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从《球状闪电》立项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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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又大乱了。
狗仔娱记们发现这对地下党恋人后,一众闻风而来的纸媒小报齐聚工体路,被交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的叔叔们合法、合理地劝退。
毕竟是首善之地,等闲也不敢在国家机关前聚啸,只得迅速散去了。
路宽和刘伊妃两人坐了刘领导的车离开,一路畅通无阻。
但线下的顺畅抵不过线上的拥堵,微博算是吸取了上次老板娘“不教而诛”的血泪教训,痛定思痛以后服务器稳定性和页面响应速度都有极大提升。
但问题是这一次的线上“暴乱”波及的区域可不止你微博一家啊?
智界视频无数刘伊妃往期玉女角色的混剪二创,但最终标题和核心立意均以遗憾、悲恸、难过等情绪收尾;
天涯论坛“娱乐圈十大渣男”评选的老帖子被挖坟,帖主亲自下场整活,把一到十名都换成了洗衣机;
白度的刘伊妃吧和路宽吧从一致对外时的战友变成了刀刃向内的内讧部队。
小刘粉丝一边痛骂洗衣机,洗衣粉们再嬉皮笑脸地回应小刘自己的微博截图。
这就叫天仙粉丝们有些无可奈何了,臣等正欲死战,女帝却早已雌伏,这嘴仗打的着实憋屈。
已经逐渐式微的门户网站倒是又以自己擅长的专题页面形式活了一把,纷纷上线相关内容。
搜狐网以《从白秀珠到首富太太:刘伊妃八年情路艰辛》为题,图文并茂地将两人所有公开过的合影画面进行编年史演绎。
专题最下方挂着投票栏《你给这段婚姻打几分?》,选项从“神仙眷侣”到“鲜花插在首富”上一应俱全,三小时就收获了八十万投票,张超阳大喜。
心浪从经济角度进行分析,测算以刘伊妃现在的粉丝规模和代言咖位,以及在作为华人女星在西方的知名度,对她火力全开下的年收入进行预估,大约为8000万人民币左右。
经此一事,不同于恋爱通告、婚讯通告,这次是实打实的合法事实婚姻,经过粉丝数量波动和舆情的观测,经过上两次的“提纯”,小刘客观上收获的热度更高。
抛却和路宽婚后自然获得的财产份额,这位华人女星即便是自己养家糊口,收入也足以吊打某些小型上市公司。
其他的网易、企鹅也都另辟蹊径,想方设法地要蹭一下这次结婚领证的热度,这应该是今年除了奥运会开幕式和地震外,在网络上话题热度最高的消息了。
关键这是系列片啊?
从之前的恋爱、婚讯、到结婚,再到以后的婚礼、怀孕生子,甚至是看热闹吃瓜群众期待的“婚变”环节。
这都不是“一鱼多吃”了,简直是内娱话题生产的永动机。
路刘宇宙的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热搜形式转换成另一种热搜形式,永恒转动。
当然,最热闹的莫过于路刘二人的微博评论区,又成为了哭诉和宣战的重灾区。
明星们的转发祝福自然也第一时间抵达战场,周杰仑、梅燕芳、周讯、冯远争、梁佳辉、刘得华、鹰皇艺人、北电系同学、人艺系统、导演圈好友、国外友人。。。
这一次的祝福尤其地高大全,从华语乐坛天王到影坛传奇,从内地实力派演员到国际影星,从影视院校同窗到全球导演同行,几乎囊括了整个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舆论风暴横跨两岸三地,贯穿老中青三代,覆盖音乐、电影、电视、互联网等多个领域,堪称内地有史以来最豪华的明星祝福阵容。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重量级的业界地位,每一条留言都引发粉丝新一轮热议,将这场婚讯的热度推向难以复制的巅峰。
当然,也有心思各异的同行、对手、阴谋家在审视这场互联网狂欢。
阿狸、白度、万哒、连想的在线票务网站稳步推进,他们很乐于见到这位竞争对手陷于温柔乡中。
最好是办个婚礼、度个蜜月、拍个电影,一直到贺岁档自家的奇袭战略奏效,不说击败问界,让后者方寸大乱一下,在这条赛道上落后几个身位总是可以的。
华艺众人默不作声地自顾自埋头发展,他强任他强,现在大小王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同行业老大争锋。
特别在他们一贯擅长的行政领域,倪行长传出即将退二线的消息,刘领导更进一步,本就差距悬殊的实力对比,此消彼长之下,几无胜算。
现在大军、小磊唯一想的就是安心做自己行业老二的位置,该铺院线铺院线、该拍电影拍电影,只要能上市,有钱就有未来。
中国电影大盘这么大,谁有这么大的肚皮吃下独食?
