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小兰凉博诺瓦·古斯塔夫

    克莱恩离开没多久，没关的窗户上帕朵喵重新翻窗回来，回到了房间中。

    她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自己今天忘记做了。

    床头柜边上银镜阿罗德斯表面水波荡漾，突然浮现出鲜红的字体：

    “你要干什么！”

    但帕朵喵不语，只是灵巧的从窗台跳下几个助跑加跳跃，跳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伸出爪子，对着这面镜子，扒拉了两下。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阿罗德斯不断发出质问。

    啪！

    阿罗德斯被从桌子上面推了下去，正面朝下摔倒了地上。

    诶，对味了。

    耄耋就是这样的，要把桌子上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推下去。

    如果地球是平的，那么耄耋们早就把世界上所有东西都给推下去了。

    帕朵喵满意的离开了。

    …………

    克莱恩，感觉自己被压扁了。

    不过这没有疼痛、没有不适甚至并非事实。

    这单纯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心理上的直觉。

    因为人类的感官无法理解概念的存在状态，只能通过扁平等更偏直觉的方式将其概括。

    很快，这种怪异的扁平感消失了。

    克莱恩发觉自己来到一个充满象征意义的世界。

    在这里，厚度、大小、多少、上下左右这些概念全部都被具现了出来，以人类的感官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克莱恩在抬手脸上一抹，一张小丑面具覆盖住了他的脸。

    他的位格在一瞬间迅速拔高。

    序列四、序列三、序列二。

    一直到序列二的天使才慢慢平缓下来。

    豁然间，世界一下子变得正常了。

    一副与现实世界基本没有区别的场景出现在克莱恩眼前，它们有宁静的阿曼达山脉、有空无一人但金碧辉煌的黄金神殿、有在红月照耀下绿意盎然长满蘑菇与稻穗的原始森林，也有不断划过雷霆的风暴山谷……

    因为他获得完全区别于正常人类的感知方式，这让他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加充分的感知和理解，不至于因为无法承受太多的信息而失控。

    “好可惜，还以为能看见猫猫虫呢。”赛尔瑞斯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说。

    “现在的我就算失控了，也不会变成灵之虫。”克莱恩面具下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现在的我大概会失控成无数蠕虫堆叠而成的面具、玩偶、礼花筒乃至整个马戏团。”

    “那我可以看到愚者先生在里面表演吗？”赛尔瑞斯笑着询问。

    “大概可以吧。”克莱恩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突然扭头看向赛尔瑞斯，“你可以向我许愿，许愿我即便是失控了，也不会去伤害无辜者吗？”

    虽说奇迹是完成愿望的能力，是需要从小的愿望一点一点积累才能逐渐实现大的愿望。

    但若是一个高位存在的许愿，那么这本身就会是一种象征，就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一座灯塔，可以帮助他更好的去完成这个愿望。

    “哈。”赛尔瑞斯笑了一声，“放心吧，你现在心中的所思所想都会在你走过的命途上烙下烙印。”

    “再说了，我可没有你们世界的位格，你来找我许愿，还不如去找帕朵。好歹她喝过魔药。”

    克莱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抓住面具的一角，学着赛尔瑞斯的样子，把它挪到了脑袋侧方。

