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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打了一夜麻将，困意很浓，只想回去补瞌睡。

    老皮说应急管理局过来检查消防，没多大问题，最多罚点款，大家都没当回事。

    “小江总，先走了，再约！”

    老皮自己打了一辆车回去了。

    他到家得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同志已经在他门口等候了。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一个年轻的同志问老皮。

    老皮笑着点头，开门，邀请他们进去检查，积极配合。

    稍微有一点社会阅历的人，都不会选择和权力机关对着干。

    只要不是很离谱，很过分，一般都会选择主动配合。

    几个同志转了一圈，“问题很大啊，你这个店。”

    老皮微微皱眉，以往都是街道派出所的偶尔过来门店走走，有问题提醒一下。

    也不是那种规模性的造型工作室，就是自己买的小楼房附带的一间门市。

    要说消防问题，肯定是有的。

    但是听几个同志的语气，感觉是在检查企业工厂一样，老皮觉得有点苛刻了。

    就这么点门市，不至于。

    “同志，灭火器在这里的，我定期会检查更换。”老皮交代道。

    一个年轻同志一边记录一边讲问题：“电路老化，照明设备老化。

    消防通道不明确，杂物堆放过多。

    店内缺乏明确的消防安全标识。

    店内存在过多易燃物品，如喷雾剂、染发剂等。

    ……”

    直接罗列了七八条。

    “老板，你这店要停业整顿！整改完主动联系我们，我们再过来复查！”

    拿了一份整改通知书让他签字按手印。

    老皮迷迷糊糊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等检查的人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心里只有一句，我勒个大艹！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也没想那么多，反正这个店开不开也无所谓，自己混日子而已，先上楼补觉。

    睡着睡着，突然醒了。

    想到了昨晚和小江总他们烫火锅的时候，突然来扫兴的那个少妇吕聪。

    黑色森林造型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这家公司在市里有八十多家门店，光是在这个区就有三十家。

    前不久吕聪搞了一个什么协会，还邀请了他。

    但是他没去。

    后来私下又来找过他，邀请他去黑色森林做合伙人，送干股。

    他还是拒绝了。

    第二次来找他，没提合伙的事情，而是让他把价格提上去，至少要和黑色森林的旗舰店价格持平。

    他当时很无语，根本就没理会吕聪。

    去上海帮小江总给刘艺菲做完造型回来后，就被黑色森林那几个创始人缠着。

    没完没了。

    昨天晚上又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吕聪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给他下最后通牒的意思。

    自己的工作室今天上午就被查了，要求整改。

    十有八九是吕聪那帮人点的炮。

    在这个行业里面，相互举报点炮的行为太常见了。

    相关单位的同志心里也知道这些举报电话的用意，但是接了电话，不能不管。

    老皮越想越不舒服。

    倒不是在意自己这家店能不能继续开，而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了，受不了这个气。

    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骑着自己的哈雷巡洋舰去了黑色森林工作室。

    “吕聪在不在？”老皮大步走进去。

    “老师，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追上去道，“老师，吕总现在不方便！”

    “让他进来！”吕聪打开办公室门，对前台说。

    面带微笑邀请道：“老皮，欢迎你来指导工作。”

    向老皮伸手。

    老皮没有理会，进屋道：“少他么来这套。

    举报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吕聪给老皮接了一杯热水递上去，“什么举报电话？老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严不严重？

    我在区里还有些关系，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

    “你们怎么玩，和我无关，管你们搞什么利益堡垒，还是价格战线，我通通不参与。

    我就开着那么一个小店混日子，就搞不懂了，哪里得罪你们了，还是触犯到你们什么利益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情，有点过分了，吕总！”

    老皮说话带着怒气提醒吕聪。

    “老皮，我们只是觉得你那么好的手艺守着一家小店太可惜了。”吕聪露出一副怜悯的脸色。

    “他么说人话！”老皮最不喜欢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

    “行！”吕聪摊手道：“黑色森林的高端用户一直在流失，你猜他们去了哪里？

    大部分找你老皮去了，你那个小程序的价格比我们造型总监的价格还要低。

    我也想问问你，老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老皮笑了，“只能说你们店垃圾，自己的客户都留不住。”

    吕聪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老子一周营业两天，一天就服务两个客人，一个月下来客人不超过二十个。

