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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9章姜影引路


通风管道狭窄低矮,铁皮壁上凝着厚厚的霜。巴刀鱼三人背着六名昏迷的“饲奴”,在黑暗中匍匐前行。身后冷库方向,警报声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低沉的嗡鸣,像是无数人在同一时间低声诵念。

娃娃鱼突然停住:“他们……在重组‘饲网’。那些被我们救出的人,只是‘饲’的容器。真正的源头,还在动。”

巴刀鱼咬牙,掌心那瓣姜紧贴皮肤,竟传来一丝温润的凉意,稍稍压制了体内狂暴的火煞与命火的灼烧。他低头看手,皮肤上的裂痕仍在渗血,火光在皮下明灭,像随时会炸开。

“撑住。”酸菜汤背着他,声音沙哑,“黄片姜……不会无缘无故现身。他既然引路,就一定有路。”

“可我们去哪儿?”娃娃鱼问。

“去‘缝’里。”巴刀鱼低语,“他要我们去‘玄界缝隙’。”

酸菜汤一愣:“你疯了?那是非人之地!进去的活物,没一个能完整出来!”

“可我们救的人,是‘饲’从缝里捞出来的。”巴刀鱼盯着前方黑暗,“他们能进,我们就能出。而且……”他摸了摸掌心的姜片,“他给的,是‘引路符’。”

娃娃鱼闭眼,指尖轻触那瓣姜。

片刻后,她睁眼,瞳孔微缩:“这姜……有‘记忆’。它带我们去一个地方——老城区,**地下排水总管**。那里有最大的‘缝’,也是‘饲’的集散中心。”

“走。”巴刀鱼咬牙。

他们继续爬行,终于从一处废弃的检修口滑下。

眼前是巨大的地下空间——城市排水总管的主干道。水泥通道高五米,宽十米,两侧是污水渠,黑水缓缓流淌,泛着油光。头顶管道如蛛网,滴着冷凝水。

可此刻,这里已不是排水道。

通道两侧,搭满了临时摊位。摊主全是黑袍人,戴着食材面具,贩卖着诡异的“食材”——

“**记忆鱼**”:鱼眼是人眼,泡在玻璃缸里,据称能吃出死者临终记忆。

“**情绪菇**”:菌盖上浮着人脸,吃一口,能让人陷入狂喜或绝望。

“**魂肉**”:切成薄片的肉,每一片都在微微跳动,像还活着。

“**梦汤**”:锅里煮着头发和指甲,香气诱人,喝了会永远沉睡。

叫卖声此起彼伏,买家形形色色——有穿西装的白领,有戴红领巾的学生,甚至还有穿制服的警察。他们眼神空洞,机械地付钱、取货、吞食,然后转身离开,背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饲市’。”娃娃鱼声音发颤,“他们把‘缝’里的东西,运到这里,卖给城里人。整座城市,正在被一点点吃掉。”

“不止是吃。”巴刀鱼盯着那些吞食“魂肉”的人,“是在替换。吃下去的不是营养,是‘饲’的种子。等种子发芽,他们就不再是人。”

酸菜汤啐了一口:“妈的,这哪是市场?这是屠宰场!”

“别出声。”娃娃鱼突然拉住他们,“有‘眼’。”

她指向头顶管道。

那里,悬挂着数十颗“灯泡”——

其实是**人头**。

被剥去皮肤,眼球挖出,插上电线,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红光,缓缓转动,扫视全场。

“监控。”巴刀鱼低语,“他们在看。”

“可黄片姜让我们来。”酸菜汤不解,“这是送死。”

“不。”巴刀鱼盯着前方,“他不是让我们硬闯。是让我们……看。”

他指向市场尽头。

那里有一座高台,台上放着一口巨锅。锅身漆黑,刻满符文,锅下无火,可锅中汤却在沸腾,汤色漆黑如墨,不断有黑气溢出,凝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随即被锅吸回。

锅旁,站着一人。

穿灰袍,戴“姜”字面具,手持青铜勺,正缓缓搅动黑汤。

是那个在职工食堂出现过的姜面人首领。

“他在……炼‘饲’。”娃娃鱼闭眼,“他在用整座城市的负面情绪,炼一锅‘母汤’。一旦炼成,所有吃过‘饲’的人,都会成为他的傀儡。”

巴刀鱼掌心姜片突然发烫。

他抬头。

高台角落,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黄片姜。

他没有戴面具,只披着一件旧厨师服,袖口磨破,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刀身极薄,像能切开空气。

他看向巴刀鱼,抬手,刀尖轻点自己心口,又指向那口巨锅。

**“心火,对母饲。”**

巴刀鱼懂了。

黄片姜不是来救他们的。

是来**测试**的。

他要用巴刀鱼的“心火”,去撞那口“母饲之锅”。

赢了,破局。

输了,魂飞魄散。

“我去。”巴刀鱼低语。

“你疯了?!”酸菜汤怒吼,“你刚用‘火煞’续命,现在又要去撞‘母饲’?你会死的!”