对于所有内娱——或者说两岸三地的女明星来说,刘伊妃简直就是他们的梦想大女主人生了。
即便外人看不清洗衣机究竟有没有改邪归正,但就算他还是个风流种子甚至种马,也很少有女明星能抗拒这种正房大妇的诱惑。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生活作风的开放大概是他最不起眼的特点了,都不能叫缺点。
关系亲近的闺蜜里,大蜜蜜发博蹭完流量后,接到了泰迪姐妹团大姐大甘微的电话。
后者应丈夫贾悦亭的要求,询问杨蜜是否能介绍双方认识,或者拉着小刘到自己的圈子中来。
实在不行就打听一下两人的婚礼情况,到时候不请自到,他们的身份还做不出伸手打笑脸人的地步吧?
井甜在北电的大三学习生涯开始了,围绕着他抖机灵、凹造型的雄性生物依旧络绎不绝。
都不只是同级的彭冠英、翟天临、朱一龙等舔狗,07级入学的杨洋、李易峰也摸到了这位白富美学姐的底细——
曾经1500万拍下路老板画作,刘伊妃闺蜜铁瓷,吃穿住行全部是顶奢级别。。。
如此白富美,怎能不爱?
只是北电开学第一周,就传出了井甜心情不佳,有厚脸搭讪者被痛骂的传闻。
大甜甜心里苦,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里的甜吃到肚子里,才能缓解这种苦。
一日之间,痛失所爱。
两个。
——
9月10号中午,日苯北海道。
《非诚勿扰》的戏份这两日就要杀青,北海道小樽运河畔飘着初秋的凉雨,还有人造的落雪。
兵兵的加入使得剧本对比上一世有了些改动,譬如今天这场雪中暗示男女主情愫的镜头,就是为续集准备的。
没错,华艺上下都看不出这部电影有什么扑街的理由,特别在投资早已通过广告招商收回的情况下。
冯小钢裹着黑色马甲,盯着监视器里葛优撑着长柄伞走过砖石路面的镜头,突然皱眉喊了卡。
画面边缘出现了不该有的衣角。
小钢炮有些无奈,不知道兵兵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今日表现完全不复往日的自信张扬,表现乏善可陈。
更叫他抓狂的是现在这位女明星的地位,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像对小演员一样动辄斥责怒骂、跳舞给自己看了。
这部《非诚勿扰》的广告商,除了本着他冯小钢贺岁片之王的名头,就是本着内娱顶流兵兵的商业价值而来。
他还怎么颐指气使?
“兵兵啊,这段要配合海鸥觅食的,你走位要卡点啊,不能快也不能慢,好吗?再来。”
所幸兵兵是个知道人情世故的,道了声抱歉就回到原机位。
只有身边眼神怯怯的助理知道,这位顶咖中午看到某条消息之后那灰败的脸色,叫人看着心疼。
兵兵心烦意乱地继续往下拍,机械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错误,直到葛优按照剧本说出“婚姻怎么选都是错,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的对白时,她突然忘记接词。
剧组的人造雪覆上了她的长睫毛,显得这个尴尬的停顿更加支离破碎。
小钢炮有气无力:“兵兵,这场戏要的就是雪落无声的意境,你的节奏不对会破坏构图。”
“咱们重来,你就站在桥头,等葛大爷走过时给个雪中笑脸,这把这条保住好吗?”
北海道零星的冷雨打湿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也冲花了本该在特写镜头里闪闪发亮的CHANEL彩妆。
兵兵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抱歉地看了眼葛尤,冲冯小钢示意:“冯导,继续拍吧,我没问题。”
“Action!”