    她们宁愿预约到两三个月后，也不来你们店。

    吕聪，你想过没有，为什么？”

    老皮起身道：“这他妈叫口碑！”

    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身指着吕聪道：“你们要再在背后搞小动作，别逼我扇女人。”

    吕聪被骂的狗血淋头，直接红温了。

    咬着嘴唇看着老皮离开。

    站在门口的司机谢军目睹了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吕……吕总！”

    司机谢军轻声称呼道。

    “什么事？”吕聪回头大声道。

    把气撒在了司机身上。

    “十一点了。”谢军提醒道：“新店的剪彩仪式，你需要去出席。”

    “知道了！”吕聪喝了口水，拿起包出了门。

    谢军跟了上去。

    “给脸不要脸！”吕聪坐在车上，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诶，吴大队长，是我，是的，小吕啊。

    是这样的，我听说这边有家造型工作室存在价格欺诈的行为。

    是我一个顾客向我反应的，说他们虚假宣传，隐瞒消费。

    这种情况严重扰乱了市场啊，你们市场监管局一定要严厉打击啊。

    放心，我们是守法公民，经得起检查，随时欢迎吴大队长指导工作。

    好的，吴队，改天亲自感谢……”

    还没说完，司机突然踩下了刹车。

    “你干什么？”吕聪问谢军。

    谢军润了润喉，回头道：“吕总，算了吧。

    那位老皮是江总的朋友，你这样在背后捅人家刀子，是逼着江总出面帮忙解决事情。

    到时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江总？哪位江总？”吕聪听到这些话，瞬间红温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司机还替着外人说话，“你是我的司机，还是谁的司机？

    是那位江总给你发工资，还是我给你发工资？

    谢军，你脑子里装的屎吗？”

    谢军沉声道：“你怎么骂我都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别去找江总朋友的麻烦。

    昨天晚上陪你过去，我看到江总在和他们喝酒，我就想提醒你了。

    到此为止吧，这件事还能收场！”

    “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口一个江总，江总怎么你了？这么替他讲话？一群狐朋狗友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谢军突然一拳砸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把吕聪吓得不轻，“你想干什么？”

    谢军道：“你和应急管理局孙局的事情，你老公知道吗？”

    吕聪一脸震惊注视着谢军，“你别乱说啊！”

    谢军直言道：“你说的对，你是我的老板，我在你手上讨生活。

    所以这么久了，我都是闭着眼睛做人，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我更不想参与你的私生活。

    但是今天我希望你不要在为难江总的朋友了。”

    吕聪手心冒汗，身体微颤，她当然害怕这些事情暴露出去。

    之前是太信任谢军了，去参加各种应酬都带着他。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事。

    “你和这个江总什么关系？这么为他着想？”吕聪问。

    谢军：“江总请我吃过一顿饭。”

    吕聪一脸疑惑。

    一顿饭能让你给他当狗？

    心里骂道。

    “我每月给你开工资，还不如他一顿饭？”

    谢军面露微笑：“你不懂那顿年夜饭对我的意义。”

    直接熄了火。

    打开车门道：“吕总，你如果对我今天的态度不满意，可以炒了我。

    我再换一份工作就行了。”

    “诶……，谢军，你回来！”吕聪大声喊道。

    谢军点了一支烟，背对着她，朝她摆了摆手。

    对他来说，只要有那顿年夜饭在，就有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勇气，做任何工作都行。

    “艹~”

    吕聪爆了一句粗口。

    脱掉高跟鞋，自己上驾驶位开车。

    到分店停好车，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谢军提到的“江总”、“年夜饭”……这些词汇。

    搜出来瞬间瞪大了眼睛。

    谢军提到的江总难道是北城饭店的老板？

    那顿年夜饭是北城饭店春节给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免费做的那顿年夜饭？

    吕聪汗毛竖立，瑟瑟发抖。

    江总是位大人物，惹不起。

    忽然想起昨天和老皮一起喝酒的那个青年了。

    当时都没注意，尽想着给老皮下马威，装逼去了。

    属于在真神面前装逼，完全没注意到真神！

    完全想不到江总这种人物会在那种坝子里吃饭啊！

    吕聪有点紧张了，真把老皮逼急了，谢军说的话可能会应验，江总一出面，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弄不好自己和孙局的事情都要暴露。

    吕聪赶紧给孙局去了一个电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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