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情报整理,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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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咎的膝盖陷在焦土里,刀尖插进地缝,撑住他没倒下去。血从肩头一路淌到手腕,又顺着刀背滑下去,一滴一滴砸在灰烬上,像谁在数着命。
他没动,也不敢大喘气。刚才那阵杀得太狠,脑子里还嗡嗡响,像是有把钝刀在颅骨里来回拉锯。祭坛倒是安生了,可那股劲儿还在经脉里窜,热一阵冷一阵,搞得他手指发麻,连握刀都得靠意志硬挺。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歇。
活人没几个了,死的倒是堆了一圈。风一吹,血腥味混着烧焦的木头味直往鼻子里钻。他闭了会儿眼,深吸两口,把恶心压下去。再睁眼时,眼神已经不飘了,稳得像钉子。
手伸进怀里,先把那张染血的纸条掏出来。边角都糊了,但中间那行字还能看清:“柳家私兵已入北岭,接应归冥阁取匣”。他盯着看了三遍,一个字一个字嚼碎了咽进脑子。
柳家?四大家族之一,平日装得比庙门口石狮子还正经,背地里居然跟邪教勾搭上了。北岭是通往北疆军报的咽喉道,这帮人进去干啥?抢捷报?劫人?还是……直接替换了信使?
他想起之前在黑市听到的零碎话——“归冥阁验货”“戍七队铜牌丢了”,再结合眼下这局面,一条线慢慢串了起来:北疆打了胜仗,消息却被截了;太子装傻说边境太平;四大家族调私兵进山;邪教在蛮族营地搞七星祭阵,要拿七百人开裂隙……
这不是巧合,是一整盘棋。
他冷笑一声,牙龈还带着铁锈味。这些人想把他爷爷的战功变成叛乱的借口,拿陈家军当祭品,顺便把北疆搅成烂摊子,好让朝廷自顾不暇,太子趁机夺权。
算盘打得真响。
他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半口,剩下一半撕下来贴在胸口内衬上,用布条缠紧。这玩意儿要是丢了,他回头就得被满朝文武按在地上问通敌罪。
接着摸出那枚青铜令牌,背面蛇形标记阴森得很,像是活的一样扭着。他拿袖子擦了擦,发现边缘有道细槽,应该是拼合用的。看来还有另一半在别人手里。
他没多看,用破披风一角裹住,塞进腰带夹层,再用伤腿蹭了蹭泥土盖住痕迹。这东西现在比命还金贵,不能露,也不能丢。
天边开始泛白,雾气浮在荒原上,像一层薄纱。他抬头看了眼南边,京城就在那个方向。祖父镇守北疆三十年,父亲被贬离京那晚,一句话没说,只把一块玉佩塞进他手里,说:“别让人踩了陈家的脊梁。”
那时候他还装纨绔,天天喝酒闹事,其实心里早憋着火。
现在火起来了。
他伸手扯下身上那件破皮袄,露出左肩伤口。血还在渗,但不像刚才那样喷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药粉——是之前在黑市顺的回气散,虽然不纯,但止血还行。抖了抖,全撒上去,疼得咬牙咧嘴,也没哼一声。
然后撕下一块衣角,绕着肩膀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动作粗暴,但结实。这种时候讲究不了美观,能撑到京城就行。
站起身的时候腿有点软,他扶了下刀柄才稳住。右脚踝昨夜扭过,现在一用力就抽筋,但他没管。走慢点没关系,只要方向没错。
他最后扫了眼这片战场。火堆灭了,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脸朝天,有的趴着。风吹过,扬起一片灰,盖在那些人脸上,像是给死人盖被子。
他知道这些人都该死——勾结外敌,残害同胞,活该被砍翻在这儿。可他也清楚,真正的敌人还没见血。
柳家、太子、邪教……这些人才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咬一口就能让整个皇朝瘫痪。
他背起战斧,刀刃朝下,用布条绑在背后。走路姿势有点跛,但步子迈得稳。每一步都踩实了,不快也不停。
走了大概一里地,路过一块塌了半边的石碑。上面字迹磨平了,只剩个“忠”字还看得清。他停下看了两秒,没说话,继续往前。
风越来越大,吹得他额前碎发乱晃。他抬手拨了一下,顺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泥。脸上凉飕飕的,伤口裂开几道,但他不在乎。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进城后的路子:得先找密道,避开官道哨卡;最好弄匹马,不然五天山路跑下来,怕是没进宫门就先倒了;还得想办法把情报递上去,皇帝最近病着,太子监国,万一奏折被截……
不行,不能走明路。
他眯起眼,心想干脆找个御史台的小官,半夜翻墙塞窗户。反正他以前装纨绔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熟门熟路。
正想着,脚下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个半埋在土里的铜哨,锈得厉害,但还能吹响。他捡起来擦了擦,塞进袖口。
这玩意儿以前陈家军传令用的,声音能传三里。要是路上遇到追兵,吹一下,说不定能引来巡防营,至少搅乱对方节奏。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翻过个小坡,远处山口隐约可见。那边有条野道,通向官道外围,走的人少,但也最危险——前年有个商队在那儿被劫,全员失踪。
他没犹豫,拐了过去。
刚走到坡底,忽然觉得后颈一凉。
不是风。
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从脊椎往上爬。
他没回头,脚步也没变,只是右手悄悄摸到了刀柄。指节轻轻扣了两下,确认刀没松。
三十步外有棵树,歪脖子,树皮剥了一半。他记得刚才路过时,树后没人。
现在,树影底下似乎多了个轮廓。
他依旧没停,反而放慢了脚步,像是累了在喘。左手却已经把铜哨捏了出来,指尖摩挲着哨口。
离树还有十五步。
十步。
五步。
他忽然弯腰,假装系靴带,顺势把铜哨塞进鞋底,同时右手一抖,刀鞘微微滑出半寸。
然后猛地抬头,目光直射树后。
树影空空如也。
风刮过,树叶哗啦响了一声。
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出声。
三息之后,一只乌鸦从树顶飞起,扑棱棱地冲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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