葛优撑着伞,慢悠悠地从雪中走来,念出那句台词。
这一次的兵兵微微侧首,唇角扬起,睫毛上的雪粒在镜头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衬得她笑容清透又温柔。
她的眼神越过葛优,仿佛真的在望着一个深爱的人,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既不过分甜腻,又不显刻意,像是雪中等待归人的新娘,带着几分期许和几分矜持。
“咔!”冯小刚终于满意地喊停,“这条过了!”
片场瞬间松懈下来,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葛优抖了抖伞上的人造雪,笑着调侃:“兵兵刚刚这段,够拿影后了。”
“借你吉言葛老师,我回去卸妆。”
“好嘞。”
镜头移开的瞬间,全世界的眼神瞥开的瞬间,大花旦的笑容瞬间崩塌。
她回到保姆车里,怔怔地瘫在座椅上,有些不知所措。
兵兵曾以为他要利用《非诚勿扰》对华艺动手,指使自己在关键时刻退出拍摄或拒绝配合宣传,来狙击华艺、阿狸和邓温迪的合体战略。
可她不知道的是,问界商城的支付通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对华艺的控股也因为小刘的10个点持股占据主动。
他不再需要这种“伤筋动骨”和“有伤人和”的方式来炮制行业老二。
现在的问界和华艺立场一致,都希望后者越来越好。
兵兵并不满足于自己的持有的股份带来的搅局的便利,她还想着哪怕自己背负骂名跳反,也要把这个不世出的功劳拿到手,在他心里能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可左等右等,等来的是一纸婚约。
旁人的婚约。
助理心有戚戚地走过来,把电话递给眼泪干涸的兵兵:“姐,魔都谢家的电话。”
兵兵听得一愣,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听筒中的唁信在耳边炸响!
谢进的侄子在电话另一头沉痛报丧,谢进导演今晨突发心脏衰竭,在瑞金医院经全力抢救无效,于上午十时零七分辞世。
听到话筒中传来的冰冷盲音,兵兵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珠顺着僵硬的下颌线滑落。
她机械地挂断电话,化妆镜里映出张支离破碎的脸,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冲刷成两道黑痕,假睫毛因反复落泪而开胶,像两片将坠未坠的枯叶。
刘伊妃的爱情宣言像柄钝刀,将她精心构筑的幻想凌迟处死,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摸清权力者的真正态度。
谢进的去世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盏指明灯熄灭,连带着照亮前路的最后微光也消散殆尽了。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四苦炽盛,炙烤人心。
兵兵直觉自己正站在深渊的边缘,脚下是虚无,身后是荒芜,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
井甜恨不得吃掉自己名字中的甜,兵兵则很想舍弃名字中的冰。
这一日,她又何尝不是痛失所爱呢?
——
北平,中国大饭店。
水晶吊灯折射着暖黄的光晕,将走廊映照得金碧辉煌。
刘伊妃推开包间厚重的雕花木门,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无声。
她微微蹙眉,走廊尽头那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垂在身侧,屏幕早已暗下。
是刚挂掉电话、怔怔不言的路宽。
今天是安康和刘伊妃的爷爷奶奶请小两口吃饭,祝贺他们新婚快乐,也正式见面认识一下。
席间路宽接到一个电话离开,十分钟还没进来,于是小刘纳闷地出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刘伊妃关心地抓紧他的手。
“谢进上午去世了。”
小刘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噎住了话语,樱唇翕合,有些悲痛和惋惜。
她轻轻地抱住丈夫,右手抚着他的后背:“谢导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他的打击终究太大了。”
“主要是心脏问题,徐大雯阿姨也因为心脏问题住院,现在还瞒着没敢告诉她,没办法。”
路宽的脸色晦暗不明,看得刘伊妃也心有戚戚。
新婚带来的情感高敏期放大了她的共情能力,结婚证上定格和笑靥和眼前出现的徐大雯的泪痕,似乎都是生命长河中同等真实的切片。
人生八苦,犹如命运的八重枷锁,将众生牢牢禁锢在轮回之中。
那精神上的四重执障:爱别离的锥心之痛、怨憎会的煎熬折磨、求不得的怅惘不甘、放不下的痴缠执念。
不仅是在北海道的兵兵深有体会,年仅二十一岁的刘伊妃业已悉数尝遍。
但现在她从谢进身上看到的,是生理上的四重苦难:
生的迷茫、老的衰颓、病的折磨、死的恐惧。
正如四季更迭般不可抗拒,终将在时光的长河中,一个接一个地碾过每个人的生命轨迹。
路宽感觉到怀里少女紧箍着自己的手臂,又反过来安慰她:“谢进导演向来豁达,离开对他是种解脱,我们也不要太挂怀了。”
生老病死,不分贵贱,不论贫富,就像宿命般等待着每一个灵魂去经历,去体悟,去超越。
他见怀里的妻子眼眶发红,旋即玩笑道:“幸好先把朱大珂的狗头铡了,给他出了口恶气,不然我自己这口气都顺不下去。”
刘伊妃点头:“我们去一趟魔都吧?”
