还一个劲儿强调他的分析：“很可能是跟我们家有仇的人干的，或者是别人把尸体埋到我们家了。”

    刑侦经验丰富的刘勇立马觉得他的不对劲了，候平这明显是想转移侦查视线。

    专案组的所有人立即兴奋起来了，以为找到突破口了。

    结果，在找候家老大候方谈话时发现这家伙更不正常。

    刑侦人员找候平谈话的时候，他老是东拉西扯地回避问题。

    候方的异常表现让办案人员心里直犯嘀咕。

    根据这俩兄弟的异常表现，刘勇就决定：在继续查找死者身源和控制有关人员的把调查访问的重点放在老大、老四身上。

    还得针对不同对象，采取不同政策，分化瓦解侯家的人。

    四个调查组撒开了网排查，不久后又发现了不少情况。

    据调查发现，这候家老大候方生活作风不检点，利用开出租车的条件，玩弄了好几个女性。

    结婚后，候方还是到处沾花惹草，经常夜不归宿，跟别的女人鬼混。

    候家老四候平则特别会伪装，表面上看着和善，其实内心狡诈，做事一点儿都不露声色。

    后来，经过周密侦查，专案组还知道老大候方被询问后，回到家后就垂头丧气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候方还一改过去那副刺儿头的样子，跟家里人说：“这尸骨从家防震棚院里挖出来了，办案人员找我们了解情况是有道理的。

    咱们别跟专案组对着干，耐心等着看鉴定结果吧！”

    而老四候平被传讯后，很快就来找老大密谋。

    候平一进门就压低声音说：“大哥，情况不妙啊。

    我刚才在单位看到刑侦队的人翻我的档案，还调取了我的考勤记录。”

    候方脸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老四，你说那具尸体.会不会是”

    “嘘！”候平突然警觉地望向窗外，确认没人偷听后，才凑近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关键是咱们得统一口径，绝不能自乱阵脚。”

    ……

    这天下午，市局鉴定中心的技术鉴定工作有了重大突破。

    经过技术鉴定，从死者骨骼长度和鞋袜的号码，推断出死者身高在1.65米到1.70米之间。

    跟尸骨一起埋着的死者的风衣，是8902款式的（风衣带帽子），刘家庄“风尚”制衣衣厂生产的。

    这款风衣是“风尚”服饰有限公司于八九年到九三年期间生产的，那几年在燕京地区特别流行。

    刘勇马上派人去刘家庄“风尚”服饰有限公司请来当初设计这款风衣的设计师来帮助辨认。

    该公司的服装设计师看了现场的风衣后说，这风衣长113厘米，是卡腰束带型的，适合身材偏瘦的女青年穿，而且穿这件风衣的人体重不会超过55公斤，年龄也就20岁左右。

    黑色中跟牛皮鞋是北方某厂家生产的，长23.5厘米，也是九十年代初流行的款式。

    变色眼镜、发卡都是粤省顺德的产品，这样的小东西，南方货在在燕京卖得挺多的。

    就这样，刘勇带领专案组通过刑事科学技术工作，得出了两个比较确定的推断。

    从风衣、皮鞋的流行时间来看，死者的被害时间应该在九一年之后的两三年里，也就是说，这案子发生在九一年到九三年。

    第二，从死者选的穿戴物品来看，她生前肯定爱打扮，喜欢赶时髦，但经济条件好像不太好，看着像是待业或者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青年。

    这两条推断，给刻画被害人特征、查找死者身源和排查重点人提供了重要依据。

    这起棘手的“无名尸骸案“，恰恰为画像专家江欣提供了大展身手的舞台。

    说来也巧，刘勇诚邀请江欣来燕京市局进行技术交流已有两个月光景。

    在此期间，江欣凭借其精湛的技艺和丰富的实战经验，为燕京市局的同行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众人见识到刑事画像技术的独特魅力。

