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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混乱的龙座会议(下)


第383章  混乱的龙座会议(下)

    这时候,四皇子莱茵终于轻轻合上卷宗。

    这是信号,该他出招了。

    监察院长梅斯几乎在下一息便起身:「诸位的争论,只因皇帝失踪,皇权空悬。」

    紧接著抛出一句足以点燃全场的话:「我提议恢复选帝侯制度,由八大家族共同推举皇权监护人。」

    梅斯的声音平稳,却像让御宸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住。

    梅斯的眼神扫过全厅每一位贵族代表与皇子,语气未变:「这项制度曾在帝国最危难的岁月中维持权力平衡。

    亦可在今日于皇帝未归、摄政王体弱之际,设立一位由八家共推的监护者,暂代行使皇权,维稳诸邦,统筹各地,确保帝国不被裂解。」

    语速不快,却如铁锤一般咋想在座的每一位的心头。

    这段话从字面来看极为温和,仿佛是在做一个理性的中间方案建议。

    但御宸厅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懂。

    这不是暂代皇权,而是为皇帝不归提前设立合法替代。

    不是调节派系,而是将八大家族拉回到帝国权力的核心。

    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一场制度重启。

    这是一件十分得罪人的事情,但梅斯之所以敢在此刻起身,并不是靠职位本身,而是因为他已经握住了足够的筹码。

    莱茵在会前给了他极难拒绝的利益,监察院未来对帝国官员的独立审查权、对行省自治案的初裁权,以及一笔由财政次级帐簿中拨付的隐秘资金。

    但这些只是表面的筹码,真正让他点头的,是莱茵压低声音所许下的另一部分属于他家族的未来。

    梅斯已年近暮年,身体早在数年前便无法再支撑远行与长时政务,他比在座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撑不了几年。

    他所求的已不是权位本身,而是一个能让家族不在下一轮帝都权力洗牌中被吞没的保障。

    莱茵给了他这一点,承诺在未来的制度重组中保留梅斯家族的爵位,允许他的后嗣进入监察院核心。

    在帝国未来可能出现的文官体系重塑中,为梅斯家族预留两个可继承的位置。

    这些承诺经过精心设计,不会让任何派系察觉,却足以确保一个家族在乱局后仍能站在帝都的石阶上。

    对一个行将迟暮的人来说,这是他能留下的最后遗产。

    也正因此,他才愿意在此刻提出足以撼动帝国根基的提案。

    殿内空气彻底凝结了,全厅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等。

    不是等梅斯再说什么,而是在等其他人都表态。

    最先出现的声音,是贵族们彼此靠近、用极低的声音交换试探。

    这声音并非慌乱,而是老练贵族面对巨大变局时惯用的技巧。

    他们不是在吵,而是在迅速判断风险:

    「恢复旧制……意味著我们要再次受八大家族牵制?」

    「皇权若被八家共推,我们行省还有多少发言权?」

    「这是不是八家提前布好的局?」

    他们不是恐惧皇权被重新分配,而是恐惧,一旦旧制恢复,地方行省过去近百年年辛苦取得的自治空间将被迅速吞没。

    新兴领地的谈判能力会被压到最低,而所有权力天平会重新倾向八大家族。

    这种恐惧是对未来利益的清晰判断。

    八大家族的沉默并非犹豫,而是权力阶层最典型的「观望压制」。

    他们任何一家的表态,都会被其他家族解读成利益宣告。

    因此他们必须沉稳、谨慎,用最微小的动作表明立场。

    埃莉诺保持模糊微笑,不支持,也不反对,让自己保持在所有选择的安全边界内。

    雷蒙特代表与西蒙斯代表交换视线,那是「有兴趣」的信号。

    迪亚兹代表与卡拉迪代表沉默,保持外交姿态。

    霍尔登代表与贝雷斯代表眉头皱紧,旧贵族本能抗拒制度重写。

    至于埃德蒙家族的代表在打瞌睡,老头没有得到路易斯的任何指令,也表不了态。

    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帝都最沉重的压力。

    随著这些沉默的态度不断堆积,足以让整个御宸厅的平衡开始倾斜。

    空气里的紧绷不是情绪,而是利益结构开始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股压力延伸到贵族席尽头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试探底线。