“可总得有人去。”巴刀鱼站起,从酸菜汤背上取下菜刀,“父亲用血祭守灶,我不能让他白死。这城的味,不该是绝望。”

他看向娃娃鱼:“帮我。”

娃娃鱼沉默,随即点头。她从袖中取出三根银针,指尖一弹,银针悬空,围绕巴刀鱼缓缓旋转。

“我用‘听魂术’,为你护心神。别让‘母饲’吞了你的意志。”

巴刀鱼深吸一口气,走向市场中央。

他不躲不避,光明正大走入“饲市”。

黑袍人纷纷侧目,监控人头转向他。

可没人阻拦。

仿佛在等他。

他走到高台下,抬头。

姜面人停下搅汤,俯视他:“你来了。”

“我来了。”巴刀鱼握紧刀,“汤,该关了。”

“关?”姜面人笑,“这汤,才刚开始。这城的人,心早烂了。他们需要‘饲’来填。而我,只是给了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不是被吃。”巴刀鱼抬头,“是吃饱后,还能笑着回家。”

“天真。”姜面人一勺黑汤泼下!

黑汤如瀑,直冲巴刀鱼!

娃娃鱼银针疾射,三针成阵,挡下黑汤。

“滋——!”

银针瞬间被腐蚀,黑汤化作黑蛇,缠向巴刀鱼脖颈!

巴刀鱼不退,掌心银光爆发,与火煞交融,化作金红光刃,一刀斩断黑蛇!

“你破不开‘母饲’。”姜面人冷笑,“除非你有‘厨神火’。”

“我没有。”巴刀鱼擦去嘴角血迹,“我只有……一口灶,一把刀,和一颗——”

他猛拍心口,声音如雷:

**“想让人吃饱的心!”**

他跃起,菜刀高举,金红光刃凝聚至极点,直劈巨锅!

“铛——!!!”

刀锋斩落,巨锅剧震,黑汤翻腾,符文亮起,硬生生挡住一刀!

巴刀鱼被反震之力击飞,撞入污水渠,昏死过去。

“结束了。”姜面人冷笑,“下一个‘守灶人’,也失败了。”

他正要下令处决,忽然——

“叮。”

一声轻响。

那瓣姜,从巴刀鱼怀中飘出,轻轻落在巨锅边缘。

姜片无火自燃,化作一缕极细的银火,顺着符文缝隙,钻入锅中。

刹那——

锅中黑汤发出尖啸,像是被烫伤的巨兽!

黑气疯狂翻腾,可那缕银火如针,一路穿透,直抵锅心!

“不——!”姜面人怒吼,伸手去拍。

可迟了。

银火触底。

轰——!!!

巨锅炸裂!

黑汤化作黑雨泼洒,每一滴落地,都化作一个扭曲的影子,嘶吼着消散。

姜面人被气浪掀飞,面具碎裂,露出真容——

竟是**护工老周**。

他满脸是血,嘶吼:“你们毁了一切!我儿子怎么办?!”

“你儿子……”娃娃鱼走来,闭眼聆听,“他没被‘饲’吞噬。他在等你。可你若继续走这条路,他永远等不到你回家。”

老周瘫坐,泪流满面。

巴刀鱼从污水中爬起,浑身是伤,可掌心那道红痕,竟开始愈合。他走至巨锅残骸前,从灰烬中拾起一块碎片。

碎片上,刻着半个符号——

**一口锅,三足,锅中无火,却有一滴泪。**

“这不是‘厨神印’。”娃娃鱼轻声道,“是‘叛厨印’。他们……曾是玄厨。”

“所以‘食魇教’……”巴刀鱼咬牙,“是被放逐的厨师?”

“是。”一个声音响起。

黄片姜走来,站在高台。

他俯视残局,眼神深邃:“三百年前,有一群厨师,不信‘调和’,只信‘掌控’。他们想用美食操控人心,甚至想煮开‘厨渊’,窃取神力。失败后,被逐出玄界,流落人间,化作‘食魇’。”

他看向巴刀鱼:“你父亲,是最后一个‘守灶人’。而你,是新的‘主厨’。你刚才那一刀,不是靠‘火煞’,不是靠‘净味’。”

他抬手,指尖轻点巴刀鱼心口:

**“是靠‘心’。”**

巴刀鱼低头,掌心那块碎片,竟开始发烫,与他怀中那张泛黄纸产生共鸣。

纸上,“厨神印”缓缓旋转,最终定格——

三足锅,火中水,水滴成线,连向城市中心。

“最后的‘缝’。”黄片姜说,“在**城市中心广场地下**。那里,埋着‘厨渊’的门。他们想用‘母饲’浇灌,强行开启。”

“我们去。”巴刀鱼说。

“你去不了。”黄片姜摇头,“你命火将熄,强行用‘心火’,会死。”

“那怎么办?”

黄片姜不答,只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顶厨师帽。**

帽檐破旧,边缘绣着极小的符文,帽顶有一个洞,像是被火灼穿。

“这是……?”娃娃鱼问。

“上古‘厨神’的遗物。”黄片姜低语,“‘心灶之帽’。能护命火,能引真味。但它……只认‘主厨’。”

他将帽抛向巴刀鱼。

帽子飞至半空,突然自燃!

火焰不是红色,而是**金色**,如熔化的太阳。

金火落下,罩住巴刀鱼!

“啊——!”巴刀鱼痛吼,可他没躲。

金火入体,与他命火交融,竟将狂暴的火煞与银光尽数驯服!他皮肤上的裂痕迅速愈合,掌心红痕化作一道金纹,如火焰烙印。

金火熄。

巴刀鱼站起。

他戴上那顶厨师帽。

帽檐下,眼神如灶中火,明亮而坚定。

“现在,”他握紧菜刀,刀锋映着新生的光,“我能去了。”

黄片姜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主厨,欢迎归队。”

地下,风起。

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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