谢进生前对路宽一向鼎力支持、声援,用他自己的行业地位和声望背书,支持这位国内电影业的革新者一路前行,这些小刘都是看在眼里的。
路宽点头:“刚刚谢进侄子报丧,任重伦也打电话来,代表魔都文艺界出面,请我做治丧委员会的副组长。”
刘伊妃对这些庶务有点懵懂:“需要你做什么工作吗?”
路老解释道:“不需要,挂名而已,看委员会怎么安排吧?这两天应该要去一趟。”
在东大,发布讣告的单位和治丧委员会的组成,最能彰显逝者过往的地位和声望。
谢进的编制和成名都是在上影厂,讣告由任重伦组织单位向社会各界沉痛发布和哀悼。
治丧委员会的组长王、沈二人是当地副府尹和萱传部长,副组长是陈东是文广系统官员,此外还有其他委员若干。
任重伦代表上影厂和魔都当地,请路老板做这个副组长之一的位置,当然也是因为他的社会地位、行业声望足以匹配。
至少对于逝者来说,是符合谢进导演生前所愿、所想的。
首先他和路宽是志同道合的忘年交。
官面上,路老板本人是东大正协委员、导演家协会副会长、广播科学研究院高级顾问、泛亚电影学院院长、《电促》立法咨询委员会主任。
行业中,他是内地电影工业化的扛旗者、欧洲三大奖项上和张一谋平齐的青年导演、北平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国内最大文化产业公司的领导者。
有了路老板的加入,这个治丧委员会就是党正机关、行业机构、文化人物俱全的综合体,牌面和行业逼格拉满。
小两口调整心情回到包间,今天的宴席很快也圆满结束了。
刘伊妃爷爷奶奶当年都是精忠报国的老革命,建国后一直在江城医疗系统工作,均于1983年离休。
二老对路宽这个孙女婿的立场和面貌颇为激赏,又一直摩挲着孙女的手感慨她幼时的可爱,祝福一对小儿女往后生活和美。
众人作别离开,小刘要去人艺继续排练,在公演后进组《山楂树之恋》,在车上问起路宽刚刚临行前的细节。
“爸爸跟你讲了什么?”
路老板一本正经:“跟我说,如果婚后你不听话要好好管教,以振夫纲,绝对不能惯着你!”
“好好说?”小美女的青葱玉指抚上了洗衣机的大腿,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老人家要做大官了。”
小刘笑道:“原来我妈说的是真的啊?”
