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蓝军营,向营长敬礼
营长中培要走的消息,通过各连队无线电传播。
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
二十多个分队战士,全部汇聚到训练场。
迎风飘扬的营旗下,挺立着一千多名身着灰仆仆军装的士兵,个个昂首挺胸,军威弥漫。
最近一直战训,很多分队从干部到战士几乎没时间洗脸,洗澡。
但没有人有怨言,顶多私下唠叨几句,该怎么干还得接着干。
毕竟,蓝军营走到今天不容易。
程东不在,满学习也不在,队列集合完毕后,由坦克连连长秦小军担任执勤干部。
各分队点名结束。
秦连长快速跑到陈默跟前,立正,敬礼:“营长同志,铁甲团应到1206人,实到1141人,除军情窗口值班干部,参谋部两名干部,营房哨兵,执勤岗哨兵,其余人员全部到齐,请指示!”
秦小军朗声汇报,毕业近一年的他,在营里早就褪去了身上的青涩,身上行武气息爆表,隐隐带着一股虎虎生威的阳刚。
“稍息!”
陈默声音低沉的下达最后一道指令。
“稍息!”
秦小军转体,面对队列重复下达指令,而后双拳提至双肋,小跑着进入队列。
看着集合的队列。
平日里最擅嘴上功夫的陈默,刚刚还跟总政以及纪律部过来的人摆道理,替程东和满学习担保的他。
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顶上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舍不得啊!
而队列中的战士同样情绪压抑,很多人并不舍得营长离开,在场的老兵居多,谁都不是傻子。
蓝军营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一个年轻的营长能在这种单位站稳脚跟,所凭借的可不是天天空口白话。
凭借的,更不可能是一个营长的头衔。
营内训练比较苦,营长带头跟着训,以前天天早操比其他部队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营长带着干部比战士起的更早。
尊重,都是相互的。
立功,提干,家属随军这种每个单位老生常谈的话题。
在别的单位,很多时候干的好那是你应该,干不好,那是你无能。
但在蓝军营,晋升,提干无比透明。
营长带头将福利往基层倾斜,他带头,整个营部跟进。
全营成立这么久,只听说过哪个连队立功,哪个连长晋衔,哪个战士提干,哪个班长得奖。
营部所属,从陈默到程东,从方培军到霍林山,甚至汪建斌,满学习这种半吊子都一样,无论做多少贡献。
别说立功了,连一个嘉奖都混不到,全部下放基层,让给其他更需要的战士。
基层需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相对公平的晋升,相对透明的制度嘛?
战士所求的,其实就这么简单。
立功等于提升退伍费比例,三等功提高5%。
立功等于提干,职业军官生涯在招手。
这是战士切实利益,在单位里,谁不想奔个好前程?
去年年底,程东,满学习等人,连个优秀军官都混不上,全都让出去。
直到现在,蓝军营基本走上正轨,信息化体系基本厘清,分队体系逐渐成型,战士们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干部们做的怎么样,他们都在看着。
全营从没有番号到有番号,从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处境,到今天被各军区称为塞外魔鬼营,
在今天和未来之间,有无数可以预见的困难,有不可预见的困难,始终有一个人挡在困难前面。
很多福利不是上面承诺,自己就能拿到手中。
建营期间,即使洪流滔天,营长也没有退缩过,蓝军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因为有营长这个信仰的图腾在。
蓝军营军魂复苏在他,崛起在他,有他在,一切都能跨越。
他在,心气就稳,士气就稳。
他能解决一切。
而他,今天要离开了。
扪心自问,谁又真的舍得?
营长当初承诺家属从军问题,住宿,户口,孩子读书都能搞定。
京都军部也确实给了很大的便利,营房建了,为兵服务中心建了,干部福利房也建了。
但不会有人真的以为这些东西建了,随军户口就能解决?
差不多二百多人随军需求,凭借一个营长,拿什么去搞定?
