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他们敲定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可这场大战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空间法则不是没有人想过凝聚，但是没有人凝聚成功，更没有人成为这道法则上的主神。

    神明们习以为常的东西竟然有了主人，这让众神如何不惊恐害怕。

    浮空的大陆碎块静默悬于云海之上，彼此间由虹桥勾连，虹桥由纯粹的元素编织而成，风青火赤水蓝在虚空中凝成实质的路径。

    赤月当空，偶有星屑自桥上滚落，坠入下方翻涌的血色雾气，巨树根系扎入虚无，枝干上悬挂着的一座座宫殿，亮度倏忽变化。

    一座白玉神殿悬于树顶，俯瞰着下方血色的云涡，大殿内由翠松石铺就，殿堂中央有一汪池水。

    池水非水，是液化的光，粘稠而温暖，是生命之神的法则的具现，生命之泉，能治疗伤势，甚至包括灵魂上的伤势。

    丰腴的娇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随着呼吸扩散出一道道水波，搅乱平静的水池。

    空气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木香气，让人呼吸之后感觉身上充满活力，不过池中人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活力。

    “竟然是空间之神，难怪如此强大，藏得太深了……”

    生命之神在池水旁踱步，在祂面前的一面镜子，反复播放着月神企图杀死戴安，然后被女仆长反杀的场景。

    “嗯……”

    月神应了一声，法则被撕裂的痛苦现在还在折磨着祂，天上的血月也因此暗淡，所有的神明都知道祂吃了大亏。

    要是换一个人，或许就要面对新一轮神战了，不过好在有生命之神的庇护，所以群狼环饲也不敢直接对虚弱至极的祂出手。

    神明为什么结婚，就是为了这种时刻，一人危险之时不至于孤立无援，能有另外一人帮衬。

    “从来没有人凝聚过空间法则，怎么会有人凝聚空间法则呢？”

    法则理论上是没有高下之分的，但是许多的法则就是一眼强，风暴女神的暴风，月神的月和血。

    空间法则光是一听就能感觉到法则的强力，这绝对是能在现在的所有法则中最为强力的一批。

    “或许是一位古神，最近才苏醒，而由于祂早就成为了空间之神，所以其他人无法凝聚空间法则。”

    浸泡在水中，香肩半露的月神给出自己的猜测，那股法则被撕裂的疼痛还在祂身上。

    “有这种可能，不然没办法解释从来没有人凝聚空间法则，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们。”

    生命之神也想到了，月神的想法和祂相印证，但神秘莫测，不知情报的空间法则，他想不到对付的招数。

    “暂时歇一歇吧！”

    月神头疼欲裂，闭上眼，现在没有心情和戴安他们斗，至少要把祂身上的伤养好。

    “我们在歇息，圣血在成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圣血成长吗？而且还有紫海之主在帮他！”

    生命之神急呀，之前他们和戴安还有缓和的余地，虽然希望渺茫，现在他们和戴安只有你死我活的关系，不能放任戴安成长。

    “我已经亲自动手杀他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有能力单独去杀死他，亲爱的，我为你骄傲。”

    一板一眼，没有嘲讽的意味，月神这次没有对有可能成为自己信徒的戴安留情。

    月神不是傻子，祂很果断，要收戴安做情人果断，要杀戴安也果断。

    “我……”

    看着镜子中，月神被女仆长一枪捅穿的模样，生命之神感觉到莫大的心虚。

    月神现在这副模样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干脆的杀了戴安，那么女仆长会传送过来保护戴安，那就是他受伤了。

    是他存了折磨戴安的念头，女仆长没有传送，最后妻子没有留情准备掐死戴安才被女仆长伤到。

    “我是相对辅助防御的神明，要是能杀他，早就杀了。”

    生命之神之前是极为痛恨这个差点牛了他的小黄毛，他把妻子看得很重，但是经过昨日的战斗，证明月神对戴安没有特殊情感，他又对戴安没那么多恶感了。

    现在之所以针对戴安，完全是双方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让他冲动的去对付戴安，可能被戴帽子时都知道要徐徐图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你要等我康复，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新神在物质界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月神就知道是这种情况，祂比生命之神急多了，但急又没有用，事实证明就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物质界强，那灵境……”

    “灵境更强，上次灵境也输给祂了。”

    月神打断生命之神不切实际的幻想，上次半神打次级神都不落下风，双方要是都是主神，祂更打不赢了。

    “上次不是意外吗？祂占了情报优势。”

    生命之神上次情况也看了，就是打了月神一个信息不对称，这次也是，要是早知道是空间之神，那么一定会做好准备。

    “哪有这么简单，哪怕不占信息优势我也不好对付祂，祂的法则是空间，还不清楚影响效果有多大，我们输的不冤枉。”

    月神睁眼看着踱步的丈夫，和女仆长真正交手过的祂才能明白女仆长的可怕，女仆长不仅仅强，而且还阴险，不到最后一刻，祂都搞不清女仆长到底是个什么法则。

    “这样吗？那我们怎么办？殊死一搏？”

    生命之神叹气，不是祂想乐观，而是不乐观就感觉戴安一方无法战胜，只能强迫自己乐观起来。

    “倒也不必那么悲观，新神也不是毫无弱点，如果祂真的那么完美无瑕，那么就不是撕裂法则那么简单了。”

    月神敏锐的感觉到女仆长是有破绽的，只是祂暂时没有找到。

    “这怎么说？”

    生命之神也不想坐以待毙，听到有办法赶紧询问，甚至表现得比月神更急切。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如果祂有能力杀了我，你觉得祂会不会下手？”

    月神的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当然会，如果是我取得这样的战果，我会乘胜追击！”