    西境代表站起,语气仍然礼貌,却把问题精准地推向核心:「梅斯大人,这是否意味著各大行省将再次受八大家族节制?」

    这不是愤怒,而是一次边界试探,确认八家是否会借旧制卷土重来。

    接著第三军团长补刀:「若旧制复活,地方行省的军费、粮税是否仍由八家裁定?」

    这是第二次试探,更锋利,也更接近痛点。

    这两句质疑迭在一起,让御宸厅的重心真正开始倾斜。

    最后某西境贵族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石桌上:「八大家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一声拍桌,才是御宸厅真正的爆裂点。

    声浪在穹顶下滚开,回声碎成杂乱的回响,那不是怒吼,而是整个行省体系共同的噩梦。  

    这一句,让每个地方贵族同时回想到一件事,旧制若回归,他们将从可以谈判的领地掌权者,重新变回八大家族体系下的输血部件。

    这是切身利益的死亡预感,他们知道再不发声,下一次就轮不到他们说话了。

    于是不断有八大家族外的贵族起来发声。

    南境新贵半起身,声音拔高:「地方行省撑不起你们帝都的游戏!」

    边境侯爵的声音随即压上去:「谁敢动北线军费,我们就先自治!」

    地方贵族不再是低语,而是一排排地站起:「行省不是八家的附庸!」「要真正的自治权!」「别让老制度压死新兴领地!」

    秩序开始被撕开,御宸厅像被巨力从内部撑裂。

    新贵的恐惧随后加入混乱,起初是颤声:「旧制复活……我们全得死……」

    然后是撕破礼仪的高喊:「你们的时代结束了!」「帝国需要改革,不需要倒退!」

    几乎全体起身,每张脸都带著真实、赤裸的恐惧。

    恒火在穹顶摇动,蓝光在他们脸上跳动,照出一群等著看帝国如何裂开的影子。

    吵声成为碎裂、碰撞、压抑混杂的轰鸣,像整座帝国在这一刻提前踏入深渊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个动作让所有声音骤然压低。

    二皇子站起,声音不高却像铁砧坠地:「皇权由皇族承担。」

    没有修辞,没有解释,没有争夺,这一句直接钉碎了选帝侯制度的基础。

    文官听得懂,这是在警告他们皇权不是工具。

    旧贵族听得懂,军务部以及军团们不会允许八家染指皇位。

    八大家族也听得懂,那是界线。

    他随后补上一句,更冷:「皇帝失踪,不代表你们能分肉。」

    这句话落地时,御宸厅像被巨石压住。

    地方贵族噎住,新贵噤声,八大家族也停顿半瞬。

    没有怒意,却全是威压,但也没压住,短暂的沉默中后,开始继续的争吵。

    林泽试图重新拉住局面,他大喊:「肃静——!」

    声音在回响阵列中炸开,如沉钟撞在石壁上。

    但这次已经无人理会,地方贵族继续吼,新贵撕破礼仪,旧贵族也失去分寸。

    这是皇帝失踪以来第一次,连表面秩序都维持不住。

    「静一静。」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黑曜皇座前,阿伦斯的手撑著扶手,吵声压得他喘不过气。