为了能够妥善处理这些难题。
营长曾舔着脸,一天十遍给军区政治部打电话,有时候打疲了,人家那边不接,他就得带着王建勇乘车去京都军部。
但蓝军营随军体量太大了,政治部主任瞅见他,通常都是脸一拉,办公室门都不让进。
京都的冬天虽说比不上塞外。
但零下五六度还是有的,为了解决随军户口,让政治部出面给安置一些家属工作,多批一些随军福利。
两人往往在政治部大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嬉皮笑脸,冻的像狗一样。
就连充当司机的王建勇,都受不了军部这种态度,也受不了人家单位往来干部的白眼,不止一次的提过:“营长,咱啥时候受过这气啊,回去吧。”
每当这种时候。
陈默总是撇嘴嘲笑大勇没耐心,回去,回去谁给二百多个家属安排工作,谁给他变出来这么随军户口,谁给营里的战士家属保障?
开超市,开理发店,开各种饭店毕竟只是解决少数人可以。
养殖牛羊由铁甲团采购,这更是杯水车薪,一个营的人哪能吃掉那么多东西。
还是得上面的人出面。
王建勇也曾私下问过他,反正这些福利都是军部提前答应的东西,为啥不去军部告状?
陈默面对这种问题,很多时候都只是笑笑,不吭声。
军部确实给了便利,但这不是尚方宝剑啊。
去投诉,难道让给你便利的首长为难?
蓝军营要政策,可其他单位也要生存啊。
军区政治部就算有心照顾铁甲团,也不能厚此薄彼。
陈默知道,自己需要拿出态度,给上面的人拿出台阶,被拒门外,站在大门口寒风中一站就是一天。
连续站一星期,人被冻成冰雕。
人冻傻了,站瘦了,台阶给了,交代给了,蓝军营所属的干部,高级士官才能全部拿到随军户口,家属就业政策。
而其他单位也没人对此不满,不至于背后讲小话。
铁甲团重要性,整个京都军区没有单位不知道,军中天骄嘛,都要站一个星期,谁能讲出对错?
所以,任何的信仰,都不是凭借嘴上说说而已。
凝聚力,是一件件小事,跟基层战士利益切实相关的战士,累计起来的。
陈默为营里做的这些事,老兵都有耳闻。
王松合,严忠义这些局外人,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候站出来提醒。
可不是因为铁甲团多有魅力。
是因为他在某些事上,有属于自己的立场,值得别人看好。
在营里,谁不知道秀才有多狗?他不仅对别的单位狗,对自己手底下的干部也狗。
但那又如何?
至少秀才没有从荣誉,没有在个人福利方面坑过自己人。
蓝军营这么多福利,晋升立功全营目前为止,才给番号不过半年,立功者超过60名,晋升者超过20名。
秀才无论是召开会议,还是举办表彰大会,他没有提过自己一丝的功劳。
其实他但凡有点私心,每次演习给自己弄两个三等功,总是没人会说什么吧?
上面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蓝军营有这么多人,营长就算记不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但对每一个人却都有印象,
他总是毫不留情的要求干部加班,但自己总是最晚跑去休息的人,他总是假惺惺的在那提什么高尚道德,一边让各连训练加码,一边又自己捂住眼睛,嚷嚷着:“我不忍心看,把人带出去练。”
这种人,谁能说他不狗?
然而,狗又怎么样,至少他对自己人出发点全是好的。
很多时候,会让营里人忽略这个营长的年龄,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个生瓜蛋子能做出的事。
比如警卫大队刚开始执勤,营长会每天早起带着替换的战士,去一个个岗位接战士回营。
这么细致的事,让在黑夜中站了一晚的战士,每天黎明前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实在不是一个生瓜蛋子能考虑到的事。
实际上,天天抛头露面,这个生瓜蛋子,长的也真不年轻了。
战士们都在看着营长。
而陈默也在看着大家,他露出微笑,目光扫过队列中的战士。
这一刻,心情激荡,血液翻涌。
这都是老子的兵,老子的军官,都是尖子啊。
看着战士们不舍的目光汇聚,陈默笑容扩大,想继续笑,却觉得胸口发堵,只得嘴唇紧紧抿起来。
数百个日日夜夜,往事历历在目。
陈默不是第一次从军,但他是第一次担任营长,营里战士的荣誉,血性,士气,悲伤,骄傲,身为营长,感同身受。
他们把最好的年华拿来跟随自己突击,跟着自己为了陆军向前,跟着自己杀向浪潮。
一句没时间了,玩命吧。
全营上下枕戈待旦,很多才刚毕业没多久的干部,发型已经少走了二十年弯路,提前秃了。
所有人学会了咬牙硬挺,学会了硬扛。
当兵,可不就得能扛嘛。
锤炼,不锤碎了怎么练?