“组织找他谈话,他自己有些犹豫不决,找我聊了聊。”
安康作为驻法教育一等秘书,本职工作兼具外交官的专业性和教育事务的特殊性,在分管的教育和文化领域,这几年是有突出贡献和亮眼表现的。
这一切同他的女儿、女婿脱不开干系。
2004-2005年的中法文化年,为了对抗彼时势大的周军、华艺的黑料攻击,刘伊妃在法国巴黎搞的汉服秀直播反响热烈,促进了两国文化的深度交流。
随后大使馆又以此为基底推行了诸多文化交流项目,如东方美学讲座、中法电影展映,以及作为安康本职工作的“中法影视人才交换计划”,不一而足。
最出彩和让领导激赏,体现泱泱大国外交家气度和能力的,莫过于今年巴黎火炬传递期间的“乱势出英雄”名场面。
孔子学院院长合理利用《抡语》,遏制恶徒暴行,保护残疾人火炬手的轶事风传。
路宽讲起刚刚老岳父的疑惑:“他现在有几个可能的选择,要尽快确定,然后再努把力。”
“一个是外交系统内部的晋升,从现在的正处到驻法参赞这样的副司,或者是国际司副司之类。”
“第二个跨系统到他熟悉的文化和教育领域,譬如教育部的国际司、对外文化联络局等等。”
“其实最有实权的选择是沿海对外开放城市负责外事的副市长、外事办主任之类,不过我劝他放弃这条路。”
刘伊妃疑惑道:“为什么?我都能看出来第三个选择最诱人。”
“学者不一定适合到地方去。”路宽笑道:“况且我有私心,我希望他在外交战线继续发光发热,这和问界未来的出海战略是吻合的。”
“我最希望他能到美国去,也给出建议了,就看他老人家自己的选择。”
小刘雀跃道:“那好啊!我们也经常往返两地的,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路老板笑笑没有答话,有些对于未来局势的担忧,现在说起来有些太早。
老岳父现在赴美工作积累资历,谋求本体系内的晋升,未来能不能成为臂助实属未知,好在他的“黑海计划”应当可以保自己这几年无虞。
建议给出,路宽也渺渺地提了一下未来东美关系的发展走向与文化交流情况,现在就看安康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了。
如果有需要,他说不得也得去拜访一下身上担子更重的刘领导。
中国文化语境下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既是情感的归宿,也是社会关系的重构与资源的整合。
路宽对刘伊妃舅舅和父亲未来发展的关切与联系的加深,本质上是一种基于婚姻信任的长期布局。
阿飞送刘伊妃到了人艺,再折返和路老板一起到公司处理工作,主要是《球状闪电》的前期准备和其他商业庶务。
譬如IMAX和4K大屏的建设、视频网站版权工作的推进、问界体系内微博、视频等模块和移动互联的结合等等。
距离进组《山楂树》还有两周时间,在此之前要他要料理完这些琐事,随后就要迎来自己久违的导演工作了。
不过说起来,和老谋子的这次合作也是一次切磋积累的机会,他的监制身份甚至是要压过演员身份的,两位师兄弟届时少不了亲切交流。
2008年这一年的9月,似乎还在延续全年的新闻消息爆炸局面。
除了路刘婚讯和刚刚发酵的谢进导演去世外,10号下午问界官方又宣布了一则业内的重磅消息。
路老板的下一部电影《球状闪电》备案审核通过,业已正式立项。
之所以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是因为还在做包括勘景、特效技术、剧本改编在内的前期准备工作,很多信息不便泄露。
其中,特效清单已经由补天映画提交进行预算批复,首批涉及的技术引进和设备进口金额,已经高达2000万美元。
还有其他的物理特效开发、军事装备还原、实景勘测搭建、特殊道具制作等,都是决定科幻电影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可以说,科幻电影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构建观众信任感的基石。
说得夸张些,镜头扫过量子对撞机的环形轨道,观众要能下意识注意到钛合金接缝处的氧化痕迹;
当演员操作虚拟界面时,指尖与全息投影的交互场景必须与设定年代的技术水平严丝合缝。
上一世小破球开发期间,为了为还原小说中的“重工业质感”,郭帆团队用了最笨的方法:跑遍全国重工厂。
最终用青岛机车厂的废弃涡轮改造了发动机核心部件,把冀省钢厂的热轧钢板切割成太空舱骨架。
包括李光洁重达80斤的军用外骨骼重,18个航空铝关节需6人用电钻装配1.5小时,询价新西兰维塔工作室需要300万美元制作全套装备,最终是团队自己咬着牙复刻了下来。
包括200吨硅胶浇筑的东方明珠塔,2200个特效镜头租用了3000台服务器连续运算了9个月完成CG渲染等等。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球状闪电》立项的消息被业内媒体报道、转载,一大票有门路的娱乐圈男女演员已经开始构思接触的机会了。
就算剧本暂时没有出台,书中的人物原型总是在的吧?