    毕竟是去别人家拜访，拿面具把脸遮着的确有些不太礼貌。

    所以说这样的打扮也挺没礼貌的，但如果他是变成一整套猫猫虫马戏团去参加聚会，那他感觉大概会更没礼貌。

    在路过，大地母神的神国时克莱恩多看了两眼神国高空的那轮红月。

    稻穗、蘑菇……这应该是大地母神的神国吧？可是为什么会有红月？

    克莱恩在心中暗自嘀咕。

    嗯……不会是女神跟大地母神合体了吧？或者……

    克莱恩强行中断了自己的思考，没有继续想下去。

    赛尔瑞斯推着克莱恩，以看似缓慢、但实则每一步能走出数百公里的速度，朝着目的地走去。

    很快，一座伟岸高耸、直冲云霄的漆黑宫殿出现在克莱恩眼中，它的周围是深邃且扭曲的黑暗，既混乱又充斥着难以描述的秩序感。

    克莱恩猜测，这就是黑皇帝的神国。

    果不其然，赛尔瑞斯的脚步慢了下来，带着他进入了这片神国，绕过混乱的影子，来到了宫殿的门口。

    “喏，我们到了。”赛尔瑞斯指着面前的宫殿。

    宫殿的门口站着一个出来等待客人的“侍女”。

    那是一位留着栗色长发的“少女”，身材纤细高挑、五官柔和容貌俊美，穿着一身得体的女仆装，正面对着克莱恩和赛尔瑞斯。

    而在这位年轻“女子”蔚蓝的眼眸里，眼前的两人只是看起来像人，本质上却不是。

    一个是一团戴着丝绸礼帽、穿着黑色风衣的微小马戏团，马戏团由一条条透明扭曲的蠕虫堆叠组成，来来去去。

    另一个则更加奇怪，由一段段似喜悦、似嘲弄、似温和、似幸福的笑声构建而成，其中还混杂了镜子、机械、稻穗、拼图、光矢、琥珀和一团深邃的黑。

    “晚上好，布鲁斯先生，晚上好，莫雷蒂先生。”

    这位“女仆”向前微微欠身，叫出了两人的名字，很明显有提前做过功课。

    “介绍一下，这位是博诺瓦·古斯塔夫，罗塞尔大帝的二儿子。”赛尔瑞斯帮克莱恩介绍。

    “你好，博诺瓦……先生？”克莱恩刚想礼貌的回礼，突然有点卡壳。

    他转头看向赛尔瑞斯，眼神质疑。

    二儿子？

    赛尔瑞斯点了点头。

    这位的确就是博诺瓦·古斯塔夫。

    前段时间，罗塞尔大帝刚刚回归时。博诺瓦注意到，蒸汽与机械之神斯蒂亚诺通过女装获得了罗塞尔的原谅，于是尝试有样学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塞尔当时就是人性大爆发，变得更生气了。就连姐姐贝尔纳黛都久违的训斥了祂一番。

    祂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于是一直保持着这个类似的装扮直到今天。

    博诺瓦侧身让开道路，赛尔瑞斯和克莱恩一前一后走入城堡。

    克莱恩将视线从博诺瓦身上收回，欲言又止。

    算了，万一这就是人家的爱好呢？

    …………

    贝克兰德，圣克莱恩教堂。

    一位头戴礼帽、戴着金边眼镜、身穿黑色皮质大衣、像是大学教授的男子来到了教堂的门口，踌躇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他的右手手背上，三道鲜红的令咒被铭刻在上面。

    男人的名字叫维尔杜·亚伯拉罕。

    前两天战争刚结束的时候，他就突然发现自己手背上多了这三道令咒，当时序列七的占星人有些惶恐不安，但是经过了占卜后，占卜的结果告诉他应该去往欢愉教堂寻求帮助。

    其他的所有教堂都不行，只有欢愉教堂才可以。

    但他毕竟是个野生非凡者，往教堂里面跑，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但是没办法，这两天内他找了各种各样的方式，都没能成功将这三个奇怪的印记去掉。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可怕的诅咒。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来到了这座教堂。

    来到这里后他才注意到，原来跟他拥有类似遭遇的似乎不是只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他浑身笼罩在一件黑袍下，脑袋上带着礼帽，面上涂着很浓的妆彩，像一个小丑。

    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袍人来这里的目的跟他是一样的。

    维尔杜皱着眉头离他远了一些。

    相比之下，他的装扮就相当正常，看上去只是一个偶然路过教堂，选择进来做祷告信徒。

    愚蠢。

    维尔杜在心中做了评价。

    进入正神的教堂，真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与其化妆化的乱七八糟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这样更可能放松教堂牧师的警惕，将他当成是普通的信徒。

    这个时候那个黑袍人也看了维尔杜一眼，什么也没说，迈开脚步走进了教堂。

    维尔杜跟在后面，落后了几个半个身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维尔杜在进入教堂后立刻就觉得有难以形容的目光投来，落在了自己身上。