若是放在以前,全营集合,营长半天不开口,教导员方培军怎么也得提醒一声。
但是今天,算了,让他自己去适应吧。
良久。
陈默总算是调整好心绪。
他大步走到队列前,接过一旁干部递过来的扩音器,声音洪亮且坚定道。
“同志们,最近战训,大家表现的都不错。”
“这一年来,大伙对我也不错,咱们蓝军营走到今天不容易,辛苦大家了。”
“我也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以后,蓝军营的发展还需要依靠大家,还会有风餐露宿,还会有摸爬滚打,还会有披星戴月,委屈的时候也会有,流血流泪更会有。”
“同志们,我只希望我离开后,大家能始终如一,牢记我们是铁甲团的一员,是大国之刀,永不褪色。”
营长的声音萦绕在训练场。
队列中的战士,哪怕提前知道了中培的消息,依旧有些人接受不了,有人呆愣的看着,有人在沉默中无声哭泣。
可能是受到气氛感染,可能确实不舍。
部队,人走人留,年年如此。
可是这帮家伙经历多次,还是那么脆弱,一点都不洒脱。
陈默不喜欢这种气氛,军营也不能总是因为几个人的去留而伤感。
他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扩音器震声道:“同志们,振作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
“野战生涯常分手,信息化营,信息化方向的未来,不是属于我一个人,是在场每一个人。”
“我们一起走过了梦一阶段,取得辉煌成绩,以后,同样还有梦二,梦三阶段。”
“我以蓝军营营长的身份,再次谢谢大家。”
“谢谢你们的努力奋斗。”
“谢谢你们的牺牲。”
“同时,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个人问题产生思想包袱。”
“我在这里给大家保证,铁甲团会一如既往。”
“我也请求大家,坚持下去,在正确道路上甩开包袱,大步向前!”
“陆军的光荣梦想,需要靠我们所有人共同去完成。”
说完。
陈默“啪”地一声立正,微微转动身躯,向全场官兵敬礼!
总政首长的话不能被忽略,既然周锋提醒了,陈默就没有继续留在蓝军营的理由。
哪怕再不舍,也得走。
敬礼结束。
全营的战士眼巴巴看着,王建勇将收拾好的行李从宿舍楼提下来,又从停车场开过来一辆吉普。
看着副驾驶上行李被一件件堆上去。
此刻,在场的人多么希望上级突然改变主意,不再去中培。
或者,干脆让营长乘坐的车子翻车算了,受了伤,总得休整一段时间吧?
但很遗憾,他们的希望并没有实现。
程东和满学习都在接受审查,无法过来送行,方培军领着一帮干部,默默的看着。
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徒劳。
组织值班的秦连长突然大吼:“蓝军营!”
“向营长敬礼!!”