    生命之神醒悟了，他停下踱步，眼睛看向镜子里，空间转移突然出现的女仆长。

    “没错，祂在顾虑一些什么，祂似乎有着某种限制！”

    月神一提醒生命之神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下子醒悟过来，女仆长太过点到为止了。

    “不过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存在，所以并没有追击，就像是现在外面那么多双眼睛。”

    生命之神刚刚给出猜测，又觉得不太合理，毕竟空间之神能有什么限制。

    “你的实力不足以挡住祂，祂根本不需要在乎你，你倒不如说害怕其他神明捡漏。”

    战斗力方面，生命之神是明显不够女仆长打的，只要女仆长想，生命之神拦不住祂。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月神的直白让生命之神略微尴尬，脸上的困惑更甚。

    “应该是存在某种限制，让我好好想想，物质界，灵境，圣血，空间之神……”

    月神又一次闭上眼，回忆自己和新神接触后的所有疑点，生命之神也不说话了，宫殿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一轮血月也呈现出静谧，除了比原来小了一圈，同时比原来暗淡，血月依旧是高悬在天空的血月。

    感觉到窥视神域的眼睛越来越多，生命之神感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但祂坚信这些人没有胆子真的攻上来，都在等待别人做出头鸟。

    月神受伤，生命之神没受伤，虽然生命之神不是攻伐的神明，可是冲入他的神域，就是境界差距了。

    “这些老鼠，倒是进来了呀，看看你们进了我的神域，还有没有往日的威风，让你们这些主神试试被次级神碾压！”

    就像是一群狼在房子外面看着，让人膈应，生命之神的神域已经准备好接受冲击了，也恰恰是他这种态度，人不敢上。

    本来就因为现在沉默而煎熬的生命之神忍不住发声，太压抑了，他得说些什么。

    “次级神，神域，圣血……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

    月神嘴中呢喃，感觉到法则撕裂的疼痛都被强压下去了，活动的玉臂搅动池水。

    “芙蕾雅，你发现新神的破绽了吗？”

    生命之神惊喜，一扫颓势，满眼期待，两次的挫败让他对击败新神都绝望了，如果真的知道对方的弱点，至少不会像是现在一样，都不知道怎么对付。

    “有了一点猜测了，目前主要有三个疑点，第一为什么祂不趁胜追击，第二为什么不把圣血带到神域修炼，第三为什么没有人能凝聚空间大道。”

    月神一字一顿，感到谜题就在其中，祂也有了一个猜想。

    “确实很奇怪，但是有什么关联吗？”

    生命之神没有月神了解的透彻，自然也没有月神那么能联想，他是想要抽丝剥茧了解，但是无论如何都联想不起来。

    “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但是刚刚你的话提醒了我，大概推测到了新神有什么问题了！”

    月神缓缓沉降，只留一张野性又娇俏的脸在水面。

    “又关次级神什么事？你倒是说明白呀！”

    生命之神心痒难耐，月神倒是一次性说清楚，这样吞吞吐吐是要做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确认这是否又是迷惑我的假消息，像是这次祂突然用出空间法则。”

    月神望着天空，穹顶被打开，生命之树特意留出一道缝隙，让血色的月光照进来。

    月光和池水混合，像是披上一道红纱，精致妖冶野性，场景令人惊悚。

    “不管真假，先把你的推测告诉我！”

    生命之神却等急了，祂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门外，只听到妻子嗯嗯的呼声。

    “我的推测是这位空间女神可能没有次级神信徒，祂的法则难以分割，所以信徒稀少。”

    月神凝望圆月，被树叶包围的红月像是现在的祂，被丈夫保护，暗淡又虚弱。

    “啊，没有次级神，祂一个主神没有次级神？”

    生命之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月神，有些不太信服月神说的话。

    “没错，祂确实没有次级神的信徒，在灵境和我争斗用的就是半神的的信徒，祂是不想用次级神信徒吗？不，祂是没有次级神的信徒！”

    月神抽丝剥茧，寻找佐证猜测的证据，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好多东西就都理解了。

    “空间法则不是能够分享的法则，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凝聚空间法则，所以祂也没有次级神为祂镇守神域，没有见到祂推出自己的信仰，也没有看到神域走出神。”

    月神的眸光发亮，越说越是感觉到自己的猜测对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信徒少点没什么，次级神没有也不影响什么，神明终究是实力说话，虽然不乏有强大的次级神，这也不算是祂的弱点吧！”

    生命之神满脸失望，还以为找到了新神的弱点，没想到只是给了这么一个弱点，果然，月神已经被新神打坏脑子了。

    “关系大了，如果没有次级神守护神域，祂神降祂对神域的掌握就会降低，如果祂要回归神域，物质界的祂又没办法神降，不敢追击我是怕有人偷家。”

    月神一针见血挑明现在新神面临的问题，生命之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对付祂或者圣血了？所以祂为什么不把戴安送到神域，祂的神域庇护圣血不是很简单吗？”

    生命之神发出疑惑，哪怕没有什么次级神，大多数主神自己的神域里等同于无敌，直接把戴安接到神域中不就行了。

    “祂做不到，半神之下进入神域需要神明的印记，空间法则只能独享，不能分享，圣血进不了祂的神域，所以祂才会把圣血放在物质界，因为祂没办法在灵境庇护圣血。”

    逻辑此刻闭环，月神猛地直立起身子，许多迷惑行为现在都有了解释。

    “我还以为祂把圣血留在物质界是为了做诱饵，没想到是没办法带回神域。”

    生命之神舒展眉头，放松了下来，这确实是新神可以拿捏的弱点，可以重振旗鼓了。

    “怎么可能拿圣血做诱饵，要做诱饵，所图谋的东西恐怕要颠覆灵境。”

    月神头脑清明，只是她恐怕做了热兵器都想不到，女仆长现在实力就是半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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