    就在江欣即将结束交流、准备返回沪海之际，这桩离奇的“无名尸骸案”突然浮出水面。

    面对这个难得的实战机会，江欣主动请缨参与案件侦办，希望通过“以案代训”的方式，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为这些求知若渴的“徒弟们“上一堂生动的实践课。

    在江欣的鼎力相助下，这起一度陷入僵局的案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那双能看透骨骼的眼睛，仿佛为死者赋予了新的生命，让沉默的骸骨开始“诉说”真相。

    随后几天案情又有了不少的进展，经过发动群众、公布案情、调查访问，专案组又得到了三条线索。

    有邻居发现，候家老大侯方经常带陌生女人到防震棚鬼混。

    就连他妻子分娩后的那几天，候方还瞒着妻子，领来个打扮得很妖艳的女人。

    当候方听说施工队要拆除防震棚的消息后，情绪特别反常，经常在防震棚周围转悠，心事重重的。

    防震棚拆除前的6月28号晚上，候方和老四候平跟邻居们借了手电、铁锹，半夜后在防震棚院里鬼鬼祟祟地挖东西……

    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这天下午，刘勇决定，重新组织力量再次对侯家老大候方、老四候平进行讯问。

    候氏兄弟可能是对二次询问做好了充分准备，讯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审讯人员把政策、法律、前途、出路都跟侯氏兄弟讲了个遍，这俩兄弟还是无动于衷。

    候方只是哼唧了一句：“主动不主动都一样。”

    讯问侯平也挺难的，不管预审人员怎么跟他讲政策，他就一句话：“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啥我也不知道。”

    看着老四候平在那儿扯谎，讯问人员就试探着问了一句：“6月28号午夜你干啥了？”

    这一问，就跟五雷轰顶似的，把候平吓得是脸色煞白。

    候平身体直哆嗦，还强装镇定，有气无力地说：“没……没干啥！”

    到了这一步，事情就很明显了。

    这侯家兄弟有杀人的重大嫌疑。

    刘勇很专案组研究决定：“上收审侯方、侯平。”

    随后，刘勇赶紧把各组负责人召集起来，研究分析二侯的具体情况。

    间接证据表明，老大候方极有可能是主犯。

    但候方杀人的直接证据太少了，而且他作案手段残忍，后果特别严重，他肯定做了充分的反侦查准备。

    要是没有确凿证据，侯方肯定不会轻易交代犯罪事实。

    分析各种迹象，老四侯平可能是从犯或者知情者。

    不过对付这样的犯罪分子难不倒刑侦经验无比丰富的刘勇。

    刘勇对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们说：“只要抓住候方的弱点，选准时机，击中他的要害，打掉他的侥幸心理，肯定能制服他。”

    不久后审讯方案很快就定下来了。

    刘勇觉得，针对候家兄弟就先以政策攻心为主;

    再适时运用证据，彻底摧毁二侯的侥幸心理;

    集中火力从老大候方身上打开突破口，让他坦白交代罪行。

    ……

    夜深了，一点儿都不平静。

    两名经验丰富的预审员坐在审讯室高高的椅子上，台下坐着惊惶不安的老四侯平。

    一场法律和邪恶的较量，一场攻心打围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名主审官，一个经验老到，很有魅力，透着一股老练劲儿；

    一个年轻敏锐，说话很有分量，让人感觉不可抗拒。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硬，一个柔，硬里带着威严，柔里讲着道理，配合得特别默契。

    他们抓住侯平的矛盾心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就像一连串重磅炸弹，朝着他的心灵深处砸去。

    审讯室内，刺眼的白炽灯将侯平苍白的脸色照得更加惨淡。

    他不停地搓着双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地扫视着地面。

    “侯平，6月28号晚上，你和侯方在防震棚挖什么？”年轻预审员突然提高声调，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直刺过来。

    侯平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些旧东西.”