    穿过装饰有彩带的长廊，走入装扮一点也不森严的祈祷大厅。

    接到大厅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信徒，他们或是在做祈祷，或是闭着眼休息，或是手中捧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阅读，又或者干脆直接在教堂的角落吃着没有什么味道的黑面包。

    这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教堂。

    维尔杜又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哒哒哒。

    一位做神父打扮的黑发黑眼男人走到维尔杜两人面前。

    “两位，请跟我来。”

    神父一手抱着愚者圣典，另一只手推了一下单片眼镜，侧身引导出走向一间房间的路。

    “……好的。”维尔杜的视线在那面看上去有些褪色的单片眼镜上停留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跟随神父走入房间，那是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小型祈祷式，祈祷式中摆放着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神父将手中的愚者圣典放下，而后走到其中一个椅子上坐下。

    “请坐吧，两位。”神父示意两人坐下。

    等两人都落座后，神父推了一下单片眼镜，笑容和煦的说：“晚上好，二位，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如你们所见，你们是被神选中的人。伟大的愚戏之主先生降下神恩，为你们开辟了一场既是恩赐、也是挑战的荆棘之路。”

    “此路名为，圣杯战争。”

    维尔杜有些局促的捏紧了一下手。

    神父看了他一眼，单片眼镜上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而作为代价，这场圣杯战争结束后，最后的获胜者将获得实现一次愿望的机会，这是来自一位神的许诺。”

    维尔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没忍住，打断了神父的话：“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什么愿望都可以。”神父微笑点头。

    “这……”维尔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明白了，请您继续说吧。”

    “很好。”神父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将为你们讲述圣杯战争的规则。当然，如果想要放弃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神父的视线依次划过了维尔杜和黑袍人，维尔度呼吸急促，而黑袍人似乎没什么感觉，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妆容下的面部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英雄苏醒于此世。进行争霸。而他们争霸的目标就是名为［圣杯］的万能许愿机，一件由真神许下承诺，可以完成任何愿望的许愿机。”

    “这就是圣杯战争。”

    维尔杜嘴唇微动，但却忍住了说话的欲望。

    神父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一下，补充道：

    “已经死去的也可以。”

    接着，神父用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念出了几个维尔杜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单词

    “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神父停顿了一下，“这些分别代表剑士枪兵，弓兵，骑兵，魔术师，暗杀者和狂战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召唤的［英灵］将以这七个职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黑袍人这个时候开口了，他的语气低沉、沙哑：

    “那么，如果出了意外呢？”

    “如果出了意外，那么可能会存在一些特殊的的职阶。比如：father、teacher、loser、joker、brother、ruler、avenger、alterego、coke……等等。”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黑袍人又问。

    “这个嘛。”神父托了一下下巴，“如果他们真的在战争中出现，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见两人都没有了问题，神父又讲了一下详细的规则。

    随后将戴着手套的右手向前探出，摊开手掌。

    “你们手背上的令咒就是参与者的象征，也叫做［英灵］。而那三划令咒可以帮助你们命令召唤出来的［英灵］

    “但是，我得强调一下，这场战争被冠以战争之名，也就意味着它是真正意义上可能会死人的。”

    “所以你们还有一次退出的机会。现在，如果有谁想要退出的话，只需要把刻有令咒的右手搭在我的手上就好。”

    黑袍人向着神父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径直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维尔杜的心中则划过一道道想法。

    死亡吗？那的确很可怕了。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当然会尽力去准备。

    我们亚伯拉罕家族的血脉和荣耀都来自始祖，没有祂，就没有我们。

    如果这件事情需要牺牲者，那就由我来担任。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摇了摇头，跟神父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是亚伯拉罕家族中激进派的成员，一直在研究各种神秘学资料，希望能找到彻底解决家族诅咒的办法，这样的坚持，早就已经融进了他的血液和骨髓。

    欢愉阿蒙目送两个人远去，抬手推了一下单片眼镜。

    “他可真会挑人……”

    “呵……有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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