    动作缓慢,可他还是站起来了。

    恒火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像一盏随时会灭,却仍倔强亮著的蜡烛。

    就是这身影,让全厅安静。

    那一瞬间的凝固,是属于皇权的残影。

    阿伦斯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被阵列放得清晰:「皇帝……未死。」

    大厅像被硬生生按住,有人倒吸气,有人僵住。

    他抬头,眼睛因灵素果而亮得异常:「皇权尚在继承序列之中,若皇帝未薨,任何选帝……皆为僭越。」

    梅斯的提案在此刻从「选项」变成禁忌。

    阿伦斯的声音虚浮,却没有人敢忽视:「帝国……不容今日之乱,不容八家争权,不容军部自立,不容行省越线,不容新贵发狂。」

    每一句都像刀,插在刚刚叫得最响的派系胸口。

    他的声音发颤,却沉稳:「在我未死之前,帝国不许分裂。」

    这很可能是摄政王一生中最后一次压住全场,将死的雄狮发出最后的吼叫。

    阿伦斯缓缓坐回皇座,扶著扶手稳住气息:「今日之议,悉数暂缓,下次议程,听本王另行召集。」

    无人反对。

    御宸厅不是因为秩序,也不是贵族应有的体面,而是被皇权残影按住的死寂。

    御宸厅的门被推开,那层死寂并未被粗暴撕碎,只是被外头的凉风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脚步声随之流入外廊,却保持著压抑的克制,每个人都在努力让情绪维持在礼仪允许的边界内。

    混乱没有散,却换了形态,从公开的争吵转为暗层的试探。

    卡列恩走在最前,步伐依旧稳定。

    他的气息比入场时更薄,却被他藏得极深,像刚从前线下马的将军,把疲惫、伤势、怒意都压在甲胄底下,不让外人看出分毫。

    在此刻卡列恩在心中已将局势拆解干净,莱茵启动布局,梅斯与八大家族是推手,选帝侯制度已成明线,文官派逼他。

    军务部若不收紧,他将无翻盘可能。

    下一次会议前,必须重新掌控军务部。

    必须更快、更硬、更直接地布置。

    他的偏执并非暴躁,而是像战场上意识到补给线被斩断时的冷意收缩。

    另一侧,文官队列安静地散开。

    莱茵被侍从簇拥著向外走,步态平稳,没有喜色,也没有挫败。

    他与身旁的文官轻声交换几句,仿佛只是结束了下午例行的政务。

    今天虽未推进结果,却成功将旧制放进可谈范围。  

    皇权仍空悬,八大家族分裂加深,行省试探中央,新贵开始不安所有他需要的僵局基础,都向前推了一步。

    乱不能快到失控,但必须延长到无人能重新扶正中心。

    这是莱茵的战场。

    他无需高声,只要让局势维持在无人能赢的位置,他便是最终的掌控者。

    兰帕德最后离场。

    步伐自然得像在散步,姿态无比安静,连侍从都未特别在意他。

    可他心中落下了三条最关键的线,中央威望已塌,行省开始脱离,八家裂缝足够宗教势力介入。

    接下来,他的行动不会落在御宸厅,而会地方贵族之中。

    帝国分裂,将在下一次混乱时自然浮出,而非今天硬推。

    八大家族散出御宸厅时也没有任何喧哗。

    这些家族的力量从不靠吼叫表达,而是靠下一步的动作。

    其他地方贵族离开御宸厅时同样维持礼仪,只是语调压得更低,话语里的焦虑再也压不住:

    「若旧制返回,行省的议价权必被削。」

    「帝都的财政撑不了长线战事。」

    「行省之间要先建立互通的线。」

    这是第一次公开以贵族身份讨论中央可能失能的现实。

    地方自治联盟的雏形就在此刻形成了框架,而靠共识的自然汇聚。

    新贵们也没有失序奔逃,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旧制若重提,新贵便是最先被淘汰的一批。

    埃莉诺立在外廊,安静观察著这一切:压低的讨论、迅速的试探、谨慎的行动、被迫的收缩。

    没有吼,没有争,也没有失控。

    可正因所有人都在这份克制里同向行动,更表明帝国开始裂开了。

    埃莉诺心里已经开始构一句话的开头:「帝都局势需重新评估。」

    皇权残影尚存,行省开始松动,八家的沉默在分向,新贵提前收缩,军务部随时可能失控。

    卡尔文公爵那位老狐狸最擅长从一句开头里看出十步后的局面。

    她只需要把这些线索整理成能让对方做判断的素材,而不是给出结论。

    真正的信,她会回到鸢塔宅邸再写,再由家族自己来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布置。

    今日会议不过是混乱的开端,而东南卡尔文家族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断裂提前换好风向。

    帝国的第一道裂缝,已经无法再合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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