    “旧东西？”老预审员冷笑一声，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那这个呢？”照片上赫然是死者生前佩戴的蝴蝶发卡，正是从防震棚地下挖出的证物。

    侯平看到照片，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老预审员见状，放缓语气：“小侯啊，你才三十出头，还有大把前程。现在主动交代，还能争取从宽处理。”

    “……”

    “……”

    翌日下午，雨一会儿下一会儿停，把院子里的假山上的青石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经过长时间的唇枪舌战，候平脖子都硬了，眼睛直勾勾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没办法，只好交代了7年前帮老大候方碎尸、埋尸的犯罪经过。

    下午5点30分，根据候方的交代，刑侦人员在已经拆除的防震棚院里，挖出了被害者尸骨的躯干部分。

    躯干肩骨朝北，尾骨朝南，呈俯卧状。

    然后，现场挖掘人员立即将部其送往鉴定中心进行比对。

    鉴定中心也知道时间紧急，这里的技术专家们连夜进行了工作。

    最终经过比对检验，跟死者的头颅、四肢骨的锯痕吻合，确定是同一个人的。

    另外在这个坑里，还挖出了死者的黑色弹性尼龙秋衣一件，白色女性内衣一个，一次性白色碳素笔一支，硬币三枚。

    到了这里，刘勇明白了案情基本清楚了，突审主犯候方的时候到了。

    到了晚上零点，3名预审官精神抖擞，开始向侯方发问：“候方，你说说这是第几次提审你了？”

    候方依旧嘴硬道：“这是第3次。

    警察同志，我说过了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家防震棚里为什么会有……”

    老审讯员，见他依旧嘴硬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道：“呵呵，知道为什么都这点了还提神你吗？”

    侯方心里“咯噔！”一下不说话了，他心里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侯方，我劝你别死撑了，还是主动交代的好。

    你知道吗？

    这零点，就意味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天会越来越亮……

    你拖延时间也救不了自己，放弃侥幸心理，彻底坦白交代才是唯一出路。

    我们这是在给你机会……”

    闻言，侯方彻底放弃了幻想，他点了点头，默认了。

    “你不交代问题，是不是不相信自己还有出路？”审讯员道。

    侯方沙哑地声音回答道：“有点儿。”

    见状，老预审员单刀直入道：“你既然不否认自己作恶，为啥欲言又止？

    其实你的罪恶事实7年前就成立了，而且现在你四弟侯平比你表现好。”

    这时候，侯方意识到老四候平都交代了，吓得他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戴着手铐的双手直哆嗦，一下子瘫倒在地。

    两名干警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候方，你如实讲吧！”预审员见他心里防线被破，步步紧逼道。

    事已至此，候方这个凶残毒辣的杀人凶手，见大势已去，只好如实交代了杀人碎尸、埋尸毁证的全过程。

    那是九二年4月20号下午，候方开着出租车路过燕京市西D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漂亮淳朴、涉世不深的女青年孙玲玲。

    当时，候方见猎起意，就用欺骗的手段把单纯的孙玲玲拉到了自己宿舍给……

    事后，孙玲玲扬言要去告发他。

    侯方怕事情败露，就起了杀人灭口的恶念，把孙玲玲给活活掐死了。

    当天晚上，侯方勾结他弟弟侯平，把孙玲玲分尸，分两处埋在了防震棚院里，然后把孙的牛仔裤、的确良上衣等东西浇上汽油烧了。

    案发后，候方、候平这兄弟俩还订立了攻守同盟。

    根据候方的交代，查找死者身源的调查人员马不停蹄，昼夜奔波。

    他们不顾疲劳，马上开车去了市局户籍处查找孙玲玲的户卡。

    一查，京城打1970年以后出生的叫孙玲玲的适龄女青年就有200多个，到底哪个是失踪的被害人呢？

    这天下午，调查人员在XW区公安分局查到了7年前的4月20号失踪的一个叫孙玲玲的女青年。

    经过进一步查证，她的失踪时间、年龄、身高、衣着都跟死者吻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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