怒吼声回荡在珠日河草原。
下一秒。
官兵齐刷刷抬手,军威弥漫,杀伐之气震撼。
王建勇开着车缓缓从队列前路过,陈默没有选择坐车,也没有选择回头。
大步的走向营区外。
总是要走,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
离开营区后,教导员方培军接替了讲话,留下这么大一摊子,他作为政工干部总得收尾。
想办法尽快恢复全营的士气。
而营区外,医疗分队队长刘敏,早早带着王路一在这边等着。
最近这段时间,陈默跟王路一两人倒是没怎么见面,也没怎么沟通。
不过。
霍林山可没少跑腿,两人之间的隔膜本就不厚,被副教导员跑来跑去当说客。
两人基本是默认了关系。
只是最近一直战训,平时爱安静的王路一,今天军装上也沾满了枯草,小脸上沾满风沙。
正站在路灯下,眼巴巴看着陈默。
其实这次中培安排的时机,对王路一太不公平了,她才刚刚适应营里的生活,也愿意接纳早就认识的营长。
不曾想,两人还没等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其中一个人就要走了。
“营长,你们俩聊,我等会再来接人。”
刘敏嘿嘿一笑,扭头就走,王建勇也躲到车子另一侧,蹲在地上抽烟。
陈默没搭理那两人,他伸手帮王路一掸掉帽子上的枯草笑道:“这次通知太仓促了,我要去石城陆指报到。”
“我估计这一走,你爸肯定也会把你调走,不过没事,调哪都不怕,等我有假期了去看看你。”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营里。”
王路一轻轻抱着陈默手臂,双眼通红,营里她最熟悉的就是营长,其次是刘敏。
陈默伸手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没事,蓝军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如果想呆在基层,最好还是去类似晋阳301医院实习一段时间。”
“学个一两年,再回来蓝军营也还在,说不定那时候我也会回来。”
王路一年龄还小,她分不太清军医和卫生员的区别。
刚才审查时,陈默介绍的是实习军医,而非卫生员,就是惦记着看看能不能调医院学习。
便于后期提干。
还有这塞外环境太苦,王松合必然不会让自己闺女一直呆在这。
被调走,也只是早晚的事。
王路一紧了紧手臂,仰脸,满是认真的说道:“那要是调我去301我就去,如果不是那我就不去。”
“营长,你放假了记得去看我,学习结束了,要是我还在301,记得调我回来。”
“好!”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毕竟营区门口还有哨兵,一个营长跟列兵拉拉扯扯也不好看。
约定好之后。
陈默帮王路一整了整军装,笑着目送她走回去,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营区。
陈默才叹了口气,认真看了眼铁甲团驻地,这才转身大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大勇,中培通知书都带了嘛?”
“带了。”
王建勇快速碾灭烟头,麻溜的坐到驾驶位,随拍了拍放在副驾驶的携行包:“都在这里头。”
“对了营长,你跟小路一咋不再多聊会?那么慌着走干啥,反正都迟到十天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会功夫吧。”
“不聊了。”
陈默回头看了眼还在列队的营区,声音低沉道:“聊天哪有聊完的时候,万一等下队列解散,又要上演一番离别。”
“何必呢,走吧,这个点坐火车去石城,估计是明天早上之前赶不到,你辛苦一趟送我过去吧。”
“嘿嘿,那敢情好,我辛苦啥啊,那陆指要是能让我进去,我在那呆几天都成。”
王建勇咧嘴笑着,随手波动档杆,深踩油门。
车辆轰隆隆拉起一道灰尘。
很快便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审查工作持续到下午五点多。
从总部过来的一群人,结束工作后基本没有怎么逗留,带着三份签订的保密书,以及审查的录像离开。
等程东从楼上下来,四周寻了一圈,没瞧见秀才身影。
询问之下才得知。
陈默已然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会早就离开珠日河。
程东叹了口气,站在营区门口好半天没有动作,望着远处渐渐暗沉的天色。
压力也随之而来。
蓝军营营长啊,由于自己资历足够,加上陈默力荐,总部那边已经批准由他晋升为中校,正式接任营长。
满学习接任参谋长,批准军衔晋升少校,上面给的要求不高。
蓝军营更换营长。
短时间内,培养干部的工作可以停,但必须保证营内其他工作正常运转。
说白了,就是营放在他手里,不能出问题。
本来,程东还寻思着审查结束,出来跟陈默聊聊。
就在去年。
老程都打算好要转业了,自从士官体系建立,部队基层各方面待遇完善。
像他这种三十七八岁还担任连长的,通通都要清退,陆续转业回地方。
侦察三连撤编,老程一直抱着给连里找个好点的归宿,能跟着秀才也不错的心思,没奢望能再进一步。
不成想。
番号给了之后,先是调防,如今又是中培,让他这种老将,都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
若说没有压力,那不可能。
得亏他是从最开始就呆在蓝军营,算是一步步看着新单位怎么搭建,怎么发展。
若说能带的更好,那不可能,可要说守住蓝军营,应该是没问题。
“参谋长,我听说营长跑了?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满学习在营区同样找了一圈,没瞅见人,这才跑到营区门口找程东。
“是啊,没打招呼,小满,以后铁甲团蓝军营得靠咱们两个撑着了。”
“那必须的。”
满学习拍着胸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毕竟跟程东不一样,年龄小,又是高材生,跟着营长混这么长时间,自问本事还是没少学。
无论如何,也得把蓝军营这份基业给守住啊。
以后秀才若是中培回来,铁甲团能扩编,那他也能弄个营长当当。
满营长总比满参谋长听着舒坦顺耳吧?