但不同于其他走后门要角色的剧组,所有人都知道路老板是不缺钱、不怕事的主儿,所谓的找关系接触,也是建立在自我评估可以胜任某角色的基础上,看能否托人混个脸熟。
后面哪怕是像之前的《异域》一样试镜也好,总归能占据些先发的优势。
时隔四年,国内终于又有一部科幻电影要问世了,这也是路宽为自己提出的电影工业化路线的最好注解。
但这则消息带来的直接影响,无异于让刘慈心等人的小说稿费和出版物销售业绩有了一次暴涨。
蓉城《科幻世界》杂志社连夜加班,主编姚海军盯着实时订单数据屏喜不自胜,办公室中关于“单日加印”、“库存告急”等事项的沟通络绎不绝。
这波狂潮始于路宽团队宣布将刘慈心《球状闪电》搬上银幕的次日,随即当月《科幻世界》销量飙升至28万册,创下自2000年后的最高纪录。
北上广报刊亭前,很多中学生排队抢购最新一期杂志,封面上“《球状闪电》电影启动”的烫金标题在阳光下灼灼刺目。
更多的是业内的小马奔腾、澄天、华艺、鹰皇等公司,都在内部沟通科幻电影的试水和制作可能性,各路版权询价的电话打到了《科幻世界》出版社和小说作家处。
这简直是这些常年收入平平、有的甚至在为爱发电的科幻作家的福音了。
当然,是谁带来的这一切,行业内心知肚明。
只是令想要模仿跟风的内娱电影公司最头疼的,还是导演人选的问题。
国内成名导演中,只有一位人所共知的大手子成功运营过科幻题材的项目。
对于评价体系和制作圈子封闭了很久的内娱电影业来说,谁知道科幻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朱大可、李劼之流把持的评论体系,第六代创造的题材范式,已经肆虐和霸榜太久,从2002年底《英雄》开始的商业大潮,迄今也只不过五六年而已。
一时间,针对《球状闪电》的热议席卷了整个电影业。
小说作家在创收,科幻版权在增值,粉丝影迷在热议,电影公司在观望。。。
中外影评人则陷入了热议的狂欢。
像顾小白、周黎明一样的新生代影评人们,他们想念《异域》一样的科幻片已经太久了。
在他们看来,内地从财力到电影工业配套出发,唯一有操作成功可能性的路宽终于出手,简直太值得期待。
周黎明在上一世被称为“大陆第一影评人”,被看做是“学院派背叛者”,也是路宽的铁杆粉丝。
小周本科在临安大学修英美语言、硕士在中山大学修西方文化,后又在加州伯克利读了MBA,现在是《看电影》、《中国日报》的专栏作家,微博粉丝500万。
但与接受传统文化熏陶的朱大珂不同,学了这么多西方审美和文学的周黎明,写出的书叫作《美哉中国》,叫作《好莱坞启示录》。
后者深度揭示了好莱坞电影工业和文化输出作用,与两年前提出电影工业化的路宽,在草根学术领域进行了应和。
周黎明在缅怀谢进导演去世、欣闻《球状闪电》立项后,心情激动地在微博发文——
中国科幻电影的孤勇者与破局者:
2008年国家发生了太多大事,就国内电影圈而言,谢进导演的辞世令人悲恸,但有另一位导演的电影立项,仿佛在遥遥地为他送行、缅怀。
《球状闪电》立项了。
前者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后者则可能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历年来,中国科幻电影的发展,可以用“凋敝”二字概括。
2004年路宽的《异域》横空出世时,业内一片哗然,原来中国人也能拍科幻?
但四年过去,除了《异域》,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一部像样的国产科幻片。
科幻电影需要工业体系支撑,需要导演对科学逻辑的尊重,更需要资本愿意为未知买单。
可惜,我们的市场长期被第六代导演的“现实主义”和朱大珂之流的“文化批判”垄断,商业电影尚且步履维艰,遑论科幻?
最近业内流传一个笑话:某影视公司老板开会讨论要不要买科幻小说版权,市场部总监激情澎湃地分析IP价值,结果老板听完冷冷地问:
“买了给谁拍?国内除了路宽,还有谁能拍科幻?”
“买了也是给补天映画做嫁衣!”