两人,一个谨小慎微生怕走错路。
一个踌躇满志,活力四射,要从新的起跑线做起点,
陈默选择为他俩担保,倒也没有选错。
。。。。。。。。。。
珠日河距离石城不算太远,全程七百多公里。
在总政首长的提醒之下。
陈默路上愣是没敢耽搁,从下午四点多出发,足足在路上跑了八个多小时。
在晚上十一点前后,终于赶到陆指门口。
从车上下来。
陈默抬头望着头顶金色的“石城陆军指挥学院”几个大字,看着门岗内伫立的雕塑,一年四季常青的松树。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前世1999年10月底,他曾提干来过这所学院,不曾想,时隔几十年,还能故地重游。
不过,身份却变了。
上一次过来,他是铁脚板连的士兵提干,怀揣着对未来的自信,提着包进入这所学院,跟同期的提干学员竞争,为的就是毕业后也能混个排长当当。
这一次过来,他是京都铁甲团蓝军营营长,参加中级干部培训。
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但心情完全不同。
“同志,你好,请问有事嘛?”
陈默正叉着腰,站在人家陆指学院大门口感慨的时候,旁边门岗执勤的战士,满脸严肃的走过来询问。
特么的,要不是他坐着军车过来,本身也穿着军装。
这大晚上的,叉腰站门口,但凡换个人警卫恐怕都不会这么客气。
主要是行为也太颠了点。
“哦,你好。”
“我是过来参加中级培训的干部,我叫陈默。”
陈默快速从王建勇手中接过军官证和中培通知,递给警卫。
“中培?姓陈?”
警卫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陈默一眼,随后接过军官证,还有中培命令书认真核查了一遍。
才将证件送还给陈默。
而后,一声不吭的走到旁边拿起对讲机小声道:“队长!”
“中培迟到十几天的那个人来了,这会正叉着腰在门岗这,让不让进?”
“是!”
“是,我明白。”
通讯完成,警卫满脸纠结的看着像是两个山炮似的陈默和王建勇,满是唏嘘。
特么的。
中培迟到就算了。
他们警勤队当时就是负责核销过来报名的人,花名册上少了一个迟迟没到,他们自然清楚。
可你就来呗,还特么大半夜过来。
不知道军校五点多之后,非特殊情况,学员连请假离开都不被允许,更别说是跑过来参加培训办理入住了。
这个点,谁还能给你安排?
对于警卫爱答不理的态度,陈默倒是无所谓,背着手整的跟他是老校长似的,在门口四处溜达。
寻找能跟记忆对上的地方。
王建勇就没他那么大的心了。
被警卫像是看猴一样的盯着,加上最近战训,身上军装都灰仆仆的,脏的不像样。
大勇略显羞涩的低着头,最后干脆将脑袋转向别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大概过去有五六分钟。
门岗内“轰隆隆”开过来两辆军车,最前面那一辆主驾驶下来一名中校。
对方来到门口,左右扫了一眼,当看到远处正背着看宣言的陈默时。
中校咧嘴笑了笑,大声招呼道:“陈营长,哈哈,你可算是来了。”
“陆指中培敢迟到,你也算是学院的第一人。”
他这话可不算夸张。
陆指隶属于总参直接管辖,属于正军级单位,从级别上比石城陆院还要高一些。
总部直属单位啊。
换成旁人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迟到一天,基本上就跟培训无缘了。
而面前这位,愣是迟到十几天,学院都没有任何表示。
更操蛋的是。
谁家好人过来参加培训,会选在大晚上十一点?
这不妥妥的刺头干部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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