这种茶余饭后的笑谈,笑完了我只觉得悲哀。
行业内乐观预计中国电影市场大盘今年会到60-65亿,可科幻电影却几乎找不到操刀者。
谢进导演的离世让我想起路导曾在《时代有谢进,谢进无时代》中的论述:
朱大珂之流的余毒,某种程度上导致了中国电影工业和商业化的断层,也是造成上述行业笑话的原因之一。
日前,福克斯旗下的视效大片《阿凡达》,已经正式转入后期制作,即将于明年登陆全球,不难想象这又可能成为当年的《侏罗纪公园》、《星球大战》和《泰坦尼克号》。
中国市场要用什么作品来回应呢?
所幸,70、80年代的国人有谢进导演,而我们的时代有路宽导演。
《球状闪电》的立项,不仅标志着一部电影的诞生,更是中国科幻的一次破局之战。
它可能改变整个行业的生态:
资本将不再畏惧科幻题材,导演们会开始探索硬核科幻,编剧们会创作更多原创故事,特效公司会迎来技术升级。。。
这是一场从无到有的革命,而路导,正是那个点燃火种的人。
2008年9月,我们送别了谢进导演,一个时代的落幕;
而《球状闪电》的立项,或许正预示着新时代的开启。
这一次,中国电影人终于有机会,在科幻的星辰大海中,也留下自己的足迹。
。。。
周黎明的非影评评论文章迅速引起了热议。
正所谓“退潮知裸泳”,在国内其他影视公司急于跟风问界,却发现连一个科幻导演都找不到时,才真正认识到路宽此前所说的朱大珂等人的流毒之甚,也让广大影迷粉丝们对谢进导演的离世更加抱憾。
9月11号晚上8点,温榆河府。
路宽坐在书房电脑前敲着键盘,刘伊妃给他端来一杯清茶搁在桌边,旋即撑着下巴看他处理协同流程。
路宽侧头调侃:“维生素茜?我们明天几点的飞机?”
“9点。”
作为治丧委员会的副组长,也是为了送谢进最后一程,小两口明天要去一趟魔都。
洗衣机呷了口热茶笑道:“那明天休息一天别锻炼了,时间太紧张别再赶不上飞机。”
小刘微笑:“没关系,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早起就可以了,我认为应该休息的是今晚。”
“那算了。。。”路宽皱眉:“年轻人嘛,累就累点,能者多劳,我看今晚和明早都加加班,也未尝不可。”
刘伊妃面色揶揄地看着老公:“不都说男人最喜新厌旧吗,你怎么一直这大的瘾啊?”
刘小驴名为质问,实为自夸。
“关键你一直新啊!怎么用都不旧,刘老师、刘主任都扮演过了,以后再从赵灵儿到陆雪琪都来一套,岂不快哉?”
婚后的少女终究还是没有太多少妇的风韵,盖因年龄还太小。
但经过一年的开发和深蹲、游泳的锻炼,体格风骚是掩盖不住的。
这种兼具少女清纯和魅惑的“一鱼两吃”,颇叫老饕沉迷。
“呸!不要脸!”
小刘娇媚地白了洗衣机一眼,有些感慨道:“这两天的兴奋劲儿过去,我感觉结了婚和谈恋爱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嘛。”
“本来就没区别啊。”路宽一边打字一边同她闲聊,为了自己晚上的性福疯狂阿谀:“我早就把你当老婆看了,怎么会有区别。”
“老公~~~”刘伊妃被哄得心花怒放,娇滴滴地从后面搂住洗衣机,不设防之下,后者已经能感受背上棉花糖的温软触觉了。
“以后这种话要多说,懂不懂?不要动不动就气我!”
路老板手伸到背后捏了一下少女的屁股瓣:“好了好了,甜度有点超标了维生素茜,让我静心把悼念谢导的文章写好。”
“嗯,好的!”小刘亲了他一口,从男子背上下来蜷缩到沙发里:“我自己看剧本了,不打扰你。”
窗外温榆河的秋夜静谧,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鸣叫。
书房里,暖黄的台灯光晕在实木书桌上晕开一片温柔的涟漪,小夫妻各自忙碌着。
刘伊妃纤白的脚趾无意识地勾着毛绒拖鞋的边缘,膝头摊开的剧本被翻得沙沙作响。
路宽凝神静思,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不多时便写就了一篇情深意切的悼念文章,发送到了微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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